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炎龟眼底难以掩饰的愤怒,玄远暗自皱眉,或许,自己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子。
不过,既然驯服不了,也无所谓,压服便是。玄远的眼神变得冷漠,将禁灵图录重新打入炎龟体内,指了指清微山顶说道:“走吧。”
体内的符咒禁制蠢蠢欲动,炎龟明白玄远为何有恃无恐。没有过多地挣扎,它沉默地迈动着四肢,缓慢地爬动起来。
随着炎龟来到山顶,玄远意外地发现元乐等人站在崖边,似乎等候多时。看见炎龟受伤的模样,几人当即心疼地想要走过去仔细看看。
玄远拦住了他们,既然怀柔招安并不可行,小家伙们也就没必要冒险去接触它了,皱着眉说道:“你们每天给他汤药不说,现在还打算当着我的面去接触它?也不怕它吞了你们!”
元乐有些怯怯,却还是坚持说道:“大乌龟它其实。。。。。。其实很喜欢我们的。”
玄明犟着头也有些不服气,强自争辩道:“就算大乌龟会咬人,我们待在大乌龟后面总算行了吧,它又不会一下子掉转头。”
炎龟在没有灵力支持下,行动确实很慢。然而重点可不是这个,玄远被吵得有些头疼,一瞪眼,几人立马噤声。。
几个人吵吵嚷嚷,炎龟看了看瘪着嘴挨训的几个小家伙,脑袋一垂,默默地爬到珲木下,继续一动不动地晒太阳。
。。。。。。
。。。。。。
几天后,山腰道场。
“空中火!”
“巽阳风!”
随着玄远两道术法的使出,一股蓝色的火焰风暴四下肆虐开来,那灼灼的热浪逼得旁边的葛明轩不得不再次后退。
终于成功了!
不知道是不是承接了两世记忆的原因,玄远在术法神通的习得领悟上很有几分天分。经过接近一个月的尝试,玄远终于能够一口气先后使出这两道术法。
要是能够瞬发就好了,没有两道术法中间那一秒左右的间隔,它的威力和威胁程度肯定会大大提升。玄远有些贪心不足地想着。
“道长,这真的是。。。。。。”葛明轩瞠目结舌,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玄远施展术法。
玄远摆摆手,不做多说。他主动向葛明轩展示道术玄法,可不是为了在普通人面前炫耀,只是为了表明一个亲近态度: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你有什么资源人脉我知道了,而我有什么能耐,现在你也知道了;这样,你可以安心规划起清微山了。
见目的达到,玄远拍拍手,问道:“上次我拜托你咨询一下刘老道的信息,不知道你有没有收获?”
葛明轩回过神来,整理了下语言,说道:“嗯,有的。这次我上山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向道长你讲明这件事。”
“刘老道全名刘书原,六十四岁,下有一子。家里以前是世代倒斗,直到几十年前他父亲突然英年早逝,然后他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开始摒弃所谓的‘传统’。而稍微年长一些,他就开始在十里八乡接一些红白喜事的活来养活自己。”
“英年早逝?”玄远眼睛一眯,开口问道。
“嗯,据说刘老道父亲在接了一次活,回来后就咳嗽不止,最后死了。”葛明轩点点头,“这是我们能问道最详细的信息了,毕竟距离刘老道父亲去世,也有差不多四五十年的时间。”
玄远点点头,想起葛明轩之前说的一句话:“他不是有个儿子吗,现在这么样?”
“他儿子?无业游民,依靠家里不多的积蓄勉强过活,不惹事也不做事,在村里算是边缘人物。”
倒斗世家,英年早逝,三清妙铃,这三者间怎么听,玄远都觉得似乎。。。。。。很吸引人啊。
玄远当即拍板决定:“走,我们去他家里看看!”
