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没有价钱的,它可以不值钱,也可以很值钱。它的价值,没有办法评估,所以,谁也无法给你一个适合的定位。你既然决定卖了它,那么,在你眼里和心里,你认为它应该值多少钱?告诉我。”残韧轻轻蹲下,语气严肃的对小气概道。
小乞丐犹豫半响,终于开口道“我觉得这剑该很值钱,也很好看,不过破了个口子,剑要是破了个口气,会便宜很多吧?不过还是觉得它比金子还好看,我觉得它应该值十锭金子。不过,我只是说说,想发财想疯了,你看一百两银子行吗?”
“我没有大锭金子,不过我能付你等价的银子,十万两银子。”残韧语气认真的道,小乞丐却是愣住,原本只是顺着残韧的意思,说个自己心里毫无希望的天价,哪想到竟然真能得到?
“一定要大锭金子吗?那也是可以的,不过那你需要跟回府里住上一两天,大锭金子需要费点工夫才能换到。”
小乞丐回过神了,呼吸逐渐变的急促,“你真的,用十锭金子买它吗?”“是的,如果一定要求金子付帐,那么我可以付你大锭的金子。”小乞丐激动的道“那我要大锭金子,我从没见过金子,更没见过大锭的。”
“那跟我走吧。”残韧起身,准备穿上衣裳,此时赤裸着上身。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一旁的铁匠道“谢谢你,我没有太多钱,我自己的钱,买了剑后,剩的不多了。只能给你三万两作为酬谢,希望你能谅解。”
铁匠还没能说什么,铁匠不是要推辞,铁匠不觉得这钱自己不该收,铁匠只是想提醒门外还有个平风公主,只是想提醒残韧最好从窗户离开。林家和可柔家向来关系不怎么样,虽然平风公主本身不是权利旋涡中的人,不过,毕竟是林妃所生。
铁匠还没能说什么,因为,平风公主竟然在太监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进了这本绝不该进来的下作地方。
铁匠的眼睛其实没有盯着门看,只是听见平风公主的声音,惊慌尖叫声。“放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身体!来人啊,拿下这不知无耻之徒!”
门外的护卫们,反应极快,顿时冲进四人。残韧已经从容的将衣裳穿戴整齐,好整以暇的弹了弹衣裳上不小心沾上的尘埃。而后,残韧抬腿,狠狠将四名扑上的护卫,踢飞。
“你见过大热天,打铁的穿着上衣的吗?”太监没有理会残韧的问题,愤怒的招呼着房外的其它护卫,被残韧踢飞的四名护卫,痛哼着艰难爬起,神色警惕,知道遇上不好对付的人了。
“慢着!他说的很有道理,这么热的天,打铁的在房里,肯定是不穿上衣。”平风公主深以为然,残韧语气平静的道“是的,因为汗水会将依附湿透,上身是出汗最多的。”
太监不敢再说什么,平风说了对的事情,再试图扭曲成错,那么错的人就是开口的人了。
“那残梦剑,我要了!”平风公主断然道,语气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很遗憾,我没有卖掉它的打算。”残韧语气平静的开口拒绝,平风公主眉头一皱,“你卖不卖有何关系?我只是要那柄剑,你只要把它献给我就够了。”
残韧发觉有点不对劲,很不对劲,这女子的话太不对劲了,似乎她的意思是,要白拿了自己的剑,而且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选择。
“小姐,你的话很奇怪。这剑既然已经由我买下,它自然就属于我的,你如果想要,只能买,或者是要求我送给你。可是如果我不想卖,你就只能放弃买的打算,而我也不会送给你,你有什么理由,让我必须给你?”
铁匠很想告诉残韧,因为她是公主。不过铁匠不能说,平风最在意被人拆穿身份。
“我不是说买,是因为我喜欢这剑,所以你应该非常高兴和深感荣幸的把剑献给我。”平风公主语气认真的解释着,深怕残韧不懂得自己的意思,同时心下却是奇怪,为什么这人这么笨呢,这都不懂得?
残韧沉默,终于发觉,跟这个十分不正常的女人说话,根本是一件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小姐,我从来没感觉到跟别人说话是如此累的事情。我想我们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等你弄明白为什么要买这个概念时,我们再谈吧。”
残韧说着,招呼着小乞丐朝锻造房门口踏出。平风公主满脑子不解,一脑袋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人没有很高兴,说着深感荣幸的话,然后郑重的把剑递给自己呢?
