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家族,早就对城市的具体权利进行了划分:爱因兹贝伦家族圣杯战争的祭品管理,以及圣杯魔法阵的日常维护——所以当初间桐樱再三强调,叮嘱我不能轻易踏入圣杯魔法阵范围之中,在月台上等慎二带着隔断魔力的符咒来迎接,就是为了防止被爱因兹贝伦家族发现间桐家找外援;远坂家负责东木町地下灵脉的完善和维护,本来他们倒是有能力监控这个城市,可惜他们已经全家死光光,就剩一个才十六岁的半吊子魔法师,“监控”自然也就不用谈了;至于间桐家,只不过负责完善令咒罢了……
“老实说,如果我们有排除另外两家的干扰、监控整个冬木町的能力,这圣杯战争也就不用打了……”慎二最后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这段讲解。
嗯……原来如此……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啊!
小雪渐渐停止,冰冷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澈,城市里面的灯光仿佛化作夜空的星辰一般遥不可及。虽然知道自己还在人间,我却产生了“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诡异感觉。
“真冷啊……冷得好像连灵魂都要被冻结了……”间桐樱叹了口气,双手合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让手掌稍稍暖和一点。
我们稍稍拉开距离,在这里左右张望了一阵,最后还是樱先开口了:“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晚再找吧,今晚太冷了!”
恩,是啊,回去也好,今天真是冷得不像话!
等一下!
冷?
自从我借着迪妮莎的帮助突破了天人极限之后,就从来没觉得冷过,刚才搜索了半天,也不曾有丝毫冷的感觉,为什么现在突然这么冷?
不……这根本不是“冷”,而是……
杀气!
一直化为灵体隐身跟在我们周围的三位英灵同时显形!
仓央嘉措双手如花瓣般舞动,结出一个个手印,顿时我们身上冒起一股淡淡红光,原本似乎已经渗入骨髓的冰寒立刻被驱散,整个身体似乎都轻巧了起来。然后这位西藏活佛又结出一个个手印,为自己和同伴加持各种法术。
僧格林沁将手指放进嘴里,一声唿哨,踢踏之声响起,高大的宝马从虚空中飞奔而来。他大吼一声,翻身上马,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副弓箭,这位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亲王,就保持着开弓搭箭的姿势,用鹰隼般的锐眼巡视着周围。
冈田以藏出现得最慢,但是他的反应却和其他英灵稍有不同。噌的一声长刀出鞘,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一处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突然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
冈田以藏当头砍下的一刀,被一面盾牌挡住,同时被挡住的,还有僧格林沁射出的箭矢。
这个家伙功夫倒是平平,但是力量和速度都非常惊人,冈田以藏身为英灵,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得多,但是这个明显比他高大的家伙,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远在他之上,如果不是有仓央嘉措给他使用密法加持,又有僧格林沁的弓箭牵制对手,只怕现在他已经被打倒了。
正在我暗暗估算之际,那个英灵身上突然爆发出一圈金光,紧接着用盾牌撞上了冈田以藏,一下子就把他撞飞起来,掉到了我们身边。
哦?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力量和速度似乎都明显提升了——是和我的“灵气爆发”类似的技巧吗?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对手呢……
于是,我抢在僧格林沁策马冲上去之前,迎了上去。
我的铠甲是用魔法改造过的,虽然很沉重,却能够比较真实地反映接触的状态——这是根据我的要求进行的改造,以免出现把握不住力量的糟糕情况——这一交手,立刻就发现对手的力量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强。
不是说他不强,而是——至少在力量方面,他不如我!
为了冒充典韦,我使用的是奥里哈尔钢的战斧,斧刃接近半米的大斧掀起一股股狂风,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砸向对手,而那个不知名的英灵左手提着海蓝色的盾牌、右手握着金色短枪,倒也能够挡住我的攻击。只是每次硬挡我的重击,他就忍不住要后退两步,大约两三分钟之后,他已经被我逼退到了公路的边上,再退的话,脚下就不是坚实的路面,而是柔软的草地了。
在平坦的公路上,他尚且扛不住我的重击,如果倾斜而且不易发力的草地斜坡,显然马上就会败北。
这个英灵当然也知道自己面临的不利局面,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又一次施展出了那种奇异的能力,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力量和速度大大提升。
当!
