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面临这种情况的池问寒对这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想躲过或者格挡下这一爪的话,就不得不遭受狼吻。
要知道,狼嘴才是野狼嘴锋利的武器啊!想躲爪子就难躲过狼嘴,所以池问寒心里一发狠,身体一震,本能地使出了最近一段长时间练习的第一战斗形态。右手小臂努力靠向大臂,鼓足气力护住了右肋,同时左掌搠出。全力击打野狼的下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野狼的速度大出池问寒的料外,他把野狼之前左右闪动的速度当成了惯性,结果真到野狼出击时就有些不适应了。可这种速度上的不适应带来的很可能就是灭亡。
野狼的前爪不偏不倚地扫在了池问寒右手紧紧并拢的大臂和小臂外侧。而池问寒的左手也掌中了野狼的下颚。
两下的声响并作了一声,在一下子如击败革的声音后,一人一狼迅速分开,池问寒连向后闪了两记碎步才稳下阵脚来。
不得不说,池问寒很倒霉,甚至是整个应急小组的组员都很倒霉,遇上了费伦这么乱来的教官,让他们如斗兽般对仗饿极的草原狼。
一般来说。野狼要是不饿是不会轻易袭击人类的,毕竟人类滥捕滥杀其他物种、统治地球食物链顶端这么多年。狼们、或者说所有稍有点智商的动物们见到两腿直立行走的人时都会根据祖辈传下来的经验对人保持足够的敬畏和距离。
可惜饿极的畜生却管不了这些,不食人它们就得饿死,拼死一搏,或能将人毙下,饱餐其肉。这就是池问寒面前饿狼的选择。
当然,在和野狼换过一招后,池问寒也意识到这个道理,不是狼死,就是他亡,所以什么规则第二条,早被他抛诸脑后。
此时此刻,和野狼再度拉开距离的池问寒面色虽然平静,但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震惊,不仅震惊野狼的攻击性,更震惊第一战斗形态为他带来的防御。
本来照池问寒的估计,在蹬腿扑击时能在水泥地面上留下白色印痕的狼爪抓在他的手臂上即使不伤到骨膜,也会留下深可见骨的裂痕,抓穿他手臂肌肉绝对毫无疑问,但现在他的右手虽生出火辣辣的剧痛,但实际伤势却远没有想象中来得严重。
如果池问寒没感觉错的话,他手臂的肌肉层顶多破损了一半,虽然感觉就像被钢钉钉入肌肉一样,却并未产生挫骨之痛。
不得不说,这正是第一战斗形态的其中一个隐性功效——可令筋肉的排列与寻常状态大相径庭。这就好比用砖砌墙一样,同样多的砖块(肌肉)堆砌方式不一样,砌出的墙体稳定性也会不一样。
可惜即便这样,池问寒也感受到了生平未有之疼痛,如果不是第一战斗形态的隐性功效帮他抵消了一部份狼爪的力道,他毫不怀疑野狼的一爪能扯下他右手臂外侧的大部份皮肉。
狼爪子果然厉害,简直就是力度和速度的完美结合,这就是饿极的狼展现出的拼劲和狠劲,池问寒几乎迟钝了一秒才从手臂剧痛中缓过神来。
池问寒暗自吃惊,野狼瞪着满布绿光的眼珠,动作上更是产生了一丝迟疑。无他,池问寒击在它下颚那一掌竟让它的颚骨关节处生出剧痛和松动的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对于食肉动物来讲,要是下颚无法有力的撕咬和咀嚼,无疑跟杀了它差不多。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吧唧了两下狼嘴、稍稍缓过颚关节不适的野狼被池问寒的那一掌彻底激起了凶性,绿眼骤然紧缩,以最凶戾的神情紧盯池问寒,随时可能再度扑击而上。
第一次面对如此野兽的池问寒生出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犹疑,可手臂上微微泛麻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应该凶狠进击,将眼前的畜生毙于手下,这样才能得以安生。
“嗡——”外放广播突然响起,“池问寒,你他妈还在等什么?”费伦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不怯不惧,你难道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上!”
这话令池问寒浑体一震,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费伦在教授他们第一战斗形态时,那句“不怯不惧”决非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只一瞬,池问寒摒除了其余任何的想法,目光紧锁野狼,身体油然而发摆出了第一战斗形态,倏然发力向前滑步而出,主动杀向了饿狼。
原本也打算在这个时候扑进的野狼猛然圆瞪双眼,它感觉对面不是一个人在向它袭来,而是一只不管不顾愤怒到极致的成年猛虎在“饿虎扑食”!
