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将一些他们负责的项目拨到了萧衍的手下——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萧衍熟悉一下下面的人办事方法以免以后高处不胜寒……
却没想到青龙堂这边的场子一到手就被萧衍查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青龙堂的人看萧衍还年轻料想也查不出什么弯弯,再加上平常萧家大少爷又是一副极好欺负的模样,想着随便做了几个问题没那么大的账本交到了这个少爷的手上糊弄过去——最开始几天风平浪静,他们也是真的以为这件事已经算是揭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么几天之后,萧衍却忽然毫无征兆地发难——
谁都知道萧末最讨厌人贪污。
你要钱可以,直接开口凡事好商量。
但是你暗搓搓地想要偷偷从我口袋里拿,对不起,那就真的不能愉快地玩耍下去了。
眼下,黑发男人平静地看着这货一脸即将吓尿的模样,眉宇之间也是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于是男人将那块属于他亲爱的副堂主所有的八十几万的名表从萧衍的手中拿回来,看也不看顺手扔到了面前的茶缸里,那双漂亮的黑色瞳眸盯着人的时候,几乎能把人的魂给活生生地看出来似的,淡淡道:“解释。”
一桌子的人沉默无声。
朱雀堂的老堂主也停止了闭目养神,他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坐在萧末旁边的萧家下一任家主,眼中闪过一丝赞扬,然后稍稍坐直了身体。
在场的人纷纷沉默不语,只剩下注定被选为今晚献祭的吉祥鸡的黄堂主瞠目结舌,看一会儿萧末,又看一会儿萧衍,最终只是张着大嘴,从喉咙里发出了“呵呵”的气喘声响。
萧衍脸上笑容不变:“云姐,黄堂主有哮喘,麻烦您……”
云姐得令,手脚麻利地从这肥胖男人的口袋中摸出了喷剂,显得挺粗鲁地对准那张大嘴塞进去,喷杀虫剂似的狠狠喷了两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黄堂主的呼吸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只不过那张脸由最开始的涨红转白,现在整个惨白惨白的,和死人似的。
而这种严肃的情况下,萧末却发现仗着他们坐在圆桌的主位其他人看不见,萧衍的手不怎么老实地伸过来,无声地环绕上了男人的腰。
萧末不动声色,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
像是在警告他不要乱来,然而,在萧衍看来,这力道却更像是赞扬。
萧家的规矩,但凡偷吃的,当场砍手。
一桌子的菜谁都一口未动,各式各样的海鲜也早已放凉,萧祁转身出去过了十几分钟后带了两个从穿着上来看和他并没有什么区别的人进来——然而当他们走近,在场的众人一看,这才一眼看见了跟在萧祁后面的两人脖子上面带着的黑色项圈。
众人不约而同颜色一变。
通常情况,他们叫这种人叫“猎犬”,通常的情况下,他们是属于萧家刑堂的一个部分,但是“猎犬”却是被用来专门处罚犯了规矩的高层的。
有些人直到光荣退休寿终正寝,一辈子也没能遇见过一位“猎犬”,有些人却因为争了上位还不老实,尚未享受够荣华富贵就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上。
这些人的存在,本身意义上就像是对于各个高层的警告。
而此时此刻这两名“猎犬”走进来,手中分别各自拎了一个工具箱——
打开工具箱,里面的东西差点让黄堂主晕死过去。
俩把电锯。
云姐皱了皱眉,直接站起来申请出去抽支烟,剩下有些刚刚升上来的新高层也仿佛有些看不下去一般借故洗手间暂时离开,到了最后,餐桌边上剩下了十几个人,包括除了此时此刻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青龙堂堂主之外剩下的三名堂主。
萧末点燃了一支烟,皱着眉吸了一口,而后及其短暂地下令动手。
他看见那个黄堂主仿佛是在做最后挣扎般从桌边跳了起来——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萧祁眼疾手快摁回了桌子上,朱雀堂的堂主从桌子底下抽出自己的拐杖摁住了黄堂主的一只胳膊,剩下的玄武堂副堂主地站起来,很有默契地将他另一只手摁住——
桌子上的菜被扫了一地。
萧祁随手卷了块餐巾布塞进那个已经被吓得真的尿裤子的男人的嘴巴里——一股子难闻的骚味儿扑鼻而来,那个男人疯狂地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一双眼熟似的眼睛疯狂地在萧家父子之间扫来扫去仿佛在乞讨着什么……
然而还未等萧末皱眉,那两名“猎犬”已经动了手,他们的动作很快,电锯组装好后甚至没费多大力气就整整齐齐地将上一秒还在桌子上疯狂地动了动去的肥胖男人的手给整整齐齐平着手肘锯了下来——
血飞溅得到处都是,有一些甚至飞到了晶莹剔透的龙虾刺身之上——那龙虾,自然是为数不多的好龙虾之一。
十分讽刺。
萧衍轻笑了声,仿佛完全没有被现场的血腥带来任何影响,他站了起来,仿佛嫌恶一般地扫了眼已经完全昏死过去的男人以及桌子上还带着那块名表的断手,最终,琥珀色的瞳眸射出的凌厉目光停留在了桌子上的那盘龙虾刺身之上——
“可惜了那么好的龙虾……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每一张餐桌上都是这样的品质,它也就不会被可惜了,你说对不对,黄堂主?”
