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控着手下人的尚银河此时还在办公室里踱步着,一天的变故让他仿佛苍老了几岁,眉头紧皱着没有片刻的舒展,踱了一会儿,又坐到了办公桌前,翻看着从网上发来的几张照片,老中青三代若干人,都是神秘人给的条件,用这些人换回丢失的资金,华银的动作不可谓不快,没用几个小时便查到了大多数人的身份,只不过这些,无一例外,都是中途不知去向。
这,对于尚银河也是尝试的阶段,也是在试探性地看看这事的难度究竟有多大,一试才知道,不小。试的同时逼债也是紧锣密鼓进行,原本的想法是双管齐下,那一步奏效就往深处走,不过现在看来,邰博文这个骗子身上的留下的油水有限,只能按着这个神秘人的部署进行了。
可这又是个什么人呢?尚银河凭着不多的信息揣度着,混迹几十年已经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不少,自认对于识人还是有点心得的,只不过对于突兀出现而且口气蛮大的这个神秘人物,实在无从揣度真假。不仅仅他给的条件貌似很难,而且能不能换回丢失的资金,尚在不确定之中。
电话,响了,尚银河这时候顾不上摆谱了,直接拿起来,很不客气地说着:“兄弟,你给的地址和人名我初步查了一下,基本都是半路消失了,在中州我还有点办法,出了中州,我可没办法了……还有你说的那本《英耀篇》,我人都找不到,上哪儿找那本书去。”
不客气了,尚银河也郁了几分火气,不料对方很温和地道:“要容易,就不值一亿半了,这样吧尚总,我知道您对究竟能不能兑现尚有疑虑,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不想听听呢?”
“说吧,我还有选择吗?”尚银河不动声色问。
“这样,我先付你两千万定金,这几件事,不一定都能办成,但只要办成一件,我就多付您两千万,其实也不难,我向您保证,那位叫古清治的就在中州,不少参加拍卖会的名流肯定对他有印像……还有,那本《英耀篇》就在叫帅朗的那个人手里,这也是个很有成就的小骗子,不但在拍卖会上骗了我一把,而且回头又用一份假拓片从邰博文手里骗走二百多万,我的人已经证实了这件事,他经常出现在世纪花艺园那个展厅………其他人在暗处不好找,这个人,或者说这两千万,应该不那么难吧?”对方给了个极其优惠的条件。
尚银河动心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出声询问着:“接下了……不过你的定金。”
“呵呵,已经到您的账上了,我想我们初次打交道,这点诚信是必须的,所以就擅作主张了,还请尚总多多见谅……好了,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尚银河一阵兴喜,还未省过神来,对方已经结束了谈话,刚要再拿电话询问一下是否属实,已经有叩门声响起,进来了急色匆匆的殷芳荃,汇报了一句:“尚总,公司账上刚进来了两千万……是不是小伍找回来的。”
“嗯,知道了。”尚银河不动声色,摆摆手,屏退了殷芳荃,再思忖片刻,心神已定,拔着电话,指挥着伍军强:
“再到花艺园,找找最后这个姓帅的在不在?要不在摸摸他家在哪儿,找出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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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片,已经确定是邰博文通过秦格菲从世纪花艺园买的。
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华银的车从顺丰快运处取到了标着收件人邰博文的一件货,拿着这件货,直驶金伯利首饰行,那位二老板一听是假货,惊得嘴成了“O”型,讶得眼成了圆形。知道自己被骗也是义愤填膺,跟着来人匆匆走了。
整十七时,快到展厅关门的时间了,收拾椅凳和打扫卫生已经准备开始了,帅朗伸着懒腰从椅子上起身了,今天的生活过得即舒坦又郁闷,前半截和学妹撩得挺投机,后半天因为老爸和方卉婷的出现,搅得心情都破坏了,特别是看着学妹也有点不自然了,让帅朗肚子里腹诽一大堆,没想到呀没想到,本来想脚踩两支船的,**,看来现在那只都不稳当了。
不但不稳当,现在被人身自由也没有了,老爸不让他回单位、不能回家,不能回租住地,特别是不能离开外勤的监控的视线,生怕出现失误,因为下午的事电话还是训了帅朗一番,让帅朗好不懊恼,看看小学妹埋头擦着玻璃,本来想邀着看夜场,现在看来要泡汤了。
正思忖着今儿到那儿过夜呢,又来了意外了,警笛声响,刺耳地划破了这里的宁静,让帅朗一愣,什么时候大张旗鼓地干上了,刚刚起身到了门外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只见得两辆标着“公安”字样的面包车“嘎”声一停,那样子来势汹汹,哗拉拉从车上下来五六个警察,衣着光鲜,神情肃穆,帅朗这倒惊讶了,还未省过神来,警察里有一位对着照片一指门口傻站着的帅朗道:“好像就是他。”
“找我?”帅朗愣了,实在想不出理由,咱现在和警察不是一家人么。
看来有点想当然了,六个,确认是六位,六个警察哗啦一下子散开生怕帅朗跑似地围上来了,领头的一位瞪了帅朗片刻,指着很冷森地问道:“你叫什么?”
