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笑道:“还是看不起我们乡村老百姓。肯定是嫌下面农家的饭菜不干净,对不?……,行,你也别翻白眼,娇娇女嘛,我可以理解。我给你准备就是。”
吃完早饭,两人就骑着办公室准备的自行车出发了。今天是难得的阴天,他们出发的时候没有下雨。
孟文天骑的是一辆载重自行车,上面携带了水果和矿泉水以及两人的雨具,而华弈骑的是一辆女式红色自行车,上面什么也没有。
从镇里出来后,华弈转头朝孟文天问道:“你知道我们来的那天那件案子的情况不?”
孟文天说道:“也就那样吧。……,都弄清楚了?”
华弈说道:“那当然。有省刑侦大队插手,那些阿狗阿猫想阻拦?哼,这次他们还搭进去好几位呢。这些家伙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替章家喊冤呢。呵呵,这起案子还真多亏了你,没有你,章家这个毒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割掉呢。”
孟文天说道:“章海青也太丧心病狂了,竟然想弄死两个副县级干部。”
华弈笑道:“人家黔驴技穷了,想孤注一掷保他的下一代呗。”
孟文天嗯了一声,问道:“他儿子叫章浩波吧?满十八岁没有?”
华弈点了一下头,说道:“满了。才满几个月。谁叫他不认真读书,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人家小姑娘才十三岁半。”
孟文天问道:“是不是蒋圆石陷害的?如果是他陷害的,这个高中生应该没有多重的罪吧?坐几年牢应该也差不多了。”
华弈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同情那个小女孩,反而同情这个犯罪分子?”
孟文天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哪里同情他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主动的还是被打的,是不是蒋圆石那个混蛋故意设置的陷阱。……,蒋圆石会判刑不?”
华弈说道:“姓蒋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至少得判十年以上,他可不是这件事。人家章海青抓着他的把柄呢,这次不就被你找到了?……,就这件案子,他可以说是教唆犯吧。不过,章浩波也不是什么好鸟,不值得同情。他和他的两个同学喝了酒,就叫着要找小姐,蒋圆石自然就把他们带到了杨小红睡的房间。看到她脱光衣服晕倒在床上,如果是有良心的人,有一点点人性的人就不会去侵犯她,可他们呢,猴急地扑了上去。当她痛醒来的时候,他们三个还有的抓手有的抓脚,没有廉耻地多次污辱她,这种人不是人渣?喝了酒也不能作为他们逃脱法律惩罚的理由!”
孟文天叹了一口气,但没有说话。
他对章家没有任何好感,不过在章浩波和他的同学一起污辱那个不到十四岁的女孩杨小红的事情上,他认为最可耻最应该惩罚的是那个蒋圆石。
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蒋圆石将他们三个喝多了酒的高中生带到杨小红的房间,如果他们没有看到杨小红脱光衣服躺在那里,这三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年轻就算精虫上脑、就算他们喝了酒,他们也不会污辱她。最多就是在酒店那里招几个卖肉的女子做一些荒唐的事情。
这时华弈冷着脸问道:“你是不是可怜他们?”
孟文天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个蒋圆石该千刀万剐。”
华弈说道:“他们都该千刀万剐!……,开始的时候,我可以理解他们是冲动,但一次之后他们难道还不清楚还得来第二轮?睡觉之后醒来再一起来第三轮?不顾她的哀求,不顾她的哭喊,不顾她身体流血?还把她抓得全身稀烂?一直折磨她到第二天天亮?还有,得知她住院后,他们没有一丝悔改之心,不但没有去看望她,当她家里人要他们出医药费时,他们竟然置之不理,还威胁说如果说出去要杀了她。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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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祖传的卑鄙
孟文天只感到一股血液从胸腔里冲到脑顶,怒道:“他们这么无耻?”
华弈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黄子琪死死抓着我,我都要踩死那三个王巴蛋!”
