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的前线军中吧,你的哥哥和你兄嫂要就寝歇息了。”残韧轻笑着出言赶风流离开,风流神色沮丧的道“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兄嫂可真是魅力非凡,许久不见一面,残韧竟这般狠心对本王下逐客令。”
柔可夕的脸皮哪堪风流这般说话?连忙出言挽留,风流故作矫情,“我实在不敢留下,兄嫂好意风流心领,可是风流怕兄嫂心下痛骂我不识趣,更怕残韧呆会拔剑抽刀的将本王打跑。”
柔可夕早被风流说的红到耳朵根,残韧一板凳朝风流仍将过去,喝道“还不快滚!”风流抬手卸去劲道,人同时闪出门外,远远道“本王去也!麻烦兄嫂好生安抚那怨妇……”
风流一走,房门便紧紧闭上,柔可夕脸色绯红的被残韧抱进怀里。“相公,别人会否笑话夕?”残韧心知柔可夕这方脸皮子特薄,此刻定是担心风流在想两人在做何事,因此心下倍加在意。
“赶他走,是因为他定时接到府里人的传报后匆匆逃离前线,一来一去就要耗去不少时候。军中律法极严,若是呆的久了被秦叔叔发觉,他免不了又得受一顿军棍。他刚才那些话,不过见你脸皮子薄故意说了让你害羞的而已,其次也想了解平时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柔可夕闻言这才释怀,却不由发觉风流原来平日为人便是这般满腹心机,不由轻声道“这却是他战场上的缺点,事事总算计的太细,在朝为官如此当然好,但在战场上,这般人终究是机关算尽反误己。”
残韧第一次听柔可夕评论别人的优缺点,不由感了兴趣,这一夜,两人便相拥着说了一整夜的话。残韧也终于对柔可夕过去的事情有了大致了解,过去柔可夕是不说的,因为残韧爱静,残韧不问,柔可夕也就不说,怕残韧嫌自己罗嗦而厌恶自己。
在南风国,倘若做丈夫的有让人能认同的理由休了妻子,男方仍旧可再娶,女方却几乎不可能嫁得出去。但男方的理由,却必须能充分到得到判决官员的认同,否则,休妻之举也是不得允许的,试图利用这点更换妻室,那却是难以行通。
因此,南风国世代传统下来许许多多为妻之道,柔可夕这方面自然也是被长辈教导过的。残韧实在对柔可夕很满意,觉得妻子原来竟是这般特别的存在,难怪秦叔叔如此重视,叔叔残酷和自己父亲残风也如此重视。
如朋友,如亲人,更让残韧想不到的却是,柔可夕从未有带给残韧丝毫不快和反感。残韧心下暗想,早知如此,十五岁时我便寻个女子成亲了,不过,中秦的女子,残韧所见到的,似乎没有谁比的上柔可夕了。
阑风晨?残韧脑海中不由浮起这个名字,却是一闪而逝。
……
前线战场,风流火急赶回,风流秦并未注意到风流的私自离开,风流心下松了口气。哪怕有一天风流真正拥有大统帅的身份,正式接管风流家的一切事物成为风流王,总有一个人是压在风流头上让风流大气不敢出的,那便是风流秦。
何况此时不过是小王爷的风流。
“晨,有一事希望你能帮忙,或许太冒昧,但我受人所托。我想了解关于香公主和她两位姐姐芬,芳两公主的所有事情。”风流单刀直入的开口询问,阑风晨一脸讶色。
眼神犹豫,终究摇头道“无可奉告!”
“是残韧托我打听的,因为香公主是残韧的生母。”风流继续道,阑风晨神色震惊异常,这很理所当然,因为这就是说残韧,其实具备皇室血统,倘若被中秦皇家承认,便是一位小王爷。
不过风流觉得,阑风晨的震惊,仍旧太过度了些。
“无可奉告,我也不知道。”阑风晨摇头说罢转身自顾离去,风流暗叹口气,倘若如此也无法让阑风晨开口,那么即使在多问也枉然。原本已离开的阑风晨突然行回,轻声问道“残韧回了陈留是吗?你这些日子是赶回陈留见他?”
