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唇,“我和聂小姐是新认识的,从没有去过她家呢,昨天,她丢了一只耳环在我这里,我想给她送过去,你方便给我指个路吗?”
男侍将信将疑,“你们等等。”说着,就把门一关,没有声息了。弄得我和吴阳阳尴尬不已,吴阳阳指了指门里面,不高兴的说道,“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去通知聂多情,征求聂多情的同意。”
果然,没过五分钟,那男侍又开了门,只是这次他已经穿戴好,精神抖擞的对我们笑道,“两位快进来吧,刚才不好意思了,聂小姐叫你们就在这里等她。”说着,他就把我们迎了进去,白天的酒吧,安静的好像一个茶楼一般,完全看不出每天晚上都有无数人在这里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男侍把我们带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包厢都还没有来得及打扫,下午阿姨才会来打扫,两位委屈一下,在这里坐一会吧。”说着,他又很客气的倒来两杯茶水,分别放在我和吴阳阳面前,和晚上招待客人一样,一丝不苟。
我不禁有些奇怪,问这男侍是什么人,一天到晚都在酒吧里,连吃睡都在这里。男侍笑着告诉我们,他叫卫平,是聂多情介绍到这里打工的,因为工作尽心尽力,待人随和,非常得客人和老板的喜爱,又是单身一人,老板干脆让他就住在店里,既省了房租费又可以看店。
我笑了笑,怪不得这个卫平对聂多情那样照顾,原来有知遇之恩哪,和他闲聊了不到一会功夫,聂多情就扭动着腰肢推门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摸着自己的鬓角,因为她今天梳了个发髻,好像生怕那发髻哪里散开了似的。
一见到我,她就给了我一个白眼,“怎么,昨天晚上不是说我纠缠着你吗,今天怎么又来找我了?”说着,她又对卫平笑了笑,“姐都来了,你还不上茶!”吗共以号。
卫平连忙去端了一杯茶水来,聂多情喝了一口就全部都吐到了地上,“我叫你上茶,你还真上茶啊!”卫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你不能总是喝酒,偶尔也要喝点水。”
聂多情不高兴的把茶杯一推,看也不再看一眼,卫平无奈,只好去端来一杯红酒,“只有这一杯,喝完了就没有了。”聂多情这才算是高兴了,对着卫平媚笑,“好了好了,姐姐和这两位朋友聊聊,你去忙你的吧。”
卫平弓着背出去了。卫平出去后,聂多情又瞥了我一眼,满脸都是不高兴,“就因为你昨晚乱跑了,害我还白挨一顿骂!”
我顿了顿,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我们分开后,她应该是去玄武那里了,玄武责怪她没有和我一起,便把训斥了一顿。我不敢往下接话,怕吴阳阳听出中间的端倪,便略点点头,岔开话题道,“这位是我极好的朋友,我们今天来,是找你问很重要的事。”
聂多情扬起红唇,“你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能够活成一个老不死?”
我没想到聂多情竟然这么直截了当,吴阳阳也吐出一口茶来,轻笑道,“你可不是老不死,你这样的钥匙老不死,那就天下大乱了,你是活成了妖精。”
没想到这几句话,倒让聂多情非常的受用,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傲娇的说道,“女人不美,活着有什么意思?要是活成一个老太婆那样,我宁愿去死!”
“那你是吃了什么,不止不老不死,还一直容颜如此呢?”吴阳阳笑了笑,对她问道。
聂多情扭过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你问我就要回答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百年之前(1) 想知道玄武为何这么神秘的小伙伴注意了!!
吴阳阳冷笑两声,“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长生不老药,不管你吃了什么,总有一天,还是要老,还是要死。你不怕死。我知道,但是你一定很怕老。你、玄武,本该是方外之人。藏得越紧越好,现在却都跑出来了,只有一个原因。”
聂多情脸色突然变得难得的正经,她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定定的看着吴阳阳,旋即便又笑了,伸出一只纤若无骨的手,在吴阳阳的下巴上一扫,“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原因,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跑出来了?”
