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钱给你。你弟弟就能入住特护病房?”这个问题比较尖锐,显是久攻不下,就连安佑丰这样的老手都有点不耐烦了。
看着一脸冷笑的安佑丰。阮玉蓉平静道:“是有个好心的先生替我弟弟预付了一大笔医药费,又帮忙疏通关系,他这才入住特护病房的。”
安佑丰冷笑依旧:“你遇到的好心先生还真多诶!”
阮玉蓉摆手道:“没有,就两个,全赶在我弟弟出事时碰上了!”
安佑丰闻言也不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道:“那么,替你弟弟垫付医药费那位先生又是谁?我想既然好事成双。这位好好先生莫不是谢威廉的朋友?”
这问题一针见血,直指死穴。阮玉蓉内心挣扎了一下,直言道:“你猜得没错。费伦先生的确是谢先生的老友,至于他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这个叫费伦的家伙现在在哪儿?”
既然连费伦都吐露了出来。阮玉蓉彻底松了气,耸肩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有些事是不能去打听的。特别是在人家帮忙垫了一大笔医药费后……”
安佑丰显然也知道这点,当下也没过多计较,继续问道:“谢威廉借你钱你打了欠条,而那个叫费伦的帮忙预付了医药费,你又拿什么做了抵押呢?”
阮玉蓉闻言一怔,旋即有些羞恼道:“安警官,你这话也太过份了吧?如此叵测地揣度人心有意思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费先生帮我姐弟这么大忙。没向我提过任何要求!”
“真是这样么?”安佑丰这时借了条短信,哂笑道。“这世界上真有不求回报的好人?而且他还是个有钱人,一次就预付了几十万的医药费!”
“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阮玉蓉扔下这句话后,怒气冲冲地出了病房。
安佑丰却没有挪身,坐在位子上把刚才的问答游戏前前后后地又回想了一遍,这才掏出手机打给手下,吩咐道:“骆驼,帮我查一下,最近几天有没有一个叫费伦的家伙抵京!”
“组长,哪个费哪个伦啊?”手下反问,却也是不得不问,毕竟唯一的线索名字要是出现了别字的话,恐怕极易捉错方向,“还有,这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要查的地方可多啊,到底查几天的进出记录呃?”
“三天吧,就按三天的来!”安佑丰也知这种事吃力不讨好,终是说出了一个还令人能够接受的天数,“另外,派人来医院这边给我盯死了,我估计那个叫费伦的家伙还会出现……哼哼,不求回报,这世上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也就在安佑丰安排摸查费伦时,费伦正独自开车拐进了医院住院部,刚一下车,他就发现有几双眼睛盯上了自己。
放出思感丝稍探,费伦顿知这些家伙都是国安的暗桩,当下嘀咕道:“有暗桩,这说明有组长级别的人物驾临住院部,规格够高的啊,莫非是为了小鬼子的事而来?”说着,他大摇大摆地进了电梯。
很快,楼上的安佑丰就收到了风,说是有个家伙直奔特护病房而来。等费伦在探视记录上签了名,他立马又得到了消息:“那个家伙就是费伦!”
扫视完短信息,安佑丰顿时坐不住了,走路带风地拐出了空病房,谁知刚到廊上,正好撞见从电梯里出来的费伦。第一眼,他觉得费伦很面熟,貌似在哪里见过。
“费伦先生是吧?”
费伦斜了安佑丰一眼,道:“没错,你是……”
“敝人安佑丰,在国安供职!”安佑丰正式介绍道。
“找我有事儿?”费伦掀眉道,“还是说我来这边犯法了?”
“没有,只是想跟你打听……”
“没空!”费伦抬手打断了安佑丰的话,“你想打听什么尽管去打听,但我没空回答你任何问题,ok?”说完,作势欲走。
安佑丰立马跨步拦在费伦身前,道:“费先生,我想你还没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我做主!”
费伦闻言玩味道:“这么说来,你是想暴力执法?”
“岂敢岂敢,不过在国安的一亩三分地上,你最好还是配合一下为妙,毕竟事涉国家安全,相信你做为一个中国人,应该会义不容辞吧?”