“那个,道长,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说一下。上次联邦的贺齐正不是带着箱子回去了吗,然后联邦这次又派了一个人来,而且似乎是受你降服炎龟这件事的影响,他带的见面礼似乎更加。。。。。。”
玄远皱皱眉:“这就算了,上次那个什么贺齐正已经够莫名其妙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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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书房
“这不同,上次的贺齐正是坚定的‘拥佛党’,比较排斥外来人士介入联邦里。”
葛明轩有些无奈,看到玄远有些不明白,解释道:“针对最近有不少的散修涌入内陆这一情况,联邦内有了‘拥佛’和‘联众’两个观点。前者是大力扶持佛门武僧和法师,以此维持治安;后者是联合联邦内各大道观寺庙,明面是整合并统一资源,暗地里是为了遏制佛门的发展。”
“什么乱七八糟的,”玄远皱了皱眉,“这种事还是少参与进去,你若有能力,替我挡了吧。”
“我就猜到道长你会这么说,没问题!”葛明轩笑了笑,“当初道长拍板选择与我们合作,不就是为了应对现在的状况吗?”
。。。。。。
。。。。。。
“道长,刘老道的儿子就住在那栋屋子里。”葛明轩向玄远指了指方位,提醒道。
玄远点点头,信步走去。
不得不说,刘老道的宅子远远看起来,还挺有气势,整个院子粗略估计,占地面积得有四五百平米。
走近些,一扇朱漆雕花大门古朴大方,而大门口矗立的一雌一雄两个狮子更是栩栩如生。玄远眼神一凝,看向两只石狮子的基座,在那里均刻画着一副图画——正式玄远熟悉至极的驱邪符。
看样子,今天这一趟果然没白跑。
玄远敲了敲门,半晌,屋子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音:“我都说了多少遍,这套宅子不卖,你们走吧!”
葛明轩听言,立即回道:“我们不是来看房的,来这里是想拜访拜访你。”
屋子里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张有些邋遢的脸庞出现在玄远二人眼前。
刘宇新看到玄远一声道袍打扮,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语气淡了三分:“有什么事?”
葛明轩看了看玄远,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这次上门,是想问问你父亲的事情。”
“我父亲?”刘宇新眼眶泛红,变得有些湿润,恼怒地看着马方献:“你什么意思?”
玄远适时地接话,拿出三清妙铃:“你对这枚法铃有没有印象?”
“这不是老头儿手上的铃铛吗!”刘宇新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一把夺过三清妙铃,声音颤抖,猛地抬头看向玄远,“这铃铛老头儿从来都是贴身保管,说!你是怎么得到这枚铃铛的!”
玄远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刘老道身死道消,贫道从它遗体旁拾得。”
刘宇新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句话还是难以接受。这些天来他茶不思饭不想,就是心中始终挂着一个念想,盼望着哪天老头儿突然回来。
如今幻想破灭,一时间,他踉跄地往后倒退几步,死死地盯着玄远:“我爸,我爸他是怎么死的?”
那极力隐忍的神情,仿佛,要是他看出玄远的回答有一丝作假,便会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拼命。
“被鬼杀死的。”
刘宇新先是一呆,随即冷笑:“你怕是在哄骗三岁小孩?”
玄远也没有不耐烦,径直走进院子。刘宇新也没有阻拦,把大门一关,紧紧地盯着玄远。
向后小推了几步,玄远拉开与刘宇新之间的距离。随后手掌向前一伸,法力涌动,一簇蓝色的火苗凭空浮现在掌心。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看向目光呆滞的刘宇新,玄远淡淡地说道。
从来到刘家大门口的那一刻,玄远就不打算绕圈子,既耗费时间,又拉低效率;干脆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同时,也可以借此试探下一下刘宇新。只不过,看他的反应,门口石狮子的那道驱邪符并不是他所作。
所以,刻画这道符箓的人,既不是刘宇新,也不是已经死去的普通人刘老道。那么,也就只有刘老道的父亲了。
刘宇新呆立了好半天,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讷讷地说道:“我怎么分辨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杀死老头儿的幕后黑手是你呢。”
这句话听起来倒不像是质问,反而像是不愿意相信玄远所说的话是真的,故意和玄远顶杠,
玄远倒是气笑了:“要我是杀人凶手,你觉得我还会在这里好好地跟你说话?”
