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落到了公输沉鱼的身上。
公输沉鱼接近千弓踏,友好相待,这让千弓踏瞬间有所怀疑,自从那次对话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单独见面过,更是没有任何话可讲,如今公输沉鱼竟然主动接近自己,还说了些关心的话语,自然会让人感到奇怪。
但公输沉鱼毕竟不会武功,杀人的时候也心惊胆战,再将药水泼到千弓踏身上的时候,手也是颤抖的,千弓踏虽然有所怀疑,却从未想过公输沉鱼会杀自己,巧妙地躲开,但是左边眼角之处还是被溅上了药水,眼睛虽然保住了,但是周围的皮肤却被烧得惨不忍睹,好在当时千弓踏立刻跳进了旁边的睡莲池,才让药水没有蔓延。
此后便结了一个丑陋的伤疤,千弓踏将它刻上了骇人的图腾,以此警示自己,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而公输沉鱼也知道了千弓踏的可怕,那一次杀他失败之后,千弓踏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温柔,也不再充满爱意,而是多了很多冷漠,还有恨意,于是公输沉鱼开始对千弓离更加的好,与她形影不离,以此控制她,千弓踏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千弓踏知道公输沉鱼和灵麒是想要用千弓离的安危来威胁自己,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善罢甘休。所以一日,他约灵麒和公输沉鱼见面,并与灵麒大打出手,灵麒难以招架,他是知道千弓踏已经下了死手,也很愤怒千弓踏的武功竟然进步的这样快!
公输沉鱼害怕了,在一边焦急的呼喊着:“千弓踏,你住手,不要打了,如果你还不停手,我就去杀了千弓离!”
这不说还好,一说此话,千弓踏瞬间红了眼睛,他对公输沉鱼彻底的绝望了,而他也亲手杀了灵麒,黑月教的大弟子,灵麒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后背手上。公输沉鱼抱着灵麒的尸体大哭,她一直辱骂着:“千弓踏,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死的比灵麒还要惨的,一定会!”
千弓踏大口的喘着气,生平第一次,他杀了人,还是自己的大师兄,也是公输沉鱼爱着的男人。
“千弓踏,你杀了我吧!”公输沉鱼抽泣着,也变得绝望起来。
“我不会杀你,你爹对我有恩,我暂且留你一命。”千弓踏毫无感情的说道。
公输沉鱼冷笑着,顺手捡起灵麒手中的剑,然后站了起来,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脸上也沾染了灵麒的鲜血:“你不杀我,哈哈!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千弓离,看你还会不会假仁假义的在这里说因为我爹对你有恩而饶我一命。”
公输沉鱼冷笑着离开,千弓踏有些痛苦的喊道:“公输沉鱼,你不要逼我。”
公输沉鱼斜过头,冷冷的看着千弓踏:“废物!”
千弓踏的心脏被她伤的千疮百孔,他有些疯狂的举起了手中的剑:“你不要逼我,我说了,你不要逼我!”
“那我杀掉千弓离,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杀死我!”公输沉鱼转身离开。
千弓踏飞身而起,一剑穿透了公输沉鱼的心脏,公输沉鱼就这样倒了下去,却还挣扎着爬向灵麒,千弓踏崩溃了,到死都没有赢得她的爱。
千弓踏痛苦的找到花袭月,跟她说了一切,除了花袭月,没有人知道真相,只有后来的护法祭知道此事。
灵麒和公输沉鱼死后,花无意惩罚千弓踏跪在门外,直到肯承认错误,而千弓离也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伤心不已,失去公输沉鱼,她开始痛恨自己的哥哥,又爱又恨的痛苦让千弓离越来越冷漠。直到后来花无意练功走火入魔,导致死亡,千弓踏才被任命为教主,统领众人击退想要趁花无意死去,而铲灭黑月教的众敌,开始专心练武,成就了今天的地位。
只是沉鱼一事之后,千弓踏发现自己开始惧怕女人的情感,也再也无法相信爱情,除了千弓离和花袭月,千弓踏几乎不去注意任何女人,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后来,护法祭出现了,他在千弓踏身边,给他最好的温暖和忠诚,这让千弓踏对他很是宠爱,时间久了,千弓踏都不知道自己对祭的宠爱,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怕失去了。
而千弓离知道千弓踏有了断袖之癖之后,更加觉得千弓踏无比恶心和肮脏,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是千弓踏对不起公输沉鱼,却不知公输沉鱼一直拿她威胁千弓踏的事情。
回忆到此结束,一切的真相终于大白,整整被掩埋了十五年的真相。
千弓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久久才有些僵硬的开口:“我……一直都在……为一个这样的女人……痛恨自己的亲哥哥吗?”
