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人“呵呵”一笑,道:“怪不得如此没用,原来是‘煞血门’丁自天那老鬼手下。我不在这么多年,那老鬼还没死吗?那你们可更得速速自尽了,老道我生平最是讨厌这煞血门,杀你们还真怕脏了我的手!”闻言,那一众煞血门人皆是面色大变,面露滔天怒色!
煞血门门主丁自天,乃是魔道第一高手,一身魔功,臻至化境,早在百年之前,便已至地魔上阶顶峰,只是不知为何,却始终未能引动天劫,飞升魔界。这丁自天乃是与醉道人同代之人,比之如今仙魔各派首领,也是高出一辈。他心狠手辣,狡诈无比,仙道中人无不闻之色变。魔道之中,也唯有第一大派,西域太阴宗现任宗主慕容烈,可与之相提并论,更隐隐成压制之势,这才始终未能让其独大。
唐成怒喝道:“老狗找死!”当头一挥右手,竟见一道耀眼黑光自他袖中飞出,直取老道项上首级!他身后众魔人亦纷纷驱动随身飞剑法宝,狠狠击向醉道人。一时间,这地窖之内墨色大盛,直有遮天蔽日之威!
醉道人纹丝不动,任由那黑光袭至身前,左手伸出,食中两指轻轻一夹,将那黑光拦个正着,却是一柄黑色飞剑,剑身五尺,不住颤动,却挣脱不得。老道哈哈大笑,右手一挥,大袖张开,将那各式法宝尽数卷入袖中。甚至于,那道人还忙里偷闲,撇了一眼袖内,皱眉道:“什么垃圾货色,不好,不好!”他偏头沉吟片刻,又自语道:“虽是垃圾,但若是除去魔气,倒也能卖上两三个钱,还好,还好!”
对面那煞血门人险些背过气去,这老道收了他们得意法宝不说,还品头论足,戏称为“垃圾”,实在让人气炸了肺。那唐成气得脸色铁青,面上暴起青筋,狂吼一声:“老贼,欺人太甚!”旋即,他纵身一扑,飞身而上,面目狰狞之极,状似癫狂。
他双手运了个法诀,掌上顿时泛起碧绿幽光,渐渐泛滥全身,双掌排出,便如一道绿色火柱,熊熊燃烧,已然运起了本门绝学——碧血魔焰!
碧火顷天,将这巨大密室也笼罩其内,直有勾魂夺魄之威!
第二十三章 神秘玉佩
这太守唐成身为煞血门十大血魔使之一,一身“碧血魔焰”毒功修得出神入化,在魔道中也颇有名气,这才被派来打入朝廷,做了这雍州城主。他深知此功威力绝伦,只道那“老贼”挨上一下,不是被活活焚为灰烬,便是毒发身亡,难逃一死。却不想今日竟遇上了醉道人这棘手人物,只叫他“碧血狂魔”也成了“绿毛死鸟”。
醉道人眯眼瞅着他手掌,摇头道:“啧啧……就这火候,可比丁老贼差太多了。”说着,他左手将黑色飞剑收入怀中,右手轻轻推出,似缓实疾,直迎而上。
只片刻间,这两人手掌便狠狠相撞。瞬间,却见那魔焰气势大涨,那老道瘦弱身形,竟被这妖异碧焰团团裹住,吞噬无踪!
唐成眼见这老道“自不量力”,竟仅凭区区一只枯瘦肉掌,便欲抵挡他这狠辣毒功,心中不由暗自得意。他这“碧血魔焰”也不知屠戮了多少无辜之人,早已得心应手,只心中一动,体内灵力尽数涌出,竟是全力以赴,欲将那“嚣张老道”炼化为灰!
耳畔风声烈烈,呼啸而过,唐成凝神定气,全力催动魔火,眼见那干瘪老道深陷其中,万难脱身,这才暗松一口气。在他心中,更隐隐有些许懊悔,不知自己方才为何如此谨慎,以至大失颜面。
突地,他只觉那风声之中,烈焰之内,却另有一阵轻声话语传来,清晰可辨,却正是:“切~外强中干!”唐成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却不想已然迟了。
他只感一股沛然巨力,迎面而来,那护体魔焰与之相比,便如一张脆薄草纸,万难抵挡。那巨力当头迎上他双掌,便如山洪海啸,无可匹敌!