倒是平风身旁的太监逮着时机了,厉声喝道“把他拿下!抗上不尊之罪论!”太监原本的得意,马上化成更深的愤怒,搀杂着无奈,一众涌上的护卫全被残韧一支脚踢飞,重伤的难以站稳。
平风公主怒斥道“大胆!竟然殴打皇宫护卫!”说话间,人已疾风般朝残韧卷至,十七拳,九掌,二十一记踢击,瞬间攻出。残韧本不擅长拳脚工夫,根本就没怎么练过,仅有学过的只是军中的拳脚工夫,面对这等武功高手,哪是对手?
若非身法奇快,此刻必是内伤了的。残韧仍旧不好过,借着硬碰,借着平风公主的内劲震力,朝后抛飞一丈许方才稳住步子,内力翻腾。残韧此时猜测到这女子的身份了,皇宫护卫,随行能配备这等数目的,必是公主无疑。
“且慢!”残韧出言喝止平风公主正欲发动的第二轮攻势。
“大胆之徒,你还有何话要说?”平风公主微怒,那太监却连忙对残韧大加职责,欲激起平风公主的愤怒,深怕被残韧以言辞狡辩蒙混过去。“住嘴,即使对待罪人,也要给他说话的权利,才能避免冤枉了好人,才能保证判决的公正合理。”
“试问我有何罪?那些护卫为何要动手抓我?我明明无罪,却要被他们莫名其妙的冲上来殴打一顿,我当然要还手。你身为他们的主子,在我无罪的情况下,却任由那宦官指使护卫试图伤害我,本身就是你教官不利。放到外面,这就是欺善之行。”
残韧心下厌烦,过去在王府,就是躲着这些骄蛮的皇宫子弟,今日却是想躲也躲不过,残韧不想图可柔家什么,自然也不想借着可柔家的名号试图了却此事,这个奇怪的公主,看来是比较‘呆’,若是多说几句话,能了却了这事,那自然最好不过。
平风公主疑惑的道“这样就是欺善之行吗?”太监刚欲开口,便被平风喝止,“当然是。试想,一个没罪过的人,莫名其妙的因此挨一顿打,甚至被话回去坐了几天牢,应该吗?当然是在欺负人了。”
平风公主犹疑着,“可是,是因为你没把剑献给我,他们才要抓你问罪。”“小姐,你不如先回去。查阅一下相关法典,是否有规定另一个人必须献属于自己的东西给他人,若是不献就属于罪的条例。”
这条例当然是没有的,只是这种行为,向来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残韧说罢,不理会沉思状的平风公主,领着小乞丐跨门而出,这趟再无人拦。“慢着!”平风公主突然惊觉,残韧无奈停步,“你叫什么名字?待我回去查阅一番,倘若真是没有,那你自然是没罪,倘若有,我还得叫人来抓你治罪!”
残韧犹豫片刻,终究决定说一个谎话,残韧不是呆子,心下也知道可柔家跟林家的关系如何,残韧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可柔家惹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我叫银,白银的银,只是在这城市暂时逗留,这些日子在这里拜师学习铸造,十日内都能在这里找到我。”
铁匠心里一咯噔,暗想这残韧胆子也太大了点。倘若他日被平风公主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若有有心人插一脚,一顶欺上之罪的帽子,那是怎么也逃不过了。
“你可以退下了,我定会查阅清楚,决计不会冤枉了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有罪之人。到时候你再不能讲些歪理不把残梦剑献上给我!”
平风的声音,被清风带进残韧的耳朵里,残韧下意识的轻轻甩头,心道见鬼。残韧浑然不知,身后的那小乞丐,从老早便以一种崇拜的神色注视着自己,在小乞丐眼里,残韧是身怀奇异工夫的高手,小乞丐起了拜师学艺之心。
**********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这节补昨天的。
第三节
将银票换成十锭大锭黄金的过程,远没有残韧以为的那般繁琐,府邸总管外出了一趟,个余时辰后再回来时,已然带着十大锭黄金。
残韧自顾轻抚残梦剑身,残韧已经抚了近两个时辰,似乎还会继续抚摸下去,如同要抚摸到生命结束为止。小乞丐儿在一旁将大锭黄金逐个摩挲亲吻着,其实已经亲了好几遍了,每一锭都亲了好几遍。
小乞丐不会永远亲下去,激动总有平复的时候,尤其是为之激动的事物已经被拥有时。
小乞丐并不知道这是哪里,虽然府邸大门上字写的很清楚,可惜小乞丐根本不认识字。事实上哪怕认识字,也不会知道残府是个什么东西,小乞丐没有必须了解残府最近在吴城的风云事迹。
原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有着必须让所有人了解的理由,这从是过错。
小乞丐只是觉得府邸很豪华,可能比城里在门外朝里面望过无数的闻香楼内部更豪华。不过小乞丐其实错了,残府不可能比吴城第一青楼闻香楼更豪华。小乞丐也曾听说过不少杀人的事情,原来跟来是,心下是有一丝恐慌的。
怕残韧想赖帐而把他骗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杀死了。小乞丐很庆幸自己仍旧活着,十锭金子,多少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可怕数字,如果换成铜板,不,哪怕换成白银,那得堆多高哪?
