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之欲出了。”
“真的?”金申多少有些不信。“那陈环呢?你也能看出她房事的时间?”
费伦摇头道:“不能!死人没了那股子生气,我又不是判官,怎可能看出这些。”
“那你还乱猜……”
费伦摇手指道:“我可不是乱猜,之前陈环落地,我们过去探她脉搏时,你就没注意到她穿的内衣么?”
“内衣?”金申翻了个白眼,“一个跳楼的人,我去注意她内衣干啥?”
费伦哂笑道:“虽然只是一小部份。但我注意到了,她穿的内衣虽然只是地摊上的劣质仿货。但应该是情趣内衣没错了。”
“这……”金申闻言有点傻眼。
此时费伦脸上泛起冷笑,道:“孙旺美刚才说过,陈环因为不能生育的关系,被男人玩弄,最终心若死灰,那她穿情趣内衣干什么?在这福利院里,又有哪个男人能让她心动呢?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令我不得不怀疑孙旺美的儿子曹晃。”
这个时候,听完费伦一番分析的金申也有点信了:“或许不是近水楼台,而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你这么说或许更贴近事实。我个人感觉只要咱们查清了陈环和孙旺美母子的关系,恐怕就离佘映彤被虐一案的真相不远了,甚至有可能找到陈环堕楼的真相。”说到这,费伦整个人倏然愣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很难令人相信的可能。
金申见状推了推他,关心道:“阿伦,怎么了?”
“没、没事!我突然想起一点别的事来,需要给银行打个电话。”
“那你打,我先去现场,你尽快过来就是了。”金申随口说了一句,径直离开了。
费伦随即抄起电话,给汇丰银行总部打了过去,不过他打的是总经理申国权的私人电话。
“哎呀~~费先生,您老有何吩咐啊?”
“老申,之前旺角弥敦道汇丰分行的抢劫兼挟持人质案你有注意到吧?”
“那是当然,费先生您亲自出马抓住了抢匪,我怎会注意不到呢!”申国权的话语里带着谄媚。
“有个事儿得你帮下忙。”费伦道。
“何事?只要我能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费伦也不兜圈子,直言不讳道:“既然你注意到了那天的抢案,也就该注意到那个被我救下的小女生,她是到你们银行去取钱的,但她私底下告诉我,貌似她账户里的钱少了,这件事还得麻烦你查一查,最好打印个存取的清单出来。”
申国权一听,笑道:“这事好说,我回头就办,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有清单出来,到时单子出来了,我亲自给您送去。”
“不用了,清单出来,你直接帮我传真到粉岭ptu总部。”接着,费伦又说了他在ptu临时办公室的传真机号。
申国权把传真号码重复了一遍,道:“好的,没问题,单子一出来我就给您传过去。”
“那就这样!回见!”
费伦打完电话,随即赶回现场,见霍师带着沐仁轩已经赶到,正蹲在陈环的尸体旁收集物证,忙凑过去打了个招呼。
“老霍,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太大的发现。”霍师头也不回地仔细盯着满是血迹的地面,“不过死者应该是摔死的没错了,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法医,但死者颅、胸等部位骨折,这一点是肯定的。”
费伦点头道:“死者的确是失足摔下楼而死,之前我上楼看过了,应该不是有人把她推下来的。”
“这么说,也就是自杀喽?”沐仁轩插嘴道。
“也不尽然!”费伦摇头道,“因为我还发现了这两样东西。”说着,他把装在证物袋里的香蕉皮和机簧拿了出来。
“这是……”
费伦略略解释了一遍,霍师听后若有所思。沐仁轩却愕道:“现场证物,你、你怎么就这么取回来了?”
霍师横了沐仁轩一眼,摆手道:“机簧藏在竹竿里、还用厚尘遮住那么隐秘,肯定套不到指纹,所以从证物的角度来看,找没找到没有丝毫区别。”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机簧藏得那么隐秘,他们法证的人未必能找到,而要是搜证过后,机簧再被其他人找出来,那可就糗大了。
而除了费伦和霍师考虑的因素之外,更重要的是,就算机簧上套到了指纹,也不能证明这个机簧就跟陈环堕楼有关,因为“机簧发出白线、带出声音”这件事,也是花猫讲给费伦听的。可真要到了法庭上,一只猫所看到的,能证明什么?
