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想法,太幼稚了。”
郭明明是个理智的女人,特别是回到都市以后,她变得刀枪不入。
我也不知道面对她这番话,我要如何反驳。我是不想离婚的,我们两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如果真的离婚,双方父母怎么解释,亲戚朋友如何解释?还有,就是何连成现在已经去世了,我这个时候离婚,会被别人怎么说?
林乐怡对我的戒备心会更强吧?!
“咱们今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吧,财产婚前做过公证,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之间还没混到一起。”郭明明说完,走回到我们共同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对我说,“换一下吧,你现在全身都是皱巴巴的。”
“明明,咱们再试一下呢,我做得不足的地方,你提出来,我会改。”我看着她熟练地帮我拿衣服,一下子就心软了。
忽然间觉得鼻子有些酸,一个女人跟了我一场,最后准备收拾赶快的衣物离开,然后再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给我。
她停下收拾东西的手,站直了身子回头看我说:“其实我结婚以后,才慢慢发现,你和我不合适。不是因为我不愿意适合你的习惯,适合你的生活,而是你自己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不肯出来。我努力过了,没用。何况,随着对你越来越了解,我现在知道的事越多,心里越难受。你为林乐怡买过房子,和家里闹翻过的,自己创过来……”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了些变化,“你既然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去追到她呢。有人说过,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你既然忘不了她,为什么当初还同意和我结婚,折腾这么一回,身心俱疲的,我不想这样下去了,你成全我吧。”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跟她一起出的门,到了民政局门口,我们正准备走进去,她突然一阵干呕,然后她怔了一怔。
我看着她呕得那么厉害,去车里拿了一瓶水过来,她呆呆地接过水,看着我说:“刘天,我可能怀孕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炸雷,从我的脑袋顶一直打下来,每个毛孔都有点麻麻的感觉,我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要做爸爸了。
莫名其妙的,心里涌出难以言说的感情,我拉住她的手,二话没说把她拉进车子里,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对她:“先去医院检查。”
她也有点被这个消息炸懵了,第一次完全听我的安排。
到了医院,等到了检查结果,明明怀孕了。
我们两个几乎是手足无措的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相互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郭明明先开了口,说着她站了站起来想要自己去接水喝。
“你坐着,我去弄。”我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把她按回到沙发上,然后去接水。
我端着一杯温水递给她的时候,她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
“明明,咱们都先冷静一下,你现在怀了孩子,不能生气,也不能太激动了。”我干巴巴地说着。
说实话,我真的不会劝人,这样的话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温情的了。
她没说话,一边喝水一边若有所思。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刻意的顾家,每天尽早赶回去,路上都去带她爱吃的菜回去,我们之间冰一样的感觉慢慢融化了。
事后想起来,在郭明明提出离婚把我惊出一身冷汗过后,我心里隐隐竟然有些窃喜,心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乐怡现在的单身状态……现在想想,自己在郭明明面前,完全就是一个人渣。
孩子的到来缓冲了我们的关系,家一天比一天像家,但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所谓的像家,和真正的家是不一样的。
妈妈知道明情明怀孕以后,就非让我们搬回老宅去住,说家里有阿姨和她一起照顾明明的身体,他们老两口才好放心。
我真的不知道,在那一瞬间留下这个孩子是对是错。我们两个都在为了孩子,刻意的对对方好,等待着他(她)的出生。
在别人的眼里,我和郭明明差不多算是标准的模范夫妻,两人之间相敬如宾,在家里从来不大声说话,脸上都带着笑,每一次话都会带上谢谢。可是这一切,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扔进玻璃罩里的假人,每天机械地生活工作……
我想逃开这一切的时候,宝宝出生了。
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五官集合了我们两个人的优点,长得可爱又漂亮。
于是,家又变了味道,多了一道粘合剂。
在我的生活连滚带爬,看似一路顺风的继续前进时,我依然关注着林乐怡的状态,只要需要我不动声色帮她的时候,我都会悄悄出手。
这种习惯就像不知什么时候刻进了我的基因里。
只是再做这样事情的时候,我低调了很多,努力隐瞒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想靠近她,身上又背着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完全没有理由,而我也没有何连成当初那样直接的勇气。
程新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在他身上隐约看到何连成的某些影子。这也许就是别人说的,你了解你的对手胜过了解自己。
一直以来,我都把何连成当成对手。
程新对林乐怡表现出来的冷淡让我觉得,自己看错了,那些熟悉的感觉只是错觉。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看似冷淡的程新在她的生活里占的比重越来越大,我心里也越来越焦躁。
她身边没有其他人时,我的远观很淡定;当她身边出现其他男人时,我的心忽然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
而我身边的妻女都是别人所羡慕的,我心里不止一次骂自己,怎么可能这样。但是思想基本上不受我控制,没完没了的去想她,关注她。
她现在对我很平常,也很信任,完全是当我是知交的感觉。可是,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感觉。
林乐怡就是这样固执而坚定的人,她定了两人的位置以后,你只能去适应这个位置。
012 刘天之你是我的习惯
夜深了,女儿和妻子都睡了。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抽烟,房间里安静极了。
