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分别的时候,在情愫方自新生且渐渐浓烈深沉的美好境地里。
“我虽然一直没有记忆,我虽然是一个器灵,但我也是个人……”这一刻,青衣突然在秦汉怀里嚎啕大哭,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秦汉的衣衫,越来越紧,又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松开了双手,一点一点,渐行渐远。只留下灰色长袍上,两道细微难以察觉的褶皱。
秦汉心头猛的一空,一把抓住青衣的双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低喝道:“什么办法才能救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俏脸本来已经平静,却兀自带着泪痕的青衣,看着他满脸情急之色,秀目里露出浅浅的欢喜,嘴角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低低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嘛要救我?”
“啊?”秦汉一愣,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青衣,待到察觉她眼中隐藏深深的那抹狡黠,心头一松,立时明白此事并非没有转寰之余地,连目光也变得邪恶起来,恶狠狠的在她鼓鼓的酥胸上剜了几眼,这才恶狠狠的道:“那间密室太黑,什么都没看见,要不要我再来一次?我就不相信你不承认!”
“坏蛋!”青衣宜嗔宜喜,白了他一眼,却是露出一番小女儿的情态来,捂着自己的耳朵,娇嗔道:“坏蛋!坏蛋!人家才不要理你!”
方才还梨花带雨的女子,此时细密的笑容堆在了她的眉眼儿间。
秦汉心头一热,一把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快告诉我,我一定要把你从天目宝匣中救出来。”
青衣并没有理会秦汉,而是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得意的一笑,喜孜孜的道:“我就要走了!不过在我走之前,要给你留一个好东西!”
“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你不走。”秦汉身体一震,颤声道。似乎青衣之所以欢喜,并不是会留下,她终究还是要走的。
“别人拼死拼活都得不到的混沌玄黄之气,对身为器灵的我来说,要想拿到一些,自然简单的很。”青衣笑眯眯的看着秦汉,见她细指微微一绕,天目宝匣中便飞出一道浅黄色的气流,极少,色泽也极淡,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缓缓钻进秦汉的眉心。
“这些混沌玄黄之气,对你提升修为必有大用。我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太多,不过我已经以法力将之封印,只有你去吸收时,它才会出现。你记住啊,每次只能吸一点点,约莫这些气流的千分之一,切不可急功近利,一定要记住啊!”青衣轻轻的说着,又道:“吸收混沌玄黄之气,只能在正常的宇宙空间中进行,所以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都没有用处。如今离诸神之战结束还早,你先将此气吸收后,再去接剩下的兽神宏愿,千万别忘了啊!”
“嗯,我一定!”秦汉重重点头,心头没来由的一痛,低低道:“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啊!”
青衣重重点头,头埋在秦汉怀里,许久都不曾说话,似乎是在奋力抓住最后的温暖。足足小半个时辰过去后,她仍然没有抬头,幽幽道:“救我,很难很难。只有勘破混沌五神族的秘密,将天目宝匣内的混沌玄黄之气尽数化解,我才会出现。这是规则之神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此去一别,我们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说到这里,晶莹的泪水再次涌上她的双眸。
“我一定会努力!”秦汉全身一僵,一股深深的疲惫自骨子里涌起,几乎是无意识的承诺着,心头一时宛如刀割……连规则之神都没有做到的事,我一个小小的仙君,能有什么本事?
这难道真的是永别吗?
“我进入天目宝匣后,你将天目宝匣和羽翼之光送到翼天使族,她们也能帮我压制混沌玄黄之气。等你将体内的混沌玄黄之气完全化解后,再出去完成兽神宏愿,记住我说的话啊!”青衣低低的说着,见她突然抬起头,语气哀婉低沉,俏脸带着一丝浅浅的红晕,喃喃道:“夫君,我舍不得你啊……”
一言方落,青衣的女子猛的化为一道青色的气流,没入黑色的天目宝匣中,再也看不到踪迹了。
哪里能料到她说走就走啊!
