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在这时,密林深处一个披着绿色忍者服的身影猛然踢出!
九尾妖狐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击命中,身体被大力的一击撞退,那挥舞的十字镰猛地在她凝脂的肌肤上飙出一条血线。
“啊……”一声娇呼,身后九尾摇曳的身影向后一闪,与那女忍者拉开距离,目光充满敌意地紧盯着对手。
贝齿陷入下唇。
“阿卡丽,她已经同意放我们走了。”泽洛斯拉住这脾气暴躁的女忍者,“她似乎……是瑞吉纳德的朋友。”
阿卡丽又是有些不甘地瞪视了一下这九尾妖狐,才终于罢休,点点头,随队伍离去,继续朝这树林深处的密道开拔。
阿狸站在原处,手掌捂住不停向外流血的伤口,这散华之刃的抽痛颇为清晰。
她尝试着使用灵魄冲刺的秘法,然而这道伤痕却迸发出阵阵剧烈的疼痛,最终她不得已中止这化灵的过程,已经是痛得满头大汗。
果然,伤愈之前,没办法再使用这灵魄身法了吗?
不会很久的,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她当然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她要担心的,是那个瑞吉纳德才对啊。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帮到他。
只是那家伙……
只能赌赌看了。
她捂着胳膊上流血的伤口,有些虚弱地向前走去,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没精打采地拖在身后。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第八十八章 未见晨曦
更新时间2014…4…22 12:16:37 字数:2888
琼恩登上城墙。
其实他的夜岗已经结束了,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听说诺克萨斯已经兵临城下,就赶紧爬上城墙。
霹雳在乌突突的云层间怒吼,闪电如扭曲的刀锋将天空撕裂,刹那间将天地照亮。狂风从城垛间的空隙与箭孔中呼啸而过。
雨水砸在石头砌成的墙垛上,哗哗地溅开。
墙外的军团成群结队,仿佛降落在地面上的黑云。
他们在城墙射程之外搭建营地,那是就连塔顶的巨弩都无法攻击到的地方,并且公开地组装他们的投石器与攻城塔。
他躲进有箭楼遮挡的地方,短短的一会,他的披风已经湿透,冰冷的雨水顺着肩膀流进了胸甲。
执勤的士兵拖过来一小盆炭火,墙壁将炭火燃烧的热气拢住,使它们不容易那么快散去。雨点打在火盆上,化作水汽蒸腾起来。
“谢谢。”他说,然后发现那人头盔缝隙间胡子拉碴的脸颊。
老实巴交的布福德。
“嘿。原来是你。还真是赶巧。”那个庄稼汉说道,至少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拿着剑形状锄头的农夫了。
几天的训练原来也可以让人改变这么多。琼恩甚至相信这里的每个人都已经脱了一层皮,当然不仅仅是由于晒伤。
“真是赶巧,遇到这战争。”琼恩靠在墙上,目光看着那黑压压的军阵。
其实他只是希望在军中谋求一份高薪而安全的工作,没想到却赶上了这艾欧尼亚百年难遇的战争。
天地间已经被染成一抹诡异的黄褐之色,或者说,更像是残酷的血色。
墙后的黑暗中传来阵阵响动。布福德猛地转过身,慌慌张张地把手探向剑柄。来自村庄的他打小就听说过各种有关妖魔鬼怪的故事,儿时那种恐惧又在影影绰绰的阴影里浮现出来。
“别紧张,是我。”淡然的声音,白袍的身影。
瑞吉纳德。
他白色的长袍已经是湿漉漉的了,漂亮的羊毛滚边缩成一团。看起来狼狈不堪,那目光平静之中跃动着一股风趣活泼的味道。
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平凡的年轻魔法师罢了。还是学徒的年纪,应该每天和同是学徒的少女打打闹闹的。
琼恩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等待着接下来从这个魔法师的嘴巴里窜出的一阵冷嘲热讽。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弯下腰,缩在火盆旁边烤火,眯缝着眼睛的样子好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这种沉默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天气真是叫人难受,长官。”琼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秋雨,本就是冰冷的存在,还有一股吞噬希望的意味,一场秋雨一场寒,好像这雨水在把整个世界向冰冷的坟墓步步拖去。
