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路过仓房门口的时候,约瑟夫突然惊咦了一起,在他头盔里那个集中了高科技的探测器上,显示出一个小红点,一扭头,仓房里头,一个盘坐的红色人影正在越来越明显。
“有……”
约瑟夫的话刚刚喊出第一个音节,就听得嘎吱的木头碎裂声,跟着一个枯槁的手臂刺破了仓房厚重的木头门,带着木头的碎茬探了出来,准确地捏在了约瑟夫的脖子上,跟着手腕轻轻地一扭,嘎崩一声骨头碎裂声,约瑟夫的脑袋怪异地扭在肩膀上,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枯槁的手松开了约瑟夫的脖子缩了回去,动作看起来很慢,可是诺曼随手切过来的一刀竟然扫了个空,跟着抽身向后退去。
经验丰富的诺曼躲过了一劫,厚重的门板悄无声息地平推了出来,像是有个幽灵在轻扶着这块门板一样,紧跟着,红影一闪,一只血红色的大手无声无息地探了出来,像是瞬间就跨过了几米远的距离,轻轻地按在了不远处那个壮汉的胸腹处,血红色的硕大手掌轻轻一按就收了回去,紧跟着,刀剑的寒芒就卷了过来,却卷了个空,那只手,和那个红色的人影已经退出数米开外。
“富兰克,你怎么样?”诺曼沉声问道,眼睛却看向约瑟夫,约瑟夫在被扭断了脖子,可是顽强的生命力让他还在活着,眼中神彩未失,却尽是痛苦之意,手脚不停地颤动着,那是切断了神经后的反射行为,除非在半个小时内送往医学实验室,否则的话基本没救了,显然,他们没有能力在半个小时之内跨过万里之遥把人送到欧洲去。
那个叫富兰克的壮汉面孔扭曲着,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般,只是眼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层细密的血丝,让他的眼睛都变得通红。
跟着鼻孔滴出暗黑色的血水,这血水一出,像是命令一样,七窍同时流出鲜血来,他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大滩东西从嘴里头喷涌而出,散落在冰冻的地面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那是各种颜色的内脏碎块。
这一大滩子东西吐出来,富兰克像是被放了水的皮囊一样软了下去再没了声息,任他们的生命力如何强大,面对内脏尽数被击碎的伤势也回天乏力。
诺曼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瞄了旁边那个看起来削瘦,却健硕之极之的男人一眼,这个胡子剃得光光的大汉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才刚刚闯入孙易的家里就剩下两个人了,而且,还冒出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来。
“扎克,这是什么功夫?”诺曼沉声问道。
“密宗大手印,高原上的秘传!”那个叫扎克的男人轻声应道,然后伸手握住了剑柄,一柄细细的刺剑被缓缓地拔了出来,因为过于紧张,身上的肌肉也在不停地颤动着。
“密宗?”诺曼的脸色一变,望向那个红色的身影,在黯淡的月光下,一件红色的僧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一个干瘦的老头身上,老头的脑袋光溜溜的,就连眉毛也是光溜溜的,更没有一根胡须,一脸的褶子和老人斑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一样。
他站在那里,悄无声息,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寒冷的冬日里,口鼻竟然连呼吸所至的雾气都没有,像是一个死人,如果稍不注意的话,只以为那就是一截没有生命的木桩子。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将要寿终的老头子,伸手只用了了两招就干掉了他们两名成员,他们可是猎魔团成员当中最精锐的五人,一个还没进门就被打碎了脑袋,两个瞬间就被击杀,死得一个比一个惨,虽然有偷袭的成份在,可也证明这个老家伙的实力之强。
诺曼身为猎魔团隐藏级别的精锐,自然是见多识广,能看得出来,这个干巴瘦的老头子不是那么好惹的,绝对是华夏老怪物级别的高手。
