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回咬伤花四海一样,西贝柳丝没有预计到虫虫会这样诡异的招工,一时躲闪不及,痛呼之下放开了手,单脚跳了几下,“虫姑娘,不用这么狠吧?我是怕令师伤了你。”
“你不调戏我,我师父怎么会出手?再说我师父打的是你,绝对伤不了我,连这点准头也没有,还是堂堂天门派掌门吗?”
虫虫说得大义凛然,之后又很不厚道的诬陷,“你就是怕了我师父,拉着我是想找挡箭牌。”
她的脸颊上还浮着两朵淡淡的红云,眼睛里却又亮晶晶的恶意,看得西贝柳丝心中升起一团暧昧温暖的气流,弥弥漫漫地堵在胸口。
这感觉,难受又舒服,辣而火热,像是喝了一杯浓烈的醇酒般。
而在虫虫心中,他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急不燥,神态举止依然轻闲适意,更显得有些纡尊降贵的高贵气派,让她很想去欺侮他。
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玩泥巴,很想把袖手旁观的孩子也拉到泥地中一样。
“西贝,你没事吧?”
“蚂蚁,你没事吧?”
双方都有人表示关心,虫虫这边自不必说,白沉香在七位弟子的簇拥下来到了虫虫身后,但是西贝柳丝那边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女人。极其美丽的女人。
优雅小巧的脸上,五官如细瓷般精致漂亮,齐腰长的浓密乌发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梳着,而是由一条绕在额头的翠玉链子拢在脑后,眉心垂着似泪滴一样的一粒珠玉,映得那饱满的额头泛着不带半分烟火气的牙白微光。
身段更是没的说。
本来穿着一件素色裙装,但是埋金钱绣着大朵的牡丹花,缠绕轻舞的花蔓下透出隐隐的淡青色,极清雅却也极艳丽,衬得她高挑的身姿分外婀娜。
她的身材不像虫虫那样属于凹凸有致的玲珑型,而是胸部小小,双腿长长,约有一米七五高。
年纪虽然估计也有几百岁了,脸却像十八、九岁的少女,再加上气质上的清冷和雍容,尽管是魔道的人,却比仙女还仙女,反
正的剑仙派姚虫虫同学像个流连于市井的小破落户。
虫虫没来由的不喜欢眼前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她的美丽窈窕让她有些妒忌,而是一种本能,一种莫名其妙的第六感。
这个女人是她的敌人!
有那么十几秒,大堂内的人都不说话,双方的对峙及不上两个女人互相的“深情”凝望和“友好”打量,半空中看不见的蓝色电光在四只美女的眼睛中激烈碰撞,发出可怕的“嗞嗞”声,电压超过万伏,空气中慢慢散发出浓烈的火药味。
比眼睛大,她的丹凤眼显得比不过人家顾盼生辉的黑眸。不长时间,眼睛就觉得好干涩,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似乎是有泪水出来抢救。
比身材高挑,她一米六二比人家一米七五,简直二等残废,现在对视已经仰得脖子疼了。
比年纪,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她是很年轻。可是对方保养得好,那皮肤真正是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两下一比,她这伪萝莉马上露馅了。
比头发,呃,就凭她那头到了剑仙世界后就再也不长的红毛?
那么比三围好了,她挺了挺胸膛。
本来她的腰算是纤细,可是那女人偏偏有一条看来不盈一握的纤腰,抵销了虫虫的优点。
几秒钟的时间,她在心里骂了无数次,长那么高个子,腰那么细,不怕折断吗?明显人体工程学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这女人八成是个异形!
哦买糕的!
不过既然比不过中围,只好比比其他两围了。切,那美女的胸了不起有B-,她至少有
呼呼,终于胜了一局,哦也!
她忙忙碌碌的胡思乱想,却不知她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好斗,一会儿又一脸坏笑的样子一点不漏的落入了西贝柳丝的眼里,让他觉得无比有趣。
而西贝柳丝的神色又落在了白沉香眼里,立即解读这魔头对自己的爱徒起了歪心,当下怒不可遏,骂道:“恶徒,休得轻狂!”掌心发力一吸,把虫虫拖回到身边来,另一掌猛力挥出。
他是一派掌门之尊,行事从来稳重得体,只是以为魔道的恶人轻薄自己的徒弟,哪里忍得住怒火,这一掌居然有七成之力。
“嘭”的一声,虫虫看也不看,把头枕在八师弟的肩头,泪水涟涟。
心里哀叹道:完了,她的楼梯全保不住了,为什么不出去打,地方多宽绰!
