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就带有挑衅的意思了。
何连成又要动手,何则林呵斥了一句:“走,回家。”
何萧脸色不好看了,他隐忍着性子:“爸,我我给您找的儿媳妇也不丢人吧。”
我再也不忍不住了,率先绕过何萧,直接走了进去。
他的婚礼,我不去搞破坏已经是给了面子,又怎么会亲自去道贺。他这样步步紧逼的想让何则林出席,无非是想要一个面子。让大家知道,何家还是认他做儿子的。估计这是为了与白露匹配才想到的对策。
房门口没贴红字,只有院门口的矮墙上贴了。想必是刚才他进院子里来贴的时候,被曹姨撵了出来。
我隔着玻璃看到何连成被何则林强拉着进了院子,然后关上了大门。
何萧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恶狠狠地踢了一下草坪,低头就上了那辆一直在等着他的车子。
他的婚礼应该快开始了,做为新郎不能到得太晚,至少不能耽误了我仪式。
我知道,以何萧的性格,这一次我们都不给他面子去参加婚礼,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但这是回话,现在我不愿意想。眼下的情况是,我不愿意去,没人愿意去。
看着他们两个气呼呼的进来,曹姨忙倒水端茶,然后悄悄退到了一边。
何连成扶着何则林一通的劝。
我看着他们的反应,想想自己,觉得忽然有点立不住脚的感觉。手机在口袋里猛然响了起来,震得我身体有点发麻。
因为刚才在医院,所以一直把手机调到了振动档。
我拿出手机,快步走到屋门外,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是沈末,他笑嘻嘻地说:“何萧结婚,你们不来看热闹?”
“不去。”我淡淡地说,听着他兴奋的语气,总觉得他知道什么猫腻一样。
“不来可就亏了,据说有一场好戏。”他说。
“好戏?什么戏?”我有点吃惊的问,“你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你这样的耳朵,不去当狗仔都浪费了。”
对于沈末,没必要说那些客气话。
“等一下你等我现场直播吧。”沈末高兴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的话让我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戏是什么。
我和何连成的婚礼并没有圆满举行,所以我对婚礼两个字都是的仰角的,甚至看到都觉得扎眼。
刚才在车上,何则林说要再次给我们举办婚礼,我听了以后感觉也是怪怪的,不是不期待,而是有点小后怕。
刚从医院回来,家里还有一堆的事儿,虽然对于何萧的举动气到难受,也不能一味让自己生气下去。
何连成安抚好了何则林出来找我,看到我拿着手机站在花园里就问:“刚才如果不是怕爸爸身体有事,我一定会把何萧打得没法参加婚礼。”
我回头向他微微笑着:“他说我的话,我没往心里去。我过去的那些经历是事实,没必要隐瞒的,他又是知情人之一。再说白露不管家世出身,还是人品都不错,他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乐怡,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何连成走到近前,用手轻轻抚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我不喜欢你把一切看得这么清,又独自扛着。”
“放心,我真没事。”我慢慢说着,却有点期待起沈末所说的好戏来。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一点半沈末给我发了一段视频,我不用打开就知道是婚礼现场的,不过沈末有言在先,我就多了点奇怪,找了个没人的房间,自己打开来看。
不得不承认,何萧的婚礼现场很让人震撼,白何两家的联姻,确实非一般的阵仗。
鲜花、香槟、大游池、如云的来宾……一切是豪门婚礼应有的样子。
沈末的位置应该比较靠后,越过一个又一个人头,我看到了台上的何萧与穿着洁白婚纱的白露。
两个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确实很登对。
就在主持人说完致辞以后,白露在她爸爸的牵引下被送到了何萧的面前,一路被花童撒下了很多象征着爱情美满的红玫瑰花瓣。
就在两人的手刚刚牵到一起时,突然一个穿着黑色裙装戴着大墨镜的女人走进了镜头,她走到台子上抢走了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对着台下诸多来宾摘下了眼镜,很淡定地说:“大家好,我是何萧的女友,他曾说过一直要娶的人是我,我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赶了过来怕是弄错了。有谁能告诉我,今天的新郎是不是何萧。”
满场哗然,我看出来那个黑裙子的女人是于淼。
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十几秒,所有的反应过来时于淼已经把该讲的话讲清楚了,现场顿时就乱了起来,沈末的镜头开始乱了,然后就断了。
我才看完视频,沈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笑嘻嘻的在那头说:“刚看完热闹出来,一会儿去找你。这场面你和何连成应该看了开心,别让何则林看到,小心再次住院。”
“你出来了?现场怎么样?”我问。
“谁知道呢,正乱着呢,我看着好像没法收场,白家也开始清场了,我又不是贵宾,也不好在那里赖着。”沈末说完,“对了,带我女朋友一起过去。”
“你女朋友?”我问,“谁呀?”
