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本就不解他的来意,此刻见状,懵了,不知何人惹得这位郎少爷不快。不自觉为那人一阵默哀。若说此地是长青十宗举办的拍卖会,那郎飞还翻不起多大浪来。可此地只是云烟谷北部一个小级别的拍卖会。说心里话,以他云烟谷中所见所闻,若说郎飞随手拿出一件jīng品,贵重到足以把整个会场买下他都相信。
“诸位,请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正此时,前台步上一位老者,郎飞瞧得清楚,袖口上绣着上官二字,再以气息判断,当有着筑基中期修为。
那老者走上台,神情毫不倨傲,面对着台下诸多散修,微微一笑道:“诸位,今rì正值三十rì期满,会场开拍之rì,老朽感谢大家的光临。”
说完,老者清清嗓,又道:“好了,话不多说,想必拍卖规矩大家也心中有数,这便开场吧,请上第一件珍宝。”
语毕,老者将身一让,向着身后一招手。
帷幕缓缓拉开,呈现众人面前的是一方光洁如明镜的玉璧。随之,台下走上一位漂亮的女修,手中捧着一个玉盒,娉婷婉约的走到玉璧前,将那玉盒放zhōng&nbp;yāng石台之上。
玉璧上光华一闪,两粒浑圆无暇,飘着缕缕氤氲之气的丹丸映现而出。
郎飞一懔,想不到那玉璧竟然也有这般妙用,不觉眉毛一挑,露出一丝惊讶。
那霍云一旁注意到,微微一笑,道:“那不过是一个映像法阵罢了,石台正是阵眼所。”
郎飞点点头,暗怪自己有些大惊小怪。那映像阵不过一个初级阵法,就连他都能布下。
“此两粒乃返元丸,筑基以下服用,可瞬间恢复体内真气。即便是用筑基之人身上,对真元力的恢复亦有大助益,自前中后,效能依次递减一成。”
女修离开后,老者指着玉璧,介绍完的同时,微微一笑,道:“此乃地火中级药石,底价为五十年份的温ìng药材二十株,小加价为一株,现开始!”
老者话音一落,场内响起一片议论之声,片刻后,左方靠前的一个座次上的玉石亮起。
“好,二十八号出价二十株,还有没有加的?”
老者喊第二遍的时候,右后方一个座次旁的玉石亮起。
老者眼睛中jīng光一闪,笑道:“好,二百三十四号出价二十一株,还有没有加价的?”
“……”
“……”
后,这两粒返元丸被一个带着蓑帽的老者以四十二株五十年份的温ìng药材的出价竞得。
整个过程,郎飞只是开始的时候瞄了那两粒返元丸一眼,之后的整个竞拍过程连看都未看一眼。这种返元丸,他须弥带中足有数百颗之多,自然不会放心上。此时此刻,他将心神全放了另一个雅阁中的燕括与燕高身上,密切的注意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请上第二件珍宝。”
第一件顺利成交,老者脸上笑容浓,拍拍手,示意展出第二件拍卖品。
仍是一个漂亮的女修,仍旧托着一方玉盒,莲步轻轻的步上前台,将那第二件拍卖品放石台上。
光华一闪,玉璧上显现出一个斑斓溢彩的锦囊。老者指定道:“唤风囊,下品法器,盛传有呼风唤雨之能。”
话落,老者顿了一顿,呵呵一笑,又道:“不瞒大家,这也只是盛传而已,照实说,此物虽说不能呼风唤雨,但能储存风力不假。一旦其储满风力,祭出之时有吹砂走石之能,不论是争斗中还是逃命中都有着极大的作用。顺便一说,此物乃风神宗寄售,大家放心竞拍。底价为百年份的寒ìng药材十株,小加价一株,或以温ìng药材翻倍代替。”
这风神宗倒会做买卖!
郎飞心中不禁一乐,市面上,温ìng药材和寒ìng药材的价格比例为一比一,风神宗寄售这唤风囊却指定要寒ìng药材。百年份的寒ìng药材十株,对绝大多数散修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即便是有人能够拿出,这会场内经过竞拍,天知道会涨到什么价码,若是有人十分中意此物,手头寒ìng药材不够,那就只能由温ìng药材弥补。大殿内,会场又不会给他们私下交易的时间。如此一来,注定了这些散修只好忍痛,让风神宗小赚一笔的命运。
这唤风囊,郎飞毫不意,可他注意到那燕括似有几分意动,眉头皱了皱,手指不觉指向了身前的玉石。
“少爷,此时出手是不是太早了?家主说的那物还没出来,若是现出手,万一后面竞价筹码不足该怎么办?”