千弓踏轻轻搂住千弓离,温柔的说道:“不要自责,你没有错,你只是不知道真相而已,沉鱼也没有错,她只是爱上了别人而已,错的是我,如果我当初不反对她和灵麒在一起,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哥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哥哥辜负了沉鱼姐,却没想到,一直都是沉鱼姐伤害了哥哥。”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明所以,变幻莫测,如果我们没有投奔公输家,沉鱼便也不会因为公输家的衰败而痛恨你我了。”
千弓离难过的说着:“沉鱼姐对我这样好,原来都是假的,哥哥你对我是真的好,我却不领情。”
“忘记沉鱼吧!若不是此刻的安逸,我也不会对你讲出来,破坏你心目中沉鱼的美好形象,我很感谢慕雪隐,是他让我对沉鱼的事情释怀,是他让我习惯脸上的疤痕。”千弓踏说出了埋在心里已久的真相,突然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哥哥,对不起!”千弓离抬起头看着千弓踏,在黑暗的房间里,她的双瞳闪烁着泪光。
“你是我妹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睡吧,不早了!”千弓踏有些疲倦的说道。
千弓离点点头,枕进千弓踏的臂弯里,突然发现或许只有哥哥一个人,才能让自己心安的依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远远便见一抹红色缓缓而来,守在门口的宫女忙俯身大声喊道:“见过公子!”
正坐在窗前赏花的云细细知道是慕雪隐来了,但也没有起身,目光还是望着御花园里开的正好的花:“今日又去拜访哪位大臣啊?”
慕雪隐轻声笑道:“我们今日将拜访昆仑派。”
“你开始要给武林中人洗脑了吗?”云细细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慕雪隐。
“今日朝廷还算安稳,我打算开始笼络江湖中人,云细细,收拾一下,即刻出发!”话音一落,慕雪隐便转身离开。
云细细冷冷的收回目光,紧握拳头,想道:原本是想完成倾炎的请求,再杀你也不迟,如今慕雪隐你开始得寸进尺,我早已料到,你会让我给各大帮派的人洗脑,不过,你很快就会没命了。
慕雪隐开始带着云细细逐一拜访武林中人,也带着以莫轻海莫沾衣为首的全部暗影在暗中保护,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杀机重重,凡是被云细细洗脑的帮派,均以成为慕雪隐的忠实联盟。
入夜。
青衣守在门口,慕雪隐躺在储玄身旁却难以入眠,于是起身仅仅披了件单薄的纱衣,便走了出去。青衣急忙说道:“公子,您要去哪?”
“随便走走,你守在这里,保护父皇便可!”
说完,慕雪隐便缓缓地走了,当日血洗皇宫,这里还是尸体满地,血流成河,如今不仅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就连刺鼻的血腥味也被满皇宫的花香取代了。纵身一跃,飞到了城墙之上,他记得,他曾在这里翩然起舞,而小鱼就站在身后,深情的凝望。
“谢谢你,小鱼,我玩的很开心,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慕雪隐!”“以后若有机会,你还会随我这样游玩吗?”“三年以后,等我回来,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请你帮助我父王,就如帮助我一样。”看遍长安烟花,吃遍十里长街,偏偏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最开心最痛快的回忆。
“慕雪隐,我千弓踏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废了我父皇”“那是因为我要自保,我不杀他他便会杀我,你一辈子都为了他活着,我杀了他也算是为你解脱,不好吗?”“千弓踏,从现在开始我们毫不相关。”偏偏又是他,取得了自己的信任让自己第一次毫不犹豫的敞开心扉,却还毁掉了自己的父皇。
“慕雪隐,千弓踏来救过你,你知道吗?”“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与我无关。”十夜曾说过,千弓踏来救过自己,云细细也告诉过自己,他因为救自己出去而甘愿自废武功,偏偏是他,小鱼,不,小鱼就是千弓踏,千弓踏就是小鱼。
“看来,还是我太笨了!”慕雪隐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无比落寞,当生活突然被一个人填满的时候,你会习惯他的存在,当他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你并不了解的陌生人,便会生发出这种纠结的落寞。
又想起那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千弓踏,我对小鱼的情分,就此结束!像是突然释怀了一般,慕雪隐还是慕雪隐,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自己犹豫不决的慕雪隐。
“夜已深,慕公子为何会坐落在这冰冷的城墙之上?”闻声望去,见是云细细,披着她常披的那件白色斗篷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缓缓沿着边沿走来。
慕雪隐媚眼一笑:“云谷主不也夜深未睡?莫非是想与本公子彻夜长谈?”
