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到底哪里生病了?”玄玄的小嘴嘟了起来,两只眼睛又包着眼泪。
我勉强笑了笑,“不止你生病了。你爸爸也生病了,你长大了,也得照顾爸爸啊,不能那么贪玩,对不对?”
玄玄一听到爸爸生病了,立即紧张的看向了玄武,想都没想便跑了过去,抱住玄武的手,“爸爸,你也生病了?”孩子那种纯洁的依赖和发自内心的关爱,让我们看了全都动容。
冯书桥怕我们再呆在这里,玄玄又会歪缠我,不让我走。便起身对玄武道,“薇薇担心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过来看看,既然并没有什么,我们就走了。你……照顾孩子虽然重要,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样每天放血,身体吃不消的。”
玄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冯书桥,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里。冯书桥皱皱眉,很不喜欢玄武这种样子,便拉起我,告辞离开。
我曾在梦境中见过玄武对玄玄的冷漠,也从聂多情口中听过玄武对玄玄的避之不及不敢面对,但是我没有想到。到了紧要关头,玄武竟然可以用自己的血去救那一条小小的生命,而且是在谁也不知道,这种付出会不会有结果的情况下。
玄武这么做,是因为对玄玄发自内心的愧疚,想要弥补?还是因为这一百多年的父子情谊吗,让他真的把玄玄当成了自己的骨肉?我分辨不出,但是我觉得或许两者皆有。
玄武尚且能够做到如此,若是冯书桥有一天知道了实情,他又会如何去待玄玄?养父尚且如此,生父岂不是可以直接牺牲自己的性命去保全孩儿?如果冯书桥找到了天芒,恐怕第一个拿去救的人。便是玄玄……
因为家里还有吴阳阳和刘媚,所以我和冯书桥出门的时候都没有带钥匙。回到家中,我们俩站在门口摁门铃,却发现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这是非常罕见的,冯书桥立即便紧绷起来,对我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他这么一说,我也立刻紧张起来。冯书桥已经一跃,进了院子,进去大概两三分钟,便出来了,只是他出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手上还抱着一个人!
那瘦小的身躯,正是刘媚!刘媚仰着脖子,双眼紧闭,两只手也是无力的垂着,胸口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还在流着血,脸色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冯书桥从里面将门打开,还未等我开口,便急道,“快进去!把吴阳阳也扶出来!”
冯书桥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怎、怎么了?”
“先送他们去医院再说!”刘媚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妙,冯书桥甚至不敢跟我多说话,“我先带她走了!”
我的心脏扑通乱跳,一步一步的走进屋内,只见吴阳阳坐在沙发上,捂着左肋,脸色痛苦,只是他还保持着清醒,看到我走进来,苦涩一笑。
我迅速的道浴室中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又飞奔回来,将毛巾按在他的伤处,用尽自己浑身的力量将他扶起,“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围役布技。
吴阳阳果然一言不发,满嘴里只剩下抽冷气的声音,到了医院,把吴阳阳送到急救室,又匆匆忙忙找到冯书桥,冯书桥正守在手术室门口,“刘媚体内的子弹爆炸了,裂成碎片,所以要做手术。”我心内一惊,“枪伤,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冯书桥摇摇头,“我们去看看吴阳阳吧。”
急救台上的吴阳阳,脸色惨白,痛苦至极,医生正在帮他从肋骨里掏子弹,见我们进来,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病人怎么会中弹?”
我连忙说道,“我们都是便衣警察,这是我的同事,被歹徒伤了。”
那医生一听,立即停止胸膛,肃然起敬,“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位人民警察真的是福大命大!子弹穿过皮肉射到肋骨上,卡在肋骨里没有爆炸,若是爆炸了,腹腔里全都是脏器,只怕凶多吉少啊!现在把子弹取出,包扎好,坚持用药修养就可以了,真是有福之人啊!”
