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网大阵中束手无策,则是众多道院的真人和天师没想到的。
居然会如此强大!
要知道达到天下五强如夏皇仁帝的层次,几乎上天遁地无所不能。从前要是有人说靠一种阵法能困住这等人物,道院的真人、天师肯定会是嗤之以鼻。就连维持着天罗地网大阵,每日消耗无数,定期还要有真人和天师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轮换维护。道院里对此颇有微词,但都被夏皇仁帝的强势压了下去。
时至今日,天罗地网大阵初显人间,在皇宫之内亲眼目睹盛况的真人和天师们都觉得不管从前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珍宝·这世间有许多。真人和天师这种层次的修士,世间也有许多。可天下五强,能和五强之一的夏皇仁帝打的不分上下,只是稍逊半筹的“魏王洪炀”世间却只有一个。
值了!不管曾经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了!
即便是道院的真人、天师之流,本身的力量极为强大,除了天下五强之外,极少有人能带给他们这样的震撼。感受到皇城四周高塔上释放出来的光芒里带着无穷无尽含而不露的力量,感受着随着“魏王洪炀”的冲击而时隐时现的天罗地网上隔绝一切和天地元气联系的犀利,感受到看上去曾经曾经强大无比的“魏王洪炀”在天罗地网里百般挣扎,却根本无法给这座大阵造成一点点威胁。
每一次都徒劳无功后的单膝及地·怨恨中带着无尽疯狂的模样。所有道院的真人和天师都暗自欣喜,心中确定,这一次“魏王洪炀”真的插翅难逃。
天罗地网!
果然是天罗地网!
果然不愧是天罗地网!
就算是连天下五强之一的夏皇仁dìdū如临大敌去应付的“魏王洪炀”在天罗地网里依旧毫无办法,只能困兽犹斗却找不着一个可以同归于尽的对象。
随着天罗地网大阵的形成和逐渐缩小,所有道院的真人和天师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极度崇拜的表情。这座大阵真的一点都不逊于在中京城上空保护了中京城无数载的“浩然清净天地”大阵,而有些地方比“浩然清净天地”大阵还要强上几分。
真没想到站在道院里触目可及,在哪里伫立了无数年丝毫不引人注意的几座高塔居然会如此强大!
目瞪口呆,比那些身处蛮荒之地的荒野民夫有幸见到一次“浩然清净天地”大阵启动还要惊骇·因为他们看到的并不仅仅是表象,而是阵法里带着的一种类似于天地之间最纯粹、最原始的规则,那种巨大的实力上的落差。
无可抵御·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别无他法!道院的真人和天师心里都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看着天罗地网中的“魏王洪炀”眼神都有了一丝怜悯。即将获胜,作为胜利者,道院的真人和天师都不吝啬这么一点胜利者的优雅。
夏皇仁帝冷眼看着,双手负在背后,说不出的寂寥。数百年的准备,一朝得手,到头来却没有志得意满,也没有兴奋的发狂·而是说不出的难受。仿佛关在笼里面的是自己一样,*
*一旦无法遏制,最后总归变成魔物,被囚禁起来。
即便英武如太祖一般,那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而获胜的包括己的这些洪家孙又能怎样?大夏皇家这么多年居然把全部jīng力都放在对付自己的祖先的贪婪**上,说出来被天下人耻笑。
皇城四周高塔光芒出现·夏皇仁帝知道今日大局已定,就算是“魏王洪炀”长出翅膀也逃不出这座传承了无数年,每年都耗费巨资jīng心维护的大阵。
这座大阵犀利无比,但弱点是启动极为缓慢,从“魏王洪炀”在魏王府引动大阵开始,直至此刻才正式运转起来。
没有这座大阵,就算是自己身为天下五强之一,今日想要击败“魏王洪炀”容易,但想要把他留下、杀死,不留任何后患,可就难比登天了。更何况谁也不知道“魏王洪炀”是不是还有最后两败俱伤的手段,达到了现在的层次,如果要是不顾忌自己姓名准备拼一个两败俱伤的话,就算是夏皇仁帝也无法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皇城四周的光柱渐渐靠拢,“魏王洪炀”脸上又开始有些微微的迷茫,似乎刚才被这光华生生留了下来,又让他受到了什么伤害一般。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记忆在脑海里隐隐约约变成碎片,让人无法捉住。
“魏王洪炀”在光柱中间攻击过无数次,一靠近光柱的范围,临近的两根光柱中间就会形成一面巨大的网,而“魏王洪炀”像是网中的一条鱼儿般不管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冲破这面渔网,每一次都徒劳无功。
