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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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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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二郎一笑道:“我高兴!”
  宋六郎笑道:“率性而为,活的真是潇洒。”
  沈二郎继而说道:“我要和烟波成亲,麻烦你给挑个日子,顺便给我做个媒人如何?”
  宋六郎一笑道:“好啊。”当下翻了皇历,日子就订在了三日之后。江烟波要的不过是个仪式,沈二不过图她开心,因而上两人都没什么异意。
  订下日子后,忧夏立时拉了两人去布庄扯了两身大红吉服,大红的双喜暗纹贡缎用做新郎服,新娘嫁衣同样亦是的大红的水绫逶地长裙,同色的汴绣背子。彩蝶□□汴绣盖头栩栩如生。这嫁衣江烟波原想自己做,但而今时间已然赶不及。只得加了银子让布庄里的绣坊加派人手加班加点的赶制。再拉江烟波去添了一套金光闪闪的红宝石喜庆首面,所有的大红,这当也不叫江烟波觉得艳俗,成亲嘛!总要喜庆些。
  最后一项则是房子,汴京城内寸土寸金,最是一房难求,寻常百姓人家不大一间屋子,只能放下一张不大的木床,孩子大了无有住处,便在箱子之上给孩子搭个便铺。能像曹倚那样有自己像样的院子的人,要么有一个显赫勋贵的老爹,要么是汴京地本人士有祖传的老屋。
  还是韩老三闻讯而至,生恐沈二郎一个激动在京城里做下大案子,主动在城北给他寻了一处转租的民宅,叫他可以先用。沈二双眼一翻道:“我的事他那么上心干嘛,我不想承他的情。”
  忧夏瞪着眼道:“你可别不识好歹,这里是京城,一房难求。”而后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宋六郎道:“你也不知道劝劝!”
  宋六郎淡淡说道:“劝什么?不是这般八面玲珑见风使舵那还是开封府的韩班头吗?!不这随心所意任性而为那还是沈二郎吗?!”
  忧夏无奈,只能叫蝶恋去回了韩老三,说不用那房子。
  沈二郎看着宋六郎大笑道:“你倒看的通透。”
  宋六郎微微一笑道:“对于高捧低踩见风使驼的人讨厌,也是人的本能,无可厚非。”
  沈二郎道:“可我看,你并不讨厌他。”
  宋六郎哈哈一笑道:“世上多的是韩老三这样的人,而你这样的人,是肯为人怕用的人吗?而我也不能因此一人不用。”
  沈二郎猛然回道注视着他道:“那你昨天救蝶恋,难道她也能为你所用?”
  宋六郎笑了笑道:“我救她并不一定非要是能用得着她,只是趋利避害也是人的本能,同样无可厚非,何况对于一个仓皇逃命的弱女子。”
  一句话出来,屋里三人的目光都留在了宋六郎的身上。
  沈二郎大笑道:“好气量!”
  忧夏直气的吐血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宋六郎淡淡一笑:“韩老三能找到这样的房子,我们也能,汴京城这样的房子有很多。”
  忧夏叫道:“那也总不能叫我们挨家挨户的去问吧!”
  宋六郎闲闲的说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地保,还有一种人叫做本地生意人,许他们点利头,他们自然就会替你找到合适的房子。”
  如此一来,果然没费多少事便又寻到了一所房子,众人见此便扔掉屋里破旧家伙,找了两个人打扫了一翻,屋顶下全部订上大红绸子遮灰又喜庆,又买了新床进来。
  沈二郎于这样的事无所谓什么,倒是宋六郎和忧夏一人一个主意,说的江烟波不知该听谁的。蝶恋更是被他们支的团团转。
  到了正日子这一日,忧夏早早的把沈二赶离客栈,叫他只管黄昏时带了轿子前来迎亲便是。
  见沈二不愿离开,忧夏忍不住的打趣道:“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今日也要你隔上一隔。还是你放心不下我,怕我拐了你的新娘子,又或者觉得我护不了你的新娘子?”
  沈二一笑道:“忧夏姑娘的为人和身手,沈某自是放心的,那就麻烦你了。”
  忧夏为江烟波上着喜庆的新娘妆,口中说道:“这回名门正娶的让他把你给娶了,有宋六郎给你们证婚,你这心里总该没什么遗憾了吧!不用总想着那什么狗屁的娶是妻来奔是妾,读点书是不错,可要是句句都听书上的话,那可不成了书呆子了吗!”
