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冷汗。
幸好多年的战场作战,养成了好的俘虏习惯,就是先把对方打成重伤,并卸掉他身上任何的武器。要是当时黑衣老大身上窝藏了一把利刃,或者忍着飞镖,恐怕我的脖子现在就被割断了一半。
他现在是光着身子,隐藏在我周围茂密的植物后面,因为他没有任何武器,一旦和我拉开距离,就不敢再轻举妄动。而且,人在裸体的情况下,战斗力会下降很多。
周围的树木最高也不过两米,多是稠密的矮灌木,要真在树林里遇到这样的对手,很可能被他从高树上飞窜下来,一下扭断脖子。
虽然我以前多是和欧美国家的特工交手,见过不少新颖的杀人武器和招式,最终险象环生战胜了对方。但遭遇如此诡异的忍术高手,还是头一回。
对一个将死的人,讲再多的秘密也无伤大雅,他刚才那么痛快的回答我的问题,是心里早已盘算好了,趁我稍不注意就想杀人灭口。
我现在一动也敢动,因为先动的一方会分散注意力,这对普通人来讲,没什么太大差别,但对于杀手之间,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这样耗下去,只有一种结果,就是他趁黑溜走。他是不会再和我交手的,除非他有了利器,否则再想和我贴身近战,就是找死了。我的肩膀此刻也疼痛的厉害,里面可能渗入了雨水。
这家伙也是受过心理的特殊训练,从一开始对话,我们就猜到彼此是在演戏。他肯定知道山谷顶上根本没什么洞穴,更没有什么医护人员,说那么多饱含妥协的语句,只是为了麻痹我,等待时机将我干掉。
也亏着有两张厚厚的熊皮,他才看不到我的手枪和匕首藏在身体的什么位置,要不然定会瞬间从我身上取走,那我可就危险大了。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我得一边堤防着他一边思考对策。“我知道你就在藏附近,你正流血不止,马上就会感到寒冷,然后心脏慢慢停止蠕动。我手上有枪,你敢触动一根细小的树枝,我的冲锋枪就会把你打成马蜂窝。”
心理战术虽然对这个上忍不怎么好用,但这也是唯一诱惑他的办法,更主要的是我大脑还未完全回复清醒,所以故意讲些犀利的语言,让他以为我摆脱了脖颈被重击后的眩晕。
“你肯定不会回答我,你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虽然你知道我的位置,但又能奈何我?”我还是啰嗦着一些无谓的话,让他以为有机可乘。如果他熬不住,想从出来和我搏上一把,这样我就有机会将他射杀。
“五百斤黄金,三四十个女人,恐怕你以后是享受不到了。可惜你这么高的忍术,竟然在这样的条件下和我对决,真是我的万幸和你的不幸。”我一边说着刺激他的话,一边死死盯着周围的动静。
“你的血液已经损失一千毫升了吧,是不是很想用布条之类的东西箍住腿上的动脉。只要你喊一声投降,我现在就可以为你止血。当然,你肯定不会信任我的,其实我没欺骗你,谷顶上确实有山洞和医务兵,只是你太过猜忌,落得死在自己的冲动上。”
这个家伙还是隐匿在周围不出声,我现在必须沉住气,既要拖住时间让他失血,又不能延误到天黑。
“虽然你刚才重重打了我几掌,但是一个受重伤的忍者,又能发出多大的力气,挠痒痒而已。”我也是害怕他再度攻击我,所以蛊惑他放弃再度肉搏的念头。
就在我话音刚落,他竟悄无声息绕到了我身后,“嗖”的一下窜起,手握一根折出尖刺的木棍,向我的脖子扎来。
在我刚才叽里呱啦说着一堆废话的时候,我也冒了一次险,故意忽略身后的安全,引诱他攻击我。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既没有枪,也没有匕首,充其量用木棍石块之类的东西,伤害到我的后脑。
兵不厌诈,我早已偷偷把握手枪的手,掖在了最外层的熊皮下,枪口垂直向后,等着他中计扑来。
“砰砰砰”我的手指迅速地连抠扳机三下,子弹从背上的熊皮底下钻射出去,打在了这个裸体忍者的胸膛。
枪,永远是最直接和有效的杀人方式,他的一身好忍术就这样输在了子弹的速度下。
他挣扎着捂住胸口,临死前还不忘用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憋了半天才从带血的嘴角挤出一句话:“卑鄙!”
