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书桥朝我看了一眼,也看得出我在回护这杨九霄,耸耸肩无奈一笑,对杨九霄道,“本来我是很喜欢这把钥匙的,可我夫人既然开了口,我也不能拂她的面子,便按照她说的去做好了。”
杨九霄警惕的看了看我们,一直犹豫,也猜不出我们还是在戏弄他呢还是在说真心话。我干脆将冯书桥的钥匙拿到自己手中,对杨九霄道,“他这人最是爱开玩笑,你不必理会,我自始至终可是没有为难过你,你若是选择信任我,我就替你做个保人。”
杨九霄对我连看几眼,大约是觉得我是这里最顺眼的人,终于道,“没错。这把钥匙就是个金库门的钥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过这么多年,也没有人真的去开过什么金库,直到传到我父亲那一代,这钥匙被洪氏家族的老东西给抢走了,我们两族都在两广一带。祖上本是世交,可是杨氏先人残忍杀害了我的杨氏一门,只逃出我的祖先一人,遗留下我们这一支血脉。因此我们家族的使命,便是世世代代的找洪氏报仇,直到杀尽他们的最后一个传人,将他们当年做下的孽全部还回去!
在他们抢走我们的钥匙之后,他们又仗着自己族人众多,几乎将我们这点可怜的血脉赶尽杀绝,我父亲无法,只得带着我远赴重洋,到了东南亚地区。让我拜师最厉害的降头师,以求学成之时,回来报仇雪恨,未待我学成,我父亲便因为呕心沥血,操劳而死。所以我更加用心的学艺,将东南亚鬼王的所有法术都尽收囊中,想着这一次回国,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夺回钥匙,将洪氏那些不要脸的后人一网打尽。
没想到回来之后。却发现当年如日中天的洪氏,如今也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一个孤拐洪天贵,真是天助我也,我筹划许久,便开始了对他的报复,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洪天贵知道自己如今力不敌我,带着一门老少,顷刻间跑得精光,我为了要找钥匙,顾不上追他。没想到掀翻了整座房子,也没有找到钥匙,最后却被你们歪打正着找到了……”
杨九霄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不实之处,只是为了模糊身份,他说的有些含糊,并没有向我们介绍他们两个家族曾经有过的辉煌。好在我们对他是知根知底,因此能从他说的话中,捕捉到所有的信息。
“那你现在拿回这钥匙,是要去开金库吗?”我好奇的问道,看他的模样,并不像是爱财之人。
杨九霄苦笑,“我长这么大,父母兄弟,叔伯侄甥,一个没有,要那些虚财又有何用,只是那钥匙是祖上留下来的。家训之中便道,绝不可让这钥匙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中,所以我必须拿回来,也算是完成父亲的遗愿。”
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撒谎,我不由朝冯书桥看了看,冯书桥对我点点头。大概也是不想再耍弄为难他了。我便道,“洪天贵现在虽然有些落魄,可是他修习鬼道多年,现在又移魂换体获得了一个新身体,功力提升了数倍,你若是真的要报仇,也不可太自恃才高,玩玩小心为妙。这把钥匙,就还给你吧,你可要保存好,别再丢失了。”
杨九霄一脸惊愕的看着我,几乎不敢伸手接我的钥匙,我忍不住笑道,“怎么样,我这保人做得可算称职?说到做到,并不为难你半分。”
杨九霄终于相信我不是在耍他,一把将钥匙接了过去,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仰头对天道,“父亲,着白钥匙在你手上遗失,孩儿终于替你讨回来了!你尽可死而瞑目了!”
冯书桥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抱起玄玄。便往后院走去,杨九霄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道,“多谢这位姑娘,九霄之前错怪了姑娘和那位兄弟,以为你们也是……”
吴阳阳戏谑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就不是蛇鼠窝?我们只是额发发善心罢了,你再啰嗦,我们几人合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把钥匙抢回来……”
“吴阳阳!”我瞪了吴阳阳一眼,“别胡说。”
杨九霄也知吴阳阳是开玩笑,对我一拱手,“姑娘,你大恩大德九霄谨记在心,必当结草而报。待到九霄大仇得报,便替姑娘当牛做马。”
第三百一十八章 清理门户
杨九霄越是这么有礼,我反而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钥匙,确实是他家祖传的。便笑着道,“不必不必,无需你结草相报,更不用你当牛做马,你只消好好保管住就好了,别再把钥匙落到奸人手里才是。”
杨九霄连连点头,对着吴阳阳乃至冯书桥的背影都拱了拱手,将钥匙往怀中一塞,便道了句,“后会有期。”就此离开了。
直到他走的影儿都没了,刘媚才开口问道,“怎么还有一个金库?那钥匙竟是另一个金库的?”