  江烟波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哪个女孩子不想风风光光穿着嫁衣走一回。”
  忧夏打趣道:“我只知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传为千古佳句,可没听说风风光光着嫁衣能成为少女们的心愿的。”
  到了日头偏西的时候,沈二早早的带了四名轿夫抬着大红的喜轿来接亲了,后面是十多个乱轰轰吹吹打打乐人。
  忧夏搀着盖着盖头江烟波上了花轿。
  虽说他们在这里都没什么故旧,但为了热闹,忧夏已邀了地保,并左右的邻人前来与宴,十文铜钱的红包倒是收了不少。倒是韩老三包了一个不小的大红包前来。而忧夏则是将自己颈间的一块和田玉送了江烟波,而宋六郎则是送了一幅写着佳偶天成的字。忧夏忍不住的打趣道:“看来你数你的礼最轻了,十文钱都不舍得包。”
  宋六郎淡淡一笑道:“我都说了,我是身无分文。”
  在众人的嬉笑祝福之中,噼里啪啦的鸣炮奏乐之后。
  “一拜天地!”一对新人盈盈下拜,两人心中各自泛出蜜来。
  “二拜高堂!”对着两张空空如也的红木椅,两人一起拜了下去。饶是沈二自来不信这些,这时也忍不住的心驰神怡,心中默念:“爹娘,你们在天有灵看得到吗?儿子今日成亲了。”
  “夫妻对拜!”转过身了,沈二与江烟波对拜行礼之后,忧夏便扶了江烟波进了洞房。
  沈二郎与这里的人更没什么好说的,宋六郎在江烟波被送入洞房后,喝了两人一杯喜酒,就急匆匆的赶着回家去了,倒是唯有韩老三还能和沈二郎喝上几碗,因而沈二郎跟韩老三也就没那么讨厌了。跟韩老三喝了十几碗酒便有了醺醺之意,于是沈二郎便舍了韩老三回洞房去找江烟波。
  见他进来,忧夏忍不住的打趣道:“席未终,客未散,新郎官就忍不住来揭盖头啦!”
  沈二笑道:“我又不认识他们都是谁,跟他们多啰嗦什么,你出去跟他们热闹热闹便是。”
  忧夏笑嘻嘻的应了声是,便离了开去。
  沈二来至江烟波面前,他本不是个注重这些形式的人,办这场虚热闹的婚礼,不过是图让江烟波开心而已。伸手揭了盖头,见江烟波正无限娇艳的坐在那里。
  沈二伸手抓了她的戴着沉甸甸镯子的小手,笑道:“戴了这么一身,你不嫌沉吗?”
  江烟波噗哧一笑道:“买的时候你没嫌多,这会倒嫌了,是不好看吗?”
  沈二一笑道:“你怎么都好看,只是怕你有些累。”
  这时笑嘻嘻的忧夏端了一个大食盘进来,食盘上面有搁着八盘菜肴,一壶酒,两个酒杯,一壶茶,两个茶杯。忧夏笑道:“酒菜来了,你们自行喝个交杯酒吧!”
  江烟波略有犹豫,忧夏笑道:“这是素酒,少喝一点不妨事的。”
  见江烟波微一点头,沈二立时倒了酒,两人圈了手臂对饮了一杯。
  忧夏待两人放下了酒杯,伸手取了剪刀将两人的头发各剪了一缕下来,结了个同心结放在了他们的枕下。这便是结发礼成了。
  

  ☆、投桃报李男儿谊

  江烟波盛装罗衣低头一笑道:“我这样子好看吗?”
  沈二笑道:“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江烟波嘟了嘴道:“是不是先前都已经……就不稀罕了。”
  沈二一把抱了她在怀里说道:“普天之下就这么一个活宝贝,我又怎么会不稀罕。” 
  江烟波依在他的怀里看着四周红绸四溢的房子不由的笑了起来。
  沈二一怔之后,缓缓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房子?”
  江烟波笑道:“婚房嘛,当然喜欢了。”
  沈二道:“那我就给你买下来吧!”
  江烟波道:“不用了,我们又在这里住不了几天,买下来干什么。等你做了案子等让官府来查吗?”