“见了面你就知道了,叫上何连成,你家门口有个叫紫竹的小茶馆吧,你们两个在那里等我。”说完沈末挂了电话。他正在开车,我虽然一肚子的问题也好意思再打过去追问,于是悄悄和何连成说了一声一起出了门。
出了家门口,他才问:“沈末去了?”
“可不是,还录了像。”我把手机上那一段录像放给他看。
没想到他看完以后比我还开心,哈哈笑着说:“活该!这次看如何收场。还好老爸忍着没去,要不然整个何家都跟着丢脸了。”
不过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何则林。
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何则林再讨厌何萧,也不愿意他的婚礼出现变故,毕竟何萧也是他亲生儿子。身为父母,我们知道对于孩子的那种感情是什么样的。
沈末带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走了进来,来到包间摘下眼镜,我才认出来——这个沈末的女朋友竟然是方慕晨。
“你……你们!”我指着两个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副表情,给我们家慕晨准备见面礼了么?”沈末挺护着方慕晨,把她按到座位上说,“慕晨,别怕,最多不在她的公司上班了。”
“林姐。”方慕晨脸上微红,笑着说,“我是没想好怎么和您开口呢。”
“没事,就是没想到,慕晨是个好女孩,你可别辜负人家。”我看着沈末,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沈末看了我一眼:“这才第一次和你们见面,你就用辜负这个词,太不吉利了吧。”
“不好意思,我一激动话都不会说了。”我忙说。
沈末是我的好朋友,何连成就没打趣,一直在旁边坐着,最后才说:“又成了一对,现在还剩几个单着的?”
话题就此扯开了。
沈末在婚礼上录了好几段视频,都传了过来,对我说:“你们自个儿看了爽一下就行,别四处传了,白家现在可真有点急了。”
“急不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白露的态度。”我说。
做为家里从小捧着长大的女儿,她的父母对她的宠爱与我爸妈当年差不多。我知道在女儿面前,父母是怎么样的没底线。
“要是就这一件就算了,这还有第二件。”沈末变戏法一下从方慕晨的包里掏出了一摞资料放在我们面前,“算是给你们出个气,今天晚上就见报。”
我满心奇怪,还有更严重的事?
何连成先拿了过来,五六分钟就看完了,当时脸色就变了。
116 方慕晨有没有问题
他看完以后,就脸色铁青地把东西拳递给了我,眼神里都是怒火。
我接过来之前,真的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事能生他反应这么大,拿过来看了以后只觉得嗓子眼里直往外冒火,一瞬间就说不出话了。
沈末笑着问我:“怎么样?”