诺曼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扎克,扎克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兴奋,还有属于忠诚的狂热。
“扎克,小心,我们一起全力出手!”诺曼低喝道。
“是!”扎克呲着一口白牙,呼出的白色雾气升腾着,像是一个烧开了水的大锅子一样。
扎克手上尖刺一样细细的刺剑竖在身前,紧守着中宫要害处,脚下一滑,在冰冻的雪地上刷地一下子就滑了过去,甚至在欺近了干巴和尚的时候都没有把手上的刺剑放平,像是要就这么一直撞上去一样。
干瘦的老和尚松垮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更像是没有发现扎克暗藏的杀招一样,与身体极不协调的硕大血色手掌慢悠悠地抬了起来,平平地一掌拍向扎克。
扎克的眼中精光闪动着,轻喝了一声,手臂向后一收,那把分明已经长于他们之间距离的刺剑瞬间收了回去,剑刺像是从肋下长出来的一样,直刺向老和尚那只血红色的手掌,精准之极地向掌心位置点了过去,老和尚没有躲,就像是手不是自己的一样,扎克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冷笑。
多年以来,这前突点刺的一剑他已经练过不知多少遍了,十几公分厚的钢板都可以一点而穿,哪怕你是钢浇铁铸的也要刺个通透。
剑尖点到了老和尚那只血红色的手掌上,但是剑尖一触,孔克就暗叫了一声不好,那一剑点到了掌心处时,像是点到了棉花堆一样混不着力,在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了老和尚的手臂像是蛇一样的扭动着,剑尖压着掌心的皮肤向下凹陷着,只要再加一丁点的力,就可以刺破皮肤,扎穿他的手掌,可只是这一线的距离,却像是天涯一般的遥远。
第944章 掌破刀剑的和尚
扎克这一剑点在老和尚的掌心上全无效果,一直都在旁观望寻找机会的诺曼突然动了,身子一矮,手上那把厚背薄刃,刀尖微翘的怪异短刀一探,一刀就向老和尚的膝关节划了过去。
老和尚只是简单地退了半步就闪过了这一刀,扎克的突刺力量未绝,仍然跟着前行了半步,这是半步一踏,无论是时机还是角度都恰恰相好,老和尚闪过的那一刀,径直地向他的胫骨砍了过来。
诺曼大惊,可是想要收刀已经晚了,就算是收刀再及时,也免不了要把扎克的小腿剁个半断伤及胫骨不可。
老和尚的手掌微微向后一缩,跟着啪地一掌拍了出来,正拍在扎克那柄刺剑锋锐的剑尖上,扎克只觉得全身一震,一股力量随之如同波涛汹涌一般而来,震得扎克蹬蹬连退了两步,总算是闪过了诺曼这意外的一刀。
老和尚这一掌之后,双手收了回来,随着他右手的收回,原本血红粗大的手掌已经恢复到正常大小,双手合十于胸前,微微地低着头,就像是一根没有生命的木桩一样。
扎克扭头看了诺曼一眼,诺曼眯着眼睛稍稍一犹豫,手上的刀握得更紧了,他不认为这个老和尚是有要放他一马的意思,必定是因为他们这一刀一剑之下感受了他们的威势,所以才会这么虚张生势,华夏的兵法不也说了吗,这叫空城计,是虚张生势。
“他不是我们的对手,继续上!”诺曼沉喝了一声,然后使了一个眼色,双方配合已经数年了,早就形成了默契,诺曼这一个眼色丢过来扎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扎克微微地一点头,手上的刺剑向前一探,剑出如霜,笔直地向老和尚的小腹处点去,临近的时候,刺剑十分诡异地一转,突兀地又点向老和尚的面门,这一招不知击杀了多少血族精英甚至是贵族。
在扎克的身侧,诺曼手上的短刀背于肘后,紧贴着扎克向老和尚扑去,两人配合起来,一虚一实,虚实变幻之间全靠二人多年的默契。
就在两人扑近老和尚的时候,老和尚一都垂着的眼皮突然一撩,一双与苍老的身体极不协调的晶亮双眸闪过了一抹淡淡的精光,从这双眸子里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只如同一汪清泉荡漾着柔和的月光,月光清冷,似有杀意。
啪……
一声脆响,然后扎克就倒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十几个跟头,一头撞破了仓房厚厚的木板墙壁,脑袋探了进去,身子垂在仓房之外,生死不知道。
诺曼大惊,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个老和尚是怎么出手的,似乎眼前一花,扎克就已经摔出去了,而他自己,背于肘后的短刀还没有来得及出刀。
手腕一抖,下意识地挥出了一刀,自下而上地向和尚的下巴处划了过去。
叮的一声轻响,老和尚的两根手指夹住了短刀的刀身,该死的,他倒底是怎么做到的?