刘宇新面色一灰,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垂着眉毛对玄远说道:“能不能说说,我爸他是怎么被。。。。。。被鬼杀死的吗?”
“受张家委托,收了钱去收拾一个女鬼,实力不济被反噬。”
“钱,原来他是去给我攒钱。”刘宇新惨笑几声,“要不是为了给我攒钱娶媳妇,我爸他也不会冒这个险吧。”
似乎是憋了很久,他低声自言自语道:“出事前我还和他吵架,说他没本事,不肯卖宅子,连给我娶媳妇的钱都没有。”
“呵呵,我是不是太混蛋了些。自己没本事还去怨老父亲,你说,要是我安分些,现在老头儿说不定还会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一个劲地数落我吧。”
玄远沉默不语,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葛明轩见气氛沉闷,忍了半天,还是出声:“其实,我们这次过来除了通知一下令尊的死讯,更主要的,是想问一下你手上这枚铃铛的来历。”
刘宇新低着头不说话,玄远二人也没有催他,静静等待他平复心绪。好一会儿,刘宇新抹了抹眼泪,说道:“这枚铃铛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只是又一次偶尔听老头提起,说是我爷爷留给他的唯一物品。”
又是刘老道的父亲,玄远皱了皱眉,追问:“你对你爷爷的生平有什么印象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刘宇新摇了摇头,“不过书房里可能会有一些爷爷的手札。”
“我们能够去看看吗?”
犹豫片刻,也不知道是想借此机会多了解下自家长辈,还是想了解下自己从来不曾涉足过的方外玄门,刘宇新最终还是点点头。
领着二人来到一间偏僻的小房间,刘宇新面色复杂:“我向来不喜欢笔墨书纸,很少来这间书房。老头儿倒是经常进去,有时候,一个人点一盏灯,在里面一坐就是一晚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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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玄远推开门,里面的摆设映入眼中。
很简洁,三行书架,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以及一盏铜灯,便是所有。径直走到书架前,玄远的手指一一掠过架子上的书籍。
《金钩全录》、《南派风水》、《驱邪法经》。。。。。。这样类似名字,在扉页上比比皆是。蓦地,玄远的手指在一本书上停顿了下来,这本书的封面很是老旧,但却极其规整,没有一丝褶皱,想来是经常受到书籍主人的翻阅。
将其抽出来,封面上,“清巽山人杂录”六个字出现在众人眼前。刘宇新瞪大了眼睛,古怪地看着玄远,仿佛在说:“你怎么抽到了这本书?”
葛明轩敏锐地注意到了刘宇新的反应,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这本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刘宇新瞅了瞅玄远,说道:“老头儿在世的时候,没少说我家当年没有败落下来的风光日子。其中,我爷爷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在老头口里,当时的家业全靠我爷爷一个人打下来。而清巽山人,就是我爷爷的别号。”
玄远若有所思,当着众人的面,翻开了书页。因为年代颇为久远,纸张也不是什么上等宣纸,自己俨然有些许模糊,不过还是能从中读取一些大概的信息。
“得祖上余荫,某自幼得习真法;十余年苦修,今日略有小成,于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得入藏气;故写下此本杂录,讲解心得见闻,以便后人从中悟解。”
光是开篇第一句话,便让玄远吃了一惊。
“十余年苦修,今日略有小成,于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得入藏气”,要是玄远没理解错的话,刘宇新的爷爷在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甚至更加年轻的时候,在内陆突破至藏气境界。
这是何等惊人!即便是资质上佳的原主苦苦打磨肉身接近二十年,在炼精化气之时,由于内陆环境不得不炼尽自身精元,最后肉身崩溃以至身死道消。而这清巽山人,竟然在内陆成功突破了!
玄远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和怀疑,继续看下去。第二篇记载的时间,已经跳转至三四个月之后。
“跻身藏气,经过三四个月的调息,某境界终于稳固。至此,终于可以修习两门尘封已久的术法。”
时间再次跳转至一年后,这次的文字记载的篇幅,倒是比前几次长了不少。
“雷符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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