吴阳阳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们吃的东西,马上就要失效了……”
聂多情脸色终于变了,变得阴沉,她看看吴阳阳,又看看我,“你们来找我,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们有法子继续让我保持美貌吧?我看着不像啊。”
吴阳阳给了她一个白眼,“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想来跟你打听一点事。”
聂多情抱住肩膀,“本小姐没工夫跟你们磨洋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打听消息的伙计了?”
“你别闹,也许我们打听清楚了,对你也有好处。”
聂多情终于不说话了,又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含在嘴里,也不往下咽,就那么鼓着腮帮子,用舌头一点一点的搅动着,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到底活了多少年了?”吴阳阳对她问道。
聂多情终于把那口酒咽了下去,“这么多年了。谁记得了?一百多年呗。”
“你认识生前的冯书桥吗?”这次不是吴阳阳问的,是我问的,我看着聂多情的眼睛。“你告诉我实话。”
聂多情的眼神有些微的闪躲,“不认识。”
线索到这里就断掉了,如果她不认识生前的冯书桥,那冯书桥这些天的反常行为,就找不到理由解释了。可是聂多情的那一丝闪躲,让我还是觉得疑点颇多。
“你上次跟我说你认识玄武的过程,还没有说完呢。”我又问道。
聂多情不耐烦起来,“你们俩真把我当犯人审了?姑奶奶今天不高兴了,什么都不想说,你们回吧!”
我站起身来,将桌子轻轻一拍,“回就回吧,你不说,我去玄武也行。”
聂多情立刻就慌了,“哎哎哎!!你别走,你可千万别去和玄武说我把我们几个的秘密不小心说给你了啊!”
我复又坐下来,“不小心?”我冷笑一声,“看来你们活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玄武也一定嘱咐你了,不许你跟别人说,既然你已经透露给我了,那不如一次说完罢了,我给你保证,我也放到肚子里,再不告诉一个人。”
聂多情看了吴阳阳一眼,撅着嘴道,“这不是已经多了一个人?”
吴阳阳连连举起双手,“我,吴阳阳,举天发誓,上对祖师爷,下对师父,今天听到什么,绝不说出去,若是透露了半个字,我吴阳阳烂小鸡鸡。”
聂多情扑哧一笑,“看在你这个毒誓的份儿上,姐姐就给你们说说前尘旧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记性,可不见得什么都记得住,也不知道有没有记错,你们就当个故事听罢。”
我和吴阳阳对视一眼,“你也当个故事说吧。”
聂多情又抿了一大口红酒,陷入了沉思……吗共亩圾。
那一天,还是凤儿的聂多情,在台上亮嗓,唱一出《牡丹亭》,台下是爆满的观众,最前席是一个年轻的漂亮男人,他很夺目,不止是因为他长得太漂亮,还因为,他是个残废,断了一条腿,这还不是最最离奇的,离奇的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但是好像浑身都带着银票,所到之处,挥金如土,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长相周正,身体强健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襁褓婴孩。
那年轻女人自然不是他的妻子,从他对待那个女人的表情和语气,大家猜测这女人只不过是个乳娘罢了。而那个孩子,没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没听说这个漂亮的断腿男人有妻室。他每天只管逛胡同,捧戏子,有时候还要去赌庄玩几手,照说,也没有什么女人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男人的。
大家纷纷猜测他也许是哪个失落在外的皇族之子,身上有大把银钱可以挥霍,但是又不愿意暴露身份。猜测只是猜测,永远没有人能看得透这个男人。
凤儿对他也很好奇,捧了自己那么久了,除了在戏台上,下了戏台,这人连正眼也不给自己一个。这一天,凤儿终于忍不住了,待戏院里人都散尽了,她连妆都没有卸,直接从后台钻出来,一把拉住了那年轻男人的胳膊,“这位少爷,不知是何许人也,捧了凤儿这么久,今日可否给凤儿一个机会,请少爷喝两杯薄酒?”