诺曼暗骂了一声,然后抽身就退,刚刚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侧身翻转的时候,一抹精亮的刀芒就闪了过来,让诺曼的身体一晃,重新稳住了身形。
一低头,就在胸口正中的位置上,一个透明的窟窿出现在那里,伤口出现得太突然了,甚至血水还没有来及得流出来,紧跟着,鲜血喷涌而出,诺曼的嘴里也大口大口地涌出了鲜血,那一刀洞体而过,虽然没有击碎心脏,可是也在他的肺部和胃部形成了贯穿伤。
脑袋扎进了仓房里的扎克像是一只冬天顾头不顾腚的野鸡一样把脑袋拔了出来,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一张口吐出一口血水来,血水里头带夹着大块的血块,显然内脏受了严重的伤。
和尚一步步地向他走了过来,扎克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全身乏力,如今的他,一个普通的壮汉都能一棍子把他敲死。
扎克没有恐惧,缓缓地闭目等死,视死如归,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一切新的开始,美妙无比的天堂正在等着自己飘然而上。
但是带着淡淡冰冷的微风在身边飘过,老和尚捡回了那个厚重的木门,走进了仓房里头,然后把木门重新安装到门口,跟着再没了声息。
扎克微微一愣,看看仓房的木门,再看着胸前背后一直在流血的诺曼有些愣了,没想到那个初时出手凶残无比的和尚竟然能够在最后关头放他们一马,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天堂如果能不去最好不过了。
扎克挣扎着爬了起来,从兜里摸出一个一次性的小针管来在自己的身上扎了一下子,然后在诺曼的身上也翻出一个来给他扎了一个,流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破损的肌肉组织正在收缩形成了厚重的血痂。
扎克扶着诺曼,一脸不甘心地向外头走去,只是这一次身受重伤的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了,才出门走了没多远就引来了村子里的狗叫声,整个村子都热闹了起来,然后有村民发现了村子里的陌生人,跟着棍棒锄头齐出,把这二人打翻在地,如果不是六叔及时出现制止的话,这两个宵小之辈就要被普通的村民打死在村子里头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两人塞进警车里头带走了,跟着又来了一辆军车进了孙易家,很快也离开了。
车里头,那名上尉摆弄着那个硕大的激光枪乐得合不拢嘴,就冲这个东西,二等功妥妥的,谁都抢不走,这玩意绝对比那两个没名堂的人值钱多了。
至于那把刀尖微翘的短刀被留下了,梦岚说这把刀很锋利,用来剁骨头最合适不过了,若是被诺曼听到的话,必定会泪流满面,那可是用国际上极其稀少的实验级别的合金制成的短刀啊,用来刺穿坦克都够用了,现在竟然成为了别人家剁骨头的刀子,这不是暴殓天物又是什么。
从始至终,无论是警方也好军方也罢,都只是来收拾一下首尾,从头到尾没有询问当家的两个女人任何问题,甚至在进出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把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才离开,没有打扰到女主人。
梦岚和罗丹也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是弄一些棉絮之类的东西把墙上的破洞堵了一下,冬天太冷了,留着这三个茶杯大小的洞会让屋子里的气温急降。
仓房的门也本想也收拾一下的,但是两人身体行动不便,里头还睡着一个老和尚,想想也就算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孙易的耳朵里头,听到最终结果,他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布置并没有白费。
但是听在紫鸿等人的耳朵里头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孙易对他们的戒心实在是太重了,宁可去请高原的密宗大和尚也不肯与他们合作,便便这个小子的脾气又臭又硬,想威胁他都无从下口。
孙易送走了前来拜访的紫鸿等人,中间的交谈倒是颇为礼貌,也没什么冲突,在家的时候打就打的,可是这脸绝不能丢到国外来,但是也从他们的话语里头听出不满来。
孙易对此只是冷笑一声,人家高原的和尚虽说在此之前行事霸道了一些,却纯仆得很,只需要几枚药丹,人家是真敢玩命,已经有两个年青弟子为了保护埃米尔死在了巴而图,所图的不过是孙易手上的几枚药丹罢了。
而藏在孙易家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