“我见过比这还要糟糕的。”瑞吉纳德说道。“弗雷尔卓德的暴雪季,漫天的风雪永远也停不下来,根本看不清路,也很难辨别方向,甚至从启程开始都不敢合眼,睡上一会准会被大雪淹没,窒息而死。那里唯一暖和的是山洞,但多数有凶猛的野兽在那里盘踞,躲避风雪。如果不是那头雷霆巨熊把我从雪堆里挖出来,恐怕早就会冻死在那里了。”
“真是神奇的土地,那他们怎么种地?我是说生活在那里的人。”
“他们像熊一样提前储存过冬的食物,或者从能与雪暴对抗的种族那里获取食物,比如说熊人族就是很不错的例子。”
两个当兵的听瑞吉纳德讲着在那冰雪高原的历险,当然还有弗雷尔卓德的美女,男人的话题里永远避不开这个。
“那里的女子肤白高挑,而且早就适应了寒冷,平常都会光腿穿皮毛制成的短裙呢。”瑞吉纳德神采奕奕地说着,几个男人哈哈大笑,然后白袍法师回归了正题,“我倒觉得难受点也不坏。至少那该死的痛苦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雨云被狂风吹动,向南方移去。雨势渐渐缓了下来,风也不再显得那样聒噪。
瑞吉纳德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伸了个懒腰,沿着城墙朝另一边走去。琼恩似乎从这个动作里看到了一丝疲惫的影子,他忽然对白袍法师说: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瑞吉纳德笑了笑,只是点点头。
是的。
他很疲惫了。
刚刚在长老院吵得不可开交,那些老家伙又开始考虑起杜·克卡奥将军的诚意来了。并且向他表示他们有权力进行裁决,而他,瑞吉纳德,艾欧尼亚的邦外人,无权代表艾欧尼亚城邦拒绝诺克萨斯的使者。
最后这些争吵以魔法师带着些雷鸣的怒吼作结:“战争已经开始了,从现在开始任何有关投降的言论都是叛国,无论多么位高权重,我都会亲自把他吊死在城楼上或者用投石器丢给外面的诺克萨斯人!”
他真是疲惫了。
他从来没有畏惧过用自己的魔杖就可以对付的敌人。但现在这些,政治,利益的权衡,城市防备,士气,士兵训练……
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
他直了直腰,深吸了一口气,深邃的目光穿透城墙,盯着墙外诺克萨斯人的军阵。想必他们的首轮攻击很快就要打响了。
它可能会振奋他们的士气,也可能一次性将他们摧垮。仅仅是说作战能力,之前的训练中,他们已经做得很出色了。但是战斗却是件很复杂的事——
最优质的钢铁往往会在淬火的时候崩裂,往往那些次等的铁石却能挺过这一关,铸成剑刃。
目光扫过平原。
十息之间,这些弓箭手可以射出三千多支箭,而且这一侧的视野非常宽敞。在梯子兵冲到墙边之前,诺克萨斯军团至少要有两三分钟暴露在他们的火力覆盖之下,他们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简直会是一场屠杀。
但他们要面对的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军队。杜·克卡奥将军执掌大权的十余年里,那个可怕的军国吞食了大片大片的土地。
而这是他最精锐而残忍的军队。
他们足以傲视一切,并且狂热到愿意为它前进的铁蹄献身。这对于一个领军者而来,绝对是莫大的荣耀。
诺克萨斯人不停地大喊着粗野的嘲笑,缩头乌龟已经算是最文雅的词汇,几乎直接问候他们的父母家人。
瑞吉纳德跟士兵们聊天,逗乐,哈哈大笑,似乎对下面的声音充耳不闻。之前在训练场上士兵们对他的憎恨已经消失不见,好像刚刚那场大雨,再也了无踪迹。
现在他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个白袍的魔法师,创造了无数奇迹的瑞吉纳德。能从众多平庸的雇佣士兵之中一眼发现了精通各种武器的武师贾克斯,能在苍穹之塔顶端,降服来势汹汹的大天使凯尔。能以学徒的年纪,让战争学院众多老派的大魔法师既尊重又畏惧。
这会是他的另一个传奇。
艾欧尼亚之战。以卵击石,抗衡不败的诺克萨斯王者,大将军杜·克卡奥。也将是所有传说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城墙,聚集在瑞吉纳德身旁,这让他几乎很难移动步伐。他艰难地爬上一道城垛的高处,魔力的扩音让所有人安静。
“这一天终于来了!你们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待到这场战争结束,世界都将为之改变,要么瓦罗兰将迎来一次长久的和平,要么,一个新的恐怖帝国将破土而出。现在,你们就是决定历史的神祗。”
“你们中也许有人会死去,全世界的人们也都在说,我们完了。就像我的导师曾经说,我永远不会通过他的学徒测验。但这里是普雷希典,永不陷落之城!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攻破这道墙,这次,我也不准备给诺克萨斯任何机会!”
