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一经传出,震惊了整个江湖。这实在太过于意外,江湖中人都知道,风华可说是一个独断且专权的人,过去为了武林盟主这一位置,跟残酷纠缠争斗那些年,如今竟舍得辞离此位,简直不可思议之极。
莫非风华真已悟得飞升之道?莫非风华将成为许多年未曾再有过的成仙者?
一切的疑问没有任何答案,风华从宣布完这消息,将门派事务交托之后,就失踪了。风华留下了许多让江湖不解的疑问,灵鹫宫一门同样对风华的行径迷惑不解。
天彩的武功和处事能力,自然是派内弟子上下所拜服的,资历也是足够。原本这掌门人之位,传于天彩是最合理不过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宫主之位最后竟然会落在久久手上。
久久的武功确实很高,高的让灵鹫宫上下无人敢对之挑战,但久久为人那般不堪道说,如何能担当得了宫主?
“天彩师姐!我们无法接受风华宫主的传位一举,久久师姐怎能担当得了宫主之位!”
天彩沉吟不语,任由周遭聚集的大群同门师妹们语气愤愤的表达着不满,许久方道“风华宫主此举必有深意,宫主从未错过。何况当日宫主也说了,门派的一切事务,全由我处理决断。久久师姐的武功无容置疑,宫主此番离去,盟主之职自然空缺,凭我的武功,自问还不足以问鼎。但若是久久师姐,放眼江湖,除宫之外谁是师姐对手?”
“可是……”一名跟天彩关系极佳的弟子正欲开口辩驳。
天彩打断道“不必多说了。久久师姐虽然平日是我行我素了些,但却也不致因此对本门有什么危害。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即使贵为宫主,我相信也不会因此影响到本门的稳定。”
天彩终究力排众异,坚持拥护久久为继任宫主,同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操劳于种种风华离开后的江湖和门派内的事务。
久久却许久都没有返回飘渺峰,举行那宫主接任仪式。
久久仍旧在金圣庄,白莲的身体仍旧虚弱,虽然能勉强走动,但是距离本已死透的身体机能,完全恢复,日子却还长的很。当白莲的身体恢复后,终于在久久的帮助下,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是何等模样。
白莲没有吃惊。
“你为什么变到这个身体里面了呢?”面对久久的疑问,白莲略为沉吟,却已明白了缘由。
当时白莲死透了,因此意识溃散消失,离开了肉身,而自己在真上的意识剥离大法攻击下,原本几近溃散的意识,成功的就近找到了新的身体寄托。丧失意识的肉身,很容易被外在意识侵入。
但寻常情况下,这种身体,也无法寄存。但依紫宵的意识何等坚韧强大,硬是积存在尸体上没有溃散,而后被能感知到存在的久久带到此地,将一具身体机能停止运转的尸体,硬生救活。
身体机能的复活,让原本微弱的意识逐渐恢复稳定,完全掌握了这个身躯。“我想吹吹风。”白莲语气轻淡的开口道,久久笑着搀扶起残韧,闪身出了金圣庄,朝远处的高崖奔去。
“那上面的风最大的。”久久说道。
确实很大,地形和高度的关系,形成了烈风,吹的身体孱弱的白莲,差点被掉下崖去。
“这里的风是不是很大呢?”久久眼神迷离的抬头眺望远空,手同时送开了原本挽着白莲,白莲被烈风吹的朝一侧崖下深渊倒去。
第八节
思念你的生母香妃么?想知晓你父亲被谁所害么?其实我知道你想,从你父亲离开后,你就一直跟你的好兄弟打探着一切。甚至柔可夕死后,你离开南风最后进了江湖,也是因为你想知道,我甚至知道,你现在一定为了盟主之位,专心备战着。
倘若飞月成为了武林盟主,关于江湖的许多隐秘事情,你都能探听查阅得到。可惜,残酷是个自私鬼,明明知晓一切,却偏偏不告诉你,相反却一直教导着你做着远离这些的生存方式,他一定让你永远不要拔剑。
他不愿你踏进江湖,也不愿你接触朝廷,因为这两者,凭你的资质都会在某一日知晓全部他不愿告诉你的事情。
不必怀疑,这才是残酷的目的,爱护你希望你活的更久,最多占了一半而已,残酷是自私的,他不愿你恨。其实你并不相信残酷,因为你同样是个私自的人,自私的只考虑自己。
