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辈,浪里蛟的突然出现让他惊喜,可是他竟要放走敌人,这事却让他如何能不心急。
沈二看着四当家的说道:“四哥,杨忠是不会离开杨淳武的。”
四当家的立时说道:“那就永除后患!”
沈二沉下了脸:“四哥,咱们兄弟二人车轮战一个九岁的孩子,传出去,这君山水寨的脸还往哪放?”
四当家反唇相讥道:“有大当家的在这,却留不下一个九岁的孩子,这传出去,君山水寨的脸才没地方放呢!”
沈二淡淡的说道:“他这样的人,本就不是君山水寨所能留的住的。”
杨忠抬眼看着浪里蛟道:“沈大当家的言重了,杨忠一个小小的仆僮,如何当得沈大当家的如此看重,小的只是替我家少爷来请大夫的。”
沈二微一抬头示意,那大夫立时收拾药箱,跟着杨忠离去了。
四当家的气得只跺脚道:“你还不如不来呢!”浪里蛟若不来,放才他与杨忠都会各自受伤,这里有他带着的水寨兄弟,最后吃亏的,必定还会是杨忠。
沈二笑道:“我是来看江小姐的。”他知道四当家如此一心对付杨忠是为了君山水寨着想,虽不够坦荡光明,倒也不着恼他言语无理。
王争哼了一声道:“还好意思说呢,你昨晚上把人往这一扔,你跑了个没影,害人家等了你一晚上,我今一早替你把人给送回去了!谎也替你圆了,你说你,照我说,这杨从林三年前就该除了,可你就是不同意,非养虎为患,纵的不知天高地厚,伤到你的人了,把人给灭了满门,你说你灭就灭了,到了这当,回去好好盖你的金屋藏你的娇,结果把人往这一扔,你又找杨忠去了,你说这有多少女人不得跑完了?!这好容易我把杨忠给找到了,你说你不把人给留下,还把人给放回杨淳武的身边,你说你这唱得倒底是哪一出啊?!”
沈二淡淡一笑道:“四哥,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四哥先回水寨养伤,我去趟江家,明日便回水寨。”
王争愕然道:“我回水寨,那这里的事呢?”
沈二道:“这里也没什么大事了,交于老七便是。水寨里的事多,还得四哥多操心呢!”
王争直气得七窍生烟,浪里蛟一向偏心老七,这是整个水寨都众所周知的事了,可没想到这次仍是这样,交火时,老七什么都没干,只替他抱上女人开溜,事了之后,去追个漏网之鱼都到这会,于是说道:“大当家的,这岳阳城内可是鱼龙混杂,这老七应付的过来吗?”
沈二笑道:“是不是那块料,也总得试过之后才能知道!他这几年一直在岳阳城内,也算人地两熟了。倒是四哥这般凭空在这岳阳城冒出来,不大好说。”
王争笑道:“大当家的要担心这个,那就不必了,我今去送江小姐的时候把路都铺好了,就凭这救命之恩,江进德也不会不卖个面子的,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咱们兄弟在岳阳城行事,也就容易的多了。”
不想沈二闻言却是勃然大怒道:“江小姐是我的私事,你别跟水寨里的事搅到一起!”
王争碰了一个大钉子,虽然是满心的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带了一肚子气回君山。
☆、你怎么不早点说?!
