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的残忍。
看来以前的自己忽略的东西真是太多了,让身为穿越者的看法蒙蔽了认知,玉罗刹有些羞愧自己完全把人当人看的想法,这样自以为是的想要掌控着一个人的人生……狂妄至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论阿雪要走上什么道路,他只要把其中最好的路给孩子挑出来优先选择就好了,以阿雪的聪慧哪会连好坏的判断都没有。人生无法重来,无数道交叉路口摆在世人眼前,若是不能自己亲自去决定,不能将所有的苦与乐都细细品尝一遍,该有多么遗憾啊。
“通知隐一,本座近日会出发前往万梅山庄,这次是事就算了,再有下次就给本座领罚去。”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先去见一次阿雪,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头疼的玉罗刹心情很是复杂,他沉声命令道。
……
难得被父亲找来的玉琉尘站在玄衣男子的面前,举止忍不住还是有点拘谨,至从那次得到了承认后,父亲每次都是撤去了迷雾用上了真容,他当真是受宠若惊,这也算是从小透明变成了小红人了吗?
“琉尘,这次我要去趟万梅山庄,你和我同去见一回你的弟弟如何。”
说出这话的玉罗刹很细心的观察着小孩的神情,他玩味的笑了笑,果然对听到万梅山庄的时候起了反应,看来又是一个知道剧情的人呢。
男生一般都看过几本武侠,听说过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不稀奇,但在他玉罗刹的嘴里说出来,却只是惊讶他为什么会带自己去,而不是为什么他的儿子是西门吹雪就相当值得玩味了,要知道连玉罗刹在没调查到万梅山庄之前,也不过是把这个八卦当成玩笑,那接收不到什么情报的玉琉尘是为何会肯定呢。
去万梅山庄?玉琉尘恍然的想到了自己在穿越前填的那张报名单,因为女友的玩笑举动造成他穿越到了陆小凤的世界,成为了西方魔教玉罗刹的儿子,穿越身份一项不正是写上了要穿成剑神的哥哥嘛。
“……”
对于能够出去走走,并且可以去见那个被父亲藏起来的弟弟,尤其对方还是未来响彻武林的剑神,有谁能向他一样去看看剑神的幼年期。想的有些兴奋的玉琉尘抬起头望向父亲,顿时像被一盘冷水泼了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他乖乖的再次低下了头,选择默不作声。
“还要隐瞒吗,琉尘。”
“前段时间我正好抓到了一个号称知道未来的女人,并且很好奇的仔细问了一遍,你猜……我知道了什么?”
玉罗刹含笑的问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无视了孩子打算当缩头乌龟的举动,逼着他将最后的隔阂打破,以此来提醒他当做秘密的事情我早已知晓了,剧情什么的若是被别人,尤其是身为剧情中陆小凤传奇中第六部银钩赌坊的幕后**oss知道了,那就什么东西都不是了。
简直想要捂脸,连最后一个可以隐瞒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玉琉尘苦逼的抬头,一阵无语哽咽。
原谅我……是我小瞧了这个世界boss的凶残程度,原谅我低估了父亲的眼光有多老辣。
“我错了……”
“乖,知道认错就好,什么事情隐瞒在心里多不好,你不说出来父亲怎么了解你的心思。”
玉罗刹神情温柔的说道,安抚着无精打采的大儿子,内心极度无良的看着这副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解忧扔了一个地雷!