  沈二哈哈笑道:“真是天生的贼婆娘,这都能想的到。”
  江烟波搂着沈二郎的脖子道:“我知道你在一个地方呆不久,那我就陪你浪迹天涯就是,干嘛非买这么个拖累啊!想跟你成亲那是因为,成亲后我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了,以后就算我老了,不好看了,你也不许丢下我。”
  沈二郎捏捏她的鼻子道:“真不知道你整天都想些什么,一直看不上我,就因为我长的不好看啊!再说等你老了,我只能比你更老。放心,只要我不死,就决不丢下你。”
  江烟波手臂搂得更紧了:“死了也不许丢下我。”
  沈二郎沉默了好一会才笑了笑道:“好,做鬼也不会丢下你。”
  江烟波在他颈间蹭了几下道:“生死不离。”
  沈二口中应着,伸手开始摘她头上金冠簪子一应事物。
  待江烟波一头秀发疏散开来时,沈二一低头便含上了她娇小的樱唇,就在两人情浓之时,沈二突然回手抓了桌上了酒杯向窗外掷去,把酒杯碎在窗口,而后一阵夹杂着的碎瓷的酒雨,把两个躲在窗户根底下的小伙子给浇了个痛快。那两人淋着一身沾着碎瓷的酒雨狼狈而去,韩老三忍不住一笑,沈二郎的洞房也是你们这些寻常人可以偷听得了的。
  新婚第二日,沈二郎便要与江烟波一同离开,便置了酒菜与宋六郎也尽兴而饮,不多时宋六郎白玉一般的脸上若桃花漫春朝霞满天。
  沈二郎虽不比宋六郎喝的少,但必竟酒量也远较宋六郎为大,倒也不如何,而忧夏则和江烟波一同饮茶,倒没喝多少酒。
  沈二郎酒饱饭足,起身与宋六郎做别。
  宋六郎要去送他,但方才坐着的时候不显,此时一起身,才知他脚步蹒跚早已走不稳了。
  忧夏见了连忙叫蝶恋扶了宋六郎,口中说道:“好了,好了,你就别送他了,我替你去送就行了。”
  宋六郎却一把甩开蝶恋执意要去送沈二郎。
  沈二忍不住笑道:“送什么送,你们多走几步,我还不是一样。再说又不是不碰面了,有什么事找人跟我送个信,我不就来了吗!”、
  宋六郎拍案道:“对!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
  沈二笑道:“既然知道,那还送什么送。忧夏你还是留下来看着他点吧!”
  说罢沈二郎便携了江烟波离了开去。
  可宋六郎却说什么也要去送沈二郎,忧夏再怎么说沈二郎已经走了,宋六郎也是不听倒底自己挣扎着来至门边。忧夏想不到一向随性温和的少年固执起来竟是这么的难缠,只得扶了他去门口,却见沈二郎刚扶了江烟波上车。
  见他们三人出来,沈二郎点头一笑,便乘车而去。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宋六郎说道:“我为他放纵一次,他便为我束缚一道,真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
  忧夏明白宋六郎是指宋六郎为沈二郎盗取奏折,沈二郎便许了折扇为信传令的诺言,于是说道:“那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都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是从不轻欠人情的沈二郎呢!”
  宋六郎迷迷糊糊的说道:“也罢!我现在的处境还能结识这样的伟男儿,也算老天待我不差。”
  忧夏听了忍不住的说道:“什么叫你现在的处境结识到他才能算老天待你不差,我也没见那些生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苦人家的孩子都指天骂地的。”
  宋六郎醉哼一声道:“你说的不错,有钱的确是挺好的,可问题是我没钱,一文钱都没有。”
  忧夏一边扶他回房,一边说道:“好好好,你一文钱都没有,可我看把你身上这身皮扒下当了,也都够人家小户人家过上一辈子了。”
  宋六郎醉眼迷离的说道:“那你就扒下来去当了呗!”
  忧夏原本正扶着宋六郎,听了这话脸上猛然一红,不由手上劲推了他一下,呸了一声道:“胡说什么呢!”
  宋六郎脚下不稳立时便向一边跌倒,蝶恋力弱哪里扶得住他。忧夏见此连忙又去拽他,可心慌意乱之下,反倒三人一同跌倒在地。忧夏跌在宋六郎身上闻着那浓郁的酒香和着他身上原本淡淡的龙延香,耳边听着宋六郎喘着酒气温和的问道:“摔着哪里了?”不由的脑袋一阵晕乎乎的。直到最下面的蝶恋叫出声来,忧夏这才清醒过来,赶紧起身,又拉起了宋六郎。宋六郎却不起身,只挣扎着坐在一侧地上,指着还躺在那里的蝶恋道:“你先看看她,她在下面,应该摔的最狠。”
  忧夏直到此刻才反映过来,方才宋六郎那句:摔着哪里了。竟不是对自己说的。没由来的一阵无名火起,皱眉向蝶恋问道:“摔哪了?”
  蝶恋吸着冷气,坐了起来,犹疑的说道:“腿,腰,胳膊,手,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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