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费伦拎了两大宝东西出来,这才招呼巩沛凝娘俩拐到停车场,上了车。
把热乎乎的东西递给后座的娘俩后,费伦发动车子,道:“都把安全带系上……对了,哪家医院?”
“华恩私立医院!”
二十分钟后,车到医院,结果一打听,费伦三人才得知早在前半夜梁家就来人把梁万里的遗体给请回家了。
费伦只好又载着巩沛凝娘俩往浅水湾赶,同时路上还给玛丽莲打了个电话。
等到了梁家大宅,铁闸门打开,车开进去之后,费伦却发现梁家气氛有点不对,不仅有守夜的亲友,还有一对男女做主持人打扮正招呼殡仪馆的人员在那儿忙进忙出。
“不会还要唱死人子板板吧?”费伦愕道,“没听说港澳有这规矩啊?”
因为港人认为办丧事不是件好事所以即便是大富之家,在进入九十年代以后,也渐渐摒弃了繁琐的殡仪传统,整个仪式渐趋从简,灵堂只摆放遗照、白蜡烛,播放死者生前喜爱的音乐或儿时照片,亲友更是只坐边上静静凭吊。
“什么死人子板板?”跟下车来的巩沛凝疑惑道。
费伦懒得解释,直接道:“你不懂。”
在车上吃东西吃得满嘴是油的梁晓琳听到这话立马不满道:“费sir,既然我妈咪不懂,你就解释解释呗!”
巩沛凝闻言微微色变,扯过梁晓琳作势欲打道:“小琳,别乱说话……还有你怎么没大没小的?阿伦是我的好朋友,叫什么sir,叫叔叔!”
费伦一听这话顿感哭笑不得,虽然他只拿梁晓琳当小丫头看,但实际上人中四少女也有十六岁了,比起他的二十六岁也就小十岁而已,他觉得自己还年轻,怎么也不该轮上叔叔辈啊!
可惜的是,梁晓琳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于她妈咪巩沛凝却是言听计从,马上改口道:“费大叔!”
费伦只感好不尴尬,接口不是不接口也不是,好在此时梁家的大管家黑着一张老脸走了过来,冲巩沛凝道:“夫人,你怎么才回来啊?老爷都死过半天(12小时)了!”
听到后半截话,巩沛凝微微色变,这老何管家分明是在隐射她来得太晚,正欲发作,没曾想何管家又道:“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夫人就在下面灵堂待着吧,老爷请了至玄大师过来,说必须由配偶亲自守夜吊唁,待到天光时再唱几首少爷(梁万里)喜欢的歌曲才能化解他被杀的戾气……”
巩沛凝在听到这番话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分明就是罚跪……心底对梁祖泽这个公公再不抱半分幻想。当下冲何管家叱道:“老爷呢?”她气得甚至连“公公”这称呼都省了。
何管家蔑了巩沛凝一眼,不豫道:“大半个钟头前,老爷接了你的电话后就心脏病发。晕倒了……”
巩沛凝听到这话差点一巴掌把何管家扇飞,根本就是梁祖泽主动打的电话,于是嘴里的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晕倒!?看样子是还没死啰?”
即使费伦知道来龙去脉,听到巩沛凝这话也直翻白眼,心说梁祖泽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会被气得爆血管!其实撇开梁祖泽不说,眼前这何管家听完巩沛凝的话后也一副快要心脏病发的模样。甚至连身子都有点摇摇欲坠的意思。
费伦想了想作为梁家大小姐慕晴眼下的处境,终忍不住道:“咳咳,沛凝。你怎么说话呢?”
巩沛凝闻言一怔,随即省起梁慕晴这茬,苦笑道:“老何,带我去灵堂吧?我去守夜!”
何管家愣了愣。看向费伦道:“这位是……”
巩沛凝正想帮忙介绍。却被费伦抢过话头道:“我是阿晴的男友费伦,之前在电话里听她说家里出了事,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对了,慕晴呢?”
“大小姐的男朋友,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啊?”老何蹙眉道。
“矮油~~何伯……”这时候梁晓琳发话了,“姐姐这半年才拍拖的,你当然不知道啦!”
老何这才有些释然,不过仍对费伦不太放心。道:“不知费先生在哪里高就呢?”
费伦不答反问道:“我之前也来过梁家大宅几次,也没见过你这位老……何管家的喔!”
老何被费伦的话气得直瞪眼。却终是忍住没发作,梁晓琳从旁道:“姐夫,何伯近一年都在宝岛那边替爷爷拓展业务,上月底才回来,你不认识他一点不奇怪!”
