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刘天的部分被特意隐去姓名和照片,看样子他们确实还有点忌讳刘天。不过刘天这个人看似温良无害,实则绝对不能惹。特别是这种事,惹怒了他,背后动手的人一定会很惨。他属于不动则已,动则伤人的那个类型。
“你这样想就好,我得赶紧找到何连成让他知道这些。”彭佳德听了我的话,松了一口气,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出去了。
何连成去哪儿了?我也有点着急,看到史兰进来忙问:“何连成呢?”
“我看到他和何萧一起往那边走了。”史兰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看了看她指的方向觉得有点奇怪,那是走廊的别一头,走出去是个空中花园。何连成订的洒店位于四环外,西山脚下,隔窗能看到整片连绵不断的西山群山。整个楼都被他包了下来,史兰指的那个方向走过去,先是一个大大的舞池加宴会厅,然后出去就是空中花园。此时还没举行仪式,客人们还没到,那边必定空无一人。
他与何萧找没人的地方……我想到这儿心里一惊,他们两个要谈什么?不顾自己身上的长拖尾,回头叮嘱了史兰一句别跟过来,我提起裙摆往那边急步走过去。
164秘谈
大宴会厅和空中小花园之间有一道深粽色的玻璃门。
我走进去看到整个宴会餐椅整齐,环顾一周,空无一人。那这个大厅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我猜测的空中花园了。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不想给何萧留下我急慌慌的样子。来到门前,我伸手推开了门。空中花园的门为了防止客人不小心撞上锁,把自己锁在外面,从外面是锁不上的,这倒给了我方便。
说是空中小花园,其实面积不算小。现在正值深秋,帝都气温适中,各色花卉生长繁茂,有几棵五角枫的树叶已经染成了深红色,艳得晃人眼睛。我第一眼并没有看到何萧与何连成,等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他们靠着玻璃围档站着。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他们两个就像站在悬空的位置说话。
我放缓脚步走过去,刚准备开口叫何连成,就听到何连成叹了一口气说:“何萧,你那些小手段尽早收起来,不然将来会害人害己的。”
“是不是小手段,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你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训斥我几句?在我刚进翰华做事的时候,也领教过少董的手段。所以,今天我真是一点手脚都没做。只是想在你结婚之前,把我不小心办错的事告诉你而已。”何萧神情冷静。
“何萧,你今天要带白露来参加我的婚礼,对吧?”何连成听了何萧的话,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两个人在我进来之前都谈过什么,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何连成竟然没有震怒,不知道是性格变得沉稳了,还是何萧说的话不足以激怒他。
“对,那是我确定关系的女朋友,自然要出席大哥的婚礼。”何萧淡淡应着。
“你看那边。”何连成点了点头,转身指着楼下一个方向,让何萧看这去。
何萧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整个人后背都僵了起来。我站在他们身后,距离不算太远,能清楚看到二人的动作。但是因为他们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何连成手指方向都有什么。
“你想怎么样?”何萧语气里第一次有了不淡定。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个婚礼上不能出任何变故,等到婚礼结束,我送她回去。不然,她一定会出现在婚礼上,而且会看到你与白露成对成双。你想一下,她为了你流掉了七个月的孩子,这一辈子已经不可能再有做妈妈的机会。她要是知道你很快就会娶别的女人,会有什么反应。你以为你把她送到国外,就没人找得到她了吗?”何连成没动,看也不看一旁何萧的表情,看着楼下某个方向问。
“我今天什么都没做,只是带来了这个想让你们吃只苍蝇去教堂。”何萧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份拆起来的文件袋,慢慢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在手里轻轻撕成一条一条儿的,随手扔到地上说,“现在看你早有准备,我没必要再给你们添堵了,让你们假装毫无嫌隙的走进婚姻也挺好的。”
何连成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堆碎纸条,轻声哧笑了一声说:“离间计,别在我面前用,不管用。”
何萧不置可否,转身就要走。
我一只脚前一只脚后,正是一副往那边走过去的样子,他抬头看到我一怔问:“乐怡。”
“你来做什么?”何连成看到了我。
“今天舆论那边造了很大的势,我想过来告诉你。不巧刚才听到何萧说他今天什么事儿都没做。”我看着何连成说。
何连成脸色微变问:“都登了什么?”
“我原来陪酒的照片,配文精彩极了,在各媒体首页轰炸式的刊登,真没想到我在结婚的这一天会出名。”我语气轻描淡写,眼睛定定看着何萧。
这件事如果不是何萧做的,那就是楚毅做的,或者说是两个人合伙儿做的,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何萧一定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了。谁能保证私底下,他们二人没有勾结?
“何萧,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没动任何手段?”何连成反问,之后把电话拨了出去,说:“去接白露的车来了吗?带我那个朋友去和白露见见面。”
何萧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他冷笑一声道:“何连成,你与林乐怡真是一对,做事够狠不留退路。你们一早就设计好这个局了吧?今天在报纸上公开林乐怡做小姐的那段经历,不算惊天新闻,前一段时间已经闹过了一阵,虽然被你们强压了下来,但是她的经历圈子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我即使要做手段也不会捡别人用剩下的,所以媒体方向的报道绝对不是我做的。楚毅也不可能做这件事,他要顾忌他两个儿子的面子。那谁能做?再在都很明确了,你在借刀杀人。你与林乐怡的事没人不知道,你顾忌不顾忌脸面都无所谓了。因为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你把这个登出来,栽到我身上?”