“白沉香,你欺人太甚!我们进门是客,你已经三次出手,传扬出去,你有何颜面!”珠落玉盘之声。
那个女人美丽成这个样子,连声音也这么好听,还有没有天理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天底下的好处都上她一人占了去!
这老天长不长眼啊,公不公平啊,就算偏爱某人,也要差不多一点,这样偏向也太明显了!
这不是找骂嘛!
“凤凰,莫急,只怕是有些误会。”西贝柳丝不疾不徐地道。
妈的,有凤来仪!
虫虫本来已经因疲劳眯起的眼睛再度瞪得溜圆。
卷二之 虫的成长史 第三十三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就是魔道的女军师凤凰!
虫虫一只以为凤凰是个面容聪明、举止呆板的中年妇女,哪想到居然是个绝代佳人。
换句话说,有一个美人常年待在花四海的身边,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互相信任、彼此扶持、郎才女貌、日久生情、花前月下、海誓山 盟、干柴烈火、激情时分、阴阳融合、XXOO、同归于尽
停,不能想了!
妒忌的毒牙把她的心咬穿了一个大洞,让她瞬间虫血沸腾。
原来这就是她对凤凰本能的敌意,只因为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自己的情敌!
可是好奇怪,如果那大魔头对凤凰有情,为什么那天会那样吻她。
她虽然经验不足,但这个时候女人是极其敏感的,她能肯定,那一刻的花四海是动了情的。
难道男人真的能做到灵肉分开,难道花四海那样冷漠的性子也还是会拥有无数女人?
她只是单纯的发现自己爱上他,感觉胸中有一团热火烧得她全身发烫,必须要待在他身边才不会被自己烧死,从来没有想过现实中的事。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他是魔道的魔王,在这个世界活了漫长的岁 月,又有那样极品的素质,围绕他的六道的美女必定无数,而女人对他不过是个调剂,得来会非常容易吧。
但是她想把这个冰山男追到手,然后和许多女人一起分享他吗?
她能容忍他的不专一,而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之一吗?
不,她不要!她要么要他的全部,要么一丝也不要!
她不管他的前尘,她要的是他的未来!
爱,也是有自尊的。
所以,她要找到他,问问他的身世,问问他的生活,然后才能决定以后要怎么办。他说过,只要她救他三次命,他就说出他的身世,他的感情状况当然也包括在身世问题内。
救他的命?很难!非常难!
因为他是魔王,强大到无敌,但再强的人也有弱点,她哪怕使用阴谋诡计也要做到。
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还好上回她成功的赖到一次,也就是说再救他两次就能打听到魔王那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内心秘密了。
但是眼前的女人要怎么对付?刚才明明只看到西贝柳丝一个人,没见有人进来啊,难道这位凤凰美女会隐身术?
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等打发走这些人,一定要去找花四海。
她不能等了,如果只是等他回来,这其中漫长的日子,如果凤凰再和他有些什么,可怎么办?
机不可失,失不在来,好多事晚了一步,结果天差地远。
她在有间客栈和快活林都布下眼线,如果花四海回来,她会知道,他不回来,她也不至于枯等。
而据她判断,那大魔头大概有大事要做,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听说他在流洲,虽然那是不受约束的魔道残余出没的地方,虽然她是有点怕的,可是她还是要去找他。
她从来是个沉不住气,心里放不下事的人,何况那么严重的情况,那决定了今后她对他的态度,是千万错不得的。
“有什么误会的?”八师弟黄乙非常气愤,“明明是魔道败柳色迷迷的盯着我七师姐看!”