“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谈的,我向来身在残梦谷,不问江湖事!夜深未睡,只是思念倾炎而已!”她的语气略带忧伤。
“云谷主可真是痴情!”
“痴情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失去!慕雪隐,是你毁掉了我最美的梦境!”
“既然是梦境,又何苦深陷不已呢?”
云细细在慕雪隐旁边坐下,看着他的双眼:“世事难料,慕雪隐,你又是为谁难以入眠呢?”
慕雪隐没有作答,而是看起了天上的明月,洁白无暇,好像是十夜的白瞳,冰冷却又温柔的看着自己,若是能与心爱之人远走天涯,离开江湖厮杀,会不会就不再有现在的哀愁?
云细细的手伸进腰间,但是目光仍然望着慕雪隐,缓缓说道:“方才在慕公子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缕忧愁,慕公子能否在小女子眼中,看到满目哀伤呢?”
慕雪隐侧过头,看着云细细的双眼,说道:“云谷主的双眼狭长,很是好看,可惜里面却布满仇恨和悲痛。”
“呵呵,看来我掩藏的还是不够好啊!”突然云细细的手从慕雪隐眼前挥过,慕雪隐却早有防备,闭上双眼一掌击落云细细,云细细从城墙上跌落,她冷笑着:“原来你早就想杀我了!”
慕雪隐站起,居高临下的望着云细细:“你虽看透我的梦境,却还是不够了解慕雪隐,我早就对你动了杀机,你该不会才看出来吧!”
云细细冷笑着站起,将用来让人失去意识的古铜坠子塞回腰间,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来日方长,惊动宫里的护卫我恐怕凶多吉少,我自然不会留在这里等你杀我,记着,慕雪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云细细便使用轻功飞走。
“晚了,你已经惊动了护卫!”慕雪隐幽幽的说道。
“属下来迟,望公子恕罪!”护卫统领恭敬的说道。
“追,格杀勿论!”慕雪隐面容含笑,但是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是!”护卫统领说完便率兵追了上去。
慕雪隐又幽然的坐了下来,惬意的靠在冰凉的瓦墙边沿,嘴角妩媚的勾起:“雪隐做这一切,便自然没有想过会有好的结束。”如果,最后真的以死告终,只希望能看十夜最后一眼,然后吩咐青衣将自己和父皇葬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会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云细细一路逃亡,无奈中了慕雪隐一掌,使用内力过度有些疲劳,眼看就要筋疲力尽,却见一个府上门口停着一台轿子,便躲了进去。
府门开启,一位身着粉色长衫,长发披散,尽显媚态却带着几分倦意的男子走了出来,然后用手指吹了个口哨,便有四个强壮的轿夫酒气熏天的赶了过来。其中一位壮汉说道:“戏儿少爷还要去哪啊?”
叫做戏儿的男子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回阚雪楼!”然后进入了轿中。
那大汉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叫你一声少爷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不过是阚雪楼里千人压万人骑的小倌罢了,早晚哪天爷也拿着大把银子让你给爷爽一次!”
旁边的大汉撞了他一下,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姿势,随后二人相视淫荡的一笑。抬起轿子便往阚雪楼的方向出发。
可能是太过劳累了,戏儿倚在一边竟然睡着了,躲在座位下面的云细细知道现在已经安全了,想要钻出来的时候却惊醒了男子,男子刚要叫喊,便被云细细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