何萧说到这里转向我说:“何连成你真的了解吗?你想一下今天在媒体上造势的人会是谁?你的经历谁不知道?偏在今天造出来?你可能还不知道,何连成是借舆论造势的高手,一直以来都是。”
“他不会,只要事情于我有关,他就不会这么做。”我的回答很笃定。
何连成往我身边走了一步,握住我的手说:“何萧,你刚才还说要给我添点堵的,这会儿又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是不是有点恶心啊。从你的立场做这件事,简直太合适了,我都想不出来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
何萧看着我们两人,忽然嘴角溢出一个古怪的笑,弯腰去捡地上的那堆破纸条。他捡起最大的一块看了看说:“我刚才撕得太彻底了,看样子是拼不起来了。不过,大概再过半个小时,你们会看到比鉴定报告更让人信服的事实。”
他把手里的纸片又随手扬了,笑着说:“大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直就是光着脚的那个啊。”
“你不配叫我大哥,你要干什么?”何连成怒问。
何萧轻轻笑着说:“白露是我选定的女人,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把她追到手。只不过你做的这件事让这个过程延长了,或者说是增加了一些难度。不巧的很,我就喜欢做有难度的事,比如说和你斗,和老爷子斗。”
“你说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是什么?”何连成没被他的话迷惑,直接追问了一句。
“到时候就知道了。”何萧笑着转身说,“我这就去找白露,解释我与于淼之间的事,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儿玩了。”
何连成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挡住他的去路说:“你想干什么最好说清楚再走,你以为我会让你去向白霜解释清楚这一切吗?”
“不用心急,到时候就知道了。你挡得住我一时,挡不住一世吧。明天后天大后天,我有的是解释的时间。女人都是靠哄的,我真不相信我想哄的女人哄不回来。”何萧抬手把何连成的胳膊压了下去,向我一挑眉说,“我也不相信等半个小时以后,你还能这样一脸淡定的与何连成走进教堂。”
他的姿态语气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挑衅,何连成一下子就暴怒了,他扬手给了何萧一拳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萧连躲都没躲,自己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说:“本来只是想让你看看文件,让你们心里小堵一下,你的所有安排逼我做了这个决定。”
他说完这话顶着破了的嘴角扬长而去,何连成想追过去被我拦住。
今天对何萧来说无所谓,事情闹得越大他越开心,但是对我与何连成来说不一样,我们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毁了就是毁了,没办法再办一次。
何连成瞬间冷静,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纸看了几眼,手猛地攥成拳头,往地上重重打了一拳,低声骂道:“他终于还是用了这一招,拿来了宽宽的dna鉴定报告。半个小时以后,半个小时以后……”
他嘴里小声念了几句,猛然站起身体,盯着我问:“宽宽今天由谁带过来?”
“曹姨。”我马上回答,瞬间也理解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白了。
何萧果然是做了好几层的准备,当一个计划不能实施时,他就马上更换策略,用更加雷厉的手段。宽宽会怎么样?他要对宽宽怎么样才能得出比鉴定报告更具有说服力的事情?
我不由想到了血,dna鉴定需要血样对比,但是除了官方的鉴定报告以外,还有一个情况会迅速判断孩子是谁的,那就是需要输血的时候。
何连成先我一步想到这一点,在我脸色发白浑身紧张到发抖的时候,他已经拨通了电话,然后满脸焦急的等着那边接听。
“怎么样?”我受不了他的安静。
“电话一直在占线。”何连成焦急地说,“曹姨的电话占线,司机的电话也占线,他们到底走到哪儿了?”
“给你老爸打个电话问一下呢?”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何则林。
何连成电话还没拨出去,小花园的门就被史兰撞开,她满脸惊慌失措的对我们两个大喊:“宽宽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们快点过去,婚礼时间往后推吧。”
我只听到她第一句话就六神无主,觉得整个人都被瞬间抽空了。
出车祸,宽宽!他怎么可能和车祸连在一起呢?他不是由曹姨看着的吗?何连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急步往门口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或许只是小擦伤,车里都有儿童座椅,不会出大问题,你放心。”
他虽然用这样的语气安慰着我,自己的手却凉得吓人。
我被他拉着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停车场,不顾他人奇怪的眼光,我们两个穿着隆重的礼服一起上了车。
史兰追过来的时候,何连成已经发动了车子,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根本没问史兰是在哪家医院,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史兰打了电话过去,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医院名字,最末了叮嘱了一句说,何家的人是先打给何连成的,他手机一直占线才打给彭佳德的,我们就分开去找你们了。你别急,何则林也赶往医院去了。
我怎么能够不急,宽宽才多大?出车祸这种词要是和他连在一起,是多可怕的事。
165何萧的用意
何连成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他盯着前面的路,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一定没事儿的。”他虽然这样说着,自己的脸色却白得吓人。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路两旁的建筑物飞速倒退,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路面,满眼能看到的都是宽宽的脸,他笑的样子哭的样子,嘟起嘴巴叫妈妈的样子……
尖厉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我猛然回过神,却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就像是车子一下开进了一个哈哈镜的世界里,平整的路变弯变断,结实的防撞护栏儿一下变成了长短不齐的样子。
我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何连成苍白着一张脸惊慌失措地回头看着我,然后一切都被拉长放缓,我能看到的世界就是水。
破碎的玻璃渣子扑到脸上,刮出忍不住的生疼。
我眼里的世界开始翻转,天地颠倒,一切都颠倒了……
血压……
心跳……
病人状况不好……
生命特症正在消失……
准备起博……
我的宽宽怎么样了,他受伤到底重不重?我眼前漆黑一片,反反复复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句话。无边的黑暗重成了实物,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直到浑身脱力才猛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叶子的脸。
叶子在南市,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