宝库之内。
一众魔人眼见那老道一招之间,便被师兄轻松击毙,正欲欢呼叫好、大拍马屁,却不想眨眼之间,形势突变!那唐成惨嚎一声,竟被击出数十丈远,直撞在对面墙上,软软瘫倒,浑身鲜血淋漓,眼见不活。
忽而,这空旷密室之内,竟有一阵劲风拂过,尘土飞扬,只叫众人睁不开眼,急忙四散闪避。待那疾风消散之时,再看场内,却见那熊熊碧焰越燃越弱,缓缓地,竟是消弭无踪!醉道人傲然立于其内,毫发无伤,便是那破旧衣衫之上,也是纤尘不染。
只见这道人伸手掸了掸身上那油腻道袍,懒洋洋道:“还好只是些小火苗,一扑即灭。”那一众妖人早已目瞪口呆,惊得手脚冰凉。
这“碧血魔焰”乃是血煞门内绝技,唯天资超群者,方可得门主传授。而那“七哥”唐成,更是魔门奇才,只区区百年时间,便修至真魔之境,也深受门主器重,却不想如此不堪一击。
醉道人上前几步,看了看那躺在血泊之中,七窍暗红的“前任太守”,“啧啧”叹道:“你看你看,不愧是煞血门人,连流血都这么有个性!”
他突地回身,轻笑道:“下一个……是谁?”
那一众煞血门人只惊得寒毛倒竖,魂飞魄散,便入炸开了锅一般,四散奔逃,争先恐后,直向那出口挤去。醉道人摇头道:“真没骨气!”他身子一隐,下一刻,竟缓缓现于石阶之上,将那入口挡住。
一众妖人哪还有心思反抗,纷纷跪地求饶,满口“爷爷奶奶”,直呼“饶命”。
醉道人怒哼一声,一字一顿,冷然道:“你们满身血腥煞气,皆乃万恶之徒。今日为求活命,向我讨饶,却又可曾记得往日,那惨死于汝等手中的,无、辜、人、命!”说至最后一字,他将手一挥,体内灵力外放,狠狠击向那一众妖人。那煞血门徒早已心惊胆寒,惨叫未发,就纷纷毙命当场。
一时间,这地窖之内,尽是魔人尸体,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张然羽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心中不由惊骇莫名,也亏得他定力颇佳,这才没有惊呼出声。只是,在他心中,却不免认为师父过于心狠,毫不留情。他这样想着,面上便也现出些许不自然。
醉道人察言观色,又怎不知这徒弟心中所想,缓缓道:“徒儿,你定要谨记,对敌之时,切勿心存妇人之仁。这等狂徒,草菅人命,死不足惜,若是留他一命,反倒害了更多无辜人家,却更是天大的罪过了。”张然羽颇为聪颖,闻言即刻醒悟,点头应是。
老道教他除去符上灵力,现出身形,师徒二人一道向那两旁木架上看去。老道自众多宝物之中挑出自己那“清凝”玉杯,笑道:“这家伙倒也手快,上午抢来,晚上便已存入这宝库中了。”
他将那玉杯放入怀中,伸手又去取架上其他宝物。斜眼一瞅,却见这徒儿面露不满神色,急忙讪讪一笑,道:“呃……这个……这等不义之财,拿了也是白拿!”手上不停,将那宝物一一塞入怀中,他怀内似是藏有储物法宝,塞了半天也不见满。
蓦地,醉道人停下脚步,自右边架上取下一个锦盒。张然羽凑过头去,却见这锦盒之内,乃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玉佩。那玉佩方方正正,其上隐约雕刻有莫名岛屿,仙气缭绕,另有异兽祥瑞,盘旋其上,栩栩如生。
老道眉头微皱,端详把玩半晌,道:“果然有些古怪。这玉佩似是被一层极强禁制封住,灵力无法探入,或许……真乃仙人之物也说不定。”他将玉佩递给张然羽,道:“这东西看来就是那裴秀才所说祖物了,你先将它收着,回去交还于他。”张然羽接过这玉佩,只觉入手之时,温润光泽,晶莹通透,另有些微凉意,渗入手臂经脉,沿体内游走一圈,即消失无踪。
突地,他腹内困龙珠竟仿佛受到触动,微微一颤。张然羽心中一惊,不知这二物为何共鸣,却也并未深究,只是将那玉佩收入怀中。
醉道人便如一只辛勤蜜蜂,将那架上宝物尽数收入怀中,又四处查探一番,眼见再无遗漏,这才道:“好了,不必理会这些尸体,咱们这便走吧。”张然羽随他又展开“隐身符”,一路潜出地窖,大摇大摆,满载而归。
只是,他二人却皆未留意,那委顿于一旁,早已死去多时的太守唐成,竟轻轻动了动手指……
第二十四章 义结金兰
两人回到那客栈中,书生裴元早已熟睡。老道毫不客气,将他推醒,吩咐张然羽取出那玉佩递与他,问道:“你且看看,可是手中这玉佩?”裴元面露喜色,将这玉佩翻来覆去查看半晌,接着,竟用足力气,狠狠将这玉佩摔在地上!
