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柳道陵与异兽几乎同时掉落在这条山谷的两端。
柳道陵跌得两眼发花,饶是他肌体强悍,也是全身酸麻,恐怕,连骨骼都断了几块,体内的灵力更是散乱不堪,就连释放一点灵力将八头灵兽放出来都做不到。
最让他觉得无语的是,自从吞食了墨蛟的毒血,罗魂就进入了完全闭关的状态,对外界充耳不闻,连续几次生死存亡之间都没有半点动静。
这倒不是说罗魂胆小,不管是修士还是灵体,只要进入完全闭关状态,谁都无法感受到外界的情况。
幸亏,关月辉给的那一枚阴磷弹果然厉害,居然将一头六级巅峰的异兽伤到这种程度!
不得不说,柳道陵实战经验真的丰富无比,他知道,如果第一次照面就抛出阴磷弹,必然会被金毛猿闪过,那时候,他就再也没有能够还手的余地了。
所以,他宁愿用自己做诱饵,并咬着牙毁掉金翅盾和那块珍贵的玉符,也要换取一次近距离抛出阴磷弹的机会。
四百七十七章 天音谷
他成功了,同时,他也小看了阴磷弹的威力。
原本,他受到异兽一击,灵力就有些散乱了,又来承受了阴磷弹的爆炸冲击,简直是雪上加霜。
若不是他身上有一件血铠,外加天甲符以及龙狮藏鳞诀练就的防御力,他恐怕就不是断两根骨头,而是死定了。
躺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就想要凭着自己强大的元神之力尽快将散乱的灵力收拢来。
在他的想法中,这种时候,就看谁最先将散乱的灵力收拢来,那么,谁就能在这场并不对等的搏杀中取得胜利。
但他想错了,异兽最习惯的不是灵力,而是用它们强悍的肌体来进行贴身搏杀。
这一跤跌下来,对于天赋异禀的异兽来说,并不算什么,即便体内灵力散乱,也能迅速站起来,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柳道陵所在地走去,一边想办法尽快收拢灵力。
一步一步。。。。。。。总算,它来到了柳道陵身前不足三丈之地,慢慢地举起了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柳道陵暗自叹息一声,忍着心痛,拍打了一下纳物袋。
这一小会的功夫,他已经聚集起一小团灵力,这团灵力并不足以让他站起来,却能释放出八头灵兽。
但他知道,灵兽也只能帮他阻挡一下金毛猿的攻击,随后,八头灵兽就会逐一在化形异兽的攻击下破碎飘飞。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他先死,八头双头血蚣就会在这一带变成屠杀人类的超级屠夫,既如此,就在他死之前,也将灵兽送上不归路吧!
。。。。。。。。。。。。。。。。。。
边西国西稷山脉天音谷,一道人影脚踏飞行法器,以每小时百余里的速度从半空中掠过。
飞行法器上站着的,是一位长须飘飘,相貌威武的玉液中期修士。
天音谷内,除了十几个享有特权的人物,其他人是禁止在空中飞行的,这位玉液中期修士,就是享有特权的人物之一。因为,他就是银剑宗的执行掌门唐谦!
这时候,唐谦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却露出了少有的焦急,以至于天音谷漂亮的景色都入不得他的双眼。
飞行法器在天音谷里左右穿梭几次,就来到了一座高达六七百丈的山峰顶端,停在了一块占地三四十丈的平台上。
他跳到地面上,甚至来不及将飞行法器收回来,就小跑着来到平台对面的山崖这里,便恭恭敬敬地站住,对着山崖上那一个修建得整整齐齐的洞府门口朗声道:“唐谦求见老祖宗!”
说完这句话,他便拱着手弯着腰,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
不到几个呼吸,洞府门口一阵雾气翻腾,走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修来,对唐谦行了一礼:“掌门师叔,老祖宗有请!”
