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像的还要大很多。
“这个奖励政策我已经签发了,今天走流程,明天就能到你手里。黑纸白字,又有公章,你一定会拿到我许诺给你的这一部分。”何萧看出我脸上表情的变化,马上给我一颗定心丸。
“何总,您会读心术吗?”我问。
“学过一点心理学。”他温和笑着说。
我们相视一笑,不再多说。在职场上我喜欢和何萧这种聪明又干脆的人共事,大家既然是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利益分配方面一定清楚明白,让你拼命也拼得死心塌地。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响得几乎在桌子上蹦了起来,我拿起来看何连成打过来,接通就听到他骚包的声音说:“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呢。”
049被发现
“马上。”我应了一声,马上收拾东西拎着包乘电梯到了楼下。
我才一出大厦大门,就看到何连成靠在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上,一身米色的休闲装把他那玩世不羁的气质趁托得惹眼的要命。
来来往往的女人都纷纷回头,我对这货都无语了,不管在那里出现都是焦点。还好他不是女人,如果他是女人一定是祸水级别的。
我不想成为被人围观的对象,关键是现在从大厦里出来的人有翰华的员工,我敢在这时候钻进何连成的车子里,明天就不知道会传出几个关于我抱上大腿的版本来,或许还有细节。毕竟这里不是夜总会,我多少要有忌讳。
我正准备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从一旁绕过去,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再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去。谁知他眼睛那么尖,大老远就看到我从玻璃转门走了出来,对我招手道:“乐怡,我在这儿。”说着这话,身子还从车子上离开,站直了脚向我摇手。
我被叫住不得不停下来,装出刚发现他的样子回过头,心里暗骂一句:尼玛,我在楼上都看到你在这儿招摇过市了,好不好!
他几步快走,来到我跟前,伸手拍一下我的肩膀。
我想我被他拍到肩膀的时候,脸上的笑一定很僵硬,因为我看到他笑得更加得意了,对我说:“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请我吃饭哦,定好地方了么?”
他这么一问我才想到,每次和他出去用餐都是他安排地方,我竟然已经习惯,这次没定餐厅。
我的脸上大概写上了“我忘记了”这几个字,他一笑道:“你该不会请我站在这儿喝风吧?”
“我知道一家私房菜做得不错,你要是不嫌弃档次低,可以跟我去一次。不用提前订位的。”我迅速想了一下,对他说。
何连成带我去餐厅都是需要事先预定的,每天的客人数定量,餐品定量……即使偶尔有中餐也是去吃样子的。那里的环境一定高贵优雅,光滑如同镜面的地板,全银质的餐具,穿着挺括制服,系着黑色领结的帅气服务员。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没有去过老城区巷子深处的中档私家菜馆。至于在电视剧里看过的,请高帅富去吃路边摊?我的脑子可没进水,万一该货吃坏了肚子,我还谈个屁事儿。
“好啦,你请客由你定。”何连成迅速应了下来。
我不想在楼门前头惹人围观,马上钻进了车子。就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看到刘欣婷一张惊讶的脸。
妈蛋,被看到了。
可能是我盯着后视镜里的刘欣婷看得太久了,何连成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问:“翰华的员工?”
“前台,明天不知道公司有什么样的八卦满天飞呢。”我叹了一声。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搞婚外情。”何连成坦坦荡荡。
“确实不是婚外情,是靠脸蛋上位。”我也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他突然把脸凑到的面前,惊异地问我:“咦,难道你不是靠脸蛋上位?”
我被他的表情逗乐,扑噗一笑道:“也对,我本来就是靠脸蛋上位,怕别人说什么。”
何连成开心地笑了,我心里的担心郁闷也瞬间消散。何连成说得对,我确实不用怕什么。本来没计划在这里做多久,又是靠着一张脸才和何连成认识的,怕说么。
050淡淡欢喜
这家藏在西单大羊毛胡同里的私家菜是史兰带我来的。史兰是个美食家,北京所有味道好的餐厅她几乎都去过。用她自己的话说,从西边的石景山古城一直到东边的通州梨园,南到大兴黄村,北到海淀农大,只要是有特色的餐厅她都去过。
金融街距离西单不远,从汇丰金融中心后面的成方街穿过去,再过两道胡同就到了。
胡同很窄,何连成仗着车技不错,直愣愣地把车开进了窄窄的胡同,两个轮子压着马路牙子停在餐厅门口。帝都水深,看到豪车,路过的行人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相比起来,如果车子里走出一个大帅哥,而不是秃头大叔,会更吸引人侧目。
这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这家餐厅叫沈秋私房菜,算是官府菜的一派,汤头极好,菜品原香浓郁。我歪打正着,倒是合了何连成的口味。他吃饭是个调剔的,每次在外面用餐都吃不了几口。这一次从头到尾几乎都没停下筷子,最后满意地喝光了最后一道汤才放下勺子,满脸餍足地说:“以后这样的餐厅多推荐两个,味道不错。”
我把公司的情况大致和何连成说了说,说到何萧准备让我接手这个项目时,他一挑眉道:“他打得好算盘,这个项目是老爷子对他年终的考核任务,他倒是用万分之五的奖励就推到你身上,看样子你还心存感激?”