那男人看了看在台上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能激起台下观众千层浪的凤儿,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只是微微一笑,“今后把名字改了吧,叫多情,聂多情。”
说完,便什么话都没留,还是带着乳娘并孩子离开了。留下凤儿站在原地发愣。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凤儿,不,应该是多情了,多情开始和这位神秘的少爷接触起来。这位少爷,油盐不进,荤素不吃,多情的师父嘱咐了多情千万遍,这样的冤大头,一定要紧紧的死死的抓住!哪怕是让你脱裤子,也不能有丝毫犹豫!
可是他自始至终,每次私下里喊多情出来,也就是让她在饭桌前扭动腰肢唱两段而已,连正眼都很少看她两眼。也因为能够把多情私下里喊出来,他变得足不出户,连戏园子也不去了,只在家叫多情唱唱。
而多情正是二八年华,又唱了那么多才子佳人的情戏,在这种时候,遇到这位冷面冷心的少爷,毫不意外的,坠入了爱河。不,别人坠入的爱河,她坠入只怕是爱渊,说坠入了大峡谷都不为过!
多情对少爷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名字,玄武。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却死去活来的爱上了玄武。
隔三差五的出入玄武的府邸,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戏子,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豪门做阔太太了,只有多情自己知道,玄武不止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对他养的一只阿猫阿狗都不如。
玄武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多情也完全猜不透来历。反正他没有母亲,一只都是乳娘乳着,好在这个孩子实在是乖,吃得好睡得好,一点儿也不费事,但是……多情知道,玄武也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看那个孩子的眼神,没有半点父爱可言,连感情都没有,哦不对,应该说,他都很少真的去瞥一眼那孩子。但是奇怪的是他到哪里都带上这个孩子,寸步不离,似乎怕自己一离开,孩子就要丢掉一样。
玄武整个人都像一个谜一般,他的断腿,他的性格,他的孩子,他的孩子的娘,这些都是多情一直想要搞清楚的谜底,但是她越以为自己靠近了玄武,就越发现他身上的谜越多。
多情渐渐地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折磨得疯掉了,可是每当自己决定斩断情丝,重回梨园的时候,玄武又好像故意似的,对她表示些若有似无的好感,让她本来已经死掉的心又一下子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多情开始喝酒,越喝酒量越好,也越喝酒量越大。倒是每次醉了以后,玄武对对着醉醺醺的她说上几句话,清醒的时候,他是很少开口的。
因此,多情喜欢自己醉的时候。
有一天,玄武看着趴在桌边迷迷糊糊的多情,问她,“你能做玄玄的母亲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抢亲(1) 玄武、薇薇前世今生!
多情迷迷糊糊的,仿佛记得玄武确实说了这么一句,又记得不是太清,醒来的时候,玄武已经不再提这件事。两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在一起厮混了一年又一年,多情从一个婉转柔媚的戏子变成了一个妖冶艳丽的女人。干脆不唱戏了,直接从梨园退出,搬到了玄武的府中。
玄武的孩子。也在多情的眼皮子底下一天天长大,和玄武一样,多情对待这个孩子,也是只觉得有一份责任,但实际上,感情却很生疏。
譬如多情若是和玄玄一起遇到了杀身之祸,那多情是宁愿自己死,也要护住玄玄安全的,因为多情知道,玄玄对玄武很重要,而玄武又对多情很重要;多情有时候看着这个孩子,想着,若是有一天玄武和玄玄一起遇到了杀生之祸,那玄武一定也是和自己一样。选择让玄玄生,而自己死,因为玄玄一定对某个人很重要,而这个人,对玄武很重要。
多情和玄武,都为着一个自己触不到摸不着的人,把玄玄像命一样的看护着,但是却都没有和玄玄多么亲近。有时候,多情甚至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玄武亲生的!但是据她对玄武的观察,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是替别人养儿子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玄玄也从一个襁褓婴儿,慢慢咿呀学语,再三步一摔的学会了走路,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有思想的小人儿。
多情看着院子里花开花落,不由感慨,八年了呢,自己居然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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