“劳烦了。”唐谦知道,这个女修是轮值来伺候老祖宗的执事弟子,但他也绝不敢给这样的小女修半点脸色看。
跟着女修走进门去,穿过一条十余丈的宽阔通道,他就来到一个布置得典雅简洁的客厅内。
在客厅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白须白发的修士,如果柳道陵在这里,就知道此人就是银剑宗的脊梁骨,分神后期修士陈元老祖。
唐谦小心地走进客厅,对着陈元深深地行礼之后,说道:“禀告老祖,最近我神机堂弟子收到几条关于神蜥宗的消息:一个月前,神蜥宗分神中期老怪葛唯常已经进阶到分神后期,同时,神蜥宗频繁出动,在周边集市中大量收购和在边西之地内疯狂抓捕妖兽狂沙毒蜥,近日来,神蜥宗又在几十个修仙集市上开始排挤我银剑宗,边境之上也是摩擦频繁,我担心……”
说到这里,唐掌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声音了。
陈元老祖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唐掌门的意思是怕神蜥宗再起战端。
陈元老祖何曾不担心啊,可是,现在的银剑宗比起两百年前,实力锐减了六成,已经由当年的二流门派掉到了三流门派。此消彼长,与银剑宗原地踏步相比,神蜥宗实力大涨,面对着银剑宗这块富得流油的肥肉,要不动心思才是奇怪了。
担心有用吗?近百年来,陈元哪一天不是忧心如焚?唯一幸运的是,他在沈太坐化之后没两年,终于进阶到了后期,才让银剑宗的实力提高了那么一丝。
然而,陈元知道一个现实,由于边西国的特殊的地理位置,不但让邪修门派垂涎三尺,甚至于正道同盟都心生妒意。近七十年来,随着银剑宗的没落,凤舞门、金符宗都开始悄悄的打压着银剑宗,就连那远在几十万里之外的乌月宗,都在派人来要好处。
陈元老祖为了银剑宗不倒,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其他门派的元婴以上高手,谁不是整日打坐练功不理世事?而他自己自从进入分神后期之后,甚至没有时间好好修炼一下。
七十年前,凤舞门最先找上门来,张嘴就要每年三十万仙石的费用,美其名曰“驻军费”。
就凤舞门派在青玉国边境那百十个低阶修士一年能用到三十万仙石?这不是在抢人吗?
但是陈元认了,就三十万一年嘛,如果不给,与凤舞门表面上脆弱的同盟估计就会在瞬间灰飞烟灭,那时候,银剑宗恐怕支持不了十年就得倒下。
四十年前,一向以“银剑宗最佳盟友”自居的金符宗也找上门来,用同样的“驻军费”为借口开口索要每年二十万仙石!他妈的这些所谓的盟友,所谓的正道门派!就连索要仙石的借口都不想费脑筋巧立名目,摆明就是吃定了银剑宗!
三年前,连龙神大陆最东边的乌月宗都来要好处,说他乌月宗长期与鬼御宗对峙,有力地减轻了金符宗的压力,因此才让金符宗腾出手来帮助银剑宗。
这他妈是什么道理?气得陈元对乌月宗那位分神修士咆哮道:“你乌月宗要好处,找金符宗去,关我鸟事。”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惹得乌月宗和金符宗的一阵口诛笔伐,最后陈元自知失言,把对金符宗每年二十万仙石的费用增加到三十万,才算是暂时维持住了双方摇摇欲坠的同盟关系。
四百七十八章 无奈
银剑宗再是三流门派,上上下下一样有近万人的弟子,这么多人要修炼、要生活,有那么大的基业要维持,还有周围六七个家族要帮补,护派大阵一年就得消耗近三十万仙石,还要每年为仙来国那个没落的门派大金门提供十万仙石的赞助。
现在可好,眼看着每年能够储存下六十万仙石的银剑宗,一下子就要精打细算才能勉力保证收支平衡。
修仙界最大的规则就是实力,没有实力就只能受欺负,这让独自支撑银剑宗两百年的陈元十分的疲惫和万分的无奈。
“人才!我要人才!哪怕只有一个都行!”多少次,陈元独自在洞府之中这样放开喉咙狂吼着。
银剑宗元婴后期修士范无涯,一身修为倒是不错,可惜只知道闷头修炼,那个脑子实在是不太好用,就算再过几十年进入分神期,也只能是有勇无谋的猛将而已。
至于胎息中期常青、胎息初期狄浩忠、金丹后期吴岱、郝连成,金丹中期鲁万里、周涛、邹玉仓,金丹初期许飞、孔悦等九位长老,只有常青的脑子最好使,可是修炼速度又慢了一些,停留在胎息中期已经四十余年没有丝毫进步。
其次,就算是郝连成、周涛、孔悦三人的脑子灵敏,还能处理不少事件之外,其他长老都知道闷头修炼。这样的人,冲锋陷阵还可以,平时却不堪大用。
其他人就更指望不上了,玉液期的修士倒是有百余人,可是在修仙者的门派大战的战场上,这些低阶修士只能是炮灰,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更别说下面那些筑基期的弟子了。
陈元任由自己的思绪乱飘,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位唐掌门躬身站在那里,唐掌门足足站了一个小时,还不见陈元老祖发话,心里也焦急起来。
作为一个担任银剑宗掌门四十余年的修士,唐谦当然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和复杂性,也知道就算是陈元老祖这个分神期老祖也拿不出好办法来,一个门派的实力并不是转眼就能提升起来的,那要靠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积累才能逐渐提高。
唐掌门实在是不能再等了,外面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哪能在这里傻站着?他小声地提醒了一下正在天马行空的老祖:“老祖宗,要不您老再出去找找,万一遇到几个好的金丹以上散修,或许可以考虑拉拢?”