“不错,他带着血银手回陈留拜祭父母和叔叔。”风流也不隐瞒,阑风晨不是那种极重功利之人,即使知道,也绝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阑风晨性子的骄傲不在风流之下,风流相信,阑风晨不会试图借此机会对血银手做什么,一定希望日后在战场上凭借实力堂堂正正击败血银手。
这便是将和官的区别,官的所行只为国之利益,合格的官员绝不会因为私人而放弃做任何对国有利之事,而将则不同,将的心思只在战场,只有战场的一切才是将之所思。
一个纯粹的将,不会将心思放在战场之外。风流秦过去是将,却早已不是,因此风流根本不敢让风流秦得知血银手到达陈留,否则,风流秦绝不会因为残韧的缘故让血银手活着离开中秦。
阑风晨轻声说了句谢谢,复又转身离去。风流觉得,阑风晨对残韧有情谊,风流心下遗憾无比,若非出现了个柔可夕,残韧和阑风晨,定有很大机会走到一起。
世事总不如人意,风流心下感叹着。
风流很快就停止了感叹,因为风流要着笔写情信了,写给有些时日没联系的三个郡主,两个公主。想打探皇家的事,只有通过皇家的人,而最可能知晓这些陈年旧事的,则是在皇都长大的皇室成员,她们,会有办法的。
真是个好托付,害本王还得抽时间往皇都奔波,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风流当然头大,一封信是绝问不到的,信中也不会提及此事,风流必须花费时间,重俘芳心,待时机合适,再不经意的提及,才可能让对方全心全意的帮忙打探。
残府距离陈留内大街道极近,不时有马蹄声响起,实在毫不奇怪,尤其残韧听觉非常人能比,自然听的更加清楚些。只是,明明听见马蹄声在府邸大门停下,却偏偏许久再无动静,那就值得奇怪了。
柔可夕当然也听见了,柔可夕担心是刺客,柔可夕对自己的身份太敏感,风流会否真的放过自己,柔可夕没有太大把握,况且中秦不是风流一个人的世界,其它人呢?哪怕隐藏的在好,未必就能瞒得了所有人的耳目。
尤其残韧本身在陈留,就是一个惹眼的存在。
许久,马蹄声再次响起,是朝着原路返回而去。“相公…”柔可夕有些担忧的开口道,残韧轻轻摇头道“没事,那是阑风晨,只有她骑马的马蹄声节奏是这般。”
残韧悠然自得自顾继续翻阅府内书籍,残韧希望能找到些许线索。柔可夕却是想着别的事情,阑风晨为何到了这里却又不进来?相公既然说了没事,那阑风晨该非会对自己和相公不利。
既非查探两人情况,让一个女人到了跟前却又不见离去的理由,柔可夕只想到一个,一个让柔可夕更在意的理由,阑风晨对残韧别有情意。
残府一团糟,残韧四处搜索,在残府下人看来,残韧似乎在寻找着府邸中隐藏的大批财宝,因为夫人,这几日来,里里外外的轻敲着府邸墙壁,似乎有将府邸墙壁都拆卸查看的意思。
柔可夕终于寻到了些线索,是一副画卷,柔可夕满心欢喜的执着画卷行向书房。“相公,寻着一画卷,不知可有干系。”柔可夕说着,展开卷轴欲给残韧观看,画卷展开不过一半,柔可夕失惊,画卷掉落在地上。
柔可夕见到画卷中女子的模样。
第三节
残韧诧异无比,从没见过柔可夕如此失态,拾起画卷一看。
画中一容貌极美的女子,身姿婀娜,脸含轻笑,那女子容貌跟阑风晨像极,但绝非阑风晨,有着股阑风晨此时绝没有的丰韵。虽是画,却画的极是传神,甚至能清晰感觉到画中女子的独特韵味,那是股气质。
残韧猜想这必是自己生母,便是过去父亲常不许自己观看的画卷,但这如何能让柔可夕这般失态?自己生母香公主,容貌跟两位姐姐一般无二,阑风晨像极自己生母,也很正常。
“相公,这画中女子便是中秦当代皇宫中权利无边的碧落妃!”柔可夕失态的道,残韧不由笑道“我生母有两位姐姐,皇宫中碧落妃与之模样一般有什奇怪的?”
才说罢,残韧不神色便凝住。当代后宫的妃子,那岂不是说当朝中秦皇上竟将自己的妹妹或姐姐立为妃?
“相公,你自己看画卷之人,却是有颗眼泪痔在左眼角下的。过去见着阑风晨,总觉得眼熟,但她终究年纪原因,气质跟画中女子差异太大,让夕一直没想到起来。如今见着这画,却是想起了。”
“奶奶收藏的画卷中,有一副中有两名女子,容貌都如这画卷中一般,区别却在于眼泪痔一长在右眼眼角,另一张在左眼角下。奶奶曾经介绍过,画中左眼角下长着眼泪痔的女子,便是当代中秦皇宫后宫中权利无边的碧落妃,而另一女子却早已逝去。”
“这是中秦皇宫的大丑闻,夕之所以一直觉得中秦风化腐败,便是听奶奶说过太多中秦皇宫有违伦理的丑事之故。”柔可夕耐心的道出其中原委,残韧听的头脑混乱,父亲不可能收藏生母姐姐的画卷,这画卷中女子必是自己生母,但是自己生母明明因父亲而逃出皇宫还生下自己,怎可能还返回宫中?
