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事情办掉不是本事。能把好事做的天下皆知,坏事做的神鬼不知、毫无破绽,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把春水送到家门口,他便掉头离开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一个下午的奋战本就很累人,再加上后来亲眼目睹一个老大的遇刺,就更让他有筋疲力尽的感觉。开了大约二十分钟的车,一阵阵困意不断袭来,使得陈决不住打哈欠。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便找了个人车不多的地段把车停下,刚刚合上眼就睡着了。
又是梦,不过这回的梦好像不再是一种预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眼前晃过很多情景、很多人,幼时爷爷的慈祥,父亲的严厉,邻居张伯的暴戾,少年时爷爷去世时自己的悲伤,自己与父亲的争吵,邻居张伯打过他无数次的手杖。还有母亲,外公外婆。还有从未见过,只在老照片里唏嘘过的曾祖父……
太多的人太多的事,一件件串联着就像是在放电影。接着,梁德清竟然也出现了,一副典型的欧洲人面孔,即便是在梦里,这个家伙的莫测高深依然让陈决的心感到震颤。
预言师,欢迎你……
震耳发聩的声音将陈决唤醒,他猛地坐起身,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车里。刚刚实在困的受不了才睡着的。回想着梦里的那些情景,“预言师,欢迎你…”口中喃喃自语着梦中的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昭示着他什么样的未来。
陈决走下车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他忽然感觉今天会是他告别失去自我的日子,也许从最穷最困难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失去自我,找不到目的,看不到心满意足的影子。后来富有了,但却更加找不到生命的意义。
预言!
心里蠢蠢欲动的那颗种子似乎已经开始萌芽,那颗叫做‘预言’的种子在蛰伏了二十多年后,到今天终于开始显露自己。
抬头看向广阔的天空,他竟然第一次觉得世界有太多无法解开的秘密,而人人争相去努力的金钱、名声,跟这无穷无尽的天空一比,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他实在想不通,为了生活,就真的可以成为我们放弃‘做自己’的借口吗?
要活,真的就需要抛开自己的尊严?要活,真的就需要跪着给你根本瞧不起的人擦鞋?要活,真的就需要连骨气都丢掉?
这些问题一下子钻进陈决的脑子里,他点上烟,深深吸一口,吐出。陷入沉思,仿佛思考了很久很久,陈决缓过神来,眼神中露出一种决然。是一种心灵重生之后的决然,抛弃旧的自己,竭尽全力去塑造一个新的自己。
这,才是一场有意义的人生。
“预言师…预言师!”陈决猛然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目标,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愿意接受梁德清所说的,异能。从今天开始,他不再迷茫,他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这个谜,那么要想解开这个谜,他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一个人。
掏出手机,他拨通梁德清的电话。
“陈决?你竟然会主动找我,真是天下第一奇闻。”梁德清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激动,显然根本没想到陈决会打电话给他。
陈决沉默一会说:“我相信你所说的,我相信这个世界有异能。你说你需要我的帮助来完成你的研究,而我现在也需要你的帮助,来完成我自己的追求。”
“你的追求?是什么?”