接着,华弈冷笑道:“常恒章家几代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章虎彤那老家伙最后交代,他们章家祖祖辈辈靠掌握别人的黑材料发家。他如此,他父亲如此,他儿子也学了他的做这种无耻的事情。听说是在太平天国的时候,幸亏他家被起义军给杀得差不多灭族,他们家才中断了一段时间,来不及做这种抓人黑材料的事情。后来在民国的时代,他家又准备这么做,又幸亏被军阀给杀得只逃跑了章虎彤的父亲,损失了他所抓到的把柄。”
孟文天问道:“章虎彤之所以凭一个武校的校长掌握了很多官员为他呐喊,就是因为他偷偷掌握了很多官员的黑材料?”
华弈说道:“可不是吗?要不凭一个县城的武校校长能在常恒县以至于江德市呼风唤雨?你以前是不是以为章家人靠能打而获得的威风?”
孟文天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接着,他问道,“你好像以前就恨他们,那次我报警,听你口气好像巴不得他们有罪似的,是不是你家也被他们抓了黑材料?”
华弈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点了一下头,说道:“我舅舅就是被他拖下水的,只不过我爷爷和我外公他们宁愿把我舅舅撤职坐牢也不让他章家得逞,所以他们奈何不了我们。你说,我能不恨他们吗?”
两人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村子里。随便找了一个农民,打听了村长家的位置就很容易地找到了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男子。
显然华弈和这个村长认识。看到她,村长非常客气,连忙请华弈和孟文天到他家里去休息,说是边喝茶边聊,保证会让她了解她所需要了解的情况。
孟文天两世为人虽然也在农村里住过,但因为家里一直是县城郊区的菜农,对真正的农村并不了解,所以被华弈带过来,他很是想看看这个大户人家的女孩是怎么进行农村调研的,看看她问一些什么内容。
不知道是华弈来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是因为她有这个本事,或者她家里人告诉了她如何进行农村调研,反正在孟文天看来这妞表现得很不错,问了很多问题,在她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不少内容。
就连孟文天这个农村盲也多少了解了农村现在正忙于春插,忙于把早稻秧栽进水田里,现在还要收油菜籽,忙于为棉种做营养坨,或者准备往田埂或水渠边栽点黄豆。
所谓栽点黄豆就是先用工具在田埂或水渠边挖一个小坑,然后在里面放几粒黄豆,过几天黄豆就会发芽,等到秋天就能收获大量的黄豆。当然,有的农家不是在田埂或水渠边栽种,而是用农田或旱地栽种,毕竟现在黄豆的价格也不错,产量也好可以,比种水稻或栽种棉花的收益不得少。
问了农活,华弈又问农民上缴的税收以及其他负担,比如孩子读书的书杂费,民办老师的工资来源等等。
此外,她还询问了村提留,历年欠下的债务,村里有关疏通渠道、拓展马路等方面的计划、家里五保户、困难户以及外出打工人员情况……,等等这些内容,她都一一记在本子上。
不说是问话的华弈对这个村有了不少了解,就是只在旁边听的孟文天也增长不不少知识。他相信华弈问的这些内容,肯定是她家里人或者她家里人委托内行人给她做了询问提纲,否则的话不可能问得这么详细这么专业。
就连村长也很是佩服这个女孩,说他看不出她是城里人。
在这里谈了大约两个半小时,华弈不顾村长的挽留,执意带着孟文天离开了,前往另一个村子。
在路上,孟文天问道:“华弈,你就只找村长谈,不跟老百姓谈?”
华弈笑问道:“你怕我官僚?找村长他们问到的都是虚假情况?”
