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高;火力极为集中,这里本是山中密林,除了火焰经过的区域别处的树木居然没有被引燃,足见火力基本上没有发散损失。
两名分神期的高手一齐使出全力,声势远非先前可比,在这个密林深处仿佛天地已为之变色,巨大的压力四面八方地扩散开,道行浅者如煊华谷的那十名弟子登时被压迫得气息紊乱起来。
丁柔毫无惧意,双手飞快地结出和打出一道又一道印诀,周身爆出一层浅浅的白色光华,宛如满月在体,人在月华中飘渺出尘、翩然欲飞,而这外层的浅浅月光恰似一道铜墙铁壁,轰鸣声中乔、熊两人的几般拿手仙器的攻击都无一例外地被挡在外面。
乔篝和熊浹掩饰不住惊讶和害怕的神情,乔篝的两枚无形尖刺和熊浹的龙凤真火扇都是以某种仙兽、仙禽身上的珍稀材料炼成,威能不输于上品仙器,两人多年来倚仗它们博得不小的名声,便是面对强过自己的高手也可丝毫无惧,从没有被人如此轻松地抵挡住过。
丁柔张开华月仙台先为己不可胜,手上不停,十分娴熟而优雅地发动反击。先是她背后铜镜的明黄色光束骤然收敛将毒魂修罗气强行摄走,然后天心仙剑巧妙而强横地破开两名对手的仙剑拦截卷向二人。
“天心剑!她是丁柔,快逃!”古极终于回忆起她手上的剑光是什么,大叫一声撇下同伴转身就跑。
其实丁柔自身没这么大的名头,修仙界都知道陶勋、丁柔伉俪情深,她出现在此地则必定陶勋亦在不远,古极惧怕的正是陶勋。
邹楱和金銇也都是人精,二话不说,默契地收起自家仙器分头逃窜。
乔、熊两人被丁柔的剑光缠住,又舍不得断然抛弃自己的法宝,因而略略犹豫一下,正是这下犹豫便送掉性命。
丁柔听身份被叫破,再也不留手,心念一动,体内几百丈的白光迸射而出,眨眼之间将方圆三百丈空间全部笼罩住,然后瞬间凝固下来化作七彩云霞。
乔、熊二人逃避不及被卷入白光之中,顿时绝望地发现自己体内的仙力全部被禁制,身体和元神皆不能动弹,接着就见周围的云霞流转,云霞与身体接触之处似有亿万只小钩子钩住血肉撕扯,当云霞散去后两人连个渣滓都没有留下。
丁柔发动绞云罗,将乔篝和熊浹绞灭,因出手晚了点被古、邹、金三人逃脱绞云罗的摄取范围,看到三人分头逃窜,她并不着急,十分笃定地看着。
然而,三人很快安然地逃出极远,然后安全地消失于视线中。
丁柔脸色大变,来不及同煊华谷的人打招呼,身形一闪出现在两里外。
在那里,陶勋脸色惨白、嘴角沁血,虚脱地斜倚在一棵树下。
“你……你要不要紧?”丁柔上前扶住他。
陶勋脸色渐渐转红润,坐起身道:“已经无妨了。”
“怎么这个时候伤势发作了?”
“或许是在斩杀剑玄双紫时运用的神通触动天地之力,伤势被牵动,但不知为何当时没有发作,刚才却突然发作了。”
丁柔心有余悸地道:“还好当时没有发作。只可惜被那几个邪道走脱了。”
“走脱便走脱吧。”陶勋已经从伤势发作中恢复,道:“那个古极便是通天教的极乐仙翁,当年在池屏的时候曾吃过我的大亏,被我斩掉一臂,也是我疏忽被他认出天心剑来,不然你的绞云罗足以将他们五个全部留下。”
两人正在说着话,煊华谷的人在丁醵的带领下寻到此地。
丁醵待走近时抢先带领弟子行大礼:“丁醵率煊华谷残余弟子感谢陶真人和丁真人的救命大恩。”
陶勋挥手拦住他们行礼:“丁长老不必多礼,晚辈生受不起。”
丁柔道:“丁老前辈毋须如此,煊华谷与峨嵋派同气连理,晚辈出手相助原本应该。”
丁醵大礼行不下去,只得直起身,长叹道:“可叹天道不公,煊华谷的山门被毁,谷主以下百人殒命,只剩下老夫带领这十名弟子突围出来。”
丁柔亦难过道:“煊华谷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修仙界正经历一场浩劫,劫数中谁也说不清自己的命运,便是我峨嵋派也在劫难逃。”
第二章 托付玲珑(上)
陶勋解劝道:“丁长老不必太难过,只要你们活着煊华谷便有一息尚存,总存着份希望。”
丁醵带煊华谷余生的弟子再三道谢不已,语中颇多期待之意。
陶勋却道:“你们在变故之中经历九死一生,眼下最要紧的是寻找偏僻之所隐居起来静等这场浩劫过去,到时再看修仙界的情势以图后策。”
丁醵听出两人话中的意思,本来存有希望的表情顿时一颓,只得退而求其次地问道:“以陶真人的神通也如此说,看来煊华谷的确是应劫而亡,只是老夫同这十名弟子该当避往何处,望真人不吝赐教。”
陶勋道:“实不相瞒,浩劫之中没有一处是净土,各自有各自的缘法,丁长老不妨让他们分散住到凡人的城市里,混迹于红尘之中,此法或可保得煊华谷一脉不至彻底断绝。”
丁醵脸色阴晴不定,道:“便再无它法了吗?”