开战一来第一次,他挡住了我的斧头,一步都没有后退。
但是这种能力显然不能持久,所以这个英灵接着并没有抓紧时间进攻,而是纵身一跃,退到了十几米外。
我笑了笑,用灵力发动了头盔上的一个小小机关。
于是,从头盔里传出的,是一个粗豪大汉的吼声。
“来将通名!典某不斩无名之辈!”
嘿嘿,这是长寿五百年的大魔术师间桐脏砚老先生对这副铠甲最得意的修改:它可以改变我的嗓音,让我说出很符合“典韦”这个形象的声音来。
听到我的质问,那个英灵散去护身的阴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有着一张明明俊俏如女子,却没有丝毫脂粉气,只让人感觉到无穷勇气的脸庞。标准的欧洲人相貌,高鼻深眼、棱角分明,脸部的线条犹如刀削一般的坚强,海蓝色的双眼充满了自信。他穿着一身合体的火红铠甲,那铠甲的光芒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左手的盾牌也非常的显眼,那面镶着金边的多层盾牌上,绘画着天空、太阳、月亮、行星,绘画着希腊的景色,和平和战争,从盾牌上透出明亮的蓝光,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具。
“我是阿喀琉斯,英雄珀琉斯和女神忒提斯的儿子,特洛伊的征服者。你呢?”
“某家典韦,陈留人氏,在丞相麾下统领虎卫军,仗着几分蛮力,得了一个‘古之恶来’的名号。”我尽量用比较符合古人的风格回答,“你身手不错,再来战过!”阿喀琉斯英俊的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还没等他再冲上来,却又变成了遗憾的苦笑。
“主君召唤我了……真可惜!”他似乎完全不担心我会偷袭,很干脆地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朝着远处走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间桐慎二怒喝道,“Assassin!”
话音未落,已经走出很远的阿喀琉斯猛地转身,右手用力一挥,刚才还握在手上的金色短枪化为一道闪电,掷向慎二。
这一枪来得如此之快,武艺不错的慎二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当场轰杀。
他很幸运,我碰巧就在他的身边。
一个箭步冲到慎二面前,竖起战斧,我用斧面迎向这威势惊人的一枪,虽然被那股绝大的力量推得退了两步,还把慎二给撞倒在地,但总算挡住了这一击。
“典韦——果然是个英雄——下次我们再好好地厮杀一场吧!”阿喀琉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寒风中只传来他的话音,“给你个忠告,我并不是最强的!”
是该说这家伙过于豪气呢?还是该说他脑袋有问题?这么重要的情报,他居然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很有趣。
——————
冒牌典韦登场了……
话说,很多人都认为我这次写的“长尾虎姬”(上杉谦信)来自RANCE7……问题是,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们要参考形象的话,不如参考光荣公司出品的《信长之野望13?天道》里面女谦信的形象——但是要再年轻一点点,那个谦信看起来二十五六了,我这个版本的大约二十刚出头。
一岁半和三千岁,外星人、异形、机器人……究竟都是谁呢?
打死我也不说!
7、复仇者、Avenger!