冯书桥抱着玄玄到了后院。屋中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其实到现在都还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是不太愿意和从前一样去相信刘媚,便稍稍犹豫了一下,刘媚何等聪明。很快也便看出了我并不想说,便抿嘴一笑,“只怕你也不是很清楚,我看那个杨九霄说得含含糊糊的。”
我尴尬一笑,“大约是当年的三百万两黄金,最后被拆分成两半了,由翼王和另一个东王分别掌管,以互相制约权衡,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最后都被洪秀全设计害死了,只可惜饶是如此。洪秀全也并没有将两个金库收回囊中,更没有坐稳江山,不过短短十年不到,就把江山输给了别人。”
刘媚点头,“应该是这样。”说着。她便转身往房间走去,一边笑道,“好一会儿没看无情了,小丫头倒是没有吭声,不过我总有些不放心,还是去看看为妙。”
这一下,连吴阳阳都看出了我们之间的龃龉,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并不懂得怎么去平衡两个女孩儿之间的不愉快,只得借口着打哈哈也准备回房间,就在此时,忽听得刘媚从房中传出一声尖叫,吴阳阳一个转身,“怎么回事?”
还没说完,他已经往刘媚的房间冲去。我也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一到刘媚的房间之中,便看到刘媚手中抱着无情,脖子却被不知何时闯进来的大巫师反手掐着,满脸是泪的看着我们。
大巫师冷笑一声,“死丫头,想我这么多年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又跑回了这里。宁愿帮这一群人,也不愿意帮师父完成宏图大志,妄为一个修蛊之人了。”
吴阳阳怒道。“你这人真是无耻,徒弟虽然是你教的,但是人家人身是自由的,想往哪里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拜你为师了。一辈子都得给你当跑腿的不成?”
大巫师怒目看了一眼吴阳阳,两手还是紧紧的掐着刘媚,却从眼睛里射出一条丝一般的奇怪东西,那东西用不可思议的速度钻进了吴阳阳的鼻腔之中,吴阳阳的鼻孔登时流出鲜红的血液来,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会,连七窍都开始流血。
我吓得几乎瘫软在地,没想到大巫师的蛊术已经精纯到这种地步,居然能用眼睛往外发蛊,还是这么厉害的蛊术!
刘媚也是一声尖叫,对着大巫师便求道,“师父,媚儿错了,都是媚儿的错,你不要报复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大巫师听了刘媚的话,脸上神色更是暴怒,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悔。要护着他们!为师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说,冯书桥的尸首到底是不是你告的密?”
刘媚一张小小的俏脸,几乎被大巫师掐的变形了,有些发青。此时又是眼泪,看起来很是可怖,她半屈着膝盖,点头道,“是媚儿的错。是媚儿的错,媚儿不该将尸体的下落告诉他们……”
大巫师冷笑,在刘媚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刘媚原本已经因为缺氧而发青的脸颊,一瞬间便肿的又高又红,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人怎么这么心狠手辣,你报复我们就算了,那是你自己的徒弟,你也这么残忍,就不怕遭报应吗?!”
大巫师哼了两声,“我只管这一世,可不管因果报应,倒是你要想想自己马上会如何痛苦。”
还没说完,他也对我狠狠的瞪了一眼,眼中也往外射出方才那丝虫。
我吓得双腿发软,明知道自己根本避不了,却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就在那丝虫快到我面前的一刹那,我忽然被一股力道抱开了,冯书桥的声音在耳边传过来。“玄玄,保护妈妈。”
很快就有一只小小的却有力的手,将我扶住,我低头一看,正是玄玄!我连忙抱住玄玄。“你快上楼去,别在这里!”