却说昨晚沈二急匆匆的赶至杨家去查杨忠,王争则在听到杨淳武的尸体不见了后想到可能自己那一拳没能当场要了杨淳武的性命,大意之际,被杨忠给救走了。杨忠带着重伤的杨淳武肯定走不远,而杨淳武若死,倒也罢了,那便再也难找到杨忠了,可若是这杨淳武还活着,那杨忠一定会到医馆药店去请大夫或买金创药的,因而他就撒了人在岳阳城中各处药店,自己则带了人在岳阳城内最有名的医馆坐等杨忠上门。却不想到了这里,却见到了自家渔行的兄弟,行知江烟波也被大当家的送到了这里,当即一个借此与江进德拉上关系,在岳阳城内站稳脚跟的想法就出现了,因而立时给江烟波送去了宵夜,并轻轻松松的试出江烟波竟是压根不知道沈二就是浪里蛟的实情,并在第二天江烟波提出要回家时,亲自护送了江烟波,行以拜会了江进德,江进德听到女儿被杨家掳去的消息,原本正自恼心,夜半时分听说杨家被人劫洗,本欲带衙役前去,无奈衙役们一听这当要去杨家,就是白天也要吓得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无人敢去,何况又是夜里,因而叫了半夜,莫说叫来衙役了,就是家里的家丁都不见了踪影,一大早见女儿平安归来,当真是喜从天降,自是千恩万谢。王争不敢去夺沈二之功,只说人是自己一个朋友救的,他另有要事,无暇分身,这才托自己送来。一番客气之后王争这才辞了出去。
待王争走后,沈二这才开始慢慢问起自己的女儿,江烟波只得如实说,自己在杨家屋内之时便已昏了过去,等醒来,人已到了医馆,对于杨家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甚了了,只是听说杨从林已经死了。而救自己的人,只说出去一下,就再没了影子。至于先前游湖相见,夜出江府,以至医馆呈身之事,自然不敢对父亲提及。
江进德见女儿大难不死,面无血色,眼圈乌黑,满身是伤归来,心中也自心疼,交待她好好休息便离了开去。
刘夫人自然少得埋怨道:“都是你向来惯着她,全没半分女孩子的样子,一个不如意,就敢自行跑出府去,你瞧瞧现在成了个什么样子。”
江进德却一笑道:“我女儿这是吉人自有天相,现在这样子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杨从林死了,没人再逼迫于我不说,就是这岳阳城也要清明几分了。”
刘夫人恼道:“你就惯吧,等以后惯的踩着你的脑袋上天,我看你怎么办!”
江进德哈哈一笑道:“只要我女儿能上天,踩我脑袋我也愿意!”
沈二一路直至江府,江烟波回家后洗了澡吃了饭喝了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日,直到晚饭后才醒,又吃了父亲特意按排的鸡汤,这会正自在那里翻着一堆的四书。
沈二自窗口进屋笑道:“怎不好好歇着,这大半夜的还在挑灯夜读,小心眼睛。”
江烟波被吓了一跳后,嗔道:“你这人出现的怎么悄无声息的,要吓死人啦!你昨去哪了?!说让我等一下,我等了半夜你都没回来,这会才钻出来。”
沈二笑道:“我去找你说的那个能拿火团的僮儿了。”
江烟波道:“那你找到了吗?”
沈二道:“找到了,是杨从林的三儿子杨淳武的僮儿,了不起,十年后便可与我一战了。”
江烟波听了不由伸手刮他鼻子羞道:“不害臊,你这是夸他呢,还是夸自个呢?”
沈二一笑,握了江烟波的手道:“身上还疼吗?”
江烟波嘟了小嘴委屈的道:“疼,浑身上下哪都疼,你把人家一个人扔在那里,又疼又饿又冷又怕!”
沈二心疼的歉疚道:“都怪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下次再不会了。”
江烟波一转眼珠道:“你找那个僮儿干什么?”
沈二道:“没干什么啊,就是看看我十年后的对手是个什么样子?”
江烟波一呆道:“就这样?”
沈二点头:“就这样!”
江烟波哪里肯依,使气道:“你是脑子有病,还是当我是傻子?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沈二搔了搔头道:“大概是我脑子有病吧!”
江烟波被他的呆样逗的噗哧一笑,便也恼不起来了。
沈二把手里的一包和记蜜饯递给了江烟波道:“给你。”
江烟波一笑,打开了里里外外的三层纸包,说道:“我们一起吃。”
江烟波先拈了一个先塞到了沈二的口中。笑着问道:“甜吗?”
个大料足的蜜枣自是很甜,沈二更觉是甜到心里,眉角眼底都是浓的化不开的甜蜜笑意。
江烟波也拈了颗放入口中笑道:“太甜了,我去泡两杯茶。”
因着江烟波刚经大劫,身子太虚,江进德让她的丫鬟自行给她起了小灶,因而屋子里就有炭炉,江烟波在炭炉之中加了炭,沈二看着她素手煮茶,炭火把她的小脸映上了一层胭脂,不由整个人都看痴了。不多时水便开了,江烟波泡了茶,递给了沈二笑道:“这是三茬的龙井了,虽不及春茶,也将就着喝罢。”
沈二一怔道:“下次我给你带龙井的春茶。”
江烟波哟了一声道:“算了吧!你知道那个多少钱一两吗?其实顶级的君山银针我们家也有呢!就是杨从林上次半夜送来的,我爹看着头痛,我想着恶心。”
沈二笑了起来:“那若我要送你呢!”