看着桌子上的台历,忽然惊觉不知不觉间,我认识林乐怡已经四年零八个月了。这期间,我不止一次努力接近她,都被她巧妙躲开。她的眼里,只有何连成。那个曾经的花花公子,现在的程新。
他们两个的经历越曲折,别人越插不进去。
纵然她现在对程新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也胜过对我的莫名的熟悉,因为这种刻意的冷淡,正好说明在她的内心里,对程新还是在意的。
我关注着她的每一件事,比她更早一步查到程新的身份。但是,我拿着那些资料,却不想告诉她。
有人说过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得到幸福。我对林乐怡,也是这样的。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想让她和何连成重新相认了,她接受程新,就等于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对她不公平。
何况,回想一下他们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我总觉得她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变故太多。
如果我站在何连成的位置上,绝对不会计较家产和继承权,早早的就和乐怡远离何家的是非圈,出来单过了。
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想得到,越来越纠结。
也许,这种想法只是我局外人的想法,身陷局中时也会如何连成一样纠结。
烟燃尽了,我还没吸一口,看着寸许长的烟灰,我心里苦笑一起。
我这样的状态对明明不太公平,有了自己的妻女,还在心心念念想着别的女人是否幸福,到底是个人渣。
这一晚上,我没回房睡。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准备亲自下厨准备一下早餐,妈妈正巧也在厨房,看到我很惊讶地说:“再睡一会儿,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我马上就准备好早餐了。”
“阿姨呢?”我问。
“阿姨今天请假,现在明明需要补补身体,我就早起了一会儿。”妈妈说。
“我来吧,您去休息。”我着。
妈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外面,低声问:“天天,和妈妈说实话,是不是和明明闹别扭了?最近。”
“没有啊。”我马上否认。
“你们两个状态不对呀。”妈妈低声说,“这段时间你们搬回来住,妈妈才看出来,哪有两口子之间那么客气的。是看着没问题,互相尊重,互相体谅,可是给妈的感觉,你们就跟住在一个屋檐下彬彬有礼的陌生人一样。”
“那有。”我忙否认。
“天天,你收收心吧,有些女人适合娶到家里,有些女人只能经历。。。林乐怡,她注定不是你的良人啊。”妈妈见我这样否认,也没法说得更明白了,最后劝了一句。
“我和她现在顶多是普通朋友,偶尔才见一面,也都说不了几句话,你别想那么多了。”我说着去热牛奶,妈妈烤的面包片也快出炉了。
“你当我真不知道啊,你用自己的关系给她办了多少事?”妈妈问,“你爸说这些要是让明明知道了,咱们刘家就理亏了。”
我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说:“以后不会了,我女儿都这么大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过两年感情稳定了再生个儿子,一儿一女凑个好字,咱们就圆满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妈妈说完,端着做好的三明治走了出去。
我看着牛奶一点一点的冒起泡,想着妈妈的话,最后叹了一口气出了厨房。
自此以后,还是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吧。
我刻意忘了她一段时间,埋头于自己的公司,还有家里的事。每天下班都帮着妈妈和明明一起带孩子。
女儿的到来确实让我温和平顺了许多,只是偶尔失眠的时候会想到她。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找她想她,也不关注她。
等到某一天,我忽然想到她的时候却一刻都忍不住了,就像忍了这么长时间以后,所有的一切都积累到心里,想要找一个宣泄的渠道。
我扔下手里的工作,跑到她公司的楼下,打她的固定电话上去,那边说她不在公司,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我下急了,四下一打听,她和程新一起去国外接受治疗。
失落感一下就涌了过来,全部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连续几天都心不在焉的,明明以为我病了说让我休息几天。
面对她的关心,我心里又愧疚,又是难过。
她那边好消息频传,程新恢复了记忆,只是还顶着一张有几分陌生的脸。
他们终于一家团聚了!
至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那种酸涩忍不住又发泄不出来。
时间过去这么久,回想我那些求婚那些一厢情愿那些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一切既像做梦又像笑话。
我的用心在这一刻成了一场空。
终于,就这样死心了吧。
看着他们全家庆祝欢聚,我一个人在街上站了很久,最后来到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冷静的喝酒,一杯接一杯,就像喝水一样。
我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自己越喝越清醒,过去的事一幕一幕在眼前闪现。
就这样喝着,喉咙里辛辣一片才是一种解脱。
我身边的人多了又少,走到店家打烊,我还抱着酒杯不肯放下。
“先生,我们要关门了。”酒吧的服务生走过来说,“您是要找朋友来接,还是……”
我没听他说完,随手拿出现结了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帝都的凌里,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环卫工人在默默无声的扫着大街。街灯昏黄,每一行人的影子都被拉得老长。
我走进家里,所有的都在熟睡。
客厅的沙发旁亮着一盏落地台灯,有个人在等我。
“怎么才回来?”她抬头问我,眼睛里都是疑惑。
我摇了摇头:“怎么还不睡?”
明明站了起来,距离我还有三步远就站住了,她皱眉问:“你喝酒了?有应酬?”
我点头又摇头,她忽然明白,看着我说:“我打电话到公司,说你下班就出来了。我想做为妻子,我应该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吧,你的手机我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没有一个接通的。后来索性关机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手机不在,找遍全身都没找到手机的踪影,我说:“手机丢了。”
“你为什么喝酒?既然没应酬。”明明看着我问。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也有可能是酒精让我失去了理智。
在沙发上坐下来,我说:“明明,你知道吗?程新恢复记忆了,他就是何连成,他们现在又走到一起了。总之,一家团聚,就要幸福的生活下去了。”
当时,我觉得这些话很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