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办法。”
秋浓有些迟疑:“就怕高管事虽然没有被带走,身边却是留了监视他的眼线的。刚刚你也看到了,就连叶家都被看顾了起来!”
两人便是在这种一筹莫展的情况下遇到了三爷。
上次在杏林医馆。秋浓和采榴都是见过他的,更别提元宵节的时候秋浓又多见了一次。秋浓发现,如今的三爷,跟当初看到的那副病怏怏的模样,稍微有些不同了。
秋浓自然不敢病急乱投医,可三爷明显也是记得她的。当下便让人把她们带到了一处宅子里询问:“你们如何在这里?”
秋浓也不知怎么想的,三爷这一问。她就没有忍住。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老爷你是有本事的人,烦请你救我家姑娘一救。”
三爷身边的那童儿就有些不高兴了,怒道:“徐家犯的是造反的大罪。我家爷如何有办法,你这丫鬟好没道理,不过是几面之缘,就想把这么大的锅往我家爷身上端!”
秋浓一噎。解释道:“婢子只是想求爷帮忙打探一下我家姑娘的消息……打探一下我家姑娘是不是在大理寺。”
“嗯?”三爷一听这话,微微皱了皱眉。“你家姑娘不在大理寺?”
秋浓这才把自己之前被神秘人打晕的事情说了出来:“婢子醒来之后,除了采榴,府中上下都被带走了。婢子也不清楚姑娘是跟着一起被带走了,还是被别的什么人掳走了。”在秋浓看来。徐其容若是被官差带走了还好一些,至少一家人在一处。
之后三爷便把秋浓和采榴安置在了那处宅子里面,对于秋浓所求之事。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又过了几日。便带来了徐其容在太子府的消息。
对于三爷的计划,秋浓和采榴并不是很清楚,三爷只告诉她们今天好好的在这里等着,就能看到她们家姑娘。并且,三爷还在外面安排了直接送她们去晋州的马车。
虽然一直没有弄清楚三爷的真正身份,可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秋浓就算是再疑心,也是不愿意怀疑到三爷身上去了的。然而,她和采榴在这厨房里面干了一大堆的活儿,她家姑娘却连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正狐疑着,就听说园子里面有刺客,刺客杀死了太子良娣。
采榴一脸骇然,小声的问秋浓:“秋浓姐姐,该不会是……”采榴看了看四周,伸出了三根指头,然后接着道,“做的吧?”
秋浓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哪里管得了这个啊,她忙着担心她家姑娘呢!
园子里面发生了大事,整个太子府都乱了起来,趁着厨房里面也闹哄哄的,秋浓拉着采榴便往外面走。
采榴吓了一跳:“秋浓姐姐,咱们这是去哪里?三爷交代我们不要乱走动,这里到处都是守卫。”
秋浓瞪了采榴一眼,示意她闭嘴。出了厨房,入目都是雕廊画栋,庭院深深百花满目,斗拱交错黄瓦盖顶,寻常人家见不到的景致,秋浓却没有心思看,拉着采榴一路疾行,口中道:“咱们这就去找姑娘,不管被抓也好,怎么也好,只要跟姑娘在一处,我也就认了。”
采榴虽然有些迟疑,却也没有反抗,乖乖的跟着秋浓走了,走着走着还小跑了起来。好在此时此刻整个太子府都乱了起来,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俩有什么不对。
秋浓也不管那么多,拉着采榴就往园子的方向跑。眼见着听到园子里面嘈杂的喧哗声了,忽然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却是之前送她们去厨房的男子,是三爷的人。
男子眉目平凡,就算是见过他一面,都不一定能描画出他的样貌来,这样的人,整个新陈国不知道有多少,一丢进人堆里面就找不着了。
秋浓皱了皱眉,咬着牙对男子道:“我们要去找我们家姑娘,你主子说我家姑娘会来厨房,但是并没有。”
那男子也不恼,叹了口气,出声道:“这园子里面乱了起来,太子府少不得马上就要封起来了,你们这个时候不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了。”
顿了顿,想起魏嬷嬷临死前跟青鸾的对话,男子又道:“你们家小姐,已经被别人接走了。”
秋浓和采榴显然是不信的,徐家人都被关在大理寺,沈家又远在晋州,七小姐又远在苏州,除了她们俩,又有谁能来接走她家姑娘?