“解开这个谜,甚至是,掌握预言!”陈决此时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帝王,有种君临天下的霸主气势。
电话那头的梁德清沉默了大约三十秒,终于开口说道:“你觉醒了,恭喜你,陈决。”
“废话不多说,你在哪,我来找你。”陈决。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派人去你公司接你。”梁德清说完便挂了电话。
“老家伙架子不小。”陈决心里暗骂。
马路上车辆不多,人也不多,现在他一点也不觉得累了。他心想,看来人还是得有个目标才行,有了目标就有劲,没有目标整天只知道吃喝拉撒,跟猪狗又有什么区别。正准备上车回家,却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人慢慢朝他迎面走来。这里的路灯不是很亮,而且隔着好远一截才点一盏灯,恐怕是政府为了节约能源而设置的。谁都知道,官员一贪就几个亿,靠这样节约的话得节约到哪一年才够。
走到近处陈决才看清楚,是四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都是一身休闲T恤。值得一看的是他们衣服下隐隐透出的肌肉,看来这些人不是搞体育的就是搞事的。当然,还有别的可能暂时也就不乱猜了。
“咦?”四人走到陈决跟前的时候,其中一人看到陈决惊讶了一下。
陈决看看那个说话的男人,也不禁‘咦’了一声,原来这男人就是之前那个在宾馆送老大上西天的杀手,陈决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他剃着平头,胡子也剃得很干净,相貌称不上帅,但也棱角分明。杀人时眼中透出的那道精光仿佛此刻还未完全消褪,隐约的从眼中透露出来。
“怎么了老四?”四人都停下了脚步打量陈决,其中一个鸡窝发型的男人问。
被称为老四的杀手与陈决对视着,没有回答,仿佛要把陈决看穿。陈决微笑与他对视着,他从没被别人在气势上压倒过他,不管对面有多少人,他都没输过气势。就算是被打到趴在地上无力招架,也没输过气势。
当年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没少跟所谓的黑社会干过。黑社会有两种,假的和真的。假黑社会就是地痞流氓带着几个家族兄弟在地方上横行霸道,除了欺负欺负老幼妇孺,遇上会几招的基本上就跪地求饶了。真黑社会就是完全不跟你啰嗦,要么你骂他他当作没听见,要么就是上来就真刀真枪的往死里干。这种真黑社会一般只有在深仇大恨或者有人花重金买人头的时候才会出手,平时就算遇上一些喜欢耍横的、一脸欠揍样的普通人,他们也都让着。
“怎么了兄弟,有事吗?”陈决率先开口。
“你很不一般,我杀人的时候,你好像预先知道一样。”被称为老四的杀手开门见山。
陈决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说:“不太明白,你杀人的时候?”
“呵,你女人呢?他很漂亮。”杀手老四继续说,一脸玩味的表情。
陈决冷冷一笑道:“什么意思?”扫一眼旁边的三人:“想人多欺负人少吗,那也要有个理由吧。”
“老四,别惹事。这位兄弟,抱歉了。”鸡窝男似乎是他们的老大,对陈决笑笑。
“老大,上面不是交待碰到预言系的人要格外留意吗?”杀手老四。
鸡窝男听了这话再次打量一遍陈决,沉吟了一会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手机样的东西对着陈决晃了晃,只见那东西上的灯亮了几下。鸡窝男收起那奇怪的仪器,一改刚刚和蔼的态度,用不容说不的语气说:“兄弟,麻烦你跟我们走吧,占用不了你多少时间。”
“嘿,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奉陪。”摇摇头,陈决便要上车。
却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和一个光头男双双伸手拦住陈决。陈决冷笑一声,一拳一脚分别袭向二人。他知道,既然是跟杀手在一起的人,就绝不是庸手,所以这两下都是竭尽全力的往二人的要害招呼。
二人同时跳开,嘴角都露出一个笑,光头男对陈决竖起大拇指说道:“好。”眼睛男对着鸡窝男说:“老大,这是个硬手,看来老四又错了,明明是力量系的非说是预言系的,就会瞎咋呼。”
杀手老四皱眉说:“你他妈才瞎咋呼,会几招的你都说是力量系的,你怎么不去武馆,照你这么说,那有一大堆的人都是力量系的。”
“吵个屁吵,也不看什么时候,先料理了这小子再说。”鸡窝男跟杀手老四朝旁边走几步,留出块地方让三人施展。
陈决心里憋屈啊,心道:明摆着瞧不起老子,你们要是手底下不硬,老子一会儿非得叫你们跪着喊爷爷。
三人开战。
二打一,明显的不公平,不过陈决也没指望着公平,人家没有四个一起上就已经很不错了。二十一世纪,哪来的公平,有钱就是公平,够狠够阴就是公平。要么就让别人喊你爷爷,要么就自己主动跪下安份的承认自己错了,喊别人爷爷。
第二十四章 硬气
几拳几脚弄过,陈决又在心里骂人:他妈的,又打不过,今天是怎么搞的,尽遇上些硬手,而且还都没事找事的想揍我。这不是逼着我当宅男吗。