秦汉虎目一酸,心头登时一阵剧痛,扑过去捧起天目宝匣,双手颤抖着,看着青衣的休眠之地,耳畔似乎还回想着她叫自己夫君时羞涩而又果敢的情景,然而,却再也看不到她秀丽的面容了。
110 神王使
拾掇了心情,秦汉咬咬牙,将天目宝匣和羽翼之光送回翼天使族。翼天使族长的一番感谢自不必说。心头郁郁的秦汉略微客套一番,便离开天目境,也没有立即回到神兽谷向兽神告知第四愿完成一事,而是下了青霄天,和秋霜华汇合后,用飞行旗回到太霄天。
青衣离去时三番五次的叮嘱,他不曾忘记,是以决定先闭关,将体内的混沌玄黄之气吸收了再说。毕竟修为提升,接下来完成兽神宏愿,也多了些保证。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为虚王孙月神等人,找一处绝对安全之地,将他们安顿下来,免得再生出波折。至于已经飞升的水流深和毒神易青天,始终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而琴仙和拳祖,也是杳无音讯。
在仙界建立琉璃福地的心思,秦汉早就有了。只是自从水琉璃她们被灰衣僧带走后,也便没了太大必要。而今敌人在暗处虎视眈眈,仙灵虚空也不再安全,这才下定决心。
仙界灵气繁盛,再加上秦汉在阵道上的造诣,只消找个景致宜人的隐秘之地便可。毕竟是自己在下界的门派,地方太磕碜了也不好不是。
两日后,秦汉在太霄天偏南处,找到一片庞大的海域。海上有一处约莫百里方圆的小岛。岛上古树森森,白瀑如练,秦汉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此处。立时生出将琉璃福地建在此地的想法。接下来的半个月中,秦汉外加四大分身,秦祥林和水白虎,外加表哥,干了个热火朝天,在岛上建好房屋,修好道路,拾掇的井井有条。
接下来的一月间,秦汉细细观察着整个小岛,最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好阵法,全是自苍生大阵中衍化而出的迷阵幻阵护阵杀阵困阵,再加上聚灵大阵。一时繁盛的灵气弥漫,小岛立时成为洞天福地。再加上这些大阵的防护效果,堪称安如磐石,就算是神来到此地,只要不知破阵之法,也要困死其中。
因为自己是小岛的建设者,秦祥林最是欢乐,整日里带着小婵,从这里走到哪里,每当看到自己的杰作,便眉飞色舞的吹嘘起来。虚王孙等人也各自找到了清修之地。在秦汉在小岛上空以阵法布出‘琉璃福地’四个大字时,仙界的琉璃福地终于宣告成立。
这四个金色大字,在外面看,绝不会露出一丝痕迹。而到了岛上,无论在那个方位看去,都好像在人面前的天空中一般,令虚王孙等人啧啧称奇。
接连一个多月的忙碌,终归减弱了些因为青衣离去后带来的伤感之气。这一日,秦汉找了处安静之地,正待开始坐关,炼化青衣留下的混沌玄黄之气时,耳畔响起一个温和的传音:“秦汉小友,你这阵法可当真了不得,连老僧都无法入内,让老僧进来如何?”
秦汉闻言,面露狂喜之色,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正是与他先后数次交谈,且对他有提点之恩的灰衣老僧。连忙传音道:“让禅师见笑了。”
亲自带着灰衣僧走进岛上,灰衣僧一路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仔细打量,脸上时而露出惊奇之色,啧啧称赞,待秦汉邀他入座,灰衣僧才无比慨叹的道:“当着了不得!若论阵道造诣,即便是在神之领域,能与施主相抗衡者,也绝不超过三人。如此阵法,连老僧都束手无策。”
“前辈谬赞!”秦汉笑道。心头却是一安。灰衣僧的强大,他深有体会。连此人都无法破阵,新的琉璃福地在安全方面,倒是令人放心了许多。唯独令他诧异的是,自己在挑选此地时,一直小心翼翼,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然后,秦汉猛然想到诸神之战,惊声道:“如此正是诸神之战开启之时,前辈身为神级存在,怎么不在诸神的坟场?”