这小正太义愤填膺,觉得魔道的男军师冒犯了自己的师姐,实在罪无可恕,应该千刀万剐。
对待别人的指责,西贝柳丝一向是微笑以对的,其实是心里根本不怎么在乎,可听到这个指控,他忽然面色一正:“小兄弟言重了。”
他难得一本正经地道:“在下并无意轻薄贵师姐,实在是窈窕淑 女、君子好逑,因心生爱慕而有意亲近而已。在下唐突无无礼,陪罪陪罪。”
在他看来,他对虫虫的举动不过是私人之间的事,可看样子要扯到魔道恶徒轻薄仙道女剑仙的大局上,他不得不退一步。
这个丫头,为什么要和师门中人在一起,如果她独自一个,两人都会开心自然的多。
倘若白沉香不在这里,虫虫大概会和他大打出手,不至于这样又羞又恼吧。
也怪他,为什么要唐突这丫头呢?好像他把她当寻常女子一样。可在他心里,她绝不寻常。
这番话,他说得坦荡直接,神气又正经,倒使别人一时无语,更有心地纯洁、经历简单的八剑弟子中的几位面露羞赧之意,心叹魔道中人果然邪恶,这些心情小事也拿来大庭广众下说起。
装吧!
!明明轻浮惯了,自然而然的就做出嬉皮笑脸的事,想挑起两道争端,却说得好像要上门求亲一样。
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居然表现得这么伪真,连她都有一秒钟的时间真的有些相信了。
虫虫斜眼看着表现奇怪的西贝柳丝,感觉浑身发凉。
她是窈窕淑女?!
死狐狸这样说,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骂她。
这死狐狸是天生的表演人才。他没有去演戏真是观众的不幸和演员的大幸!
“西贝大官人福泽深厚,小徒命薄,恐消受不起。”白沉香稳稳的声音响起,“再者仙魔两道门规严谨,此举只怕也不妥,只能多谢西贝大官人错爱了。”
“在下真心实意。”
真你个头!说瞎话也不怕穿堂风闪了舌头。
还什么西贝大官人,怎么看那副漂亮的嘴脸怎么像是西门大官人那个淫贼!
“西贝大官人家里花团锦簇,小徒山野村姑,任性无理惯了,就不给西贝大官人添麻烦了。”白沉香软中带硬的道。
明明是那死狐狸不好,是她看不上他,为什么反而说得她一前不 值?!
虫虫不服气的向前踏了一步,却被白沉香拦住,眼神威胁她不准搭话,只得撅着嘴,愤愤不平的低声咕哝不息。
西贝柳丝一直“正派”地垂着目光,但虫虫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他的观察。
虫虫这样不服气,他不禁莞尔,好在低着头,除了身边的凤凰,天门派的人都没看见。
场面一时尴尬,本来魔道的两大军师突然出现,使两派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但却让西贝柳丝几句突然而不着调的、类似于求婚类的话搅得不伦不类,到现在双方干住,不知要如何收场。
在这种危急时刻,活雷锋出现来救场了,汪小二探头探脑地走进大门,施了个礼道:“两位军师大人,渡海人的船要开了,属下特来禀 报,您们
“启程。”凤凰突然插口道,意味深长的看了西贝柳丝一眼,转身离开。
***,连走路都这么美,风摆杨柳似的,真正的猫步,哪像她,风风火火的,像小狗一样乱扑腾!
虫虫生气地想,随即把怒火全转嫁到了汪小二身上。
哼,看以后怎么收拾他,居然请示凤凰而不请示她。
敢情他是忘记了,魔道并没有给他一口饭吃,他现在要靠虫大小姐才能生存,一个伙计不该看老板眼色吗?!
“慢着,没有船票不能上船。”
她存心找茬,白沉香都拦不住她越众而出,“某人也还没赔钱呢,这就想走了?这是魔道的魔功吗,溜得这样快!”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要凤凰听到。
那美人果然停下脚步,回身望来,道道电光瞬间又隔空激烈碰撞,虽然是无形的,但每个人都感觉得到。
“老板娘,渡海人是我道门徒,坐他的船,只怕用不着船票。”凤凰冷冷地道,看虫虫就不顺眼。
“这倒是没错,可惜魔道不许他杀人放火,抢劫为生,却又不发点饷银,害他不得不在我的地头儿找生活。既然如此,规矩就要由我定,我说没有船票不能上船,就要这么做。”虫虫很不讲理。
“你的地头儿?笑话,聚窟洲是什么地方,是个人就知道。”
“十洲三岛是人道北山王辖下,谁会不知道呢?魔道,不过是有座乱石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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