我当时就疑惑不解,为何他要骂我卑鄙。
难道是因为我没和他公平决斗,还是因为我没主动给他刺死。看他黝黑的肤色,一直以为他是个东南亚人,但从他死前的这句话推断,他更像是个日本人,一个有着东洋武士精神的日本人。
想想真是可笑,当年日本侵略军妄图吞并亚洲,不知用过多少次卑鄙手段袭击他国军队和良民百姓。
他临死前竟骂我卑鄙,这哪是崇尚公平决斗,分明是瞧不起自己会死在我的手里。可是人一但死亡,就没有了实质属性,任凭活着的人们,怎么运用唯心论,都不能抹杀他生前的无知和罪孽。
我的肩膀已经疼痛难耐,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到山洞,让池春再度为我包扎。大船上的男人估计还剩十三四个,至少他们不敢再贸然上岛了。
第一卷 荒岛 第五十四章 恐慌下的猜忌
冒着黑暗黄昏里的密雨,我回到了山洞前。“池春,芦雅,伊凉,不要开枪,是我回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喊完话后,迟迟不见洞内有人答复,我的额头一下冒出冷汗,心也像被热饺子烫到一般,很怕她们出了事。
于是在溪边捡起一块石头,斜着向洞里丢去,看看有何动静。“嗒嗒嗒,嗒嗒嗒。”枪声立刻在里面响起。“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追马,你们的船已经被我炸毁,别再为沧鬼卖命,想活着离开岛就好好合作,不然就同归于尽。别以为老子不敢,信不信丢十颗八颗的手雷进去。”
我气急败坏的对着洞口喊话,并不见里面的敌人回话。过了良久,一个小脑袋从洞口探出。“你总算回来了,快进来吧,我们都担心你呢。”芦雅说着,抬起胳膊向洞里使劲儿召唤:“误会了,不是坏人,是追马回来了,呵呵哈。”
“芦雅,你让池春和伊凉都站到洞口来。”我还是犹豫的对洞口的芦雅喊话,并没走进洞里的意思。这时池春也出现在洞口,高兴的对我喊到:“你快进来啊,洞里没有坏人,别淋在雨里,伤口没弄湿吧?”
“伊凉呢?她在哪?让她也到洞口来。”我是鉄了心要看到三个人平安才可以进洞。伊凉总算出现了,急切的对我说:“我在这里呢,你多疑了,洞里没有坏人,我们几个刚才在大石后面睡着了。”
我仔细观察了三个人的眼神,未发现异常,才试探着进洞,在里面谨慎的检查一边,才长长吁了口气。忙脱掉熊皮,升起火来。
抚摸着芦雅的头,看着她们三个还好好的,心里非常高兴的说:“不要以为我神经质了?我是担心你们被坏人挟持,诱我中了圈套,假如我被打死,一切全完了。”
“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被逼的讲假话,让坏人诱捕到你。”伊凉含着眼泪对我说。她那娇柔的面容,充满了无限神情。
“我也同样担心你们神经质,自从给了你们武器,我就一直在担心。你们没有打过仗杀过人,在这种环境下心里压力极大,极可能承受不了恐慌乱开枪。”
池春在我说话的空当,已经为我解开肩膀上的绷带,重新开始敷药。她说:“你说的对,我也担心着这个问题,尤其是芦雅,胆子最小。”
芦雅立刻抱怨到:“我年龄最小,不是胆子最小,我怎么可能乱开枪,我都不想对任何人开枪,甚至摸一下枪。”
“傻丫头,你不懂,池春的担心是对的。这个岛上有很怪异的讯息,一但传入人的大脑,就会无意识的做出一些举动。正因为你年龄最小,才容易受到干扰。”
我以一种放松的姿态说着,怕芦雅担心其他灵异的东西。其实,她本就是个胆子小,嘴巴倔强的小女孩,刚见到她时,就能看得出来。
她的可爱之处,也正是饱含一种给予男人去保护的魅力。因为我们以前所处的环境里,有很多人为的电波讯息,而且有社会这个框架保护着我们的心态。
现在在岛上居住了近一个月,正是身体反常发生转变的时段,所以我们都得小心,不然就会出现心理疾病。
池春给我包扎好伤口之后,用力的抱住我的背,我知道她一定是担心坏了,才表现的这样。
我最担心的是大船快要修好了,如果让剩余的恶贼离开这座岛,会引来一系列恶果。
这一夜,我对女人们讲了很多战胜敌人的话,尽力使她们的焦虑缓解下来。如何进入船内消灭里面的敌人,是后面最大的难度,和黑衣老大交手之后,可以想象的出,沧鬼又是个怎样厉害的角色。