想到在东皇和碧霄府前出手的女子,秦汉不由有些激动。倘若知道原因,或许便能明白先前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我虽然是神,却是神之中身份特殊的神王使。”灰衣老僧微微一笑,“所以,我用不着去参加诸神之战。”
“神王使?难道是神王的使者?”秦汉忙问道。
“不错。”灰衣僧颌首一笑,“纵观整个宇宙,有造化之力、毁灭之力、终结之力、起源之力、五行之力、信仰之力、星辰之力、万物之力、黑暗之力、光明之力。所以,便有掌控整个宇宙这十种神力的所在,是为十大神殿,依次是造化神殿、毁灭神殿、终结神殿、起源神殿、五行神殿、信仰神殿、星辰神殿、万物神殿、黑暗神殿、光明神殿。你身怀十大真经,想必我一说便能明白。”
“那规则之神呢?”秦汉诧异道。
“在神之领域,总共三个层面。天神、主神、神王。宇宙分九大天界,每一个天界都有天神和主神。天神是掌握一系神力之一的神。再以上的主神,则是掌握一系所有神力的神,是天神的领导者。但主神掌握的神力,仍然因为九大天界的划分,只有九分之一。而神王,则掌控十大神殿之一,掌握整个宇宙某一系所有的神力。偌大的宇宙,有天神三千,主神百余,却只有十位神王。十大神王的地位,仅次于规则之神。整顿宇宙秩序的许多事情,都是由规则之神命十大神王完成的。”
“至于神王使,便是神王的使者。十大神王身居神之领域的十大神殿,每一位座下,都有一位神王使。我是信仰神殿信仰神王座下的信仰神王使。诸神之战参加的对象,是整个宇宙所有的天神和主神。神王和我们这些使者,不在其中。”灰衣老僧含笑解释道。
秦汉心头飞快的思忖,片刻后,沉声问道:“如禅师所说,整个宇宙有十大神王,十位神王使。禅师可知道,神王中有没有一位女子?有没有一个被毁掉身体后,身体化为黑色气流逃逸的神王或者神王使?有没有听说过某位神王,对混沌五神族有所图谋之事?”
灰衣老僧这么一说,秦汉终于明白过来。东皇和在碧霄府前出手的女子,分明就是整个宇宙除了规则之神外最强大的神王,或者神王使!
111 宇宙的秩序掌管者
灰衣僧诧异的看了秦汉一眼,似乎是在寻思其中之意,片刻后才道:“要说十大神王和十个神王使,女子并不罕见。其中有两位神王,就是女身。三位神王使,也是女子。至于你所说的肉身被毁后以黑色气流逃逸,老僧并不知晓。不过,按照十大神力的特性来说,黑暗之力、毁灭之力以及终结之力,这三系神力,看起来应该都是黑色。”
“或许,那东皇就是这三系之一。”秦汉喃喃自语道。
“但是你所说的混沌五神族,连老僧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灰衣僧面上的诧异之色更甚,缓缓道:“而且,十大神王,可以说是规则之神座下十大弟子。除非规则之神降下谕令,否则,以神王强大的力量,除了神之领域外,任何地方都无法支撑,一旦出现,空间就会崩灭坍塌。所以,规则之神早有严令,绝不允许神王私自下界。便是因为这道谕令,强大的神王才需要我们神王使,去下界做一些事情。”
“而我们每一位神王使,虽然拥有主神修为,但除非在下界前得到规则之神的恩准,才能保证修为不减。若只是神王之令,修为便会在穿越宇宙空间时自然减弱,连天神都不及,而且绝对禁止出手屠戮。我先后数次找你,每一次都是受神王之令,一身修为已经减弱到极低。这是规则之神为了维持宇宙不同空间之稳固,早已制定的规则,没有人可以违背。”
听罢此言,秦汉愣在当地。若真如灰衣僧所说,以在碧霄府前出手的那个女子恐怖的手段,又不可能是神王或者神王使。而灰衣老僧又不曾听说过混沌五神族,这只能说明,其中关乎宇宙的秘密,连神王使甚至更以上的神王,都不知晓。
“禅师,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否将规则之神与神王之间的一些联系,为晚辈讲述的再清楚一些?”秦汉叹道:“实有一件至关紧要之事,晚辈一直在猜测,却始终猜不出敌人的来历及身份。”
“也好,以你如今之修为,跟你讲了,也不算老僧忤逆规则。”灰衣僧略一沉吟,缓缓点头,和声道:“我们所在的宇宙,有总共三层空间。最下等为凡界,其上为仙界,再以上,便是神之领域。凡界又有三千大千世界之说。三千大千世界,又名三千大世界。每一个大世界,都囊括三千小世界。比如你以前所在的五行大世界,是三千小世界之一。你们那个星域的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