那男子却说得很肯定:“你家小姐真的已经被别人接走了,咱们赶紧出去,让三爷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寻回你家小姐。”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实话:“是谁接走了徐家小姐,我也不能肯定,是敌是友……”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秋浓想不信也不行,当下只好和采榴一起跟着男子离开。
华惟靖这个时候在太子陈晋鲲面前已经隐隐有了一些地位,带着徐其容顺顺利利就出了太子府邸。此时此刻太子府里面正热闹着,徐其容已经坐在华府的马车里面松了口气。
抿了抿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华惟靖,徐其容这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身上还穿着东宫侍女的衣裳,并不是很合身。
很突然的,她就想起了上辈子,奕凭知带着她一起离开西京城,当时她身上穿着行一从成衣铺买来的衣裳,也不是很合身。
上辈子的记忆奔涌而来,徐其容眯了眯眼睛,微微有些难受。上辈子奕凭知一时善心救下了她,却连累得他和行一都丢了性命。
徐其容很担心,这次华惟靖这么大费周章的救自己,会不会像上辈子的奕凭知一样被自己连累。
华惟靖见徐其容神色有些难过,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劝慰道:“你不必太过忧心,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我以后总会护着你的,你要是担心,那我以后再多让着你一些便是了。”
徐其容听着这话,诧异的抬起了头,眼神有些古怪。
华惟靖却继续道:“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太子殿下,怕是不会再为难你了。”
徐其容这才觉察出不对来,心下有些慌张,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华惟靖:“你不打算送我去沈家,也不打算送我去苏州,更不打算送我去大理寺?”
这下连华惟靖也诧异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出来,岂是为了再把你送进火坑?你不必太过担心你父亲,你父亲认识的能人还是有几个的,我联系他们一起周旋,总不会让他送了命。”
却也只是不让徐亭远送命。
徐家满门被斩,徐亭远却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世人会怎么看待她爹爹?徐其容心下一沉,问华惟靖:“你打算娶我?”
华惟靖沉默了一下,似是有些为难,然后才道:“你……你把锦年和媒婆赶了回来……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日后总不会娶妻纳妾让你难堪便是。”
徐其容这才明白,华惟靖把自己弄出来,竟然是想金屋藏娇?当下有些惶然,上辈子她名声那么差了,都不愿意做奕凭知的小妾,奕凭知也没有为难她,只收了她做侍女,这辈子竟然要没名没分的待在华惟靖身边?
再开口,徐其容话里就带了些怒意,质问道:“既然你是这个打算,为何不上太子府接受陈晋鲲的赐婚?”
华惟靖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可又想着本来就是让徐其容受了委屈,便压着性子,点到为止道:“太子殿下生性多疑,又憎恶徐家。如此行事,方算妥当。”L
☆、第二百六十章 威胁
徐其容又不是傻子,华惟靖这么一说,她立马明白了华惟靖的用意。
其实华惟靖也是好意,想要救她一命,可陈晋鲲那般多疑,若是华惟靖真的接受了陈晋鲲的赐婚,只怕陈晋鲲就要开始疑心华惟靖了。
今天华惟靖有本事为了徐其容愿意娶妻,明天华惟靖就有可能为了徐家跟他对着干!毕竟,华惟靖当初和十五公主有婚约在身,都想法子让十五公主自个儿找陈乾帝取消婚约,这会子要是娶了徐其容,得是对徐其容有多深重的情义!难保这情义不会大过他的忠心。
因此,陈晋鲲说要给徐其容和华惟靖赐婚,是施恩,也是试探。然而华惟靖不但没有接受陈晋鲲赐婚的意思,反而趁着这个时候把徐其容从太子府带走了。这样一来,没有了赐婚这一仰仗,徐其容就算是跟在华惟靖身边,也不可能成为华惟靖的正妻。
华惟靖当初身受重伤被徐亭远捡了回去的事情,陈晋鲲不可能不知道。华惟靖之前到徐家提亲被拒绝,如今又从陈晋鲲眼皮子底下带走徐其容,都可以归结到报恩上面,单单是这样,陈晋鲲还是能接受的。
想明白这一点,徐其容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甚是难受。是啊,同样是救她,华惟靖自然是要选对自己害处比较小的那一种。损失的,不过是她作为闺阁小姐的名声罢了!她一个徐家的嫡小姐,从此不清不白的跟在华惟靖身边,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上辈子华惟靖能让自己最后落得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自然不是个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因此,这会子也不会想着去管自己来这么一手会不会让徐其容声名尽毁。徐其容没有办法去埋怨华惟靖。若不是华惟靖,只怕此刻她已经在众人面前受尽苏良娣的侮辱了。
只是,上辈子受过名声差的苦,她这辈子宁愿死,也不要再经历这一遭了。更何况,她的爹爹和祖母还关在大理寺,她怎么能够自甘下贱待在华惟靖身边苟延残喘?