“老霍,这个机簧你带回去,我需要你帮我验一验这上面的小型震动装置。”费伦指着机簧上微微凸起的部份道,“喏,就是这个部份,看看它的工作原理是怎样的。”
霍师点头道:“没错,搞清了这东西的工作原理,或许能够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等霍师和沐仁轩在楼下搜证完毕上楼之后,新界南总区重案组的同事接手了现场的管制,费伦找到他们重案组的头儿卓宙,把所知的情况通报了一番,便算仁至义尽了。
卓宙听完费伦的介绍,眉头大皱道:“费sir,这么说,这起堕楼事件只是有可疑,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直接证明是谋杀或他杀喽?”
“那倒不一定,卓sir你来看。”费伦引着卓宙来到陈尸处,指着尸体胸口位置若隐若现的内衣道:“卓sir,你应该能看出这是什么类型的内衣吧?”
“情趣内衣!?”
“没错,就是情趣内衣。自杀的人一般都生无可恋,穿情趣内衣跳楼的人倒是很少见啊!”
卓宙唱反调道:“可也不是没有啊?兴许这女人的内衣都是情趣类型的也不一定。”
费伦懒得跟卓宙辩,只是笑看着他。
卓宙被费伦盯得有点不自在,摸摸鼻子道:“好吧,我承认这是个疑点,就没别的了?”
“还有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个机簧和那块香蕉皮。”费伦详细解释道,“天台围栏上的脚印我仔细计算过了,死者和香蕉皮当时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她倒退两步的距离,这世上有没有这么巧的事啊?”
“唔……两步!”卓宙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更紧了。
值得一提的是,人在受到惊吓后退时,由于平衡的原因,在退出一步后,必定会退出第二步。当然,退一步就直接坐到地上的也不是没有,这就要看人的反射神经了,一般来说,还是退两步再腿软坐倒的情况居多。
卓宙明显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生出了疑窦。
一个穿着情趣内衣的社工,不知什么原因(1)后退两步,结果踩在香蕉皮上,失足掉下楼摔死了。有没有这么巧啊?
(1:费伦从花猫那儿得到的信息是陈环受了惊吓,可这话不能明说给其他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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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环堕楼事件的问题在于,仅有疑点和推测,却没有一样直接证据,所以在卓宙看来,这件案相当棘手。
费伦也清楚这问题,所以他才没主动揽下这起案子,不过他倒是在曹晃之外找到了另一个怀疑对象,至于是不是要查过才知道。
这个时候,金申的手下已经把孙旺美母子拷了回来。
费伦见状皱眉道:“不是例行询问嘛,上手铐干什么?”
“费sir,你不知道,孙旺美企图帮她儿子逃跑,我们这才……”
“行了行了……”费伦摆摆手道,“把他俩弄到刚才的临时询问室去。”说着又招呼了一下卓宙,“卓sir,要不要一起过去听听?”
卓宙点头道:“当然!”
临时审讯室。
金申的手下只带了曹晃进屋,而孙旺美则被挡在了门外。
金申显然提前收到消息,早在询问室里了,而且估计到卓宙会来,又叫人多加了张凳子。
落座后,费伦和金、卓二人互望一眼,并没有率先开口。
金申笑问道:“卓sir,你看由阿伦起头还是你起头?”
卓宙哂道:“虽然(新界南)总区让我负责这个案子,但我刚到,还不太熟悉情况,正好由费sir来审,我可以从旁查漏补缺嘛!”其实他是想以“旁观者”的角度听一听整件事到底有没有破绽。
费伦道:“既然卓sir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让。”
卓宙笑笑。比了个请的手势。
费伦这才注意起坐在屋当间的曹晃,发现他眼袋浮肿,明显酒色过度。
曹晃刚开始还很嚣张。与费伦对视,可惜几秒之后便抵受不住费伦阴鸷的目光,把眼珠转往一旁。
“啪!”
费伦猛一拍桌子,吓了曹晃一跳。
“看着我!”