绝不可能是那碧落妃。
“未必,生母香公主还有一位姐姐,或许跟生母生的一般,那碧落妃可能便是她也不定。夕,你奶奶可曾对你提过?”残韧开口问道,柔可夕带着歉意的道“相公,当年奶奶只是提及,并未多说,待返回南风后我寻奶奶追问一番。”
残韧联系脑海中所有线索,不觉感到头大。关系太混乱了,自己生母是香公主,阑风晨的生母是芳公主,那上清国千宰相之女千若的生母便该是芬公主,但是,中秦国皇宫中竟然还有一位碧落妃,怎会多出一人来?
为何如此风华出众且三人容貌一般的三位公主,这么多年来残韧和风流都未听人提及过其名,皇宫中的碧落妃又到底是三人中的谁?莫非那真是生母香公主?倘若如此,自己父亲为何只身独闯大内皇宫,置自己于不顾,置生命于不顾也就得到一个动机解释。
可是,这可能吗?
残韧和柔可夕提前结束逗留陈留的安排,匆匆赶回南风,残韧实在需要了解这背后的复杂关系,风流那里不可能那般快有消息传来,此时想要得知进一步消息,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柔无月身上。
当残韧推开残府大门时,却整个人愣住,残府门外,战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比风流更魁梧些,神色冷俊,身后跟着一大干人,似已在府门外站了很久很久。一个残韧,无比熟悉的人。
中秦国秦王爷,风流秦!
“残韧,叔叔以为你们还会多逗留些时候,原本打算继续等下去,你们新婚不久,等相对多些时候,总是无比珍贵。没想到你们这般快就打算走了,本王,原本是愿意多等等的。”风流秦语气始而温和,继而严厉。
陈留城,笼罩在丝丝细雨中。
风流秦全身没有淋着半点,因为身旁的护卫替风流秦遮挡着雨水。残府周遭早就没了行人,被一群军队占据,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风流秦本就站了很久,残韧和柔可夕也站了不少时候。
至少,细雨都已将柔可夕完全湿透。湿发贴着柔可夕冷艳美丽的脸庞,残韧没有动作,风流秦也没有,因此柔可夕也没有。
残韧此刻,要么抗拒逮捕,对风流秦拔剑相向,要么束手就擒。
“残韧,凡事要果断,当断不断则乱,无论你犹豫多久,你终究要做出选择,与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便选择。你以为然?”风流秦语气平静,如同过去教导残韧般,不急不徐。
赤宵剑,旋转着划出一道弧线,被风流秦稳稳握在手中。残韧侧目注视着柔可夕,轻声道“夕,你可以选择,把残梦交给我处理,或是你自己拔剑。”柔可夕没有犹豫,缓缓取下残梦,递到残韧手上。
残韧情绪微微起伏,柔可夕说过,自己的命重于她的命,柔可夕真的这么做了,没有丝毫犹豫。
“秦叔叔,这是我家传之剑残梦,请替我保管好。希望能让夕跟着我一起。”残韧轻声开口,风流秦神色平静之极,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在,谁敢对我儿媳做出半点出格事,必处以满门抄斩!”
一辆马车,顶着空中落下的漫天细雨,驶至,车厢的门开启,风流秦率先上车,几名士兵沉声道“请残公子,残夫人上车!”残韧牵着柔可夕缓步朝马车行去,几名士兵贴近柔可夕,似是怕柔可夕突起发难。
残韧抬脚,狠狠将四人踢飞开去,“一边去!”环视周遭密布的士兵,却是无人动作,那四人捂着受伤部位艰难爬起,神色如常的退到原本的队列编制位置,静立着。
残韧这才牵着柔可夕,一并上了马车。原本欲跟随进入的几名将军,在风流秦的示意下,退了开去,马车车门紧闭,在一众士兵的护送下,远远驰离。
陈留的事情,除非风流秦不过问,若是过问的,能有多少是蛮得过风流秦的?风流秦过去对残韧和风流,从未表现过这方面的能力,残韧觉得自己实在太小看风流秦了,堂堂血银手进入陈留,风流秦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