里面的材料是关于何连成和我的婚礼的。那天的事,很多巧合因素,而且何萧确实在婚礼之前故意给我们堵心,我一直就怀疑是有人策划了那一切,包括车祸,特别是在我爸爸的车祸事情查明以后。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去查,都找不到一点证据,只能暂时作罢。
“怎么样?”沈末问我,“不错吧,这都是慕晨的功劳。”
方慕晨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说:“林姐,其实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我这才忽然想到,方慕晨也在场,只是没想到她和沈末会走到一走。于是疑惑地看着沈末问:“你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多久的事啦,我一点信儿都不知道。”
沈末微微一笑,看向方慕晨的眼光都温柔了不少,说:“我身边的环境太复杂了,公布太早怕对幕里不好。”
我看着他的眼神,终于明白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改变多少。
不过他今天来见我们,也不是为了公布恋情的,所以很快就扯回了正题,看着我手里的资料说,“等着吧,坏事做尽的时候自然有老天来收拾,这一回他的好日子到头儿了。”
“这案子过了追诉期了吧?”何连成忽然问。
我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当年车祸以后,我心灰意冷,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自然就没有对这案子报案立案,现在即使有了证据,也不能重新立案了。这类刑事案件的上诉有效期是两年,现在已经小三年了。
“即使不通过法律手段,很多事情自有它公平的方式。”沈末说完,看了看何连成,“看看吧,白家怎么收场。”
事后细聊,我才知道方慕晨与沈末的相遇有点戏剧化,两人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刚开始的时候沈末觉得方慕晨这姑娘有点二有点直,性格说不上可爱,偶尔会也温顺可人,大部分时间对他都是张牙舞爪的。后来,一件一件的事情发生,二人才慢慢有了好感。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多提了。
“婚礼上的事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和你们没法多说。等一会儿可能还要来一个人。”沈末说。
方慕晨这才又接过来说:“是于淼,她说想见见你。”
“我现在不想见他。”虽然方慕晨是借沈末的面子说的这件事,我还是一口拒绝了。
这件事不管于淼是因为什么才爆出来的,还特意去闹了何萧的婚礼,但是幕后指使的人并不是我,如果这个时候见面,无非是坐实了这一切是我所为的假相。
“她现在这么做,其实你也受益者。”方慕晨说。
我浅浅笑着看看向沈末:“这个黑锅,我背不起,虽然我也是受益者之一,但我相信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我。”
沈末拍了拍方慕晨的手说:“我说过吧,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绝对不会卖我面子的。”
方慕晨听了这话,神色就有点戚戚然了,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说:“林姐,我知道原来你和她有误会,但是现在她确实需要和您说一些事情。”
我看着她笑了,于淼如果没有后台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我认识她时间不算短,她算是一个沉得住气,又颇有心机的女孩。当年不管她是因为爱上何萧,才肯那样牺牲,还是原本就是她与何萧的一场交易。她能做到那一步,都不是简单的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的心智应该更成熟了,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
“我知道,但是这件事我们不能参与。何连成与何萧是亲兄弟,不管外面怎么传,他们有着同一个父亲,如果闹得太厉害了,我们担心老爷子身体吃不消。所以这一趟浑水,我们趟不起。”
对于何萧,我想做到原谅太难。他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都让人恨得牙痒痒。宽宽被他三番五次的暗算,何连成被他三番五次的暗算,我也没上他的当。这一切,怎么可能这么轻巧地说原谅就原谅呢。只不过,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介入。
看了一下时间,我与沈末礼貌道别,顺便把那一堆材料推了回去。
“我家里还有孩子,先回去了。”我对沈末和方慕晨说。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看到沈末向我一挤眼睛,我怔了一下却也猜不出他庆里的意思,笑了笑与何连成一起离开。
回到家里,何连成才说:“似乎,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对,让你与白家正面对上,最大的收益方是谁?”我问。
他低头想了起来。
在商场上,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太多了,于淼绝对只是一枚棋子。在这个社会,每个人都能成为棋子,只不过价码不同而已。
就如同有一句讲得比较粗糙的话一样:没有拆不开的夫妻,只有不敬业的小三儿。
这也一样,没有你不能利用的人,只有你掏不起的价码。
这价码或者是钱,或者是情,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