“晨,我并不想和你生死相斗。”残韧语气平静的道。
阑风晨没有回答,右手握着的剑,随意斜指地面,身体微侧,一身衣裳,长发无风自动,飘动的节奏极是怪异,明明幅度很小,偏偏又让人觉得摆动间频率极慢。
残韧无言,双手握剑,凝聚心神,意识迅速沉入剑意,随时准备着出手。
残韧的剑意满含杀气,让人感觉极是凌厉,阑风晨却是不同,剑意虽然迸发出的杀意极旺盛,但人和剑给人感觉却是极写意,手中拿的仿佛不是剑,而是柄扇,如同面对景色秀丽的自然景色,正身心沉醉的观赏着般。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朝对方刺出全力一剑,残韧的剑极快,凝聚的剑气极是凌厉,阑风晨的剑却是快而轻柔,仿佛是随意递出,如同独自练习时,那么顺着心意,随手一刺般。
残韧的剑没有丝毫着力感,腹部一阵剧痛,一柄蓝紫色剑整个穿透残韧的腹部,再从后背透出,阑风晨身形飘逸,顺手握着剑柄,随手收剑入鞘。语气轻柔的道“你曾伤我,今日我亦回伤于你,你我再不相欠,再见,残韧。”
阑风晨腰间挂着那阑风剑,踏着不急不徐的步子,脚却仿佛漂移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残韧愣呆着,若非柔可夕担忧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残韧定连处理伤口都会忘却。在柔可夕看来,这比试极不公平,若非残韧伤了经脉,导致出剑速度比平日慢,阑风晨又怎会一剑就伤得了残韧?
残韧却很吃惊,阑风晨竟然有这么快的剑吗?这才是阑风晨全力以赴的实力?或者,连这一剑亦有所保留?
我伤了你,你回伤于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吧……”阑风晨喃喃自语,阑风王望着远远走近自己的爱女,露出温和的笑容。
“也许你未来的生活中,会或不会遇到许多的让你心动,但是,产生这一切的,根本缘由却是你自己欲望,若你本无奢求之心,心动,都是一份美丽的拥有,若你太渴望于拥有,每一个心动,也许都会是一个伤心。想得到就不要害怕伤心,想开始就别害怕结束。”
“父王,这是母亲留给晨的话吗?”
“不错。是她让为父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的话,为父不是女子,不懂女子的思想,但你母亲是优秀的,她的话,相信对你有所助益。为父却也想对你说一句话,本身的欲望是痛苦的根源,也是悲哀的因。要懂得面对和处理自己的欲望,在选择前,就考虑好接受那选择后的结果。”
“多谢父王教诲!”阑风晨行礼道谢,眼神中一片淡然。阑风王暗叹口气,知道一个道理,和懂得一个道理,是不同的,自己只能告诉她这个道理,而她能否懂得,只有靠她自己。
风流秦此刻领着一批军士,身侧跟随着身着皇宫服饰的男女,阑风王驾着马,领着自己的护卫行至风流秦身侧,双方汇合罢了,一并鞭骑朝着洛阳城通往陈留方向急驰离去。
“父王,晨可不可以当王……”
“晨那孩子,会否愿意当王?”风流秦轻声问道。
“女人要当王,需要克服的困难只有一件,若是做到了,会比大多男人更加合格。本王无法强迫她选择,阑风家到这代,便只有她一个,倘若她不愿意继承王爷名份,那也自由得她,日后她有了夫婿,自然也能得以继承。”
“可惜了,本有一个最适合继承的人。”风流秦语带唏嘘。
“秦王爷是为王感叹,还是为人感叹?”
“两者有之!”风流秦语气断然。
阑风王轻笑着道“秦王爷虚伪了!”