野狼历经过无数次捕食战役,经验很丰富,但那都是在群狼协作的情况下,现在看到池问寒如此凶猛的进击,行动上不禁产生了一丝迟疑。
可惜有时候,半丝的迟疑都会产生无可挽回的后果,也就在池问寒突进丈内距离之时,野狼悍然腾空而起,出全力扑向池问寒。问题是,刚才那一刹的迟疑令它失去了最佳出击时机,而进击中的池问寒居然在上步的过程中诡异的绕出了一个曲度不大的弧线。
用出全力的野狼身在空中,完全没有借力的地方,中途拐了个弯的池问寒轻易滑到了它的身侧,脚下发力一跺,顿住身形的同时,左半边身体的力量瞬间击中到左拳上,毫不犹豫地打在了狼腹侧最硬的位置上。
如果刚才不迟疑那一下下的话,野狼即时扑击,此时它已然落地,大可以从容闪避池问寒的拳头,可实际上它慢了半拍才全力腾跃而起,距离池问寒也就更近,全力扑击起来相当于招式用老,如何不中招?
“喀嚓!”
池问寒按照费伦所教的发力方式,一记钻拳准确擂击在野狼的肋骨上,骨裂声如预期般响了起来。
接着,野狼落地,就地打了个滚,再站起时,池问寒和观察室内的众组员明显感觉到它右半边身子的不自然。
“哈,这头该死的饿狼终于中招了!”辛宇兴奋道。
费伦斜了他一眼,道:“没有谁是该死的。”这话让辛宇噤若寒蝉。
谁知费伦又道:“不过在动物世界里,弱者都是该死的……”
“弱肉强食嘛,我们都懂!”姜雪插嘴道。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费伦还有半句话没说,人的世界也是如此。
当然,这话说出来,姜雪等人恐怕未必认同,费伦也不会浪费唇舌去辩解或叫他们接受这个反人类反社会的观点。毕竟这样的世界观极端不健康,费伦觉得只他一个深受其害就好,不必传染别人了。
池问寒在以钻拳击中狼身的那一刻就知道野狼的肋骨倒插进了它的脏器中,现在看它的站姿,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因为野狼的身体不仅有点不协调,甚至生出些微晃动,明显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伤痛。
野狼不断喘息,等了几秒还未缓过来,但费伦的声音又从喇叭里传来:“池问寒,你还在大眼瞪小眼瞪个什么劲儿?还不趁它病要它命!”
池问寒闻言又是一震,瞬间收起恻隐之心,再度滑步而出。
这一下让野狼彻底愤怒起来,看来眼前的食物是想反过来要它性命,那么它必须拼个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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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对于饿狼来说,它的拼命之心出得太晚了点儿!这畜生之前一直都把池问寒当食物当点心当美餐来的,现在想要鱼死网破,说实话,真的太晚了!
血战,或者说生死搏杀,在双方实力差不太多的情况下,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再非实力本身,而是如何将实力完完全全甚至超常发挥出来。
毕竟每个人的心态都不同,有的人平时训练看上去厉害无比,可一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就拉稀,其实赌上性命的搏杀、或者说上战场也是同一道理。
寻常训练再厉害,没用。到了要杀人的时候,敢于毫不迟疑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才是好汉。
不过这浅显易懂的道理,光知道光嘴上说说是没用的,毕竟有时候嘴上说不怕打劫的,遇上劫道的会怎么怎么样反击云云,但一遇上就腿发软的情况十之六七,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好在此时此刻,池问寒的血性显然已被费伦的斥骂声激发出来,不输好汉。所以,当野狼怒极,强忍着伤痛,含恨出招时,已经起步的池问寒怡然不惧。
既是含怒出招,野狼的扑击自然全力而发,打算以凌厉之气势震慑池问寒,根本没考虑留力的问题,飞扑的速度要比刚才还要快,力量也更大。
整个封闭训练厅内静得很,除了角上笼子里那些饿狼的呜咽声之外,池问寒甚至隐隐能听到对过野狼扑击的破空之声。
到了这种程度。完全就是你死我活了。池问寒心头凛然的同时,心头发狠,以受伤的右臂迎了上去。手掌倏张,一下捏住了野狼的下颚。
可是野狼扑击而来的力度太大,池问寒在听到咬合声好险没伤到手指的同时,也明显听到了腕骨“喀嚓”一下错位的声音。
剧痛从手上传来,池问寒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刚才那错位声不是出自他的手臂一样,眼中倏生出凶残狠戾之色。似乎变成了受伤的雄狮,左手攥起钻拳,全力而发。再度轰在了野狼腹部之前受创的部位上。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野狼还没落下,伤上加伤的它就被打得不由自主地卷曲起来,池问寒甚至在收回钻拳时清晰感到畜生体内断却的肋骨已戳穿了它自身的内脏。
一人一狼再度分开,池问寒将受伤严重的右手负在背后。而落地的野狼滚了两转。打算强撑着站起,可右半的两腿一滑,身子就又栽回地上。与此同时,狼嘴里甚至溢出血来,引得笼子里那些饿狼开始嚎叫着声援同伴。
观察室内的组员们都看傻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拳拳到肉招招吐血的比斗?一个个都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表现得稍微没那么不堪的姜雪望向费伦,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师父,这……就算打完了吧?”