“你们是艾欧尼亚的勇士!被困之城普雷希典的守军,你们会创造新的传奇,让那狗屁不败军魂的故事见鬼去吧!如果你们中有谁不幸战死,请先允许我为他遗憾,因为你们会发现,地狱里的诺克萨斯人,永远比艾欧尼亚人多!”
“瑞吉纳德!瑞吉纳德!”
“艾欧尼亚!艾欧尼亚!”
人们高喊起来欢呼,整座城市都在回应他的声音,巨大的吵杂来回震荡在这片天宇之间。
瑞吉纳德正想继续,却发现周围的士兵突然冷冷地望着前方的平原。
数不清的诺克萨斯战士正将上百架投石器的投臂向后拉下,力臂的顶端装着一大块粗糙的石弹。
一个诺克萨斯军官举起一只胳膊,然后向下一挥。
瑞吉纳德记得,这天的清晨,并没有晨曦。
第八十九章 狂轰滥炸
更新时间2014…4…23 12:06:44 字数:2558
这景象令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士兵们呆呆地望着墙外的景象,巨大的木制力臂被沉重的石弹压迫得“吱呀”作响,数百台投石器在平原上一字铺排开来,数不清的石弹被弹起在空中,然后致命的石头雨疯狂**——
“找掩体!”城墙上响起阵阵嘶哑的喊声,声音被慌张的大喊扯哑,就算是这般极限的喊声,都瞬间被那“轰隆”的巨响掩盖。
城墙在颤抖,石弹砸在他们的周围,一段城垛直接被石弹撞塌,躲避在那道墙后的几个士兵直接失去了知觉。
绝望触手可及。
瑞吉纳德矮身躲在一道墙后,身体背靠着坚固的城垛,他的视线之中尽是瑟瑟发抖的士兵。
他们趴在地上,双手抱头,身边炸落的巨响让人心头发颤,那悲惨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几个被石弹连墙带人一起砸中的倒霉蛋血肉模糊地躺在他们旁边,看得人胆战心惊。他们不停地发着抖,嘴巴里念叨着神和自己家人的名字,几乎被吓得快要流出眼泪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他们了。
炸落的巨响之后,忽然陷入一片沉寂,他们从城垛间探出头,却发现下面的诺克萨斯军队正在重复刚才的步骤。
把投石器的木臂向后拉下,填充石弹,在那诺克萨斯队长手臂的抬落之间……**的石雨倾盆而下。
这是第一轮的攻击。
其实投石器的轰炸并没有那么恐怖,主要针对的也只是城墙,而不是墙上的士兵,只要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顶多被倒塌的碎石压在下面,除非你真的是有够倒霉。
诺克萨斯的用意很简单,便是要用这种恐怖,摧垮他们的勇气。
现在他们成功了。
就算是职业军人,也很难风云不惊地面对这一轮又一轮的死亡之雨,好像从头顶上方坠下的山崩。
不远的地方,他看见卡尔玛半趴着躲避,一边虔诚地颂唱梵咒,那声音被轰炸之声掩盖,然而那在心中缓缓升起的节拍让人倍受鼓舞。
这梵咒影响不了多远,她只是在竭尽所能。
瑞吉纳德把她拉过来,因为刚刚她的位置确实危险。他在隆隆的爆炸声里大声笑着:“哈哈!我们两个首领级别的家伙同时在外墙上,而且还呆在一起,如果诺克萨斯人知道简直会疯了!”
听到他的逗笑,卡尔玛也中断了那副忧心皱眉的颂唱,笑了起来。
一枚石弹穿透城墙,距离他们不过四五步远,墙后的士兵向四面滚倒。但他们很快爬起来,拖着唯一的一名伤者回到旁边荫庇处的同伴之间。
担架兵们在混乱的轰炸间奔跑,将伤员运往两道墙后的战地医院。瑞吉纳德看见被称作蛮牛的大块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