第七章处天下大乱
第一节
风流秦和阑风王带领的一众人马,竟然硬生失去残韧和柔可夕的踪迹。
没有脚印,那不可能有。没有气息,跟随而至的高手们不但捕捉不到残韧和柔可夕留下的特殊气息,甚至连旖旎本该会刻意留下的气息踪迹,也搜寻不到。
“看来他们是选了山路。”风流秦沉吟着道,阑风王对此表示赞同,若是行的大道或是抄得小路,很多踪迹是抹不去的,总会有人看见,除非一路上的都被他们杀光,但即使是死人,也会留下血迹。
若是选择了山路逃跑,那就难以追踪了,四通八达的山野,如何确定两人的行踪?以两人的谨慎,绝不会留下显眼的痕迹,极可能在山林间凭借轻功足不沾地的前进,不可能爬上每棵树,检查枝叶有否被内劲震伤的痕迹。
“救不出旖旎公主,是无法就此回去的。”阑风王轻叹着道,是的,救不出公主,两人是不可能回去复命的。
“去他们必经之关等候,陈留处的关卡,除非他们能飞,否则不可能绕的过去。”风流秦提出建议,阑风王点头同意。那关卡处于峭壁间的缝隙而建,除非会飞,否则想绕过关卡过那陡峭之极的峭壁,实在没有什么可能。
……
南风国吴都,最近发生了大事。承帝这些日子,由于一些不算事情的事情,竟然接连处死了三名过去的爱妃,两名朝中劝柬,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大臣也被处以极刑示众。
这是十分反常的,虽然过去承帝有那么些时候,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那都有充分的理由。这一次,却是太突兀了,尤其自从承帝现出老态,已经极少对朝中臣子和身边的人下狠手。
自知生命快走到尽头,承帝更希望在自己逝世后有更多人能想着他的好,更多的人去惦记着他,那当然还是尽量宽容一些的好。
因此,承帝最近的举动,实在极为反常,不少朝中臣子私下猜测着,是否承帝对死亡产生恐惧而后引起心性大变?无论如何,朝中上下,皇宫内外,一时间都变的人心惶惶。
承帝确实变的反常,命令发全国可用之兵,压境上清,浑然不顾中秦北方战线大军的可怕威胁。皇命不可违,尤其承帝连斩七位劝柬大臣后,在无人敢出言反对。
承帝确实心性大变,朝中所有人都这么认定,承帝恨上清国,痛恨无比,难道承帝竟想置南风国基业于不顾,妄图在有生之年看到上清国灭?承帝已经不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了,承帝疯了。
首先把这话说出口的,是太子程。太子程不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更不是一个一心急于登基而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的人。但是此刻太子程不得不急,太子程不想见到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就此毁灭。
不日后,太子程为首,带领满朝文武官员,请见承帝,密密麻麻的官员跟随在太子身后,将朝堂几乎挤满,齐声劝柬承帝收回成命。承帝怒发冲冠,却是终究被迫收回成命。
原本是件好事情,可是其后不久,林妃死了,死的莫名其妙。紧随着的是王家掌权人街头遇袭,后来抓到了那些刺客,据说是上清国人;再过了不久,可柔世家,柔无月,被召进皇宫返家后,当日便自饮毒酒自杀而亡。
谁都知道,这系列的事故绝非偶然和巧合,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承帝竟然会使如此狠毒的手段,竟会使用一直违背为君原则的下作手段。
柔无月的藏礼,极为隆重。承帝亲临参加,承帝神色极是悲沧,若以承帝的神色和表现来看,实在很难相信,柔无月的死亡跟承帝有什么直接关系。朝廷中的老臣们都知道,承帝年少时,曾经对柔无月寄以深情。
虽然最终没有结果,但是承帝因此之故,对可柔家的人份外照顾,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一个正常的承帝,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对柔无月下毒手,可柔家绝没有什么叛逆之举,柔无月也没有不得不杀的理由。
可是,柔无月偏偏死了,死的蹊跷无比,死因跟承帝绝难脱得了干系,只有一个解释,承帝疯了。
南风国三大世家的掌权人接连横死,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皇帝都做不出这般愚蠢的事情,一个闹不好,那就会演变成举国叛乱。然而,承帝疯了,确实做出这般丧失理智的事情。
三大世家愤怒了,对承帝彻底失望,南风国绝不能掌握在一个疯子手上。极短的时间内,太子程的门槛,几乎被朝中大臣踏破。南风国大小臣子均有一个共同的希望,希望太子程登基为皇。
