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抱歉……”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辜负了球迷们的期望。尽管这是我个人的原因，是出于我家庭的因素，我才作出这种决定的。但我还是想要对球迷们说声抱歉。”
实际上唐恩是不用道歉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欺骗过球迷，他复出伊始就说了自己这次只干半个赛季，是热情的球迷强烈要求他留下来，他才会在今天站在球迷们面前说这番话。
不过呢，唐恩可以和媒体对着干，也可以不在乎俱乐部高层的意志，他和球迷的关系保持的却还不错。所以他不介意站在球迷们的面前向他们道歉，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我有些心里话想和你们说……”唐恩始终看着坐在左手边的球迷阵容，对另外一侧的媒体们视若无睹。
“事实上，呃……”整个新闻发布会上的讲话都是唐恩的即兴发挥，他绝对没有准备过任何讲稿，所以现在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唐恩挠挠头发，“怎么说呢？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十年来，我爱我的妻子，妻子也爱我。按理说我应该很满足，可不是这样。因为这十年来我和妻子聚少离多，我在诺丁汉和洛杉矶都有房子，可是大多数时候洛杉矾的房子中是我的妻子一人，诺丁汉的家中则是我自己，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想象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反正我对此感到厌倦，我希望能够在我人生剩下的时间里，全部拿来陪伴我的妻子，不管是在诺丁汉，还是在洛杉矶。我承认对于你们来说，这有些自私。不过我为诺丁汉森林奉献了十一年最美好的时光，留下了一段最美好的回忆，我觉得我应该有点资格自私一把的吧？”
他看着台下的球迷们问，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本来我可以彻底退休的，当初决定回来只是不希望诺丁汉森林滑落深渊，想拉她一把。但是我没办法一直拉着不松手，我总有老去的那一天……事实上，我已经老了。”唐恩歪头向下面的球迷们展现他头顶上的花白头发，自从五十岁生日之后他再也没有染过发，现在的形象和世界杯时的他确实相差甚远，两相对比，如今的他显得有些苍老。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支球队可以永远依靠某一个人，难道在我之前你们就不为诺丁汉森林感到骄傲了吗？在我之前不是还有布莱恩克劳夫吗？你们爱的应该是诺丁汉森林，而不是托尼唐恩。我很荣幸能够在这样一直光荣的球队当十一年的船长，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忘记，球衣正面的名字远比背后的名字更重要。”唐恩拍着左胸道。
“我认为我的离去，对森林队来说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是能够让森林队未来更强大的决定。我坚信这一点，所以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至于结果，只能留给时间去证明。”
“如果你们真的热爱森林队，就请支持我的决定。未来的诺丁汉森林不需要我，我也没有办法再带领森林队继续前进，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在等着大家。”
说到这里，唐恩站起身，这是他要离开的预备姿势。
“谢谢大家十一年来的支持，也请你们继续支持下去。在一次向你们表示歉意，但是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说完这话，唐恩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出口处的时候，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球迷代表们默然无语，媒体记者们的反应就激烈多了。
“这么说托尼唐恩将在本赛季结束之后彻底退休是真的了？”
“现在你还在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吗？”
“真是绝情啊，说完就走，一丁点时间都不留给我们……”
“感觉好像是在背稿子一样……”
“我还准备了很多问题啊……现在怎么办？除了发布一下他的讲话记录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任何区别于别家媒体的东西了！”
皮尔斯布鲁斯没有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讨论，他在出神。
这次不是他的预感，而是已经被确定了的未来——对于诺丁汉森林的球迷们来说，一个时代即将结束。
这个周末，诺丁汉森林客场作战。那些挽留唐恩的标语都消失不见了，唐恩倒是在跟随而来的森林队球迷看台上看到这样一条横幅。
“谢谢你，船长！”
PS，唐恩的退休也就是本书结束的时候，对于书内的人们来说，自然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这个时代起于2003年的那个下半赛季，止于2019年的下半赛季，十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甚至于对教练来说，这时间不长。可是对于托尼唐恩来说，这就是他的全部。
卷八 云淡风轻 第四十四章 仙妮娅的好消息
夫带队去了客场打比赛，女儿由保姆带着在外面玩，T7有了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她蜷坐在客厅的沙上，翻看着经纪人法萨尔先生为自己准备的工作安排。
现在已经进入四月份了，春季的工作刚刚结束，夏季的工作正在准备中，但是她决定把之后的工作计划都推掉。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她已经二十九岁了，作为模特来说，这个年龄已经算是“老将”了，她的身体情况是不允许自己在这么干下去的，况且模特界也不会优待一个年龄大的模特，年轻一代模特十分凶猛，就像当初她刚刚出道时那样。她打算就此退出模特界，在家里相夫教子，托尼叔叔总说要补偿自己，可自己何尝不想补偿托尼叔叔呢？
起码，他们从认识到结婚这么十六年，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过圣诞节。她想要弥补这个遗憾。
仙妮娅拿起电话，拨通了自己经纪人法萨尔先生的手机号。
“法萨尔先生吗？”尽管他们合作了很多年，仙妮娅却一直坚持这么尊称自己的经纪人，以表示尊敬和感激之情。如果不是法萨尔这十几年来的辛苦工作，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地位，又怎么可能和娱乐圈、模特界的那些“黑幕”“潜规则”毫无关系呢？
“小乔，有什么事情吗？”
仙妮娅听见电话里面有些吵，于是她问道：“你在外面吗，法萨尔先生？”
“啊，是的。我刚才在逛超市，刚刚出来，哈哈！”
“外面下雨了吗？”仙妮娅侧耳倾听，听到了连绵不绝的噼啪水声。
“你耳朵可真灵，小乔。是的，正在下雨，还好我开了车来。你有什么事儿吗……哦，等等，这里说话不方便，等我上车。”
接着就是脚步声，雨声越来越大，最终随着“嘭”的一声，雨声和脚步声都消失了。接着响起的是拉安全带的嗦嗦声。
昨晚这一切。法萨尔地声音才重新响起来：“现在好了。有什么事儿吗。小乔？”
“嗯……是这样地。法萨尔先生。我希望您帮我推掉从现在开始地全部走秀安排……”