吴阳阳嘴唇依旧泛青,但是子弹取出来,又用上了止血药,便一点点恢复了过来,听了医生这么说,立即不高兴道,“有福?有福你也去试试,老子快疼死了。”
医生一脸愕然,大概想不到人民警察竟然会这么说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发作,只好尴尬道,“病人痛苦的时候,总是会脾气暴躁,已经处理好伤口了,护士!转到普通病房去!”
病房里,吴阳阳告诉我们,携枪前来的人是洪天贵的大哥洪天霸,他四处打探得知弟弟被我们扣押,又深知我们这群人各个不好对付,便利用自己的港胞身份,走私进来一批枪支。刘媚蛊术再强,吴阳阳道术再精湛,那也是冷兵器时代的玄术,对于枪弹,任何血肉之躯都无法抵抗。
洪天霸便是利用这一点,带着一批打手,进门便举枪打伤两人,直接将洪天贵抢走,干净利落,不留蛛丝马迹。
冯书桥听了之后,脸色微变,最后竟是微笑起来,“他们三兄弟,看来是真的欺负人欺负惯了,竟然在我头上也开始撒野。”
吴阳阳点点头,“没错!是的!用枪用弹,无耻!待小爷身体好了,非要找到这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好好的治治他们!咦,那个巫婆呢?”吴阳阳说完,发现一直没有见到刘媚的身影,便有些后怕的问道,“她伤的不轻,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其实吴阳阳平日里虽然喜欢为难刘媚,全都是因为刘媚曾经和秦萱结下梁子,相处久了,其实大家都觉得刘媚除了性格古怪待人冷漠了些,其他并没有什么毛病,尤其是最近刘娇的个性体现得越来越多,刘媚也显得可爱善良起来。
“她在手术,我去看看。”一提到刘媚,冯书桥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立即便走出病房,留下我一人照看吴阳阳。
吴阳阳张大嘴巴,“手术?那婆娘该不会……”
“子弹在她身体里爆炸了,她现在非常危险。”我也忧虑不已。
吴阳阳摇摇头道,“医者难自医,若是她自己是清醒的,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哎!”
吴阳阳躺在床上,也并不能自理,我不敢离开他,却又心系刘媚那头,直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冯书桥和护士一起,将刘媚的病床推了进来。刘媚还是紧闭眼睛,昏迷不醒。
吴阳阳惊道,“呀,这婆娘不会这么严重吧?”
冯书桥低声道,“麻药还没过。”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守到半夜,刘媚才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医院,你受伤了,还记得吗?”
“你们是什么人?”刘媚蹙着眉头,警惕的看着冯书桥和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小鬼难缠
吴阳阳瞪圆眼睛,看着刘媚,将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傻了?没伤到脑子啊……”
刘媚柳眉倒竖,怒火中烧,直接拿起床头的一个水杯。对着吴阳阳便扔了过去,无奈牵扯到自己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但是依旧凶神恶煞,“你有病吗,说话这么难听?”
我们全都目瞪口呆。没想到刘媚受伤后不止忘记了所有人,还变得这么暴戾!那水杯不偏不倚,正好扔到了吴阳阳的伤口,吴阳阳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肚子指着刘媚怒道,“你、你哪根筋不通了?!”
刘媚又是恶狠狠对他一瞪,却被冯书桥按下,“你自己也有伤,不要生气。”刘媚推开冯书桥。“你是谁?”
冯书桥转过身,看了看我,我也无语应对,对刘媚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又是谁?”
刘媚这才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捂住自己的额头,拼命的闭着眼睛,“我是谁?我是谁?”
我们也都大概明白了,这一次受伤,刘媚的体内又出现一个人格,但是这个人格既不像刘娇那样娇俏,也不像刘媚那样外冷内热,而是暴戾无比。丝毫不能受刺激。最重要的是,因为她刚刚出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像刘媚,自幼便和刘娇同在,十分清楚自己的存在。
我坐到她身边,低声安慰道,“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你叫刘媚,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受伤了,这是医院,我们带你来治伤的。”
刘媚愣了愣,“我认识你们?”