塞北
当快要到了万梅山庄的附近时,已经是深更半夜,玉罗刹坐在马车的窗边,手背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内力在体内流转不息消除着疲劳。年仅四岁的玉琉尘抱着枕头昏昏欲睡的缩在马车的一角,哪里敢和婴儿时期一样粘在父亲身上,连续数十天的遥远路程令小孩子的骨头都快震散了。
“主人。”
冷硬的声音先传入耳中,视线中山庄的大门近在眼前,挺直了腰板的老管家提早几个小时准备接迎教主,等到了晚上才看到了远方行使来的马车,看出了马车上不起眼的特殊标记,明白是谁来了的隐一牌老管家恭敬的跪倒在地上。
只要看到这个人的眼神,就会明白这个人将忠诚已刻入骨中,玉罗刹原本还因为那件事有些恼怒,此时却平静下来了。若不是对方眼中哪怕下地狱也会毫无反顾跟随的决心,当初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相信的自己也不会让他把阿雪带走,这份忠诚足以令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看出真假。
最相信吗……看来我们都难得相信一个人呢,玉罗刹。
‘所以我在他出世后的第七天,就将他交给一个我最信任的人去管教,也就在那一天起,我收养了别人的儿子作为我的儿子,这秘密至今还没有别人知道。’
记忆力越发强大的玉罗刹轻易的回想起中的那句话,他捂住唇低低的笑着,除了隐一和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外,谁也不知道住在万梅山庄里的阿雪的真正身份。阿雪是西方魔教的继承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珍贵的延续,在往事如烟的过去放下后,没有人比阿雪更重要,没有人。
“起来吧,本座要沐浴,琉尘也带来了,你安置一下。”
“主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主人平时用过的浴室里,属下这便带大少爷下去。”
抱起没有醒来的玉琉尘,他大步跨出马车踏在平稳的陆地上,虽然这次带着的人依旧是暗地里的势力中调出的人手,可见他为了保密连隐二都没有带过一次,不明自己身份的车夫也跪倒了一旁。
手中掂了掂几岁大的孩童重量,发现还是嫌轻了的玉罗刹转手交到了隐二怀里,以后多喂点伙食吧。他率先走入万梅山庄,熟门熟路的走向沐浴的地方,打算把满身尘土洗去后再去见儿子。
舒服的沐浴在热水中,玉罗刹细心的将自己留得越来越长的头发也洗了一遍,冲去了头上的泡沫后他走出了浴池,墨色的发丝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他扯起架子上干净的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
处理好主人交代的事情后,将大少爷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厢房里,隐一快速赶到到了浴室,本想等待其他吩咐的,可是在听到房内的动响后,知道主人正在用毛巾的他迟疑的问道,说真的,主人在动手方面其实挺懒的。
“主人,需要属下进来服侍吗?”
不,其实乃含蓄了,看人别就看表面啊,玉罗刹牌子的无伤小姐典型是梦想着躺在米缸里过着米虫生活的人,能躺着就不想坐着,能坐着就不愿站着。可是残酷的现实不给力,导致他少年时期的纯洁美梦破碎,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的做起了魔教教主的位置,在找不到可以脱手的人之前,这个职业可能是终身制的。
动作一僵,玉罗刹默默的继续擦着头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晶莹的水珠不断的在身上划下,莫名的想到若是让隐一进来,会连最后的操洁都要碎掉,虽然他已经没有贞操这个玩意了。
玉罗刹唾弃了自己一声,开什么玩笑呢,被女人看光没有关系,因为能看的女人看不穿自己遮身的迷雾,至于能直视他真容的男人,做梦去吧,教主大人的身躯怎么能被人用视觉玷污了呢。哪怕他的懒病又犯了,可也没让过一个男性近过身,当初隐二帮忙擦头发的时候不算,被他掐死的男宠更不算。
“不用。”
以前的玉罗刹怎么使唤他们自己管不着,但由他接手的以后……下半辈子都不可能!
……
木门不可避免的发出轻微嘎吱声,敏锐的听到了房间里面的呼吸声,避开仆人的玄衣男子在门外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夜色已深,他只能在不惊扰孩子的情况下毫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一进屋就发现里面清冷的花香挥之不去,房间里都沾着这种极浅的味道,但怎么能给这么小的孩子在睡觉的时候点燃熏香,玉罗刹皱了下眉来到香炉面前,小心的掀开铜制的炉盖,用手指捏起其中的一撮香灰放到鼻前闻了闻,确定里面没有危害孩童健康的成分。
耳边一直关注的呼吸声变了,这是醒来的反应,一回过头看向孩子的玄衣男子在心里猜自己是不是吵到了他。
“爹爹?”