天罗地网,的确便真如传说中的天罗地网一般,根本无法击破,也无法逃出去。
像是一只困在笼里的野兽般,“魏王洪炀”暴躁而狂乱,渐渐失去了理智。身一次次撞在光柱形成的牢笼上,鲜血淋漓,一身血污。但“魏王洪炀”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不放弃,全身真气流转,双手在半空中挥舞,书写下一道道符文,一次次坚定而执着的冲向牢笼。
但无论是符文还是布满真气的强壮的身体,一切的努力在天罗地网面前都极为可笑,毫无作用。
随着牢笼逐渐缩小,“魏王洪炀”身上满是污血,单膝及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为何,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可眼神却偏偏变得清朗了起来,渐渐回转神智,四处仔细打量,认清楚自己的境
“魏王洪炀”醒悟过来什么,对着半空怒吼道:“清虚门的杂碎!你居然敢骗我!我要把你清虚门化作灰烬,所有门人包括你都剔骨炼髓,魂魄在九幽之地冲日被地火焚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恶毒的咒骂传到清虚道祖耳中,身着灰色布衣的清虚道祖身陷重围之中,却不慌不乱,微微一笑,淡然道:“你还是想想该怎么逃走吧,我清虚门的事情不劳挂怀。”说完,灰色布衣猛然变得宽大无比,袖卷起,一阵微风吹过,把中京城里还在苟延残喘的清虚门道者都卷在长袖中。
夏皇仁帝虽然一直注视着天罗地网大阵中的“魏王洪炀”,但哪里又能忘记“浩然清净天地”大阵下面还有一位丝毫不逊于自己的清虚道祖。清虚道祖刚刚广袖挥舞,分明把秦王府里的秦王一并捉了去。夏皇当即脸色一变,变得铁青。
清虚道祖擒获秦王的时机刚刚好,大战已至尾声,再不走怕是真的走不了了。而偏偏此刻夏皇仁帝身前的“魏王洪炀”还在垂死挣扎,让夏皇仁帝根本无法分心去应付清虚道祖。
清虚道祖转身就走,中京城和自己再无关系,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再无牵挂一般。一身气息温和,仙风道骨让人看了就想膜拜下去。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在中京城里拼命,你不再是从前的大夏太祖皇帝了,而只是一个神智残缺的怪物,你以为谁会为了你一个魔物拼死拼活?”夏皇仁帝面对着“魏王洪炀”冷冷的嘲讽道。
激怒他,让他尽快的束手就缚,然后自己好抽身出去拦住清虚道祖,搭救秦王。“魏王洪炀”只要还没有就擒,自己便无法抽身出去。
“魏王洪炀”双目赤红,两滴鲜血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滴在衣服上。任凭他如何势如虎般的冲撞空中的囚笼,任凭双手在夜风中狂乱的挥舞,书写出来的符文用出去,都只换得皇城四周高塔上一阵光芒闪烁。身上锦服尽数破碎,比乞丐还要狼狈一些,身上血污层层,除此之外再无他功。
第四百九十五章从容的道祖
恐光柱保持着一个速度在均匀移动着,缩小着。看上去平和无比,只要受到“魏王洪炀”攻击的时候才会出现无数的亮线构成天罗地网,让“魏王洪炀”根本无处可逃。
但似乎除了“魏王洪炀”之外,对其他道院的真人、天师,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任何作用。直接穿身而过,没有造成一点伤害。天罗地网认准了“魏王洪炀”身上的气息,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缩窄“魏王洪炀”身边的空间。
囚笼渐渐缩小,“魏王洪炀”辗转腾挪的空间也逐渐被缩到数步,眼看着就要被挤压成齑粉。
“魏王洪炀”似乎放弃了挣扎,身上血污层层,狼狈无比。但此刻好像彻底恢复了神智,整个人变得冷静而镇定,面色微寒,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虽然已至无处可逃的困境中,却但和之前的丧失神智的野兽不同,此刻的“魏王洪炀”虽败不乱,一副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模样,让夏皇仁帝更是心中有些惴惴。
“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多事情都变了。”声音有些萧瑟,如秋风中的落叶。“魏王洪炀”忽然感慨道。
“是啊,为了对付你,中京城里这么多年多了多少除了应付你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镇魔司如此,皇城四周的高塔也是如此。甚至大夏国力鼎盛,却迟迟没有一统天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拜你所赐!”夏皇仁帝淡淡的说道,没有一点想要留手的意思。