大家都点了点头,刘媚这才稍稍放松警惕,往被窝深处躺了下去。“我的头好痛。”
“你睡一会,休息好了就不疼了。”我悄悄地喊来护士,给刘媚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总算是安安静静的睡熟了。
吴阳阳的嘴还没有闭拢,“她……又多了个婆娘出来了?这个、这个好像比之前的那两个都难对付啊!”
冯书桥顿了顿,良久才道,“只怕她父母的想法是对的,真的要带她去看医生了。”
吴阳阳愣了愣,“现在看医生事小,关键的事情是她这样了,聂多情可咋办?孩子还能生出来吗?”
吴阳阳此言一出,我这才想到聂多情还在家里!“她没事吧?!”
吴阳阳摇摇头。“她躺着一声儿不吭的,洪天霸他们都没有发现她,没动她一根毫毛。”
我着急的对冯书桥道,“那你在这里照顾他们两个,我回去看着聂多情。刘媚不是把药引和药方都配好了吗?我见过她怎么炮制的,回去我就按照她的法子熬给聂多情喝就是了。”
冯书桥想了想,“不行,洪天霸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住处,那里不安全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太过危险。”
“那怎么办,家里不止有聂多情,还有……”我看了冯书桥一眼,他也懂了我的意思,地下室里还有他的尸首,那是一点差池也不能出的。
“玄武不是很关心聂多情那个娘们儿吗?这时候还不出马,准备什么时候出马?”吴阳阳说着,便从站在他身边的我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麻溜的来!”
我嗫嚅两下,不敢跟他说玄武每日都要以鲜血养着玄玄,用自己体内尚还残存的那点天芒延续着玄玄的小命,他自己现在也是个泥菩萨过江,要不然我想他也不会真的这样把聂多情放手交给我们的。
只是吴阳阳手脚过快,已经找到了玄武的号码拨了过去,没多久便接通了,对着电话那头便道,“我们这边出事了,我们都在医院里头呢,聂多情一个人躺在家里,你不派两个人去守着吗?”围吗他亡。
吴阳阳说完,过了一会,把电话递给了我,“他让你接电话。”
我硬着头皮接过电话,玄武在那头问我究竟发生什么,怎么都在医院里,我有没有受伤,聂多情有没有受伤……我简略的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声,他听到我和聂多情都无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跟我说道,“我立刻就过去。”
挂完电话,冯书桥把钥匙递给我,“只有你能回去接应一下了,这里离不开人,你注意安全。”
我怼怼的往回赶去,到了家门口,只见灰蒙蒙的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空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摇了下来,玄武正坐在里头,往外看着,一见到我,便推开车门。只是令我惊讶的是,这一次,他不止没有装义肢,连手杖都没有带,里面有人拿下来一把折叠轮椅,迅速的撑开了,放到玄武的身边,玄武扶着坐了上去,静静的候着我。
我心头泛起一阵酸楚,看来他每日的消耗,让他连撑起义肢、体体面面的出现在人们面前的体力都没有了。他是多么自尊的一个人,现在居然需要在轮椅上活动,恐怕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我走过去,正准备伸手帮他推轮椅,他却低声道,“不用。”
说着,便自己推动轮椅,往门口滑去。我掏出门卡,将门打开,玄武也是自己从盲道滑上去的。我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他来看过聂多情,也知道聂多情在哪个房间,也不用我指引,便自己过去了。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玄武回过了头,“多情换房间了吗?”
我心内咯噔一下,已知大事不妙,冲了进去,往床上一看,只见床上什么人都没有,只剩下一堆凌乱的被褥。玄武见我这样,也迅速的滑动轮椅,四处找寻起来,虽然我们都知道,聂多情一定是被人带走了,但是还是不死心的把楼上楼下都翻了一遍,依旧没有看到聂多情的身影。
我绝望的蹲在地上,“聂多情不见了……”
玄武已经吩咐外面的人立即调动人马全城寻找聂多情。
就在此时,玄武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脸色沉郁的像一块乌云,将手机紧紧的捏在手心。
我站起身来,“是不是聂多情有消息了?”
玄武把手机递给我,我拿起一看,“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