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龙王敖顺紧接着开口,来了一个神助攻。这一刻,他老泪纵横,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杜玄看着北海龙王的表演,却是冷眼视之,浑然不当一回事儿。待其彻底表演完毕,方才再度开口。
此时此刻,他在玉帝气息压迫下,说话非常的艰难,也很缓慢,但是,他一字一字,语音铿锵,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陛下,我想要问一句,北海是不是北海龙王的神职水域,北海龙王失地多年,是不是应该将它收回来?如果陛下说不该,那今天北海战事失利的责任,我担了!”
玉帝自然是不能说这种话的,作为天庭之主,万界至尊,法理法统对他的好处是最大的,远远超过杜玄,所以,他自然是不能否认这一点儿。但是,事有权变,多年帝王生涯,他自然不会被杜玄这点儿为难难住。
当下里,他开口回道,“你说的这些,朕自然明白,但是,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天庭虽然为万界之主,但实际上,也并不能完全对万界形成有效统治,这需要步骤,需要策略,一点儿一点儿的来,不能急躁,不能冒进!
你现在,就是犯了这个错误,不过也难怪,你年轻气盛,自然是非常想做出一番成绩给天下人看,但是,错误就是错误,狡辩是没有用的!”
“陛下这次又看错臣了,”杜玄脑袋一摇,即时辩驳,“臣可不是冒进,而是经过了仔细审慎的考量。臣很清楚,这天下事没有这么简单,错综复杂,想要彻底恢复水部威严,统领天下万水,也不现实,所以要一点儿一点儿来,从基础做起,从简单坐起,臣正是遵循着陛下的原则办的。”
说到这儿,杜玄话语刻意顿了一下,而后声音陡然提高,“这北海,就是基础;这还被,就是最简单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北海,就是水部恢复威严,恢复统御力的起点。这种事儿,如果不一点一点儿的身体力行,将其当作是过往遗留问题,不闻不问,听之任之,这长此以往,别说水部了,就是天庭,恐怕也没有什么威严可谈了!
陛下如果觉得我拿北海当起点不妥,是考虑不周的话,那就请陛下给臣指点一个合适的位置,既要对天下有足够的影响力,震慑力,事情又相对易办,臣一定遵命!”
听得这个,玉帝也禁不住有些头疼,因为,他在脑子里将那些大水大河过上一遍之后,还真的发现,北海是最好的突破口,其他的,要么影响力不足,要么就是对手更加的难缠!想要找出一个能够稳稳压住杜玄,让其认罪的地方,还真是找不到。
这时,身为玉帝心腹的太白金星再一次开口了。
他捋着胡须,眯着眼睛,笑意满满,望着杜玄,“水德星君,以我之见,那黄泉河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黄泉大神,多有桀骜,对于天庭的律令,多有违背,而且,那还是七大先天神水之一,这影响力,绝对足够了。”
“金星是不是忘记了,还有困难度的事儿?这两家的难易程度,能在一起相提并论吗?”杜玄毫不客气的回斥道。
“这怎么不能,我们都很清楚,这北海战事,敌人表面上是蛟魔王,但实际上真正的难点在于鲲鹏大神。蛟魔王的实力是不如黄泉大神,但黄泉大神可是不如鲲鹏大神修为深厚。更何况,这里还是两位顶级大能累加呢!”太白金星对于自己想到压制杜玄这一点儿感到颇为得意,意气昂扬。
“是吗?金星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杜玄这时突然一笑,望着太白金星。
看起来,杜玄表现的是更加的平静了,但是,太白金星以自己多年观人脸色积累的经验,知道这背后肯定有猫腻儿,心头一阵猛跳。然而,刚才的话已经出口,怎么收都是收不回来的。这一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当然,黄泉河相比北海争端,的确是要简单一些!”
“好!金星好魄力,对黄泉大神这太古之神如此不屑一顾!”杜玄再度一笑,这一次,却是刻意显得倨傲无比,“陛下,金星既然敢做出如此判断,必有能力,收伏黄泉河。臣愿意与金星道兄一起立下军令状,我通率大军,攻打妖王联盟,收回北海,他率军前往黄泉河,压服黄泉大神,谁若是失败或落后,甘受军法!”