“难怪我入皇城的时候看见了一处叫做镇魔司的衙门,感到有点奇怪,再怎么说这种无关紧要的衙门也不应该靠着皇城而建。嘿嘿,没想到,没想到一。你们处心积虑了几百年,如此说来我败的不冤枉。”“魏王洪炀”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带着些不甘心却没有失败的沮丧。
“你要是就这么死去,还算不错。要是死于天罗地网阵法之下,必然魂飞魄散。
归去吧,归去之后你还是大夏的那个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一统天下的遗志在三代之内必然会完成。到时候太庙祭祀先祖愿你在天之灵能有所慰藉。”夏皇仁帝语气变得有些温柔而坚定,好像在庙堂之上和列祖列宗许下什么宏大的心愿一般。
刚柔施,劝慰着,安抚着,恐吓着。
“嘿!”“魏王洪炀”不置可否,嗤笑一声,继续说道:“一统天下?就算是一统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你还是一个凡夫俗子,早晚都是要死的。这次,我败了,败在你们有我走之后的几百年时间准备。”说着,“魏王洪炀”笑了笑,远远看去,极为诡异,“不过幸好当年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告诉你们我且问你你知道中京城为什么会建在这里吗?”
夏皇仁帝听“魏王洪炀”如此一说,心中微微一颤,难道山穷水尽之时“魏王洪炀”还有回春妙-手?真要是让他走了怕是日后自己都要寝食难安。
没有说话,夏皇仁帝只是冷冷的看着光柱形成的囚笼越来越小,里面的“魏王洪炀”脚下的冰霜正在缓缓融化,力量在逐渐衰减,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还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纰漏。只是心中淡淡的难以抹去的危机感越发浓厚,像一根针似的埋在心头,随着心脏一跳,就会感觉到一种刺痛。
身为天下五强之一的夏皇仁dìdū想不明白的事情,这天下也没人能想清楚。要是真能知晓这一切的话怕是清虚道祖不会掳走秦王,也不会放任“魏王洪炀”就这么大咧咧的站在天罗地网的阵法里郎朗而言。
“中京城建在大魏的都城上,大夏的皇城则建在大魏的皇城上面。大魏皇城中许多传自中古之时的阵法,你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些来自中古之世的阵法大多都已经失传,世间没人知道它们的来历和究竟也无法运行起来。
就像是这座大阵,看上去是囚禁人的,就算是我恢复了全盛的实力也逃不出去。你们这些子孙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去修复这座大阵,煞费苦心。
但你只是修复了这个阵法,却不知道这个阵法创立的时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想想好笑,根本不了解的东西,就被你这么用出来,真是暴殄天物!”“魏王洪炀”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怅然若失中似乎有些讥诮。双手忽然闪耀起白色的光华,手指上还有血痕,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血色昭昭的圆圈。
随着“魏王洪炀”手指在半空中挥舞,不断有赤红的血滴落下,看上去凄惨而鬼厉。
夏皇仁帝紧蹙双眉,并没有打断“魏王洪炀”鬼画符一样的舞动着,而是问道:“那这阵法原来是干什么的?”
“可以逆转时光,这么厉害的宝具阵法你们研究了几百年都没弄明白?哈哈哈。”一阵狂笑,“魏王洪炀”在牢笼里笑弯了腰,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般,手指指着夏皇仁帝,说道:“居然用一个逃匿的阵法来囚禁人,你们这帮后代啊,真是一。”
话没说完,留在半空中似乎还带着血痕的浑圆上面散发出无数的红色丝线。在“魏王洪炀”身子四周飞快的穿梭着,像是凭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蝉蛹。
红色丝线的光华不断变幻着,或是暗红色如血,或是淡红如火。或是如夕阳西下,或是如染沙场。
“魏王洪炀”身子像一只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无数漫天的红丝在身边汇聚成团,越积攒越厚,厚的根本看不见陀螺里面“魏王洪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