你跟残酷太像了,我现在告诉你,你想知道答案,只需要去找你的兄弟风流,他已知晓一切。但他永远不会主动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回去问,他一定会说,你若不问,他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相信我,就回中秦,相信残酷,那就滚出江湖,找一个没有认识你的小村落,安然度过你剩下的生命。
你其实是个可怜的小杂种。
……
残韧神色平静的看罢了信,将信纸揉作一团,手中同时燃起紫色焰火,信纸瞬间被焚成飞灰。
“我相信我自己。你以为你自己算什么东西……”残韧双手十指重新搭上琴弦,房内再度响起琴音,飞月和依律心下均在关心信中内容,却都没能知晓,残韧没有谈起的意思,两人一个不敢问,一个绝不会问。
信的内容,被藏在了残韧的肚子里。
金红相间的马车车厢,这种色泽和造式,可说绝无仅有,车厢外表全由各类珍贵金属镶嵌装饰,光是装饰的宝石和材料的价值,数目就惊人的可怕。一驾这般的马车,实在会成为许多江湖亡命之徒的目标。
这样的马车,江湖中实在不多,而用这种颜色的,只有灵鹫宫,坐得这马车的,也只有灵鹫宫宫主而已。灵鹫宫宫主的马车,即使价值再惊人,恐怕也没有哪个亡命之徒赶去抢夺。
马车在飘渺峰山叫停下,马车停下的同时,震天的恭迎声响彻云霄。
“恭迎宫主尊驾!”从飘渺峰山脚,一直到峰顶,道路两侧整理的排列着一门弟子,久久踏下马车的时候,所有弟子半跪于地,低垂着头。唯有天彩,欠身走近久久,沉声道“宫主,仪式早已准备妥当,请宫主上山拜祖。”
大风吹过,久久一头怪异的银黑长发迎风飘扬,美丽的脸庞在阳光照耀下,光彩照人,原本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假若久久不是挽着一个面无表情衣衫肮脏的白莲,这一幕只会让无数灵鹫宫弟子满心尊敬的记在心头。
万千各色女子中,仅白莲一男人,每个人都穿着整洁,唯白莲一身衣衫肮脏的能跟乞丐比肩,一头长发糟乱的随意披散着。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白莲身上。
白莲没有显出丝毫尴尬之色,也没有失措,眼神清明的眺望着远空,仍旧被久久挽着,似乎对这一切,完全不曾注意般。天彩犹豫着是否该开口,飘渺峰从不允许派外之人随意涉足。
所有门下弟子的丈夫或是恋人,从不在飘渺峰长期居住。但也没有规定,不允许宫主成亲,也没有规定,宫主若有情人不能居住峰顶。然而,灵鹫宫历史上的所有宫主,没有一个是成亲了的,同样,其实也没有多少个是在位时间极长的。
久久没想那么多,久久挽着模样狼狈的白莲,举步朝飘渺峰顶行去,边行边轻声唱着歌儿,今天的阳光很灿烂,天气实在不错,久久突然想唱歌了。天彩最终还觉得沉默,今天是大日子,天彩不想在久久当返回时,就影响久久身为宫主的威信。
一路上,尽管许多弟子心下藏着心思,却也没有人敢多嘴,更多的人根本没有想过多嘴,久久要做什么,即使说了,又有何用?
但最后还是有人开口了,开口的,是为数五十余的弟子,如同事先约好一般,齐齐站出,语气严肃的道“宫主,弟子有疑问。这男人是何人?此刻即将举行拜祖祭祀,宫主带这么一个男人回来,弟子们不敢多问,但如此严肃的议事,怎容得一个派外之人踏入本门圣地!”
天彩心下惊疑不定,这些人天彩知道,一直跟随在风华另几名闭门弟子手下,可说是她们的心腹,这番出头,倘若不是得到那几位师妹的授意,晾她们也不敢。
天彩不由担忧起来,莫非,她们竟有心作梗?
白莲本欲挣脱久久到一边凉快着,久久本欲松开白莲自己踏入罗列着本门祖师雕像的圆坛。白莲想不到要跟久久一起走上去的理由,久久也想不到必须带着白莲一起去的理由。
天彩却突然开口了,沉声道“还不退下!宫主自有深意,这是什么场合,哪轮到你们多嘴!再敢多一句嘴,就视你们为反抗宫主予以惩处。”久久听了天彩的话,突然想起什么,笑着开口道“天彩,她们这样,是不是反对我当宫主的意思哪?”