法萨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咦了一声。随后想这会不会是仙妮娅在开玩笑？仙妮娅是一个有些性格地女星。她总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地事情来。她之前也有推掉过一些工作地事情。但是一口气推掉全部地工作机会。这是怎么回事？
“小乔。我没听错吧？我真准备给你安排夏季地工作计划呢……”
“您没有听错。法萨尔先生。我看了看手中地备忘录。已经安排地还有五个工作……我希望您能帮我推掉。”
“出什么事儿了吗？小乔？”法萨尔更疑惑了。
“没有，我很好。”
仙妮娅的回答很平静，法萨尔光听声音是听不出来什么的。那么托尼那边……”
“他也很好。”
“那你为什么……”
“我仔细考虑了很久，法萨尔先生。”仙妮娅继续蜷坐在沙上，拿着电话的样子就好像正在慵懒的午后，与友人聊天一样。实际上她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于法萨尔来说都比远方天空中的滚雷来的震撼。
“我打算从模特业这一行彻底退出来。不，不光是模特，电影我也不打算拍了。我对做明星感到了厌倦，法萨尔先生。我希望能够过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在家里照顾孩子，陪伴丈夫。我希望能够拿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家人，和他们一起度过。”
“我们可以适当减少工作量，你不用完全退出。再说，托尼不是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就彻底退休了吗？他可以陪你……”作为一个经纪人，正常反应都是如此。一定不会马上就点头答应旗下明星的退休要求。
“不，那样还不够，法萨尔先生。说实话，法萨尔先生，我不认为自己有表演天赋，如果不是我认识很多朋友的话，我在好莱坞可能都不入流……”
“别这么说，小乔。
你很棒……”
“谢谢你，法萨尔先生。其实每次电影之后那些对我的好评都是你安排的吧？其实每一部我参与了的电影，我都没有再看过，我也不让托尼叔叔看。我觉得我在镜头中的表现很糟糕，但是我却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他们可以容忍我这么做。现在我对此感到厌倦，我不希望继续这么下去了。我想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目前我还没想好那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和走秀与表演无关。我不喜欢走秀，但是我必须靠它赚钱，我喜欢电影，但是我没有表演的天赋。我觉得彻底退出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仙妮娅将自己心中的心里话娓娓道来，就像在和自己的经纪人聊天，却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她说完之后，法萨尔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奇怪于为什么你现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小乔？你希望多陪陪托尼也不是最近才有的想法吧？”
“嗯……念头早就有了，不过促使我下定决心的原因是昨天我去了趟医院。”仙妮娅转过身来，趴在沙靠背上，看着在窗外院子中玩的很高兴的特瑞莎。
“医院？”法萨尔很吃惊，“你身体不舒服吗？”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仙妮娅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不得不放弃工作。说实话拍戏和走秀都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工作量大，很是辛苦。
对这位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经纪人，仙妮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说出了答案：“我上个月没来月经。”
“啊？啊！”法萨尔惊讶的连叫两声，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他的脑子确实清楚的，因为他知道生了什么……
“我给桑迪医生打了个电话，他建议我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
桑迪是仙妮娅
医生，跟随了她多年，法萨尔也是知道的。
“然后我就去了。您知道的，诺丁汉皇家医学院的康斯坦丁教授是我丈夫的好朋友，他答应为我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让媒体们知道。结果……”
法萨尔似乎显得比仙妮娅还激动，他追问道：“结果怎么样？”
特瑞莎和保姆在院子中玩耍，明媚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四月份的下午已经有些热了，孩子和保姆的额头上都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光。
这样的下午多美好啊……
其实在知道那个结果之后，仙妮娅除了兴奋，内心深处却还有意思担忧——以后的我和托尼舒适还能全心全意的爱特瑞莎吗？特瑞莎会感到受了冷落吗？
但是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她觉得自己此前的担心都很多余。她爱特瑞莎，哪怕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托尼也很爱特瑞莎。既然如此，为什么特瑞莎会担心被冷落？
“我怀孕了。”
看着在院子中玩耍的特瑞莎，仙妮娅微笑道。
坐在车中的法萨尔慢慢咧开了嘴，随后干脆笑出了声。
“对托尼来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比他拿到世界杯冠军还好的好消息……”
但是仙妮娅却阻止了他打算给唐恩通风报喜的想法。
“法萨尔先生，我要你答应我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托尼叔叔。”
“咦？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托尼有多希望能够……”
“我当然知道，法萨尔先生。正因为我知道这一点，现在才不能告诉他这个消息。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他的球队处于最关键的时刻，我不想让他分心。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候把这消息告诉他的，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法萨尔还能说什么呢？仙妮娅说的在情在理，他点头答应了：“可我还是要恭喜你和托尼。他最大的心愿终于完成了……我原本以为你们在有了特瑞莎之后，不会再有要生个孩子的念头了呢。”
“其实我们确实没有那个想法的，可是谁知道竟然就怀孕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很高兴，也许是上帝的旨意吧……”
如果仙妮娅了解中国文化，她一定会说这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事实如此，有了特瑞莎之后，托尼要孩子的愿望不再迫切，或说压根儿没有了。而仙妮娅也没有再想过这种事情。但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