孟文天笑了笑,没说。
华弈说道:“现在我时间紧,又不知道在这里挂职锻炼多久,先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心里对整个镇子有一个大概轮廓就行。短短几天时间,想把镇里的情况全部了解清楚不可能,我只求不是一抹黑,不说春天栽油菜、秋天收菜籽的外行话就行。”
这里的油菜是秋天栽种,过冬之后春天收获。跟其他作物不相同,可以说是相反的。
两个年轻人浑身是劲,虽然山路崎岖,但没有半个小时他们又来到了另外一个村子。
他们来的这个村子在大山深处,叫茅草村,由三个自然村落组成。所谓自然村落,就是一些农民在群山中依附在一块稍微平整的土地而生活,多年逐步形成的一个个小村庄。这些山庄一般人口少、对外交通不便、经济贫困。
茅草村,顾名思义,这里生产着很多深密的野生茅草,老百姓的生活非常贫困。
确实如此,当孟文天和华弈骑着自行车通过崎岖曲折的小路进入这里时,发现这里的农民住的还是茅草房,衣服破旧。整个山村最好的房子就是村干部办公的那栋房子,也不过是一栋砖瓦平房,拿到外面只能算是最普通最普通的房子。
估计是有人打了电话过来,当华弈和孟文天到达这里的时候,村“办公楼”前面站着两男一女三人在迎接他们。华弈还没下车,其中一个男子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客气地说道:“欢迎华县长,华县长前来我们茅草村考察,我代表全村一千六百多村民表示欢迎和感谢。”
华弈也认识这个人,连忙下车并伸手与对方相握,说道:“章村长好,这是我应该的。”
接着,这个姓章的村长又把另外两人介绍给了她:一个叫魏锐,是茅草村的副村长兼村会计,女的叫王小梅,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兼村里的出纳。
华弈也把孟文天介绍给了他们,她给孟文天按的职位就是出门前说好的:通信员。
听说村长姓章,孟文天有意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镇长——应该说是前镇长——章海青,也想起了谷口镇派出所所长章列维:“他也姓章,他们会不会是亲戚?”
章村长一边领着他们往村“办公楼”里走,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华县长,没想到你一个娇娇滴滴的姑娘,敢骑车走我们这种小路,胆子真大啊。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当时我章庆丰学骑自行车的时候,就在这条路上至少摔倒了五六次。”
华弈笑了笑,没有说话。
章庆丰说道:“华县长,你是现在开始考察还是吃完中饭再开始?你看,现在时间都快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在这里喝杯茶,等会吃了饭,你再调查?”
华弈说道:“我来这里不是什么调查考察,也就是认一下路,看望一下村里的干部。中饭就不吃了,我们还要赶往下一个点,时间来不及。”
章庆丰连忙说道:“那怎么行?你到了我们这里不吃饭,知道的人会说你华县长废寝忘食,不知道的还不骂我章庆丰不懂人情世故,有的甚至会说我是不是故意晾起你,是我在整你这个大领导?”
华弈冷笑道:“别人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就是,嘴长在别人的身上,难道还能堵死不成?再说了,我是副县长,你是村长,你还能整到我?”
章庆丰讪讪地笑了笑。
魏锐和王小梅也都没有说什么,都陪着笑。
华弈稍微打量了一下章庆丰他们办公的地方,吩咐道:“我们到村里走一走,边走边聊。”
章庆丰看了一眼他的副手魏锐,然后说道:“也好,也好,我们走。”
这里只是一个自然村落,面积不大。而且这里不但农民性格顺其自然,喜欢率性而为,就是村子里农民养的鸡、鸭、猪以及水牛什么的,大部分都是散养,让它们自己找吃的找喝的。早上放出来,晚上它们自行回家或孩子赶回家。
所以不平的小路上不时可以看到这些家畜的排泄物,空气中也充满了一股难闻的怪味。
孟文天还好点,多少能忍受,华弈就难受多了,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她哪里适应得了这种环境?眉头不时皱起来,特别是看到前面一堆水牛刚拉的,散发着臭味和热气的牛粪时,她更是脸色苍白。
孟文天心里暗暗感到好笑,也为她的难受感到同情: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华弈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笑问着章庆丰、魏锐和王小梅他们有关村里的情况。
不知道是村里真的这么脏,还是章庆丰故意为之,反正他带的路几乎没有干净的,好几次都在别人家的屋檐下过。屋檐下一般都是阴暗潮湿,特别是两栋农家屋之间的屋檐交界处,基本没有什么人通过,都是农民弄垃圾、废物的地方,长了不少凌乱的杂草。
大白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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