燕括确实非常中意这件法器,可他不傻,相反还很聪明。犹豫了半晌,终还是理ìng占了上风。听从了燕高的谏言,咬着牙,将手缩了回来。
第三百零五章 邪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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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KYWAY的打赏,今rì加一章,权作谢礼!)
那边燕括强行压下了心思
金玉笔到手,郎飞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对于他这唤风囊,亦毫不意。
可这并不代表那些散修也同他们一般,老者才一说完,霎时间,楼下一片沸腾。众散修一个个皆目光炽热的望着台上的唤风囊,恨不能立刻将之纳入自己的口袋。
“法器啊,那可是法器,师父……”一个明显才入仙途的小子,一脸激动的望着身旁的花白老者,眼睛里溢彩连连。
“徒儿,莫急,待为师力一试,看能否将其拍下。”
“……”
“想我明航道人,云烟谷奔波半生,眼下虽不说富甲一方,却也小有积蓄,这唤风囊定要一举拿下。”
“哼……一群白痴,你们当真以为这拍卖会场都甚少出现的法器是那么容易拍下的?还不知道要炒到何等天价哩。”
郎飞神识一扫而过。台下的那些散修,志必得的有之,扼腕惋叹的有之,面无表情的有之,冷嘲热讽的有之……
他看来可有可无的一件法器,竟能让诸多散修激动成这等模样,当真有些难以理解。一件法器而已,何以至斯!
他出身丹门,还是一位老祖的唯一弟子。一件法器,对他而言,不过玩物,可对长青修真界地位低下的散修而言,或许是一生追求都不可得之物。
受困于修行法门以及灵物资源,长青界的大多数散修,修为多数止步换骨期,能够晋级筑基的百中无一,能够修炼至炼jīng境的已是凤毛麟角,别说那化气老祖,数千年都不见得能有一人。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他们还要遭受修仙家族和一些小型门派的打压,剥削,只能两者的夹缝中苦苦求存,可以说,他们,是整个修行界底层之人区区一件法器,甚或一株几百年药效的灵药,都可能是他们传承给后辈的宝贵的财富。就如这云烟谷,大中型门派世家看不上的低级灵药产区,他们眼中却是如天堂一般的存。有时候为了一株稍有价值的药材可以朋友反目、血亲成仇,有时候为了守候一株即将成熟的灵药可以不眠不休等候数月,有时候,为了一株百年份药效的珍材,甚至不惜拼了ìng命也要和那守护兽斗个你死我活。这一切的一切,只为能够换取一件法器,一粒丹药,一张符箓。或用来增加自己一丝修为,或传承给刚刚领进门还对修真界懵懵懂懂的傻徒弟。
“我出十株!”贼小子正走神之时,下方已经开始了如火如荼的竞价。
“我出十一株!”
“我出十三株!”
“……”
不一会儿的功夫,唤风囊的价码已经攀升到二十株百年份寒ìng药材。那台上的上官老者面带笑容,连带着那喊话之声也调高了几分。
“我……我出二十一株。”
“……”
过了二十株的大关,仍竞价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散修中左右不过三五人还一株一株加着价。
“我出二十五株寒ìng药材外家一株温ìng药材。”
价码到了二十五株之时,就只剩两人还竞价,一个秃顶中年汉子,还有一个渔翁打扮的老者。
眼见中年汉子加到二十五株寒ìng药材外加一株温ìng药材,渔翁打扮的老者咬咬牙,道:“二十六株!”
