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身体剧震，刹那间豁然开朗。
……
如来问：“天有尽时否？”
秦汉答：“有！”
如来又问：“何时为尽？”
秦汉答：“丧失希望之时！”
……
类似于这样的问题，两人不知互相询问了多少。每一个问题的间隔，从数日乃至数十年不等。每次回答完毕，他们便均陷入深深的思忖之中。便是在如此一问一答之间，两人对八十一般至尊级佛家结印的领悟越来越深。领悟或有所差异，方向却全然相同。
身为创造出佛法，连规则之神都肯为之破例开辟佛界，再加上两世参悟的智者，如来的智慧便如大海，深邃无比。而秦汉体内开辟出宇宙，自此踏上与众生截然不同的道路，知晓与了解的东西，所处的高度，更是远胜旁人。
这一番交流和参悟，是当世两大巅峰强者，当世两大智者思想与领悟的激烈碰撞，每一次交谈，都摩擦出智慧的火花。
这本是对八十一尊佛家结印内蕴藏奥妙的探寻，然与此同时，如来的修为以一日千里的速度飞速提升。他融合的九颗舍利子被秦汉横插一杠，内中精元丧失，不仅尽数弥补，甚至较之前世最巅峰之时，也开始不断超出……
而对于秦汉来说，他如今的修为已无法从表面看出。但正是这番领悟，令本自混沌一片的柳叶刀空间，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彻底出现最原始的天，和地！
这才是真正的空间。
最重要的是，神龙九变之第一变，终于出现。最典型的特征，便是体内十万八千亿巨龙体表之色，尽数化为雪白，变成十万八千亿白龙。随着神龙第一变出现，它们体内可以容纳的力量，再度开始攀升。
没有早也没有晚，恰恰在两人来到菩提树下的一千年后。
如来佛祖缓缓睁开眼睛，轻轻摇头，长叹一声，目光落在秦汉身上。
秦汉也是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带着喜悦的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含笑看着如来。
如来面现惊容，缓缓道：“至尊级结印中的奥妙，大渡化之道的极限玄奥，你都找到了吧？”
秦汉含笑，云淡风轻道：“我找到了，想必你也找到了！”
如来面现惭愧之色，叹道：“我本以为我已找到，但在看到你的神采后，才发现自己又错了。可惜，这一错，便是终点，再没有转寰之余地。我虽精研佛法无数载，还是不如你。我不如你！”
他这么说大有道理。在参悟到至尊级结印的奥妙后，他的神情是轻叹，那是悲悯，分明仍沉沦在众生苦难中，才会如此。而秦汉却是含笑，已然超脱。用先时两人对大道的谈论，可以解释为，如来参研到的，是大道有情。
而秦汉得到的，却是大道超脱，超脱大道。
073 一滴原汁
在两人为时千年的参研和领悟中，至尊级结印浮现在面前的，已不再是单纯的神通玄妙，而是世间众生百态的衍化。其中真正的奥妙，便要通过众生百态去寻找。信仰神王在其中的领悟，偏向霸道的小渡化之道，创造三藐三菩提法，是他的领悟走向误区。
如来和秦汉的参研，都踏上大渡化之道，以宽厚和包容的胸怀，去容纳众生之一切。这才是佛家至尊结印的真正奥妙，也是佛法之中衍生出的真正真理。然而，便在最后的领悟，如来仍处在对众生的悲悯中，较之秦汉的超脱，又自差了一线。
秦汉的超脱，这不仅在于他的领悟，更在他创造宇宙的底蕴与高度。
而今，三藐三菩提法再对秦汉和如来构不成任何威胁，信仰神王妄图以水琉璃诸女控制秦汉的阴谋，也彻底完蛋。
见如来一副慨叹扼腕之色，秦汉摇头道：“佛祖是在为领悟不到而叹息？依小弟看来，若佛祖执意如此，又走进了误区，也有悖我佛真义。的确，从领悟上来看，小弟的确侥幸胜了一线。然而，要真想以佛法普渡众生，需要的正是这种悲悯与垂怜，而非高高挂起的淡漠和超脱。佛法仁善，若以普渡众生轻而己身修为重，又自落了下乘。”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他身为宇宙创造者，由不得他不超脱。如来身为佛祖，又由不得他不悲悯。
如来身体剧颤，罕见的额头冒出冷汗，一时无比惶恐，许久才深深朝秦汉行了一礼，面带愧色道：“正是如此！小僧舍本逐末，当真有愧我佛熏陶。若非施主点化，还不知要执迷多久，危险之极，危险之极！”