费伦歪歪头不置可否,正打算向老何表明一下警察身份,老何却鬼精鬼精的,丝毫不再给费伦说话机会,直接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夫人,灵堂在那边,跟我来吧!”
巩沛凝明眸内精光一闪,显然在为费伦所受的待遇而恼火,可在瞥见费伦微微摇头后,她才好歹忍住没有当初发作。
一行人到了灵堂后,老何一指灵堂龛位下方左边的位置,道:“夫人,你和琳小姐就跪那儿吧!”说罢,也不管巩沛凝同不同意,直接就转出灵堂,往楼上而去。
由于一边是女友一边是手下,费伦也不好置喙老何管家什么,只是杵在灵堂门口稍微打量了一下堂中的摆设,发现与平常人家并没什么太大不同,可见梁祖泽对他这个纨绔儿子的不待见。
那些位子上更是只有小猫两三只在为纨绔二代梁万里守夜,说明这家伙要么是人缘不好,要么就是交的狐朋狗友上不得台面,进不来梁家大宅。
不过费伦倒不怎么在意这些,也不马上去找梁慕晴,而是找了个后排的位子坐下来,向巩沛凝“眼神传讯”,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不多时,开着豪车的玛丽莲也赶到了梁家,被人领进灵堂后,刚坐到费伦身边就忍不住吐槽道:“这梁万里也太好命了吧?居然有我们俩给他守夜!”
结果费伦一瞪眼,道:“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言罢,起身往灵堂照布景板后面而去。
毕竟身在灵堂,玛丽莲见状也不好出声,更不好尾随而去惹人注目,只得坐在位子上掏出张面纸巾来扯啊扯……
其实刚才费伦就已经通过思感网络观察好了,梁万里的棺材就停在布景板的后面,所以他才绕过来,单手拎起尚未上钉的棺材盖,细细打量着已被整理过的梁万里。
很快他就发现,梁万里的致命伤只有一处,那就是心口正中的一记很专业的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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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费伦就发现梁万里的致命伤只有一处,那就是心口正中的一记很专业的刀伤。
“唔……这他喵是职业杀手干的,奇怪……”
费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放回了棺材盖,然后转到前堂,一路上,正在灵堂龛位下方跪着的巩沛凝和后排的玛丽莲都在纳闷费伦古怪的脸色。
发现自己妈咪的眼珠子跟着费伦的走动在转,梁晓琳终忍不住小声道:“妈咪,你老盯着姐夫看什么呀?”
巩沛凝一怔,这才转过来对着梁晓琳道:“小琳,难道你不好奇刚才你阿伦叔叔到后面干什么去了么?”
梁晓琳摇了摇头道:“我不好奇,姐夫一定是去瞻仰爹地的遗容去了!”说到这,她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妈咪,我们俩也去后面看看吧!”
巩沛凝想了想,为了分散自己女儿的注意力,面上稍露犹豫之色道:“好吧!”
于是娘俩起身,往后面而去,只不过这一幕若是被梁祖泽看见了,恐怕又会骂巩沛凝没规矩了。
与此同时,费伦回到玛丽莲身边坐下,玛丽莲随即诧异道:“allen,你的脸色好奇怪啊!”
“不是奇怪,而是纳闷!”费伦随口道,“我刚才去看了下梁万里的死因,虽然他的致命伤口已经被缝合了,不过我看得出来,那刀伤是专业的手法!”
“专业手法?!”玛丽莲一听也诧异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杀梁万里的家伙是职业杀手?”
“多半是!”费伦撇了撇嘴。
“可他一个纨绔二代,平时除了花天酒地跑马遛狗什么都不会,谁吃饱了撑的会雇杀手来杀他啊?”玛丽莲只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这也正是我纳闷的地方。因为那记刀伤不仅专业而且角度凌厉速度奇快,直接将左右心房的横隔给切断了而没有捅穿整块心肌,刀口又细又薄,这样一来,血液想从伤口喷涌而出时,由于人体肌肉的收缩,就可以封住伤口。所以梁万里并不会马上大出血,而在杀手界能有如此刀法的家伙,那至少也得是金牌杀手。可问题是,下这么大本,只杀一个纨绔二代似乎说不过去呀!”
听完这话,玛丽莲瞪大眼道:“真的假的?”