杜玄这话,慷慨激昂,斩钉截铁,真个是声震四座,满场皆惊。
尤其是太白金星,更是震惊了,天下间谁不知道他是一个文臣,搞外交的,你让他去领兵,还有没有一点儿道德素养了。
这种军令状,太白金星哪里敢和杜玄去堵,当是时,他急忙对着玉帝躬身,陈情道,“陛下,水德星君这是在偷换概念,臣只是在比较两者相对难易,可没说过自己能拿下黄泉河。再者说了,这水道之事儿,都是你这水部事务,凭什么要我来帮忙去打,应该你自己先行出手,去打黄泉河才是!”
“无胆鼠辈,也就剩这点儿口舌功夫儿了!”杜玄见此,当即一声不屑的冷笑,“也罢,我就再让你一回,由你保举一将,不论是谁,都可以与我做赌,分别攻打两地,我若是失败,同样甘受军法,你敢吗?”
太白金星自然是不敢,因为,能降服黄泉大神的,哪里是他能支使了的,就是玉帝都未必支使的动,而降伏不了的,能用也是白搭。对此,他能够做的,也只能是故作不屑,摆出一副不与你诡辩的姿态,沉默不语。
杜玄气势如虹,这时再度朝着玉帝一个躬身,道,“陛下,是非曲直,已经很明显了,臣无错,下令北海龙王收回自己疆域,乃是正确之规划,之所以没能成功,就是臣刚才说的情况,北海龙王敖顺,太过于无能了!这样的人,一直呆在高位上,就是尸位素餐,于天庭无益,反倒是大有损害!”
“你胡说,你这么有本事儿,你打打北海看看?我倒是要看看,你那什么降伏蛟魔王,拿什么降伏鲲鹏大神?”北海龙王听得杜玄居然真的打算彻底拿下自己,却是禁不住急了,一腔怒火脱口宣泄而出。
这话一出口,不但玉帝怒目而视,就连他的三位兄弟,都禁不住侧目,差一点儿骂出口,“猪队友!”
现在,杜玄等的就是这个借口,以事实说话,不给他机会,事情就还掌控在自家这一边儿,玉帝还能持中斡旋,偏向他们。可现在,北海龙王主动把这个机会给了杜玄,他们自身却是彻底无力了,只能坐观杜玄成败。
虽然说,无论怎么看,杜玄攻打北海,也是败相居多,但是,看人家这么有信心,指不定有什么后手在呢,这万一要赢呢?自家岂不是拱手将北海权柄给让了出来?敖氏龙族已经失去了长江、淮水、济水也是离心离德,只是在勉强维持,这若是再失去北海,敖氏龙族可就真的核心崩溃,现出大衰之相了。
在那种情况下,因为敖氏正统名义而约束着的各种龙脉部众还能不能心悦诚服,甘心听命,可就难说了。如果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那从今往后,敖氏龙族就不在是龙族正统,龙族之主,只是龙族的一支了。这其中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敖顺不是自家的亲兄弟,这一刻,东海龙王敖广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不足惜!”玉帝心中也是厌弃的很。可是,形势发展至此,他也无可奈何。
果然,紧接着杜玄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陛下,既然北海龙王都这么说来,臣就请亲自下界,收回北海故地,扬我天庭声威!”
此时此刻,玉帝知道,杜玄的陈请合情合理,又是在维护天庭,他没有任何不同意的理由。但是,他就是不想同意,希望找到别的办法来暂时推脱。原因只有一个,他知道,一旦答应,那就是在白白成全杜玄了。
玉帝并不清楚杜玄用什么手段,但是,他却很清楚,这位年轻的后起之秀,每次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能打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玉帝的耳朵里突然飘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不是别人,赫然是杜玄,“陛下,万事儿抬不过利益二字,我有一法,在北海之上,陛下得其利,我得其名,两全其美,希望陛下给予成全!”