“看你这话说得……我做为华人,能帮忙的地方自然会帮!”费伦不紧不慢道,“不过安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声,今次我入境,持的是美国护照,所以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可以,但聊多长时间得由我决定!”
听到“美国护照”几个字,安佑丰瞳孔微缩,有点头疼起来,好在他原本就没想拿费伦怎样,只是想利用心理攻势逼费伦回答某些问题:“那好,旁边就有空病房,咱们进去聊聊吧!”
“不忙!”费伦摆手道,“我先得去见一下我朋友再说!”言罢,也不待安佑丰同意,直接错开半步,绕开他,拐进了阮玉刚的病房。
安佑丰见状嘴角扯了扯,也跟进了病房。
看到费伦,阮玉蓉多少有点惊喜,正想说点什么,却又瞅见了后面跟进来的安佑丰,霎时欲言又止。费伦见状,立知安佑丰肯定已经盘问过阮玉蓉了,也不多说什么,只道:“阮小弟好些了吧?”
“好多了,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不过伤口仍有恶化的趋势!”阮玉蓉忧心忡忡道。
“没事,触电就是这个样子,等伤口也稳住了,基本上就没有大碍了!”
阮玉蓉闻言点点头,道:“医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只是我怕小弟一醒又会要闹着自杀……”
费伦歪了歪头,对此也没甚好办法,只能把目光睨向两个老妈子。刘妈对上费伦的目光,立马保证道:“费先生,你就放心吧,阮少爷醒来要是想跳楼,我和张妈就把他给抱住,要是想摸电,我们俩就提前给他挡上,要是想割脉,我们就把他绑上……总之,一切有我们在呢!”
这话费伦听了还算比较满意,而边上的安佑丰却直翻白眼,一副吐槽无力的样子。费伦瞟了他一眼,道:“安sir,现在ok了,我们俩可以去隔壁聊一聊了!”
对于费伦这个提议,安佑丰自然是欣然接受,阮玉蓉却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好在费伦临出门前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转到隔壁,费伦大喇喇坐下后,一派轻松道:“安sir,有什么话你尽管问,能答的我决不推辞,ok?”
“那好,我想先问问费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安佑丰道。
费伦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还没有查过我的背景……这就是你们国安的做事风格么?”
安佑丰顿时满头黑线,他也是才获悉费伦的姓名,怎可能这么快就有资料传过来。
“好啦安sir,我也不瞒你,我其实是个警察!”费伦淡淡道,“或许你留意一下报刊杂志的话,会觉得我有点面熟!”
“我的确有这种感觉,可为什么呢?”安佑丰皱着眉,还是一时没省起费伦“反恐英雄”的身份。
费伦摊手道:“其实很简单,给你点提示,九幺幺!”
“九幺幺!?”安佑丰倏然浑体一震,“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美媒宣传的那个反恐英雄allen费是吧?”
费伦点点头道:“所以,我说我是警察,你应该信了吧?”
“这我信,hkp嘛!”安佑丰笑道,“可你怎么来京城了?”
“我堂妹结婚,我来参加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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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怎么来京城了?”安佑丰看似漫不经心地一问,却蕴含着无穷杀机。
“我堂妹结婚,我来参加她的婚礼!”费伦慢条斯理地说着实话,滴水不漏。
安佑丰闻言微微一怔,追问道:“不知贵堂妹是……”
“无名小卒罢了,不过我堂妹的公公你可能认识,叫宋甫德!”费伦促狭道,“哦对了,实际上我堂妹跟宋雷在鹭岛那边已经办过一场婚礼了!”
“宋甫德!?”安佑丰倒吸一口凉气,这姓宋的他还真听说过,是zy委员,据说下一届还要往上走,甚至于在zzj入常都未必不可能,以他这种级别的国安是没办法调查人家的,哪怕是家属也不行!当然,费伦不在其列,因为他不是老宋的直系亲属。
不过还是有问题,毕竟华府大力宣扬的“反恐英雄”这个光环实在太亮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些什么的话,即使国安再牛十倍,也动不了费伦。
短短一瞬,安佑丰心念电转,已把所有可能性想了个一清二楚,愕然发现费伦这家伙滑不溜手,实在很难对付。
好在难对付不等于不能对付,安佑丰心想老子只是问你一些问题,既没拿人也没逼供,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当下继续问道:“听阮玉蓉小姐说,你认识威廉。谢?”