和阿喀琉斯的战斗,从樱感叹很冷到他扬长而去,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但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却让我觉得仿佛过了一两个小时那么漫长。
阿喀琉斯不愧是希腊神话中著名的英雄,他以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出色的直觉,弥补了作为远古英灵武技方面的弱点。他的攻击简单朴实,几乎没有技巧可言。我本以为自己的兵器功夫已经算是差劲到家,想不到他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拿着斧头当锤子砸,而他就是用短枪当棒子抽——还多了一面盾牌。
总的来说,我们的战斗其实跟两只狗熊摔跤也没多大区别。
正是因为如此简单和纯粹,所以那场战斗才极为凶险!简单的攻击直截了当,无论抵挡还是躲闪都很困难,如果不是我的力量比阿喀琉斯强一些,只怕已经演变成了以伤换伤的硬拼——我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到不知道阿喀琉斯的故事,这家伙唯一的弱点就是脚踝,除了那里之外,别的地方都刀枪不入斧钺难伤,整个是只人形铁甲龟!和他硬拼?结果显然是他若无其事,我直接仆街……
“呼……”后怕地出了口长气,我正想说些什么,一直骑马开弓警戒着周围的僧格林沁突然怒喝一声,一箭射向桥下的阴影中。紧接着双腿一夹马腹,连人带马化作一道虚影冲了过去。
从我们战斗的地方到河边,大约有二十米的样子,对一个英灵来说,二十米算不了什么,可是如果两个英灵赛跑,二十米的距离就已经足够长——因为害怕僧格林沁会中陷阱,所以脏砚没有让他孤身追击,而我们这里唯一有可能对英灵进行追击的就是骑着宝马良驹的他——所以我们最后在城市边缘的一座别墅附近失去了他的踪迹。
“大叔你别在意,只要我们一直胜利下去,迟早会再遇到这个藏头缩尾的家伙——假如那时候他还没被别人干掉的话……”樱正在思考,脏砚不怎么开口,慎二伤势未愈不宜多话,结果竟然是春日开口安慰有些郁闷的僧格林沁,“不停地躲藏、不停地逃跑,最后被升级之后的主角干掉,这就是反派角色必然的宿命啊!”
呃……春日你真的确定对方是反派角色吗?我怎么都觉得,就名字、历史和社会地位来看,“冬木町御三家”似乎才是反派,都属于正义的主角要打倒的目标啊……
正在我腹诽春日毫无理由的“主角自信”时,脏砚突然扭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抽了抽鼻子。
“有血腥味,小心。”
血腥味?我疑惑地用力翕动鼻子,却没有闻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血腥味。
看看同伴们的表情,连职业杀手冈田以藏也一脸茫然。
“我说脏砚老爷爷,根本没有血腥味啊——?”我认为,这位五百岁的老爷爷,肯定是老年痴呆症发作了……
脏砚没有理睬我,而是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从他不断翕动的鼻翼可以看出来,他正在发动那不知道灵光不灵光的嗅觉,寻找“血腥味”的来源——虽然我认为这只是他的幻觉。
过了一会儿,老爷爷点点头,迈步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喂,那是私人住宅……”
“跟上,注意警戒。”脏砚依然无视了我的意见。
“我说,和也,”春日走到我的身边,小声说道,“我认识你二十二年了,从来不知道你的嗅觉很灵敏啊——相反,我认为你的嗅觉和味觉都根本无效,无论怎么奇怪的东西你都能吃得下去——而且还都能觉得好吃,这种才能显然是因为嗅觉和味觉过于迟钝而产生的。”
“所以,乖乖和大家一起行动,不要捣乱!”
话说得到好听,可刚才在路上捏雪球砸路边站牌的那个黄发带女人究竟是谁啊!
一边腹诽着春日言行不一致的行为,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这座别墅建成显然有点年头了,围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虽然叶子都已经枯萎,但是坚韧的刺藤足以让任何蠹贼望而却步。围墙的大门虚掩着,我们没有费力就进入了院子——
的确,这里有血腥味,而且很新鲜,仿佛鲜血还没凝固似的!
奇怪!仅仅隔着一层篱笆而已,为什么这么浓厚的血腥味,我刚才居然没闻到呢?
“血腥味来自大厅!”脏砚很快就判断出了血腥味的具体_位置,“我们从二楼进去!”
乒乓一阵响,价值不菲的大号玻璃窗被我一脚踹碎,侥幸没有摔碎的,却又被我的铁靴重重踩了上去,变成一堆玻璃渣。
其它的魔术师和英灵们,紧跟在我身后,沿着被我踹开的窗子跳了进来。
谁叫我穿着重铠呢……防御力最强的人开路,这个是理所当然的。
等大家都进来之后,仓央活佛又施展密法,给我们加持了许多防护,然后依然由我开路,英灵们保护着魔术师,我们谨慎地走向房子中央的大厅。
……我们多虑了。
铺着米黄色地毯的大厅中央,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这女人二十出头,留着一头清爽的紫红短发,身上穿着干练的西服套装,除了右耳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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