张然羽阻拦不及,那玉佩砸落地面,发出“啪嗒”一声清脆撞响。他急忙捡起这玉佩,怒道:“你干什么?”在他心中,早已将这玉佩视作与困龙珠一般的珍贵法宝,故而心痛不已。
那书生却笑道:“毫发无损,果然是我那家传祖物!”说着,他倒头便拜。醉道人却不拦他,任由这书生拜了三拜,这才道:“祖物已然寻回,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裴元沉思半晌,方道:“这玉佩却是不能再留。所谓‘怀璧其罪’,我一介书生,原本就无力守护如此宝物。如今仙长大显神威,助我寻回此物,小生借花献佛,这便将此物赠给道长吧。”他掏出那玉佩,面上再无半分犹豫之色,双手捧着,送至醉道人身前。
醉道人想了一想,道:“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他吩咐张然羽收下玉佩,又道:“这玉佩就当作你赠予我徒儿之物,与老道无关。”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道:“此处有些银两,应该足够你上京所需,算是我徒儿回赠于你,也与老道无关。”
他捻须微笑道:“老道我观你谈吐不俗,性情坚忍,定非池中之物。他日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我这徒儿。”醉道人自知是仙界逃犯,往往过得今朝不晓明日,眼见裴元眉宇清奇,福缘不浅,当是人间绝顶人物,便有心为爱徒打算。
裴元绝境逢生,其中感激真是莫可名状。他不觉哽咽道:“恩公之情,小人没齿难忘,敢问恩公尊号?”醉道人捻须微笑道:“我这徒儿名叫张然羽,你只需记住这个即可,老道我闲云野鹤,不劳挂怀。”
裴元转身又向张然羽拜下,谢道:“然羽兄弟,他日若有差遣,定当赴汤蹈火,以报大恩!”
老道嘿嘿一笑,用肩膀撞撞徒弟,张然羽急忙上前将其扶起,讷讷道:“裴大哥,你这么有文才,一定能中状元。”他不善言辞,这话也是酝酿半天,现学现卖。
裴元听他称赞,心中高兴,大笑道:“然羽兄弟,承蒙不弃,不如你我义结金兰……结拜为异姓兄弟,你意下如何?”张然羽一笑,学着先前裴元和醉道人畅聊时的语句,道:“大哥有意,莫敢不从!”
于是,这两人请醉道人为证,在这雍州客栈之内,拜过诸天神明,结为兄弟。二人互通年龄,却是裴元二十有三,为长兄,张然羽一十三岁,为义弟。
裴元眼见才华得展在即,意气风发之下,豪气顿生,拍拍张然羽肩膀,长笑道:“贤弟,愚兄见你拜如此仙长为师,前途不可限量,心中着实羡慕不已。为兄今后定当全力以赴,决不输与你去!”张然羽乍得兄长,心中也甚为兴奋,也想畅所欲言,抒发心中欢喜之情。然而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番,却想不出什么神来之句,只得老老实实的恭贺道:“祝大哥此行一帆风顺!”
两人皆是心中欢喜,那老道却也是笑意盈盈,三人畅谈彻夜,张然羽见这新认兄长博闻强志,学富五车,心中越发钦佩。直聊到东方破晓,雄鸡三啼,这醉道人瞪着一对黑眼圈,哈欠连天,道:“昨夜之事却也有些麻烦,此地不宜久留,徒儿,我们这就出城去吧!”
他二人已将昨夜之事尽数告知裴元,这书生也知此事棘手,只得与他二人一一惜别,直将他二人送至城门之外,这才挥手告别,自去准备进京所需之物。
而那师徒二人,顶风而行,一路直向东南而去,缓缓地,消失于雍州城外。
……
……
三年后,北方涿州城外官道。
这涿州城位于北方荒漠边界,气候干燥。此时正值初春,凛冽北风迎面而来,直如刀割,卷起漫天黄沙,铺天盖地,在这大路之上肆虐不断。眼前这一条宽阔官道,直通向涿州城东门处,虽是入城必经之路,却因近日天气恶劣不堪,以至渺无人烟,荒凉寂静。
只不过,若是定睛细看,便可发现,在这漫天沙尘之中,却正有两个行人,迎着呼啸北风,向着涿州城方向,缓缓行去。
这两人一老一少,那老者一副游方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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