“唯有此法或可保住他们中多数人的性命,而且在隐居于红尘的时候必须停止修炼仙术,不得使用任何仙法神通。”
“唉,陶真人的神通老夫久已闻名,既然连你都如此说,老夫便为他们好好筹划,待将他们安顿好,老夫便动身寻找仇家算算灭门之债。”
丁荻在旁哭泣道:“我也要去,爹爹没了,我要报仇。”
丁柔劝道:“荻儿,且将仇恨放在一旁,否则逃不出这场大浩劫。”
陶勋问道:“煊华谷被讨义联盟所灭,难道丁长老要单枪匹马找那上百个大小门派报仇?”
“旁的门派倒也罢了,唯有剑玄宗老夫与他们势不两立,灭谷之祸时崆峒等门派只是打破山门,对谷主下毒手的却是剑玄宗的卑鄙小人。”
丁荻泣道:“我爹爹就是被一个叫做紫徵的人杀死的。”
陶勋道:“如果你们要寻剑玄宗报仇恐怕已不可能。”
丁醵吃惊地问他:“为何?”
两人将昨天已彻底灭亡剑玄宗的消息告诉煊华谷余部,他们高兴得大欢呼起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陶勋待他们稍稍平静下来,道:“丁长老,既然你们的主要仇家已经授首,那么你们暂避红尘之举便刻不容缓,以免重又被别事牵连进劫数中。学生和内人另有要事要办,便不打扰你们安置去处了。”
丁荻在旁连声问:“小姨、姨丈,让我跟你们去好不好?”
丁柔看向陶勋,见他微微摇首,只得对她道:“荻儿,我和亭渊都是浩劫的数中之人,我们连自己的门人弟子也全都安置到红尘中,此番绝不能连累你,你安心在红尘混迹些时日,静待浩劫结束的日子。”
告别煊华谷余众之后,陶勋和丁柔驾起腾云术全速往东飞去,很快藜龙山便出现在眼中。
两人飞到道缘仙府附近,陶勋传出讯剑。
丁柔小声地道:“你仍然没有回答我,为何不直接去崆峒山,而要绕道来到道缘仙府?该不会是对玲珑旧情难忘吧?”
陶勋无奈地道:“好柔柔,你不要老是瞎猜好不好!我对玲珑何曾有过旧情来着?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们此番出行或许一去数年,岳城整顿朝政、推行变法需要借助通灵玉坠,而道缘仙府乃是通灵玉坠的总枢所在,浩劫当中很难保证此地不会受到牵连,我们临走前应当当面向玲珑拜托才对。”
“哼,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她住在这里多年,这么些年当中从没见过你要来看她,偏偏要出远门的时候一定要来看看她,若无旧情怎会如此?”
陶勋实在无可奈何,只得不停地劝慰妻子。
“呵呵,你怎么舍得来看我啦!”玲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侧。
陶勋回过头来,玲珑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出现在眼中,即使以他现在的修为亦难免被她绝世的美貌迷得有点头晕,以前他总觉得徒弟董思焉的美貌同玲珑不相上下,今天再次见到小狐狸才愕然发觉玲珑的美艳远胜前者百倍。
丁柔没好气地道:“玲珑,这儿不能来么,什么舍不舍得的,我们是有事来此的,却不是专程为来看你。”
玲珑对她的生硬态度是半点也不生气,嘻嘻笑道:“姐姐好小器,这只呆瓜不解风情,若我果能撬得动早就撬走他的心啦,依我看唯有你的褚师姐才有可能勾掉他的魂儿,你要防要怕的人可不是我。”
陶勋被两个女人当面如此肆无忌惮地谈论不免十分尴尬,猛咳了一声:“咳,那个……玲珑姑娘……”
玲珑扮出个鬼脸打断他:“怎么又叫玲珑姑娘啦,好讨厌,答应过人家的事就不算数了!”