而且,舱内的布局我还不是很清楚,贸然进去的话,比在岛上用狙击枪远远射杀的风险大很多。但是敌人估计不会再轻易出来,轮到我主动进攻了。
假如我还像第一次那样跳进海水中,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大船,恐怕身体是吃不消了。肩膀上的伤口,很怕海水浸泡,除非能在极短的时间消灭敌人,我也好及时处理伤口。
沧鬼是不会轻易死在我手里的,他赢我的可能性更大。有时候,没有胜算的事也得逼着自己去做,不想冒险进入大船,就注定像溪水中的鳟鱼,永远宿命在这荒岛之上。而且鬼猴还是一个相当大的隐患。
我对池春说:“天亮之前,我想潜入大船,如果遇到不测,你们谁也不要难过,更别放弃生存的希望。溪水里的鳟鱼够养活你们一辈子,捉鱼的几种方法我都教过芦雅了。不要学我去大泥淖捕杀鳄鱼,那不是女人能够捕杀的动物。你们要把生活范围永远控制在院子周围。关键时刻就用枪保护自己。”
话还未说完,三个女人就扑进我的怀里,大哭了起来。那一幕仿佛是生死离别,从来没有过的伤感,瞬间击碎人的心尖。
此刻女人的眼泪,留的住男人的心,却留不住男人的意志。那艘大船绝对不可以放走,沧鬼还会带更多的人来取宝箱,那个时候岛上的人谁也别想安宁。
海魔号要是和沧鬼达成协议,联合起来进攻,就更使我们劫数难逃。所以,不能被女人的眼泪牵绊住,只图一时的妥协,而错过最后一丝胜利的机会。此时的机会,对流落在这岛上的任何人,永远都不会再来。
女人们一夜未睡,她们想着我在黎明之前就要负伤潜伏大船,又怎么能睡的着。
雨水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我把一切交代好,背负着必须的武器,起身去洞口往谷顶上爬。
芦雅哭着追了出来,抱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你别去,我们不要大船,不要大船,就这么在岛上躲着。呜呜呜呜……”
这个孩子哭的很伤心,我松开握在手中的麻藤,爱抚着她的头,池春和伊凉也站在洞口很伤心的流泪。
“不要哭,要坚强,你们这一哭,我就会有牵挂。我必须得去,你们知道的。所以,你们要勇敢下去,无论我回来与否,你们都要顽强的活下去,万一哪天落在敌人手里,记的给自己留一颗子弹,打在太阳穴上,这样不会感到疼痛。”
“你去吧,一定要回来,记住我是你的妻子。”伊凉终于忍不住,放声说了出来。池春一把将伊凉抱进怀里,同样泣不成声的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们,但是你要活着回来,不要硬取。你懂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嗯,黄昏之前,如果我没回来,这个山洞就不要住了。你要带着她们寻找别的山洞,坚持到一个月后再回来。那时候,估计大船上的恶贼已经离开。”
天色已经由不得我拖延,我最后厉声说:“别把我想的太好,我杀过很多人,干过坏事。我之所以保护你们,是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在岛上孤独。你们就是你们自己,不是我的什么人,大船上有很多女人,说不定我自己开船丢下你们就跑了。哈哈哈,都进山洞去吧,不用这么多情,我不需要的。”
说完我看都不看她们,抓起麻藤使劲往上爬去。按照上次的方法,虽然肩膀让我有些不便,但我还是幸运的没摔着,安全下到谷地。
现在不是疗养的时候,一场更热血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我必须带着一颗无牵无挂的平和心态去战斗。太多的牵挂,反而会拖累了我。
慢慢跨过黑亮的海藻,我开始走进冰冷的海水中,周身的伤口立刻被海水腐蚀的疼痛。我最担心的就是肩膀的伤口影响到战斗,再疼我也得忍住,不然就死。
我边在冰冷的海水中划游,边思考着上甲板后的对策。这样的时刻靠近大船,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