原本还在床上睡觉的孩童模模糊糊的醒来了,却闻到一股异于房间的气息,像极了父亲身上常有,愕然的看到漆黑的房间里有一道人影站在旁边,明明看不到来者的容颜,莫名的熟悉感觉让他犹豫的喊道。
“是我吵到你了吗。”
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玉石和木头的清脆碰撞,解开外袍的玉罗刹将衣服到一旁的桌子上,从里衣的衣袖和暗袋中掏出过于坚硬的物件,摆在伸手可及的位置,头上本来就在沐浴后没有束起,所以不用去收拾发冠和发簪。
“歇息了怎么都不把帘子放下,不用起来了,接着睡吧。”
手掌压在孩子的额头上,将想要起身的阿雪推了回去,站在床边动手把帘帐从钩子上放下,从西域赶来的玉罗刹略带疲倦的说道。为了能空出多余的时间来塞北,提前处理了近段时间内全部的事物,还要在路途上通过传信不停下达安排,他也是人当然会觉得累啊。
果然当初没有决定将阿雪养到身边是个好事,就现在都感觉吃不消了,要是真一边教养儿子一边管理罗刹教,想想都觉得想要撞墙。当然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以永动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教主大人的英明神武那是付出了血汗的代价。
也没有再去拿一个枕头,打算将就着睡上一夜,打着哈欠的玉罗刹无视了一段时间不见后孩子有的别扭的神情,连里衣依旧是黑色的男子将孩子抱到怀里,又香又软的嫩包子就是自家的好,温热的手掌拍了拍阿雪的脑袋,准备就躺倒床上睡觉了。
呼吸一窒,整个脸被一下子压在男子的胸膛上,习惯性的拽住男子的衣服的阿雪精致的小脸上涨的通红,气呼呼的侧过脸,也遗传了天生体温偏低特征的孩子忍不住也抱住了父亲精瘦的腰,睡觉的时候有人当暖炉还是相当舒服的。
但半夜被惊醒了哪会有那么容易睡的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的阿雪看着眼前黑色的一片,无聊的将脸努力抬起想看清沉睡中的人,偷偷的瞄着父亲一直没变过的容颜。睁大了眼睛看上面的阿雪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凑近了男子的颈部,孩童明显的呼吸吐洒到不容靠近的危险之处。
手下意识的抬起握住了一个纤细的颈脖,警惕心极强的玉罗刹被这阵呼吸弄得不得不醒来,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孩子稚气的疑惑声,直接把他惊得一僵,默默的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发现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差点伤了儿子的玉罗刹忧郁了。
“爹爹?”
感觉到脖子被轻轻扼住了的阿雪注视着父亲,舒服的温度传达到皮肤上,阿雪仰起了脖子蹭蹭男子宽大的掌心,倒是没有任何惧怕的情绪,仿佛只是一件玩闹的小事。黑夜中孩子纯净信任的目光让玉罗刹心都软了,这世上又有谁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出现一点反抗,不要说阿雪还小所以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的……阿雪对于危险的感知比谁都强。
“阿雪,我到软榻上睡好了。”
坐起身的玉罗刹明白不能再睡下去了,虽然他有把握制止自己的防护性保护,但他怕万一睡的太沉了,不敢想象如果来不及制止会怎样,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真正睡着过的他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反应,当真是危险了一些,不是指自己而是指睡在身边的人。
揉了揉阿雪着实纤细的脖颈,他俯□亲了一口孩子粉嫩的脸颊,不待阿雪的反应就下床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歇息了。
伸手摸着脸颊的阿雪怔愣了一下,像是似懂非懂的了解到了什么,他倔强的选择爬下这张对于孩子而言大了很多的床,在夜里摸索的走到了软榻边上,扯着父亲的垂落的衣摆硬是爬了上去,他趴在男子的大腿上,双手找准腰部牢牢的抱住,才露出一抹笑容的闭上眼去睡觉了。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静默的看到阿雪过来的玉罗刹没有再离开了,他哪里会不清楚儿子的脾气,心里却头疼阿雪的性子,这样实在是倔了一点,以后若是经常接触各种人的时候会吃亏的。
罢了罢了,也许阿雪天生就适合一条路走到底,不撞南墙不甘休,拆了南墙也要接着走出一条路的那种人。不需要考虑什么多余的东西,不需要什么谋算的心机,只有紧紧抓住自己想要的就行了,是单纯的执着却也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阿雪想要的东西,便没有人能从他手上夺走。
我的孩子会比任何都骄傲,会踏上比任何人都艰辛的道路,是天生的雄鹰。
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