于是。徐其容正色道:“想来。不管是让人护送我去晋州或者是苏州,都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只好劳烦你,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了。”
华惟靖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话来,当下有些愤怒,道:“我说了我会替你想办法救你爹爹。”
徐其容点点头,然后道:“你肯帮忙。这情分我都记在心里了,日后有机会再好好感谢你。只是。现在,还请你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吧!”
顿了顿,朝着神色有些难看的华惟靖笑了笑,似是叹息:“我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救了我。”
华惟靖沉声道:“我救你就是要看着你再去送死?还是说你觉得待在我身边会亏待了你?咱们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徐其容很想说。咱们相识多年,我一直就没有看透你。到如今才把上辈子的你和这辈子的你联系起来。但到底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道:“我知道你是在救我,可我想去大理寺。你把我送到大理寺,不过是把我送去跟家人团圆,太子殿下再怎么责怪,应该不会太为难你才是。”
其实,徐其容更愿意的是华惟靖送她去江州,她还能跟姐姐商量商量对策。可是那样一来,不但华惟靖会被太子殿下疑心,就连杜家,说不定也会被她连累进徐家这件事来。
晋州沈家也是如此。
因此,既然没有地方去,她还不如直接去大理寺待着。
大不了判个秋后处斩……现在距离秋后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中间,说不定就找到脱罪的办法了。
而且,徐其容心里始终记得平泰公主和自己对徐亭进身份的怀疑,香姨娘那边似乎已经有了眉头,等徐亭进身份一查清楚,说不定徐家就没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如今还能这般镇定的底牌!
谁知华惟靖听了徐其容这番话大怒,也不管外面赶车的马夫,冷笑着对徐其容道:“看来我还真不应该多管闲事,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明明可以保住一条性命,却偏偏要往死胡同里面钻。还是说,你不想欠我的情,所以不肯让我搭救?”
徐其容对华惟靖这想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带我出太子府,我已经欠了你人情,又怎么可能拒绝你的搭救?只是我到底是徐家人,不能……”
徐其容想说自己不能就这么毁了徐家的名声,又怕华惟靖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是嫌弃跟着他,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华惟靖却是听懂了。他生气、恼怒,可他在徐其容面前温和惯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徐其容口出恶言,更何况他之前才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对待徐其容的。
于是只好抿着唇不说话了。
徐其容恳求道:“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我这一生都承你的情。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出事不管。或者,你若是不愿意我去送死,就现在把我丢下马车,我自会想办法……”
然而不管她怎么费尽唇舌,华惟靖都一句话不说,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外面赶车的车夫听见里面的动静,眼见着前面就是大理寺了,不由得开口问道:“爷,前面就是大理寺了,可要停一停?”
华惟靖声音古井无波,丝毫不受徐其容的影响:“直接回家。”
徐其容一怔,问华惟靖:“你真的不放我走?”
华惟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放你走就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