玉帝神色一动,目光灼灼的望着杜玄,见其暗暗点头,却是终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下界走一遭,收回北海,四海龙王,暂时羁押天庭,待北海战事定后,再行议罪!”
“陛下!”北海龙王闻此,却是心中一凉,还想要说什么,但看到玉帝投射来的冷芒,却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与他三位兄长一起,随着天兵天将去了。
对于玉帝这一手,杜玄却是也禁不住暗赞高妙,本来,他还准备让四海龙王统统到阵前效命,戴罪立功,好减少自家本部的损伤呢。没想到,玉帝直接就将这一手给截胡了,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太白金星,你且退下,朕要与水德星君商讨一下战事的计划!”
太白金星是什么人,察言观色,最是在行,一看这样子,就知道玉帝和杜玄之间肯定有了什么猫腻儿,他却是半点儿不耽搁,即时告退。
“好了,水德星君,你就说说你的两全其美计划吧!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外人在场了,朕这宫阙,安全上绝无问题!”玉帝说这话时,自信非常,显然,能够在诸位圣人压力下,还保留自家的一块自留地非常自得。
虽然地盘不大,但却是他权柄所能完全覆盖,完全发挥,不受任何牵制。
第九一四章合作达成
“陛下,既然这里如此之安全,臣也就放肆了!”杜玄双手一负,之前还恭恭敬敬的脸上登时多出了几分桀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北海情况具体是个怎么回事儿,我们都很清楚。说声不好听的事儿,这本来就是陛下的一个耻辱。当然,我也能理解,陛下为什么会容忍到现在都不去动他。
不过,既然现在我想动,陛下为何不顺水推舟呢?”
“顺水推舟,也要有好处才行,好处若是不够,我宁可保留现状,留待将来。柔烂在锅里,总是还在的,可要是被人给拿去了,那再想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玉帝也不再说那些虚话,直言不讳的道。
杜玄知道,玉帝的矛头指的就是自己,毕竟,洞阴大帝可是一直将水道核心独立于天庭之外,除了一个名分之外,什么都拿不到。这个时候儿,他要做的就是打消玉帝的这个顾虑。
“陛下,我的情况你也很清楚,对我来说,水德星君只是一个过渡职位,我的目标是师傅留下的洞阴大帝神职,是水元宫,这里的权势,其实我并不在乎。当然,我不是说不想要,而是我很清楚,自己实力很有限,就算是保持原有水元宫的势力,恐怕都力有不殆,更不用说再往外开疆拓土了。
所以,在我任职水德星君的位置上,对于实质权柄,并没有多大的要求,更重要是求名,获得巨大的声望,以此来证明我的能力,获得更多水元宫老臣的支持,这样将来我的继承才会更加顺利,不至于被某些宵小之徒给破坏掉。我将这些,相比陛下没有什么异议吧!”
“听起来好像是顺理成章,不过,有没有异议,还要看你的具体计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小子出道一来,无往不利,坑过的人可是无数,就是朕,之前不是也着了你的道儿了吗?”玉帝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道。
“陛下,你这话可就不实事求是了,我们之间的冲突,那还不是你挑起来的吗?你要是不对我出手,我何至于如此激烈的行事,还和截教之人合作?看起来我好像是威风八面,一路顺遂,可谁知道,我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有些甚至是我现在都付不起的,必须登上了洞阴大帝之位才能给出,想想都能明白,到时候儿,一旦我失利,付不起代价,那那些人会怎么对待我?”杜玄大摇其头,回道。
“你这话也不老实,你的风险是大了,不过不也将他们给绑在你的战车上了吗?且不说到时候儿你继位之时他们能给你增添多少助力,只说能给你减去多少麻烦,那一切就都值得了!”玉帝哪里是会被杜玄的花言巧语给蒙骗的人,当时毫不客气的道。
“就算是如此吧,可是,这应该也能够从侧面证实我刚才所说的话。我连自家地盘儿都能给出去,又岂会在意这本就不属于自家的权柄?”杜玄即时间又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长江、淮河两大河流的主宰权,你可愿意再让出来?如果愿意,那我就彻底相信你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好说!”玉帝仿佛一个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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