他正式发现,最近这些日子过的真叫一个不平静。如果身负异能是为了将来有天能够担当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任,那他还能接受。但总是被人打,跟人打,遇到男人就得磕上,那他就受不了。难道是天降大任前的殴打其体肤?这样一想,心里好像平衡点了。
陈决现在已经能感觉到眼镜男和光头男拳脚上有故意想让的嫌疑,似乎想多跟他打一会,不愿意这么快就弄倒他。
“再打我可就报警了。”眼见着这样打下去不是个事。陈决也发现这几个人不是要他的命或者一只手一条腿什么的,于是就开始示弱。
既然没有下重手的意思,那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可能只是街上小流氓没事找人练练手。尽管这几人身上一丁点流氓的气质都没,但陈决还是自我安慰的想着。
“好,你报,我敢保证,在你报完警之后,五分钟内我们会把你放倒然后扛走。”光头男的光头着实让人看了只想说一个字,亮。
陈决后退几步做个了暂停的手势,拿出手机。眼镜男和光头男也停下手,等待陈决做最后的挣扎。陈决按下110三个键,心里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他想,这四人要是一起上,恐怕只要两分钟自己就得躺下,找警察恐怕没用。“这条路叫什么?”陈决翻出手机上短信一栏。
“中云路和翡翠路交口,你快点。”眼镜男答。
陈决的手指快速打出:中云路和翡翠路交口,快来救我,快!按下发送,屏幕上显示‘已发送,梁德清’。
陈决这才拨通110,接电话的是个声音甜美的小女警,“你好,请问是公安局吗?”陈决很有礼貌的问。
“是的,您需要什么帮助?”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到乡下出了一趟差,后来是跟我同事一起回来的,然后我把同事送回公司后……”
“你他妈说故事的吧,再磨叽我们可就打了。”光头男狠狠地打断陈决意在拖延时间的胡扯八道。
“哦,好,我简短点说。是这样的,有几个人要杀我,我现在在这个叫……叫、叫什么路跟什么路交口?”陈决竭尽全力拖延时间。
这时,只见鸡窝男皱了皱眉头:“老七,老九,上。”
“哎,别别,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陈决又后退几步对着电话说:“警察同志你好,我现在在中云路和翡翠路交口,有人要杀我,你们赶快来,多带点人,他们都是高手。”
见陈决收起手机,两个男人冲上,三人又打在一起。不到一分钟,陈决就感觉快招架不住,眼镜和光头手上的力道徒然间加重许多,看来之前这两人完全没有出全力,不然他早就鼻青脸肿、吐血而倒了。没办法,陈决只得全力以赴,不过幸好鸡窝男和杀手老四没上,不然恐怕现在他就已经被打倒拖走了。
“没种单挑,就知道人多欺负人少。”陈决边打边看梁德清派的人有没有到。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笃定梁德清一定会来救他。
可惜他盼望的一群打手冲过来搭救他的场景并没发生,至少现在没。
“别急,事情办完一定跟你单挑。”光头自信满满天下无敌的回答。
又过去两分钟,陈决已经把这些年的功力使到极致,双臂已经招架的奇痛无比。眼镜和光头每一次出招都像是在搏命,一改之前的温柔。
“怎么搞的,快点。”鸡窝男眼看警察就快到来,有点急了,却仍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眼镜和光头没有回答,只是暗暗的继续玩命。陈决已经没有余暇说话来讽刺对方,凝神静气的攻防,等待援手。第四分钟,陈决面对两人一拳朝头一拳朝胸的夹击,无处可躲,只得弃车保帅,胸口硬生生接了光头一拳。顿时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般,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强行站稳脚跟,陈决握紧的双拳不禁微微抖了起来。光头力道奇大的一拳已经让陈决口中感觉到血腥味,那是内脏受创所流出的血。
眼睛和光头并没有停手,继续上。陈决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坚持到梁德清的援军来。虽然这支援军还不知道有没有。如果没有,那另当别论;但是如果有,而且来了,陈决却在前一分钟被打倒扛走,那可就太亏了。
说起来容易,陈决现在只能勉力抵抗,左腿又被扫了一下,已经快站不住了。“小子,跟我们走吧,不然你恐怕得躺好几个星期。”眼镜男好心提醒,一脚把陈决踢到地上趴着。
“走你妹,老子一个人能干翻你们四个。”陈决趴在地上吐口血,强自站起来朝四人比了比中指。嘴硬是他的本性,他认为做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得是硬的,只有够硬,才能让各种各色女人开心到脸上笑出花。
“很好,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