秦汉洒然道：“以佛祖神通，便是我不说，也很快就能想通。八十一般佛家结印的领悟，佛祖虽未接受规则荣光之洗礼，修为只怕已可与神王比肩。那三藐三菩提法，自然也寻到破解之法了吧？”
这一番领悟，秦汉体内宇宙固然开天辟地，神龙九变也完成第一变。佛祖如来也是修为暴涨，十大神王再无法压制他丝毫。下层空间，出现神之领域最巅峰天阙级别的超级强者，实属异数。
“正是！”佛祖如来颌首道：“你自然也寻到了！”
秦汉长笑一声，低喝道：“正是！而今诸事已了，佛界百废待兴，小弟便不叨扰佛祖了！”言罢，朝飞行旗输入一道神力，身影立时消失。
佛祖如来低宣一声佛号，垂首行礼，由衷感慨道：“如此人物，天底下还有谁及得上……”
…………
…………
看着这片大雪茫茫，千里冰山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秦汉心头没来由的生出紧张和惶恐。
这是他今生除了师父浪白起外，心底一直无法释怀的另一个人。
对天下，对苍生，秦汉的确已然达到不萦于怀的云淡风轻境地。但对生命中最亲最爱的那些人，他永远无法割舍与释然。所以，小斑便像牵引着心脏的一条永恒的线，这么些年过去，始终紧揪着他的魂。
他虽然游走于各地，从仙界到冥界，从冥界到佛界，心头却常自念叨着，再有多少年，破天菩提树便能恢复生机，凝练出那一滴原汁。还有九百二十年，九百一十年，九百年，八百九十年……
越来越近了！
小斑，小斑。
不曾想，在佛界一番参研，千年光景，几乎眨眼便过。这么算来，破天菩提树已经在两百多年前便到了生机尽复的境地。这对秦汉而言，又该是一个怎样的惊喜啊！
所以，他和如来一番简短的交谈，便立即催动飞行旗，来到七心冰凤族所处的独立空间千里冰山。
小斑，小斑……
秦汉低吼一声，身形如电般窜至高空，一道神念宛如实质，身在其外，已探寻到破天菩提树的踪迹。它真的恢复生机了，高大的树干，粗壮的树枝，宽阔的树叶，汹涌的生命力宛如浓郁的蒸汽，似乎带着轰隆隆的声响在半空蒸腾。
秦汉的心彻底安稳下来。现在的破天菩提树，已足够让自己的提取那一滴原汁。
他缓缓踏上高耸入云的冰山前那条宽而长的通道，心底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穿着白色短裤短衫，裸露着雪白大腿的姑娘骤然现身，脸上仍然带着难以融化的冰冷，娇声道：“站住！”看了看秦汉，狠狠瞪了一眼，怒道：“你怎么又来了？”
“小灵儿，你的胸脯比以前丰满了，腿也比以前更好看了，啧啧，我真的好想摸一把。”秦汉微微眯着眼睛，故意露出色迷迷的样子，眼神很不老实的从她的胸口缓缓溜达到双腿上，又故意咽了咽口水，一副快馋死的样子。
这自然是守在七心冰凤族入口的小凤凰，一千两百年前，便是她才一相见，恶狠狠的发了冰锥。
小灵儿刹那间面着寒霜，一言不发，还是一千两百年的招数，嘴里吐出一道道小小的冰锥。她的修为分明比以前有了些提升，用不着再化为本体便能吐出冰锥了。可惜秦汉提升的更多。见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伸手轻点，冰锥在身前汇聚，转眼化为一朵硕大的冰花，在当空上上下下的漂浮。
“你！你！你……”小灵儿俏脸更白，连叫三个你，再说不出一句话，伤心的尖叫道：“姐姐，快来啊，坏人欺负我！！！”
这个‘我’字，我滴个天，直接穿透云霄，不知传到几许距离，反正秦汉痛苦的低下了头捂住了耳朵。
人少，胸大，嗓门比胸还大十倍。
“别闹！”一个宜嗔宜喜的声音传来，也不知这句别闹是在向谁说。接着通道后面奔出容颜娇俏性感魅惑的女子，短裤短衫那叫一个节约布料，雪白修长的大腿令人垂涎三尺，鼓鼓的胸脯几乎要撑破那脆弱的衣衫，正是蓝冰施。
秦汉故意使劲盯着她。他觉得男人也可以放电的。
然后他又咽了咽口水，对小灵儿说的摸一把是调戏，对蓝冰施就是真的想扑上去摸一会儿了，太性感了！想到两人曾经有过那么一番美妙的邂逅美妙的交流，秦汉忍不住嘴巴有些干，讪讪的舔了一下嘴唇，好下流的样子。
蓝冰施俏脸微红，白了他一眼，一时百媚横生，咬着嘴唇，分明带着些威胁意味：“你来了？”