“有什么不妥?”我看到他面色不善,反问道。
“何萧这个人,就是笑面虎。表面上看来对谁都好,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这样的脑子小心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呢。”何连成的语气很是不屑。
“他也姓何?”我问。
“据说是老爷子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可是老爷子没承认。他自己也努力,凭真本事做到这一步,现在在董事会呼声很高,大有取代我的意思。如果抛开个人恩怨,他是个人才。”何连成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对我直言不讳。
我不好评价什么,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脸色有点郁郁地问:“这样的豪门恩怨最狗血,你小心不要惹上这样的风流债。”
“你对他表面上过得去就行,这个项目你负责全力拿下,到时我在董事会上给你提职位。”何连成道。
他说到这儿看了看我的脸色,忽然坏笑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什么醋?”我紧张地反问,他这是什么神跳跃。
“刚才还在说让我别惹上这样的风流债呢。你肯定是听到早上我老妈的声音里了,对不对?”何连成笑得像只诡计得逞的狐狸。
“你胡说什么,我去结帐了。”我找了个由头站起来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解释我心里压着的石头一下子挪开了,轻松异常,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要冲出来。
离开桌台,我走出来才让嘴角的笑肆意地露了出来,我即使是有意压住唇角,那笑意也是在脸上,在眼里的。
051针锋相对
我刚结过帐,何连成就跟了来,手里还拿着我的手包,我侧头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他懒懒地说:“想让你少走几步路。”
“乐怡。”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到刘天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草编帘子前。
“刘总。”我笑道。
“这就是刘天?”何连成往我身边挪了一步,用低低的声音问我,我微微点头。
刘天看到何连成靠近我低声细语以后,脸上的笑意慢慢褪了去,走过来道:“这么巧。”
我只好说好巧呀之类的,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笑着说:“不介绍一下么?”刘天才回过神一般说:“这是林乐怡,我的教练。”说完又介绍那男人说,“这是沈秋,这家私房菜的老板。”
何连成不知犯了那根筋,伸出手搂在我的腰上说:“现在乐怡是翰华期货的风控经理。”
我侧目扫了他一眼,看到他还故意对着刘天一挑眉,那样子分明就是挑衅。
“哦,你们聊,我后面还有事。”沈秋扫了我们三人一眼,脸上一抹冷笑一闪而过,然后干净得抽身离开。
场面更加尴尬,何连成和刘天就那样互相盯着,就像我是空气一样。我都觉得二人的眼神都要擦出火花了,刘天才微微一笑道:“乐怡,明天下班时候我去接你。”
我顿时觉得腰上的手紧了紧,我笑笑道:“你告诉我地方,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怕你找不到地方,我去接你。”刘天说到这里,看着何连成似笑非笑,之后又转向我说,“本来想请你明天来这里,没想到有人早了我一步,下一步,我一定会比他早。”
他这样温和的人,说了一番下战书一样的话扬长而去,留下了我风中凌乱了。何连成眼睛里笑意很深,凑上前盯着我的眼睛说:“这个人,我不喜欢,不要和他合作了。”
“你这人不要出尔反尔好吗?刚才还说让我一定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呢,现在转眼就改口。”我不理解他的想法。
他眼睛里的笑一下子成了怒意,拉着我的手就急冲冲往外面走,来到车子前拉开车门,命令我道:“上车。”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推里车子里。然后他到了另一面上车,迅速发动离开这条胡同。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也不说话,低气压让我有点紧张。我不知道他抽什么疯,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车子出西单路口,上了长安街一路往西,很快上了莲石路。
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车子往西路宽人少,他把油门踩到底,车子箭一样冲了出去,我慌忙系上安全带,盯着前面飞速倒退的路面,泪泉涌一样流了出来。车子的前灯照出那一片小小的光迅速移动着。
他疯了一样的开车,完全忘记我就坐在他身边,我看着他的侧眼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三年前的那天也是这样,夜路,快车,车里的三个人……好多场景重叠,我一时分不清楚哪一部分是回忆,哪一部分是真实的。
身边的人一会是何连成的脸,一会是爸爸的脸……我头疼欲裂,几乎要炸开一样。眼眶酸疼难耐,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湿了一片。
052心跳如雷
何连成终于停下车子,车灯暗了下来,我不知身在何处,痴痴看着他的脸,视线被泪水阻隔,一片模糊,就像是隔着一片毛玻璃看人。
他从驾驶座上探过身子,手按到住我的后脑勺,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放大……唇忽然一热,被他吻住辗转纠缠。我眼里一片绚丽的烟开盛开,心跳猛地一停,世界在这一瞬都静了下来,紧接着又猛地跳了起来,跳如雷动。我渐渐窒息,就像溺水的人一样,紧张地抓着手里最后一根稻草。
“你怎么了……”他忽然发现我的脸上全湿了,退后一步紧张地看着我。
我被他的举动惊到,心里五味陈杂,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看到我不说话,更加紧张起来,凑上前问我:“怎么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情不自禁,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你生气了?气哭了?”
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惊慌失措让我感动,我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我见过他对其他女人时的随意,我也知道他这样的身份,多少女人愿意倒贴……所以我才觉得他这样珍惜我的感受,让我觉得感动。女人,所求的不过有一个人能把你放在心上,我因为这个眼泪流满了脸。
“是开快车吓到你了?还是我强吻你?”他小心地问着。我想开口说话,嗓子却有些哑,张了张嘴没说出声音。
“我只是看到他那样对你心里有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天对你献殷勤就会生气……这难道就是动了心了……妈的。”他说到这里颓然地坐回到座位上,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他的话和最后一声怒骂,让我忽然清醒。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家庭背景……这些都是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清醒了过来,清了一下嗓子低声说:“三年前我和楚毅离婚,我爸的生意同时走了下坡路,我和我妈陪爸爸去邻市签一笔重要的生意,在高速上出车祸了。我妈妈为了护住我和我的肚子,在那一场车祸里去世了,我爸变成了植物人。全家人,只有我,活了下来。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我怀着孕,他们用身体挡住了外界对我的伤害。”
我说到这里泣不成声,从那天以后我害怕开车上高速,害怕开快车,害怕男人生气的时候开车……那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夜的雨冰凉得冷彻骨髓。
“对不起……对不起。”他回过头抱住我,拍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轻语。
车子停在盘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