“别误会,咱们自家人……”帅朗显得紧张了,这阵势有点唬人了。
“问你叫什么?那来那么多废话?”对方喷了句,唾沫都喷帅朗脸上了,帅朗压着火气不敢发作,低眉下气道:“叫帅朗。你们搞清楚啊,咱们真是一家人……”
不料那位如获至宝,大喊一句:“就是他。”
一喊,几位警察搂脖子的、扭胳膊的、上铐子的,登时把帅朗控制了个结实,帅朗焦急地喊着:“喂喂喂,轻点轻点,我不叫帅朗,帅朗在后面那车上………真的,不骗你们,就在展厅后面。”
逮牢了,那警察端着帅朗下巴又揪了,一伸手,把帅朗的兜里的钱包一掏,正好有张身份证一对,帅朗。然后在帅朗眼前一亮,帅朗闭着嘴苦不堪言,那警察貌似得意地道:“知道你是个骗子……到这会了还想骗人,带走。”
帅朗被抓啦?王雪娜拿着抹布,惊讶地看着,等人带走的时候,这才省得是出什么事了,扔下抹布追着就往外跑,不料门口同样一位看着的工作人员动动耳塞,听到了什么命令,一伸手,愣生生把王雪娜挡下了。
监控车里,接到了命令是保持原状,一干非常意外的刑警眼睁睁看着不知道那来的警车和警察把帅朗反铐着塞进车里,鸣着警笛大摇大摆走了,网警支队里,判断了一下午究竟会有什么动作的诸人,也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场景,谁也没到会是这个场面,没把端木钓出来,倒把自己人钓出来了………
第二卷 非正规创富攻略 第101章 马靠好腿 人靠破嘴
第101章 马靠好腿 人靠破嘴
“是中汽派出所的车,隶属于中原分局。”
行双成回过头来,在车离去不久,已经查到了归属,同在网警网络监控室看过程的几位还没有从惊讶着清醒过来,又有消息证实了,确实是中汽的治安巡警,车行驶出世纪花艺园不过十分钟,到了中汽派出所,这个派出所是依中州最大的汽贸配件交易市场所建,负责辖区未来路、货栈路和中原区的治安,在市区算个大所了。
如果不谙内情,恐怕都会认为是一起普通的出警,只不过现在,各人心里都明白,恐怕又是受了某些幕后人物的指使,像这类公权私用的事已经滥了,可谁也没有料到这种司空见惯的现象会发生在如此关键和重要的当口,阴沉着脸的郑冠群一言不发,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类似事件了。
没吭声,方卉婷悄悄一瞥同样阴沉着脸的帅世才,下午偶而联系中断是那么的紧张,现在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铐走,反倒出奇的冷静了,那份冷静,在方卉婷看来缺了点人情味道,似乎不该发生在这么一位慈父身上。
“走吧,让外勤盯着中汽派出所,一举一动全给我录下来,有人想玩火,那就给他个引火烧身的机会……”郑冠群阴沉着脸说了句,回身就走,是因为看到了开门的原研究员正悄悄打着手势,刚刚出门,原研究员附耳小声说了句,老郑的眉头蹙蹙,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招手叫着自己的这个班子,回到了窝了数日的冷清会议室里,落坐开口终于一锤定音了:“银行已经向市经侦支队报案……省厅高度重视此事,已经通知我马上回厅里和召开紧急搓商业协会议,和经侦处、经侦支队联合组织专案组侦破这桩特大金融诈骗案。”
否极泰来了、苦尽甘也来了,不过此时好像都不觉得欢欣鼓舞,这份迟来的消息,已经失去了它的时效性,刚刚停顿,老郑又是一句众人皆惊的话:“我准备邀请沈子昂担任此次的专案组组长……还按前一个专案组的建制展开工作。”
静,更静了,只剩下了众人的眼睛不解地在动,在相互看着对方的表情,不过都是颇有不忿之色,辛辛苦苦浇水种地的寸功未建,马上就请来看摘现在果子的,自然让大家心有不忿了。