“嗯。”似乎能看穿自己心思的眼神，令秦汉没来由的有些心虚。
“你迟到了两百年。”蓝冰施咬着嘴唇道。
秦汉挠了挠头，羞涩道：“本来会更晚的，但是特别想你，插上翅膀归心似箭的回来了。这些年来，我每天都想你想的要命！”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恰如其分的落在蓝冰施雪白的大腿上。
蓝冰施恨恨剜了他一眼，几乎咬牙切齿的道：“骗子！”
秦汉一时无言以对，连忙岔开话题道：“等我提取了原汁，我们再说。到时候你有什么怨念，尽可以冲我撒。不过我一直觉得，上次的事情，是我吃亏了，你强奸了我！”
说罢，生怕蓝冰施弄死自己，身形一闪，来到破天菩提树前。
粗达数十丈的巨树，几乎顶破苍穹，如一把巨大的伞。秦汉长吸一口气，面上带着严肃之色。双手一起施为，两股庞大的力量瞬间将巨大的破天菩提树完全包裹。
这一滴原汁，是破天菩提树所有生命力的精华凝聚而成。
秦汉心神彻底平静下来，神力和神念同时施为，顺着破天菩提树的浓郁生命力的轨迹，从树叶到树枝，从树枝到树干，从树干到深达数万丈的庞大根须，不断淬炼，不断汲取，那一滴液体渐渐现了行迹。
远处，蓝冰施深深看着面色庄严的秦汉，秀眸一片欢喜。
三日后，秦汉猛的收力，一滴翠绿色的液体，带着浓郁的青芒，蕴藏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似乎能令整个荒芜的世界瞬间郁郁葱葱。它在当空冉冉飘飞，最后落在秦汉的手心。
破天菩提树的一滴原汁，终于提炼而出。
074 小斑，你真的回来了
这是复生小斑唯一的希望。天底下，只有破天菩提树的这滴原汁才行。而破天菩提树可以被提炼的原汁，也只有这一滴。
原汁如绿色的小小琥珀，在秦汉手心里颤颤巍巍的微微滚动。
秦汉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步一步，走到破天菩提树树干旁，目光柔和，深深看着手心里的原汁，如视珍宝。不，它比珍宝还珍贵，世界再没有比这一滴原汁更珍贵的东西。它、是小斑的命，也是秦汉的命！
“灵魂不能永存，而人心永存。便如一个人的死亡，一处风景的毁灭，只要有人仍然记得，仍然念念不忘，它便永远不会消失。一直到，它被世界遗忘了，也便真的消失了。”
如来一语道破天机。
秦汉一直以为小斑已经死去，一直到如来回答了自己的这个问题，他才真切的感觉到，小斑虽然死了，却一直存在，一直都没有走。因为她在自己的心里，她在自己的心里刻下极限的烙印，只要秦汉不死，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滴原汁，之所以能将她复活，正是这个道理。
拿出小斑昔日缝制的衣衫，这么些年过去，秦汉一直保存的很好。这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印记。此外，便是那些色彩斑斓五彩缤纷的回忆，一直在秦汉记忆里永远无悔的珍藏。
这些记忆，是小斑复生极重要的依仗。
秦汉缓缓闭上双目，往事开始一幕幕浮现。
第一次相见，那时的小斑，以千面妖狐的幻化本领，变幻成明珠城的雅夫人。
“客官。”
“怎么了？”
“请问您能付给我十枚宝品五行丹吗？如果能的话，您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
“我付不起。”
“客官，我不信啊，听说你在万宝会一下子都能拿出七千枚道品五行丹，好大的手笔呢。这十枚宝品五行丹，对你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放心，我很乖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是谁？”
“客官，贱妾刚才有点事，离开了一下，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你很乖，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