小乞丐已经幻想了无数次,有了这十锭金子后,自己和几个落魄的朋友日后该能过起如何奢侈满足的生活。以后再也不会被人以鄙夷的眼神冷扫,再也不会因为争夺食物或是铜板跟其它乞丐干架了。
干架。
小乞丐一个激灵,突然跪伏于地,情绪高亢的道“师傅在上,徒弟三子给师傅磕头。”小乞丐说罢,便朝着冰冷地面狠狠磕下几记响头,磕的极是用力,似是要表现那份认真和急切,用力的让额头都已徐徐流血。
小乞丐实在是太用力了点,一时间自己都已经觉得晕眩,连视线都已显得模糊,虽然只是暂时性的。残韧将视线转到小乞丐脸上,小乞丐五官其实长的十分不错,日后倘若环境条件好,一定不会难看。
徒弟,是个很新鲜有趣的词儿,残韧突然有些心动,收个徒弟?教授自己会的本事,这确实是件挺有趣的事儿。生育子女,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一对夫妻终生未能生得一子半女,是常有的事情。
普遍性的,不少人都是百五十岁,甚至快老死的时候才能幸得子嗣。当生育繁殖力普遍性低下的时候,它已经变的十分平常。倘若指望有了孩子后体会教授他人的乐趣,残韧根本不知道那得等到哪年哪月。
小乞丐见残韧似在沉思,连忙开口道“徒弟听说别人拜师,都得交学费,这十锭金子徒弟必须留几锭给伙伴,其它七锭徒弟是徒弟的心意,请师傅一定要收我为徒。”
残韧闻言笑将出声。自私而又感情泛滥的孩童,残韧喜欢他的自私,但是不喜欢他的感情泛滥,尤其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带着这些金子,先回去。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活着,再带七锭金子来这里找我,我就收你为徒,我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是个短命的人。”
小乞丐对残韧的话,完全不明所以,但是小乞丐还是离开了,并没有赖着,小乞丐觉得,还不是自己师傅的师傅,一定不会喜欢自己不听话。师傅的要求太简单了,三锭金子已经不知道能让自己和伙伴花上多少年,留七锭金子到半年后,半点问题都没有。
残韧静对残梦剑身,懂得如何自私的人,才能活的自满且久,自私是一门大学问。“只是,妻子如此特别的存在,当自私和妻子发生冲突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残韧喃喃自语,觉得这实在是个很难办的问题,残韧找不到一个衡量的标准。
为什么,我的自私却会被风流左右?
……
“残韧找了个很不得了的妻子。”风流轻手放下战报,轻声赞叹着道。近半年的军中锻炼,阑风晨已经成熟了很多,在军中的阑风晨,神色永远都是沉稳的,沉稳的近乎冷酷。
“又是哪支营遭袭?”
风流笑笑道“前不久,靠近上清处的七十三营才被她领兵偷袭伤亡残重,但是四日前,她的部队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靠近许昌的二十七营关口边防处。关破,二十七营全军覆没,根据情报显示,她连一个俘虏都没留,全杀光了。”
“二十七营遭灭,那么南风国军队距离我国边防近了太多,后防地理环境必会导致我防不得不分出重兵防守。上清以汝南交换太子后,大军对汝南的攻击至今未曾停止,这时候是分兵它顾,实在不妙。”
“我们领兵去夺关,恐怕碰不上她了。血银手只攻不守,她的部队已经夺下关口,此时要么在谋取别的关城,要么已经撤退到别处了。以我的猜测,南风定是想以此迫使我方分化兵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