费伦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厅中并没打算趁胜追击的池问寒。嘴角泛起了阴恻恻地冷笑。
池问寒杵在原地见饿狼变得如狗般恭顺,匍匐在地。完全一副懒于动唤的病怏怏模样,警惕心大减,又朝玻璃墙的方向瞥了一眼,见费伦无有表示,当即打算往小门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狼再度跃起,劈头盖脸就向池问寒身侧扑来。
什么叫困兽犹斗?这就是!
“啊!!”
观察室内的组员们看到这幕,纷纷惊呼出声,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
好在池问寒在转身时是以右半身子冲向野狼的,因为右臂受伤的缘故,所以他眼角余光自然比较在意右手的伤势,一下就注意到了扑来的黑影。
第一时间,池问寒就向左边侧倒而下,同时以左脚为轴,半转过身,左手第三次擂起钻拳,凭借感觉和身体记忆搠向了狼腹之前连受重创的部位。
“嘶——”
下劈的狼爪仍在池问寒的右脸颊上扫了一下,不过他的左拳也实实在在的第三度击中狼腹同一个地方。
这一下,狼腹内那个屡受重创的脏器彻底破裂开来,甚至断成了两瓣,野狼双眼猛然圆瞪,整个身体挂在池问寒的左拳上,抽搐了几下后便失去了生气。
被野狼临死反扑吓个半死的池问寒好不容易才用脚把狼尸蹬到一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倒退着来到小门边,对着墙上的通讯器道:“师父,任务完成,我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通讯器里传来费伦的冷笑:“哼哼,你今天学到点什么没有?”
池问寒闻言苦笑一下,刚要作答,小门“啪嚓”一下弹了开来,同时通讯器内再度传出费伦的声音:“自己去酒精池泡一泡吧,每个伤口都要泡到,一刻钟后来我这里领伤药。”
至于教训的话,费伦一句也不打算说,总之能囫囵个从封闭训练厅里走出来,总会学到一些东西,而自己的亲身体验比什么样的“废话”都更有效。
等池问寒离开后,费伦望了眼身边剩下的组员,漠然道:“第二个到谁了?”
众组员暗暗咂舌,唯有古侯一大起胆子问道:“师父,训练厅里的狼尸不拖走么?等下对战时要是绊上了怎办?”
费伦斜了他一眼,摆手道:“用不着!你见过战场上仍在交战时有人去理会尸体么?”
组员们闻言翻了个白眼,每个人心中都腹诽不已:废话!正交火的时候活人都顾不过来,谁还有空去管死人?
殊不知,费伦心里还有更阴险的打算。狼饿极了,是否会吃同类的尸体,这是一个存在争议的话题。有人说会吃,有人说不会吃,但费伦清楚知道,是会吃的,特别是在同类被其他种族、比如人杀害之后,是会吃的,但不会吃得太多。
这其中不单单是“饿极”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仍然存活着的狼打算借助同伴的尸体来维持一个高效的战斗力,从而达到替同伴复仇的目的。
也就是说,池问寒打头阵进封闭训练厅与狼共舞有难度,后面进去的组员费伦也没打算轻松放过。
见众组员都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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