费伦接着低喝一声,曹晃不由自主就把目光移了回来。
右偏了偏头,又左偏了偏头,仿佛终结者打量人类那般。费伦盯在曹晃脸上好一阵,直到他心里发毛差点没告饶之际,突然嬉笑起来:“呵呵。哈哈哈……”
金申和卓宙听见费伦发笑都有点莫名其妙,曹晃更是如此。
自顾自笑了好一阵,费伦才问曹晃道:“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曹晃摇头:“不知道。”
“你姘头陈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你竟然一点都不伤心?”
费伦这话一出。曹晃勃然色变。左手小尾指不自觉地开始震颤、跳动。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大声否道:“sir,虽然你是阿sir,但也不能乱诽谤人,不然我可以去告你的!”
这话一出,金申和卓宙对望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三个字:“这白痴……”当然。这并非互相指摘,而是对曹晃的评价。
费伦心底更是冷笑连连。本来他还以为曹晃只是酒色过度,没想到竟是酒囊饭袋、草包至极,一句话就被诈出了老底儿!
想及此,费伦憋住笑道:“我身为警务人员,只是进行合理的揣测,如果你觉得我诽谤了你,可以向警察部投诉,但直接上告的话,恐怕没有哪家法庭会受理。”毕竟警察适当的怀疑对于侦破而言很有必要,要是法庭因为这样就对警察作出审判,那警察这个职业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那、那我就投诉你!”曹晃色厉内荏地乱叫。
“呵呵呵呵……”
费伦终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笑声,还向曹晃打了个手势道:“sorry,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你太搞笑了。”
曹晃被弄得莫名其妙,他感觉自己在费伦三人面前像白痴。
“咳咳!”
笑了一阵,费伦干咳两声,肃容道:“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姘头陈环死了,你就一点不伤心?”
曹晃想都没想就答道:“我为什么要伤心?她只不过是个被我用来发泄的骚……”说到这,他倏然愣住了,好似被突然掐住了喉咙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
费伦冷笑道:“骚什么?继续说呀,还没听全乎呢!”
曹晃差点吓得给费伦跪下:“阿sir,我没和她真没什么……”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信口开河喽?”费伦挑了挑眉,拿出一直在录音的手机,把刚才曹晃所说的“发泄”那段重播了一次,淡淡道:“你知不知道,给假口供、作伪证都是要坐牢的?”
“啊?我、我……”
金申和卓宙见到这幕,却在心里面感慨:法盲就是好糊弄啊!
说到底,费伦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是在问案,所以根本就没有口供(笔录)一说,自然也就没有假口供作伪证这些说法了,最多是诚信问题。
再说了,男男女女这种苟且之事,就算是结了婚的法院都不好管,更何况陈环这单身女性,只要她没在做那事时收钱,法院也管不到啊!
可惜,费伦已然准确地把握到了曹晃的心态,瞪眼道:“怎么?还不赶紧老实交代,非要我把你押回警局才肯说是吧?”
曹晃惊恐道:“我说、我说!”紧接着,他把几年前怎么在社工浴室偶然碰到陈环,然后和她搞在一起的事实交代了出来。
“到底是几年前?”费伦喝问道。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我也记不太清了。”曹晃胆战心惊地答道,“总之不是我来这福利院的头一年,而是我在这里混熟人面之后。”说话间,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明显还有事隐瞒。
费伦略一沉吟,便知道了他回答中的疏漏,斥道:“曹晃,你当时怎会跑进女浴里去的,别告诉我你是迷了路乱撞进去的哈!”
曹晃顿时脸色大变,只能以沉默相对。
费伦冷笑连连,道:“让我来猜猜!”
这话一出,原本已低下头去的曹晃霍然抬头,死盯着费伦。
可费伦毫不在意,反而将目光瞟向了正有半边背影露在半透明玻璃窗外的孙旺美。
曹晃顺着费伦的目光瞧去,彻底变了颜色,期艾道:“阿sir,我和我妈真的没什么,当时她只是从女浴的气窗塞了张字条,通知我里面只有她和陈环两个人了。”
“于是你就进去,在你母亲的帮助下把陈环给搞上手了,对吗?”
“嗯!”曹晃点点头。
见曹晃点头,金申和卓宙都有点傻眼,没想到一个虐儿案牵出了一起社工堕楼事件,现如今背后还有恁大的隐情。
费伦双眼微眯道:“你们母子为什么要设计陈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