玄玄坚定的摇摇头,“书桥爸爸叫我保护你。”
我急得无法,只得将他拦在身后,对冯书桥喊道。“逼那老东西拿出解药,吴阳阳中蛊了!”
冯书桥没有回答我,却已经欺身近大巫师,大巫师冷哼一声,将掐着刘媚的手腾出一只来,便要往刘媚怀中的无情掐去。
刘媚大吃一惊,什么也不顾了,用手上最后的力气,将无情狠狠的往冯书桥的面前一抛,冯书桥将无情接住。反手又扔给了我,我提心吊胆的接着,生怕自己接不住,没想到冯书桥虽然没有回头看我,但是他却把位置和力度都算得恰到好处。无情稳稳当当的落到我手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无情得刘媚拼死一救,总算是脱离了大巫师的魔爪,可大巫师这一下的暴怒,已经再也压不住了,“臭丫头!你是铁了心要背叛于我了!枉我二十多年对你一场栽培,我传授你的本领,你不但不拿来帮我对付敌人,竟然来对付我,既是如此,不如由我亲手废了!”
大巫师说着,已经将一只手掌压到刘媚的天灵盖上,那手掌之上立即便冒出一阵阵白色的雾气,刘媚脸上痛苦一览无余,几乎跪在了地上,若不是一直在流眼泪,我都怀疑她已经被折磨死了。
冯书桥也不敢惘然前进,毕竟大巫师的手在刘媚的第一要害之处,只要稍稍加把力气,刘媚只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刘媚头上的白气越蒸腾越多。最后又变成了黑气,和那些白气一样,从无到有到盛,最后又到无。
我心里只担心刘媚会不会死去,只要能保得一条命,大不了我们便养她一辈子,报答她今日护全无情之恩。
但是眼看刘媚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我也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良久,刘媚便像一滩烂泥一般,瘫到在地。昏迷不醒。
大巫师冷笑收回双手,冷笑两声,“背叛我,只有这个下场,我给你的东西,若是不能用来效力我,那我便全都收回来。”
冯书桥斜眼瞥见刘媚的墙上挂着一把长刀,还是我与吴阳阳当时意外杀死渡边一的时候,从他身上缴械下来的战利品,吴阳阳大约是送给了刘媚,刘媚便挂在了墙上,冯书桥一个晃身,已经将那刀握在手上,对着大巫师狠狠刺去。
大巫师知道自己的所有巫术对冯书桥都是毫无效用的,方才手上有刘媚和无情作为人质,冯书桥并不敢对他怎么样,但是现在无情被刘媚扔了回来,刘媚也已经被他折磨得瘫倒在地,他便没有什么能够与冯书桥一拼的资本了,便脚底抹油,想要溜走,只可惜冯书桥的刀比他的脚步要快得多,他正往窗外纵跃的时候,冯书桥已经将刀尖扎进了他的肩胛骨,他发出一声闷哼,却还是跑了。
刘媚和吴阳阳都生死不明,冯书桥也无心去追大巫师,连忙跑回来探了探刘媚的鼻息。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两受伤
“刘媚怎么样?”我也将手中的无情放到了玄玄的手上,蹲下身子查看吴阳阳,一边查看一边对冯书桥问道。
冯书桥的眉头拧成了两个疙瘩,脸色铁青,“呼吸很微弱,不是很好。”
我手下的吴阳阳也痛苦的直哼哼,而且一声比一声更弱,让人听了,心都要揪起来。冯书桥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呢?”
我还没有回答。吴阳阳居然自己忍着痛苦对冯书桥道,“别、别管我……看刘媚怎么样……”
冯书桥听到吴阳阳还能说话,便稍稍放了心些,略点点头,便抱起刘媚,往她的房间里送进去。一直以来,刘媚因为自己的能力很强,让人都快忽略了她其实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罢了。此时的她,虚弱的躺在床上,身体瘦小的仿佛只有一把,紧紧的闭着眼睛,又长又黑的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没有来得及落下来的泪珠。
我扶着吴阳阳,也一步步艰难的走了进来,吴阳阳见到刘媚的样子。压抑着自己体内的蛊毒痛苦,对冯书桥道,“她应该是被大巫师废去了所有的功力。”
“生命有危险没有?”冯书桥问道。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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