逼迫皇上退位,这在南风国绝对是件极大的逆反行为。若是换做寻常,南风国绝没有一个太子敢作此想,这般即使成功得到皇位,也绝对坐不下去,除了少量心腹外,不会有其它任何人服从。
一定会被其它手握重权的将臣赶下台,南风国国民也绝对不会承认如此有违道德的皇上。然而此时,情况特殊,尽管如此,太子程仍旧犹豫不决,一直不敢表态。
太子程的犹豫,很正常,尽管如今朝中大臣均站在太子这边,但是南风国百姓呢?会否因此承认太子,若是不承认,这种皇上也难当的稳,太子程并不希望因此导致南风国发生内乱。
但也不想任由自己父皇继续疯狂下去,若是如此,最后的结果,定是南风国国亡。
太子程没有犹豫太久,因为没过多久后,承帝终于完全疯了。太子程也死了,死在承帝的剑下,几乎同时死去的,还有南风国的几位王爷,以及几位王爷的家眷子嗣。
皇宫一夜之间,大乱。
承帝疯了,太监,宫女,皇妃,纷纷逃命,平风公主是唯一幸存者,随着皇后逃出了皇宫,逃到了林家。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朕老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都想谋反了,连朕最疼爱的子女们都想谋取朕的皇位了。”承帝疯狂的怒叫着。
总有些愚忠之人,南风国那般大的国家,更不会例外,承帝领着仍旧发誓效忠的军队,赶往林家,承帝要杀死平风公主,要杀死皇后。罪名是,平风公主意图谋反,皇后背后指使。
荒谬的理由,却也是理由。
几大世家,都知道,承帝疯了。
陈家不可能让一个疯子杀死一个正常的皇后和正常的公主,陈家更不会任由自家被一个疯了的皇上毁灭,陈家联络了吴都的几大世家。可柔家当即响应,本就握有重兵的可柔家,当即带领军队,抵抗着承帝领着的部队疯狂的进攻。
南风国一时间,谣言四起。
承帝疯了,杀死太子,杀死爱妃,还要杀唯一的女儿平风公主,要杀皇后。
几大世家和身处边境的王爷都谋反了,意图杀死承帝,谋夺皇位。
……
……
几乎同时,西明国,竟然发生同样的事情,不同的只是,西明国皇室中,有三位王爷,幸存了下来。西明国,几大重臣和王爷,接连举兵叛乱,各自持着自称正统合法的皇位继承人,意图稳定皇位。
第二节
残韧和柔可夕,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两人确实走的是山路,更因为残韧伤重,幸运遭遇一山野小村落,得以暂时寄身养伤。这处小村落,并非与世隔绝,不过地处偏僻而已,因此,一锭银子,轻易能租到一间屋舍让三人寄宿,吃喝不愁。
此时残韧,柔可夕以及被点穴的旖旎三人便呆在一间三舍的土房屋内。残韧的伤势经过几日的疗养,已经快好完全复员了。外伤确实如此,不过心伤呢?那就是难以估计的事情了。
此地的条件,实在让柔可夕无法适应,那窗塌,要有多不舒服就有多舒服,柔可夕数日来,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睡眠过,全凭闭目养神恢复精力。残韧在这方面的适应能力上,却是要比柔可夕好的太多。
所以,柔可夕闭目养神,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残韧一直喜欢抱着柔可夕入眠,现在当然也不会例外,残韧入睡时,柔可夕是赤裸的。受伤的缘故,残韧睡的特别久些,特别多些,柔可夕这期间,就只能躺在残韧怀里。
想凝聚心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残韧身体带伤,房事,必须克制着。
是夜,柔可夕面色绯红的抬手点了旖旎的睡穴。接着便被残韧一把抱进怀里,“相公,对伤势真的不会有影响么?”柔可夕娇喘着,仍旧担忧残韧伤势开口询问着。
“外伤已是愈合了。这又影响不到经脉的伤势,大可放心。”残韧迷醉的轻吻着柔可夕细腻光滑的肌肤,残韧也难受了好几天了……
旖旎的内功,比柔可夕估计的更好,对于冲穴的认识,也比柔可夕估计的更在行。
旖旎护体内功很快冲破睡穴的影响,旖旎清醒过来。旖旎听见柔可夕的呻吟声,旖旎脸红耳赤,当然知道两人在做着什么。禁制武功的穴道,仍旧未能冲开,柔可夕为安全之故,下的禁制不少。
那要耗费不少时间。
但终究是会冲开的,旖旎思索着那时候是否选择出手袭击两人,心下暗自算计着得手的可能性。偷偷逃脱,那很难行得通,一有动静,必难瞒过两人耳目,凭两人的轻功,绝对能追上。
旖旎清楚,若能在两人房事结束前冲开穴道,那么得手的机会极大。那时候必是两人戒备最松懈的时刻,换做寻常,旖旎不敢轻易冒险,两人武功特点都是快,残韧的剑快,柔可夕的掌同样快。
一击不得以重伤两人,后果就是死。
柔可夕懒懒的躺在残韧怀里,疲惫之极,残韧意犹未尽的轻抚柔可夕的肌肤,这是残韧对柔可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