“啊?哦!这样吧,你先下去,注意情报的收集,再派出人员仔细检查护派大阵,我再想想怎么办。”陈元终于清醒过来。
看着唐掌门走出去的背影,陈元老祖喃喃地说道:“找散修?”。
从沈太坐化后的近百年来,陈元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拜访了多少元婴修士,就是指望找到两个靠得住的厉害角色。这么多年来,他又找到了谁?
嗯,包括池冲霄在内,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之人,才听说银剑宗的危险境地,立即拒绝了他的邀请,让他多次仰天长叹束手无策。
没办法,还是出去走走吧,窝在洞府里也造不出人才来,实在不行,也不要再去找那些元婴级老怪了,还是考虑多找几个金丹级散修加以培养吧!这样相对容易一些。
但是,金丹级、胎息期的修士想要培养到能堪大用的元婴级,没有三五百年如何能成啊?
唉!无奈啊!
陈元摇摇头,到储物间取出一套出门的装备,让婢女去通知一声唐掌门,出了天音谷,驾着遁光向玄武国飞去。
玄武国,地处龙神大陆最南面,是整个大陆第一修仙门派凤舞门的所在地,凤舞门一位渡劫期、两位合体期、四位分神期、二十一位元婴期、百余位金丹胎息期的强大实力,自然吸引了大量的散修来到这里寻找机会加入凤舞门。
陈元将自己的修为隐藏到玉液初期,身穿一套散修装束,漫无目的地在修仙集市上乱逛。
这已经是他来到玄武国后进入的第四个修仙者集市了。三十多天来,他遇上了几百个玉液期以上的散修,这么多散修当中,连一个中品灵根的人都没有,金丹期的散修他前后遇上二十余人,光是看见那二十多张阴沉沉的脸就让陈元感到索然无味。
“要不换个方式?再到散修修炼的聚集地去看看?”他看着满街的散修,心里嘀咕一阵。这些方法他都用过,这几十年来,他每隔四五年就要出来游历一下,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找到那种灵根不错,有情有义、敢于面对危机的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但是他失望了。
有情有义的倒是不少,基本上都是下品灵根的玉液期以下修士。想想也是,散修的艰苦,使得他们要想凝液成功或是结成金丹就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大的代价,在付出巨大代价的时候,人性就变了。
只有那些与世无争和受尽白眼的筑基期修士和很少一部分玉液期修士才能维持着人类的情义本能和善良本色,但是,善良的修士并不能支撑危局,甚至更多的良善之辈想的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想要拉拢,别人也不会同意,这就是陈元最无奈的地方。
逛了一大圈,也没有遇到一个看上眼的人,他不得不离开这个集市,向熙凉镇方向遁去,想道:“熙凉镇的散修数量也很大,还是可以去看看,要是还是遇不到看得上眼的人,就直接到汇仙镇和固旭山去碰碰运气吧。”
陈元一路想着心事,慢悠悠地飞遁着,突然,一股庞大的灵力冲击波让他目光一凝,吃惊地抬起头来,向着东北方向看去。
只是,在他几百里的神识之下,他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分神级高手在战斗。
这一点并不奇怪,如果交战双方处于某个狭窄的山谷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