高大挺拔的年轻人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之下离开主位,走到了那瘫软在地上的肥胖男人身边,目光触及他湿了一片的裤裆,仿佛是有些厌恶一般的稍稍后退了一些,只是用脚尖提了提那具庞硕的身体,看着那一滩浓稠的黑红色血液,萧家大少爷那张俊美的露出了个嘲讽的表情——
“萧祁,打电话叫救护车,死也别让他死在这里。”
☆、第七十四章
那天晚上萧家大少爷在海鲜楼处理了某个高层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这一次真枪实弹;躺在医院重症病房里面少了两只手的副堂主就是活生生的证据——青龙堂的副堂主和堂主这会儿都在医院;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老得下不了床,而萧末又迟迟不肯指定一个主事的人,所以这些天下来;青龙堂手上的场子一直是萧衍和萧祁在帮忙看着。
之前一直不信“萧家大少爷很有手段”这种话还想着在萧衍眼皮子底下玩心眼的人终于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以免一个不小心被萧衍抓了小辫子,再成为第二个黄堂主。
一时间,萧家的各个场子都很太平,连带着萧末前段时间听到青龙堂管理的某些场子胆大包天给洋酒掺水的消息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鲜楼停业整顿,所有曾经帮青龙堂做过假账的会计和采购员都被萧衍雷厉风行地直接换掉,换上来的都是直接从萧末手上拨出来的人;萧家大少爷的原话是,都是自己人,这样他用着才舒服。
萧末迟迟不指定青龙堂新的管事人,是觉得这样有个机会让萧衍锻炼一下也不错。
原本他是想直接把青龙堂堂主的这个位置安在他儿子脑袋上的,但是萧衍表示这样空降怕底下的兄弟不服气,萧末想了想他儿子的考虑也算是稳妥,于是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随他去了——
只不过男人在当月月底筹办年终晚会的时候,顺带就替青龙堂堂主办了一场风光的金盆洗手晚宴。
那个估计也没少从萧末口袋里掏钱养肥自己的存折的青龙堂李堂主当天晚上楞是被人从医院里用一把轮椅推了出来,他坐在轮椅上,人们举着红酒来到他面前跟他祝贺光荣退休的时候,他因为气虚,再生气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瞪着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在眼眶里动来动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过并没有人要在乎他想什么,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人走茶凉,晚宴之后,青龙堂的堂主不再,面前的这个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的老头也不过只是一个糟老头罢了。
相比之下,混黑道能混到某个层面上的,都是会看人眼色的主,经过了海鲜楼里出现了“猎犬”的事情之后,他们比谁都清楚今后要看谁的脸色才好办事。
李堂主的金盆洗手宴一直大办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是在一艘豪华游轮上举行的。
名义上是继续为李堂主举办金盆洗手晚宴。
实际上也是北区每年固定都会上演的跨年晚会项目——而这个时候,青龙堂的事物早就三分之二转交到了萧衍的手里,身下的三分之一是萧祁在管。
李堂主如今只剩下最后不到十个小时的堂主头衔而已。
所以这会儿的功夫,没有人会在意这个老头的身体是不是受得住十二月海上的晚风。
游轮上的宴会规模很大,萧末邀请了很多K市政界的要员以及时常活动在上流社会的商人,北区萧家稍稍数得上的中高层们也纷纷携带着自己的家属或者女伴,各个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上了游轮——觥筹交错,舞裙飞舞之间,眼看着又平平安安地过了一年,即将迎来新年新气象的人们掩上都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这对于这场晚宴的主人——不得不坐在轮椅上靠着营养液和流食维持生命的李堂主来说是一场再明显不过的讽刺。