江烟波一下红了脸:“我等着你的茶礼。”转身伸手取了桌上的纸对沈二笑道:“你看这上面的哪个名字好?”
沈二接了那纸一看上面用带了几分野气的行书写着十几个名字,都是沈姓,心下不明所以,眨了眨眼问道:“你要给我们的儿子起名字!”
江烟波直气的满面通红,把那页纸一下摔在了他的脸上娇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是给你起名字!”
沈二更加如坠雾里:“给我起名字?”
江烟波背转了身道:“你那个王大哥说,你的名字太俗,如果如实告诉了我爹,我爹多半要嫌弃的,要你重起一个好听些的名字,再跟我爹说。”
沈二立时心如明镜,什么名字太俗不好听,都不过是糊弄眼前的这个姑娘的,君山水匪匪道浪里蛟沈二郎,江湖之上无人不知,久在深闺的江烟波不知道沈二就是君山匪首,但做为岳阳知县的江进德却没有理由不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后沈二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跟了我之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江烟波笑了起来:“至少,不会再有人把我掳走!就算再被掳走,我也不会自杀了,因为你会救我。”
沈二笑道:“这倒是真的,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什么为生呢?”
江烟波笑道:“你这么大本事,还怕养不活我啊!实在不行,就让我爹把衙门里的班头给赶走了就是,反正他又笨又胆小,我爹让他带人一起去杨家找我,他都不敢。”
沈二脸上的笑容没了,不容质颖的说道:“这不可能,我这一生都不可能进六扇门的。”
江烟波愕然不解的问道:“六扇门?”
沈二说道:“就是指官府,俗谚衙门六扇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所以我们这些江湖中人说起衙门的时候,都称之以六扇门。”
江烟波道:“那我们就去洞庭湖上打鱼好了。”
沈二道:“你不是不想看到我杀鱼吗?”
江烟波笑道:“你听我的啊,那更好,我们可以去大江南北好好看些美景,两个人都有手有脚的,还怕饿死不成。”
沈二道:“若你喜欢这样的日子,我自当陪你看遍天下美景,只是你当真不介意,我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吗?”
江烟波想了想才问道:“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沈二叹了口气道:“现在才想起来问啊?”
江烟波不服气的说道:“那又怎么了,你到现在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沈二伸手抚了她的秀发在手中,轻声道:“傻烟波。”
江烟波狠狠推了他一下,嘟着嘴道:“你才姓傻呢!”可对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着实不解,自己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自己的名字。
沈二缓缓说道:“我家是河涧府城外陈家庄的,家里挨着一条河,小时候家里有船,也种地,后来打仗,我爹死于兵灾,不久后娘也病饿而死,哥哥和妹妹都走散了,再后来我遇到了我师父。师父收我为徒,教我使剑。我出剑很快,可师父说我出剑太快,不懂含势蓄劲,难成大器。”
江烟波哟了一声道:“那可糟了!”
沈二断而说道:“后来师父被他的一个仇家给杀了,我去替师父报仇,那人大笑,你师傅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不是找死吗?可是我却杀了他,因为那人熟知我师父的剑法,却没想到,我的功力虽远不及师父,但出剑却会比师父快的多。”
江烟婆听了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沈二道:“我速来和师兄弟们不和,师父过世后,我独自离开师门,重新整理的师父的剑法,去掉了那些我认为不必要的花架子,起式,还有后招蓄势,重亲命名。”
江烟波自然不懂得,在江湖上能够推陈出新自创招势,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若非沈二于剑术之上有着过人的天资,是绝不能在二十多岁就有此成就的。因而只是心疼的说道:“你一个人啊?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了。”
沈二淡淡一笑道:“那时候我还年轻,也没觉得有什么苦的,一路从北到南,跟人比剑,渐渐得了一个名号,江南第一剑。”
江烟波真惊得眼珠都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