“废话!我骗你有意思嘛。况且尸体就在后面。不信你自己去看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左右心房的血液搅在一起,梁万里死的时候应该很痛苦吧?”玛丽莲道。
“岂止是痛苦,那就跟缺氧窒息差不多!”费伦哂道,“看来雇凶杀人的幕后主脑一定恨极了梁万里……”
话还未完,玛丽莲戏谑地接道:“可他很可能成为你未来岳父?”
费伦闻言瞪了玛丽莲一眼,道:“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是了还是你岳父!”玛丽莲又吐槽了一句。惹得费伦狂瞪眼,但顾忌这是灵堂。死人为大,他终是没把玛丽莲怎样。
玛丽莲见状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废话。
随后,巩沛凝娘俩回来重又跪在那边,该哭哭该谢礼谢礼,随着逐渐天光,来的亲友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费伦仔细看了看,发现代表长辈来吊唁梁万里的年轻后辈居多,但跟梁万里年岁差不多都奔五的中年人来得很少,不用说,那些年轻后辈多半是各家长辈看在梁祖泽的老脸上过来维持关系的,而梁万里本身的挚友还真是少得可怜。
人都说,没钱没朋友,可梁万里是有钱还没朋友,由此可见,他这个二代纨绔混得有多失败!
等梁家下手送来清淡的早点让守夜的亲友用过以后,凌晨来到梁家大宅时费伦看见的那对男女司仪(主持)就又亮相了。
“一鞠躬,二鞠躬……家属答谢……”
男的随着来祭祀的亲友唱喏了几轮后,女的看了看时间,卡着点高声道:“下面有请骨灰级歌手汪海东敬献逝者生前最喜欢的歌……”
话音未落,一名年纪奔五的男歌手就从后面冲了出来,二话没说扬起巴掌一下就撩在了女司仪的素颜上:“啪!”
耳光声相当的清脆,女司仪顿时被打懵了,捂着脸颊搞不懂正要叫上场的男歌手发哪门子疯。
这时,男歌手发话了:“老子今年才四十七,你说谁他妈骨灰?干你老母,尼玛才骨灰呢!”
费伦一听这质问,好险没绷住,差点笑场。玛丽莲却真的笑了出来,费伦眼明手快,赶紧捂住了她的小嘴。不过其他听清了三人间对白的亲友就没那么绷得住了,直接哄笑起来。
此时女司仪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可好像是她男友的男司仪却不干了:“诶~~你怎么打人呐?你说你一个中年歌手,当年就凭一首好歌半红不紫的,这十几年没出来,名气基本上都散光了,叫你骨灰级歌手算客……”
“去你妈的!”话还没完,那大叔级歌手又一拳擂在了男司仪脸上。
“打人,你居然打人?这里有没有保安呐!”男司仪捂着鼻子眼泪花花瓮声瓮气地吼道。
也就在他叫保安这个当口,梁慕晴在何管家的陪同下步入灵堂,费伦见状知道不能再让那大叔歌手闹下去了,当即绕出座位,走上前去直接一个擒拿就将那歌手按倒在地,义正言辞道:“别再闹了啊,警察!”
可那大叔歌手还在不依不饶道:“警察怎么了?他们骂我骨灰,我就要讨个说法!”
“想讨说法去告状,但你打人就不对!”费伦似笑非笑道,“对了这位歌手,你平时不常上网聊天吧?”
“上网聊天?那玩意谁爱聊谁聊!”
费伦一听,心说果然如此,难怪你丫的连“骨灰级”都搞不清楚。
这时,梁慕晴来到费伦身边,轻声道:“你来啦?”
费伦瞄了眼边上一脸不豫的老何,只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应声。梁慕晴立马也省悟过来,瞄了眼何伯,问巩沛凝道:“小妈,刚怎么回事啊?”
巩沛凝闻声相当诧异梁慕晴的态度,因为她很清楚梁祖泽那个老势利眼到现在都还没出现肯定是被她那通电话给气着了,这一点梁慕晴稍微留意一下就应该知道,可为什么还对她这么温声好语的,实在令她有点搞不明白。
殊不知,亲见过费伦在海上杀戮的梁慕晴早已学会了处变不惊,加上梁祖泽被电话气病这事儿属于家丑,自然不可外扬,所以梁慕晴早就打好了秋后算账的主意,并未打算当众发作出来。
本来这点以巩沛凝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可现在的她一切都以费伦的准绳,注意力也大多集中在他身上,脑子里自然就少转了两个弯,又瞥见费伦在向她打眼色,当即将刚才所发生的打人事件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梁慕晴听后黛眉微蹙,沉吟了一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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