中年汉子此刻脸è铁青,口中话一字一字的迸出。“二十六株寒ìng药材外加一株温ìng药材。”
本来这件法器的小加价为一株寒ìng药材,一株温ìng药材只相当于半株寒ìng药材,中年汉子的抬价不合规矩,可拍卖进行到如今,这件法器的价格早已出乎了上官家老者的预料,他ìng也不点破,任由中年汉子半株半株的加价
“二……二十……”到此,好像超出了老者的承受范围,那后一个“七”字终还是没有喊出来。
见渔翁打扮的老者偃旗息鼓,瘫坐座位之上。中年汉子满心欢喜,看那唤风囊的目光,如同自己的心肝宝贝一般。
“一群乡巴佬,三十株!”汉子那悠然自得,上官家老者重复三遍,正待击掌定音之时,二楼一间雅阁内竟然传出一道淡然的加价声。
上官老者登时错愕,击掌的手停滞半空,瞳孔中划过一抹jīng光,脸上的笑意浓,一边看向中年汉子,一边对着传出声音的雅阁一指,道:“二楼五号雅阁客人出价三十株,还有加价的没有?”
闻及“三十株”时,那抹欢喜瞬间凝固中年汉子的脸上,等到上官老者望来,汉子一下瘫倒椅背上,瞳孔中没了焦点,一脸的茫然若失。
“唉!”早先渔翁打扮的老者此时也回过头,有些戒惧的望了望传出声音的雅阁,却不嘲笑中年汉子,只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能进得了雅阁的,自然非比寻常散修,又岂是他们能够招惹之人!
“咦,是谁?”郎飞一直将大半的注意力放燕括与燕高二人身上,虽然刚才燕括那小子有几分意动,却终究没有参与竞价。不想这二楼雅阁还有旁人,郎飞有些好奇,分出一缕神识,循着声音传来之处探去。
神识探入,就见燕括所隔壁的另一间雅阁中坐有三人。前方的是一个公子哥儿打扮之人,手摇一柄折扇,身上白袍一尘不染,倒还真有几分文人āo客的味道。他身后两侧各坐着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俱都一袭蓝袍,冷着脸,神情木然。观三人流露出的气势,白衣公子哥儿打扮之人当换骨境,而他身后的两人应筑基中期。
郎飞正审视三人,碰巧那公子哥儿打扮之人张口说了一句话。贼小子一愣,有些错愕,别看他打扮的一副文人模样,不想这说出的话,却有些煞风景。
“他娘的,这群狗一般的东西,就凭你们这些散修还配拥有法器?那劳什子神风宗的家伙脑袋锈掉了?自己不用,大可赏给附属世家,还正经八百的拿来拍卖,真要是灵材不够,只管寻他一两个散修开口要便是,还怕他们不给?少爷就没见过不怕死的家伙!”
“少宗主说的是,区区个儿把散修而已,每年进入修真界的凡人不少,就算杀他个千儿八百,也不嫌多。”说这话时,右侧一个中年人眼中寒光一闪。
感应着那中年人浑身散发出的几yù凝形的煞气,郎飞心中一冷。由此来看,死中年人手中的散修怕不小数目。
“二弟说的对,这群畜生一般的家伙,凭什么和我们抢夺修仙资源。让他们苟且的活着已经是莫大的宽容,还妄想成仙得道?做梦!”
另一个中年人说话之时有些激动,坐姿不稳,蓝袍扯动间,腰下露出一块金牌。郎飞趁机神识一扫,但见金牌zhōng&nbp;yāng雕刻着一柄长剑,上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五è烟气,看起来透着几分邪意。
至此,郎飞收回神识,向着一旁的霍云看去,但见他正一脸艳羡的看着前台上的那唤风囊。
“霍云兄弟?”郎飞出声将其惊醒,把刚才看到的那枚金牌形容一遍,出言问及来历。
霍云微微一怔,片刻后面è大变,脸上露出几分恨è,道:“郎飞兄弟,你是自哪里察知这种金牌的?”
“切莫发问,你只道出金牌来历既可。”
霍云虽心中多有不解,但他不说,也只好压下心头惊奇,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这金牌乃是赵国北方奴厥国大雪山上邪剑宗门人所有。”
郎飞心中一动,想到以前经藏阁翻看长青地图时,确赵国北部看到过奴厥国。丹门天削峰的位置处长青界zhōng&nbp;yāng,其北方乃是韩国,再北乃云烟谷,然后是纵长横短的赵国。到了奴厥国就已经算是大陆的北端,其北部国境,终年积雪不化,一道山脉横贯东西,其名正是大雪山。相传,天曜宫就是地处大雪山中,坐落唯一一处四季如chūn的绝峰之巅。
他这正回忆往rì情景,那边霍云却将心中所知晓的邪剑宗的情况一一道出。
邪剑宗,这是一个三流宗门,其宗门中修为高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