而人们都知道,李堂主能不少胳膊断腿安稳地坐在那里接受众人虚假的祝福,这其实已经是末爷的格外开恩。
“——看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替萧家做了不少实事,就当他现在是老了犯了糊涂,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他以后退下去了能好好过日子,不要想着再来找我麻烦。”
此时此刻,作为这场跨年宴会的真正主角,萧末轻轻摇晃着红酒杯中的酒液,一双黑色的瞳眸漫不经心地盯着杯里的紫红色液体——今晚因为是顺便在游艇上办了萧家的年终晚会,所以今天萧末今天穿得很正式,此时此刻,男人的头发难得用发胶固定了起来往后梳形成了一个成熟又古典的头型,他身穿修身整齐的西装,因为是特别定制的,西装很合身,将男人纤长的身形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从男人的身后伸出的手轻轻将男人手中的酒杯拿走,萧末手中一空,却也不恼,他只是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英俊年轻人——
此时,萧家大少爷正含笑站在男人的身后,这会儿的功夫,从他说话时口中的淡淡酒气就能知道,他大概是刚刚摆脱了仿佛永远都停不下来要接二连三地凑上来跟他搭话的高层,偷偷溜出来然后好不容易在甲板上找到了男人……萧衍身上穿着的白色西装很适合他,宽阔的肩膀和纤细的腰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倒三角体格,以及再加上那修长的腿,眼前的年轻人几乎是完美身材的最佳代表。
如果不去注意眼前的萧家大少爷身上那股连海风都没办法吹散的香水味的话。
萧家大少爷漂亮的琥珀色瞳眸之中,黑发男人微微眯起眼,勾起唇角,用平静的语气微微侧过头回望他道:“儿子,你最近很风光。”
仿佛是听见了他父亲语气之中的酸味儿,萧家大少爷好脾气地莞尔一笑:“不要讽刺我,萧末,你还很年轻,不要想着就想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塞给我自己退休。”
萧衍的话让萧末下意识地停顿了下,随即勾起唇间。
话语之间,萧衍将手中从男人那儿拿过来的红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随手摆在甲板上,身侧高大的身形随即压了上来——
此时此刻,萧衍不急不慢地脱下了右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还带着手套之下温暖温度的指尖轻轻捏住男人的下颚,当对视上那双在身后海岸灯红酒绿的霓虹灯映衬之下犹如繁星的黑色瞳眸之时,英俊的萧家下一任家主心中微微一动,他伸出带着一股红酒气息的舌尖,凑上来仿佛浅尝一般舔了舔男人的嘴唇——
两人都因为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微微一顿。
萧末是惊讶。
萧衍是微震于舌尖触感的柔软。
然后就像是迷恋骸骨般,萧衍加深了这个吻,他用舌尖轻轻撬开男人的牙关,当对方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时,这才惊讶地发现他的儿子居然在刚才没有将那一口红酒吞进肚子里,反而是一直含在口中,这会儿,他正以口对口的姿势,尽数地将那被含得有了温度的红酒渡到了他的口中……
萧末被喂了个措手不及,将那一口红酒结结实实地咽回了肚子里。
当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一声吞咽声响,男人立刻感觉到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年轻人仿佛是十分满意一般轻轻地咬了咬他的下唇然后退了开来,只不过一同事,他的手臂无声无息地缠绕上男人的腰间,凑在男人的脸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