丁柔紧张地质问他:“你答应过她什么事?还说你没有事瞒着我!”
陶勋尴尬地道:“夫人勿恼,我只以前答应过她叫她作小狐狸。”
玲珑眉开眼笑地道:“欸,这才对嘛,只许你一个人叫我小狐狸哟,别人就叫我‘玲珑’加‘姑娘’好了!”
丁柔气结,狠狠地捏住陶勋腰上软肉扭过来扭过去。
玩笑过一阵,玲珑一挥手打开道缘仙府的禁制,摆出个手势:“两位可愿意回府一叙呢?”
丁柔抢道:“什么回府,这座仙府早送与你便是你的,与我们半点关系也无。”
“呵呵,我是住在这里,其实里面的布置我是半点也没有动过,当年交给我时是什么模样现在仍是什么模样,你们进出熟门熟路十分方便。”
陶勋倒是吃了一惊:“仙府的禁制元府玉璧当年只完成一半,我留下了全套阵图和压阵仙器炼制之法,这么多年你一直不曾完成它么?”
“我为什么要完成它?”玲珑反问他。
“方今修仙界浩劫大起,你又是等待飞升的飞升期修为,这个时候很难不被卷进劫数当中,你应当早些将元府玉璧设置全套,凭借它的保护深居洞府里,应当可以避过这场浩劫。”
玲珑撇嘴道:“管它完成几成,管它浩劫不浩劫,我就爱留着它原先的模样睹物思人,不可以么?”
丁柔怒冲冲地又狠狠扭了丈夫一把:“我不进去,宁可站在外面,你要进去就同她进去吧。”
玲珑眼里露出喜色,很是期待地望向陶勋。
陶勋拉住丁柔的手道:“算了,我们就在这儿说几句。”
玲珑甩了个白眼,不满地道:“没骨气,连这也怕。”
陶勋突然问道:“小狐狸,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听他问出此句,丁柔大惊失色,所谓受伤自然是特有所指的,天天为此担惊受怕的她对这个词异常敏感,抛开嫌隙关心地问道:“玲珑也真的受伤了?”
陶勋点头道:“她也受伤了,仙殄之伤。”
玲珑轻不可闻地道:“很难得,你开始关心我了。”
丁柔道:“既然她有伤,我们便不要站在外面,到仙府里坐坐吧。”
陶勋按住妻子的手,道:“眼下我们越发不能进府,不然对她不利。”接着又催问玲珑:“小狐狸,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玲珑想了想,忽然变得开心起来,笑道:“嘻嘻,我不告诉你,免得你知道后便不关心我了。”
陶勋正色地道:“你是我们的朋友,仙殄伤不是闹着玩的,你虽然是飞升期的道基,毕竟不是飞升后的仙人,这种伤原应当轮不到你。”
“如果玲珑不该受这种伤,她受伤的原因岂不非常蹊跷?莫非玲珑也是偷偷从天界溜下凡的天仙?”
玲珑掩嘴笑道:“呵呵,我才不是什么天仙,我也不要当劳什子的天仙,我就愿意呆在凡界等待某人一副铁石的心肠重新变作肉长的。”
第二章 托付玲珑(下)
“小狐狸,你不该受此伤却受伤,必然有什么事将你牵扯进来,所以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受的伤,看看能否推测出原因。”陶勋没有理会玲珑话中的打趣,继续十分关切地追问。
“说了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玲珑将脑袋摇得象拨浪鼓,反过来问他:“看你的模样是不是也受了这种伤?”
“不错,我去岁九月底受伤,今春二月初伤势加重。”
“好呀,好呀。”玲珑开心地拍着掌:“你伤势加重,我便也受伤,我俩也可算同时受的伤,以后我俩便有共同的东西了。”
丁柔听她此话心中不是味,道:“你开心什么,又不止你们两个受此伤,还有别的人也受了这种伤。”
玲珑向她挤出个鬼脸,笑道:“我不管几个,也不管别人,重要的是他和我都有共同的东西就行。”
“你是二月初二受的伤。”陶勋陷入沉思,暗暗分析起其中的原因。
玲珑同丁柔绊了一阵嘴,方始将陶勋叫醒,道:“你何必花那心思想来想去的,管它什么原因受的伤,天行有常,浩劫之下逆来逆避、顺来顺受便了。看你的模样也是不肯进府坐坐的,没意思,你还有话同我说没有,如果没有我便回府去了啊!”
陶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