“我知道大家不理解,不过我希望大家服从。”郑冠群收拾着本子、笔,轻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之前低估了端木界平,现在同样低估了尚银河,从他能调动警力资源就可见一斑,这个案子究竟还要遇到什么样的阻力我实在不敢想像,在座的职位最高的是个副主任科员,我又是个即将赋闲的处长,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我们根本憾不动阻挠办案的拦路石………好,闲话少说,准备一下,专案组此次将设在网警支队。”
没有再多说,起身先行一步走了,似乎根本没有担心被铐走的帅朗,而此时,大家的心思又被新来的消息牵动了,老郑一走,范爱国有点不解地问着方卉婷道:“小方,沈督察有什么背景呀?”
“他父亲是省人大常委班子里的人,算不算背景。”方卉婷知根知底,笑着说了句。
“哇哦……”老范给吓了嘴嘟眼直,怨不得是省里最年轻的督察,敢情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了,震惊了一下下,笑着问帅世才道:“帅队长,我怎么感觉您对这事根本没反应呀?这个案子您才是灵魂人物,要不是您这位反骗专家,我们现在还在浆糊里打转呢。”
“天假其私而行其公,又何必在乎呢。”帅世才淡淡一句,不作他解。这么个云淡风轻的态度,让老范是颇有佩服,方卉婷倒有点疑问,似乎帅世才对儿子被带走,也是无动于衷,想问,又生生把这个疑问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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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哪儿呀,大哥?”
帅朗问。
回答他的是背后一推、屁股上一脚,夹着一句催促:“快走。”
冬季天黑的早,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然是天色全暗了,能停十数辆车的大院子四面高墙,眼界给挡得死死的,唯一院子里一面单面楼灯光通明,不时地有正装的警察进进出出,这时候帅朗倒松了一口气。为什么呢?现在假货充斥还真不是好说,好歹是货真价实的警察,不是冒充的。既然是真警察,最起码没有被糊里糊涂灭口之虞了。
被几个人拥着进了一间没标识的房间,那带头的一位高个子一指墙角,语出短促冷森:“蹲下。”
于是,帅朗老老实实蹲墙角根做大便状,这地方的规矩很严,只要进来千万别把自己个当人看,但凡你想争点尊严,回报肯定是要挨一顿老拳。
一蹲,人走了,碰上门,然后门口守着俩,帅朗此时才细细打量屋子,就一桌一凳,不用想也猜得出,但凡抓回来的偷鸡摸狗分子,都是自己这样蹲着问话,这样蹲着极有利于警察,一句不对,马上面对的就是皮鞋和大脚丫,那滋味帅朗尝过不少次,非常之记忆犹新。每每在身陷此处的时候,第一件事想得是怎么把自己干得烂事遮掩住,不过这回有点特殊,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事被揪过来,理论上,好歹也是省厅和市局的给自己打交道,这被个小所小队给揪了,实在有点掉价。
难道,是尚银河?帅朗心里泛起的疑问,下午回到了世纪花艺园,老爸电话里就嘱附了不少话,其中一条就是怀疑端木和尚银河私下达成某种协议,可能对他曾经的同门采取不利,而掌握着《英耀篇》的帅朗这个伪同门,说不定就得首当其冲了。帅朗当时也想了很多种场景,包括突然冒出数个彪形大汉来绑架、包括冷不丁背后有个民工装束的拍板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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