天彩刚欲开口替那群出头弟子解释,却没想到有人抢先着开口道“回禀宫主,这群弟子心下必定怀着此意,藐视宫主威严,心下分明对宫主有着不满,齐齐在这种时候试图作梗打击宫主威信!”
天彩吃了一惊,说话的不是别人,分明是这些人一直侍奉跟随的主子之一,天彩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何意,那些原本神色淡定的几十名弟子,此时纷纷脸现讶色,满是疑惑和慌乱的盯着出言的女子。
开口的女子此时朝天彩不经意的轻瞟一眼,天彩顿时明白了背后的含义,连忙道“请宫主发落。”久久压根没听见天彩说话,单手点着那行出列的弟子,似在数数,片刻后道“还不到一百个哪。全部杀了。”
“不……宫主,弟子等……”慌乱的解释声,瞬间被惨叫声所掩盖,周遭其它弟子纷纷拔剑,不片刻工夫,齐声开口的几十名弟子,尽数毙命到地。天彩沉声道“来人,尸体全拖下去。宫主,该开始祭祀了。”
“喔。”久久应着,拽着脚步虚浮不稳的白莲,朝那一列雕像缓步行上。
远出高峰躲在岩石后的风华,此刻微笑着闪身离去。那些人,只是牺牲品,风华所授意,风华认为需要如此,风华并不担心。但却担心门下那些弟子,风华必须告诉一些人,自己还没死,也必须让更多人知道,久久绝不是个心软的宫主。
血,从没有跟灵鹫宫远离过,灵鹫宫从来是血的象征。
风华没有走出太远,突然回身,神色惊异的朝高飘渺峰高空望去。
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红光覆盖的面积极广泛,下落的速度极快,风华感觉到那可怕能量就已回头,当回头时,红光恰好将飞落,将整座飘渺峰完全笼罩。
风华不能置信,派内典籍曾有记载,过往曾经有少数几位宫主接任之时,天将红光,覆盖飘渺,凡红光覆盖的范围内,所有弟子的功力陡然提升不等的层次,那是祖师显灵的现象。
但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记载了,风华没想到,会在今天,看到着这等异像,风华再不多想,闪身没入红光之中。飘渺峰上下,一片惊异声陆续响起,所有弟子纷纷跪拜于地,口中呼喊着祖师之名。
白莲竟也跪拜于地,久久也跟着白莲的动作,跪拜着,片刻后,红光骤然消失。久久侧着脸对白莲开口道“红光好漂亮哪,现在没有了的。我跪在地上也看不见钻进地里面的红光,你看得到吗?”
“看不到。”白莲语气轻淡的回答着道。
这一日,飘渺峰的异像,从天而降的那红色光柱,所有在户外的人无不看见,江湖中人很快都知道,无法无天接任宫主之位时,灵鹫宫祖师显灵了。许多人纷纷猜测,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极可能是被眷顾的无法无天夺得,关于无法无天的武功和话题,一时间变成了江湖热门的议论。
面对这异常现象,其实还有许多理解和解释。
风流此时,就感叹着对千若道“天降红光,意味着天地将开始流血了,是啊,是到了该流血的时候了。”
该流谁的血?又该流多少血呢?
一柄匕首,割破了王辛的咽喉,王辛几乎毫无防备,直到咽喉被洞穿,眼神中仍旧藏着疑惑和不解,握着匕首的,是王辛的女人,千宰相许诺在王辛登上皇位时,就许配给王辛的女人。
王辛很早以前就不怀疑,因为这个女人,已跟自己有了长期的夫妻之实,因为这个女人已在暗中帮助王辛抵挡了风流和阑风晨许多此行动。王辛实在想不到,这女人要杀死自己的理由。
王辛突然很悲哀的紧捂着自己的咽喉,想要尽量的多活片刻。
第九节
千若的神色很冷漠,手中握着一柄匕首,笔受很短,很窄,有多短呢?仅有一指一指长度,而是拇指,这样的一柄匕首,确实只能攻击对手的咽喉,如果要杀人的话。
王辛施展着特殊的武功,支撑着自己生命延续的时间长度,王辛很想开口问些什么,否则实在无法瞑目。
王辛很快睁大了眼睛,因为见到了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房中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千若,这本不值得惊讶,因为杀死王辛的,就是千若。只是,为什么会有两个千若站在王辛面前?
“我们两人是否长的很像?”后至的千若微笑着开口问着,手中握着短匕首的千若,神情一片冷漠。“当然很像。其实她从小的时候,被父亲发现时,就长的跟我很像,后来,从小经过修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