“谢威廉?认识!”费伦故意愣了一下,“怎么?安sir你这么问。不会是这老小子坐的班机失事了吧?”
安佑丰闻言翻了个白眼,暗忖:你什么心态啊?尽盼着飞机失事!嘴上却道:“这倒没有,我就想问问你跟威廉。谢怎么认识的?”
费伦哑然失笑道:“还能怎么认识?交友会上认识的啊!”
“交友会?什么交友会?”
“aau联谊交友会啊!”费伦随口道。
“aau?”
费伦见安佑丰有点两眼发直。不禁扶额道:“就是全美大学联盟,像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斯坦福大学……都是aau最初的十四所创始校之一,我跟威廉就是在aau交友会上认识的。”顿了顿又道:“还有问题吗?”
安佑丰听完后更傻眼了:“那个……参加这交友会的成员是不是都来自于各个加盟学校呢?”
“废话!”费伦翻着白眼道,“就比如我,我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而威廉则是霍普金斯大学的医科教授,所以我很早就认识他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谢威廉是医学教授?!”
“对啊,早几年我才进哈佛那会儿他就从霍普金斯医学院那边以博士身份毕业了,后来留校。这事儿圈子里都知道,很好查的。”
安佑丰无语凝噎,皱眉想了一会,又问道:“那你来京城是什么时候跟他见的面?”
“我们没见面啊。只电话联系过!”费伦摊手道。“今儿上午我刚从酒店出来,到附近的商场溜达,有个小孩子就撞上来给了我张欠条,喏,就是这张!”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那张阮玉蓉打的欠条,“我正纳闷的时候,威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替阮玉蓉垫了一笔医药费!”
这话又是滴水不漏。安佑丰不禁头疼万分,但仍追问了一句:“那个送欠条的小孩子长什么样?”
“这我哪儿还记得,除非重新看到那个小孩还差不多!”费伦歪了歪头道,“不过是个小男孩这点我可以肯定,大约六七岁吧!”
安佑丰闻言顿感无力吐槽,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六七岁的孩子忘性最大,你晚上问他早上吃的什么,说不定都不记得了,至于送欠条这种事,转个背就忘了也未准。
“安sir,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恕不奉陪了!”说到这,费伦起身往外走。
“等等,你确定给你打电话的一定就是谢威廉本人么?”安佑丰终于在最后时刻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可惜费伦早有预料,摊手道:“这我可不能确定,毕竟我跟他没照面,只通过手机听到了他的声音,不过从他的【语速】还有【语言组织】来看,应该是他本人没错!”
【语言组织】这种东西安佑丰也有研究过,在听不清对方声音时,这又是一个可以判断是否熟悉之人的标准!当然,这种标准只能用于个人评判,做不得呈堂证供。
“你确定?”
听到安佑丰这话,费伦又翻了个白眼,答非所问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国安找威廉什么事,不过照我估计,再过几个钟头他就该到夏威夷了。”说罢,耸耸肩,径直出了病房。
这个年头,国内许多大城市都尚未开通直飞火奴鲁鲁的航线,最便捷的也是申城飞汉城再转夏威夷,大概十一个钟头的样子,换言之,想要从京城去夏威夷,至少也得转道曰韩,时间十三四个小时左右。
安佑丰想了想费伦的话,心头一凛,赶紧掏出手机想问问手下人对今晨航班的查询结果。
“组长,根据你之前传过来(阮玉蓉所说)的消息,我们查了,可惜早上飞夏威夷的航班名单没有谢威廉这个人!”
“那威廉。谢呢?”
“也没有……类似的名字组合我们都排查过了,没有这么个人,除非他没坐这趟航班,或者……”
“人间蒸发了,你想说这话,对吧?”安佑丰接茬道,“不管怎样,你们再查一查其他出境的航班,比如飞hk,飞宝岛,又或者飞汉城东京的班机!”
“明白!”
挂断电话后,安佑丰若有所思,嘀咕道:“莫非……费伦是同谋?又或者他一点不知情?”想及此,他又打通了另一个属下的手机,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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