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东西。
“杜莫,你在我包裹里找找,我也不知道里面还剩下多少食物,如果不是太多,你就看看这艘小艇的工具箱,找把鱼竿垂钓几条海鱼充饥。”我一边操控着小艇,一边对身后的杜莫说。
“算了吧,追马先生,您现在可别让我吃水里的东西,我一想到刚才那些东西,我这胃里就恶心得想吐。您先把艇开慢一点,让我辨别一下方向。”
杜莫嘴里吃着从我包裹里翻找出来的干虾仁,手上便摆弄起他那只从南非城买来的防水表。
“追马先生,我这表上的指南针没有问题,白天咱们在瀑布岛山顶上,那附近一定有干扰磁场的矿石,所以指南针才突然失灵。这会儿它又恢复了正常,的确是一个极品好表。咱们的小艇上,没有任何补给,得找个地方赶紧上岸。”
杜莫的话没错,我们不能在茫茫大海上耽搁时间,而且经过刚才那只大王乌贼的袭击,我现在非常不愿意驾驶着一艘小船,在深不见底的印度洋中心飘荡。
“杜莫,你可把方向辨认准确,在小艇的燃料耗尽之前,距离咱们最近的地方,就是西面的塞舌尔,和北面的马尔代夫。咱们该往……”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杜莫比划着手势,让他把一只黑色的肥耳朵递过来。
“杜莫,你听仔细,绑着的这个家伙,正是九命悬鸦,伊凉她们就是被他的副手小珊瑚转移走的。这个家伙之所以要这么做,他是想从我这里讹诈一笔钱。”
“杜莫抽回了大脑袋,揉着被我手指捏疼的耳朵,鼓着大眼珠子寻思半天,最后才快速地眨么几下眼睛,重新将耳朵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
“追马先生,您对我说过,有一笔财富可以把宝石像稻米一样的捧起来,然后哗啦啦地撒下去,再捧起来,再撒下去,那些璀璨的财富,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难道这是真的?”
杜莫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又扯住他那一只耳朵,将他的脸面向捆躺着的悬鸦。
“你觉得他比你傻吗?”
杜莫望着昏迷中的悬鸦,顿时幡然醒悟,他几乎紧张地结结巴巴,满心欢喜却说不出话来。
“我的上帝啊!太难以置信了,追马先生您是不知道,当你在山顶对我描述这些财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鼓励我,吊起我的胃口让我活下去,可是现在……;可是……”
杜莫又结巴地说不出话来,我瞧着他这幅德行,只好等他内心平静下来之后,再对他说后面的话。
“爽啊!上帝真是开恩,我杜莫打小就许过愿,希望在人生的道路上,结识一位富有朋友,那我可就吃喝不愁了。真是没看出来,追马先生您这个人,平时吃饭穿衣不显山露水,没想到啊,没想到,您居然就是我命中那位大富豪朋友啊!真是太幸福啦!”
杜莫越说越上劲儿,嘴角儿乐得快要够着耳垂,他那一口白牙,仿佛就是为迎接此刻的到来而生的灿白。
被杜莫定义成大富豪朋友,我心里不由升起几分别扭,杜莫并不知道,我所拥有着的这几个宝箱,是在怎么的情况下获得。
我无法像其他人那样,从父辈手上获得一笔丰厚的财富,从而规避掉人这一生当中需要体味的苦辣;也更不能像某性格的人,只顾搂着女人,喝着洋酒,用产业链条剥削着别人的血肉。
当初流落荒岛,我和几个女人,能将就着活下去已是万幸,可祸不单行,偏偏遭遇了沧鬼这群恶棍。在毫无退路的形式下,我用几乎不可能取胜的概率,悬着脑袋将他们杀光,自己还多次险些丧命。
可谁又会想到,胜利最后的艰苦里,居然隐藏着一笔不菲的财富。如果是将这些财富直接给我,说不定会把我乐得翻几个跟头,可事实并不如此,我在用血和肉的死斗之后,到目前为止,也只能说是暂时控制住了这笔财富。
杜莫此刻说我是他的大富翁朋友,我也只好嘴角儿一咧,脸上表露着开心,但内心却苦出百般滋味儿。
“杜莫,你先别顾着高兴,你也看明白了,悬鸦这家伙弄走了伊凉她们,其用意就是要分走我一半的宝箱。待会他若是醒来,咱们可要保持口径,别让他知道是我将他打昏。”
杜莫余韵着喜色的脸,刻意拉得很严肃,他煞有介事地点着头,脑子里不知是否还在想着捧起一把璀璨宝石的样子。
“追马先生,钱乃身外之物,救人重要,咱们就是把宝石全给他,只要能平安换回伊凉小姐她们,这比什么都好。”
这句话从杜莫这个爱财如命的家伙嘴里说出,真是让我觉得他又可爱又狡猾。杜莫的心里,有着一种上蹿下跳的喜悦,他与我经历了多次生死磨难,如果在情谊的基础上,再拔高一下,可以触及到丰厚的物质财富,那对他而言,真是莫大的安慰。
好比一个淘气的孩子,不帮着父母营生,偷偷跑出去疯玩了一天,太阳落山时,内心充满回家面对父母责难的恐惧。可如果晚归的路上,这孩子捡到一笔钞票,那对于孩子来讲,父母造成的这种心理恐惧,便会一扫而空,换来的是一种心灵深处的安全感。
充满饥饿、战争、歧视的童年生活,其实正是杜莫的父母,他喜欢财富,喜欢一摞摞的欧美和美金,只有这样,他内心深处的恐慌才会削淡,他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杜莫也爱财,但他的爱是善良的,远远区别于其他盗贼的无耻和贪婪。
我斜瞟了一眼捆躺着的悬鸦,见他仍旧昏迷不醒,知道自己下手狠了点,所以才要在悬鸦醒来之前,和杜莫演好一出假戏。
“杜莫,一会儿悬鸦这家伙醒来,你就说咱们回海默号时,看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一些神秘的家伙正准备把悬鸦带走。是你和我同他们恶斗,最后将悬鸦救回来的。”
第四卷 斗岛 第四百三十七章 舌头做的外衣
杜莫先是一愣,待到慢慢回味儿过来,下巴捣蒜似的点着。我对杜莫说:“好了,你给悬鸦解开绳子,将他的头套摘下来,在他恢复知觉之前,最后别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相。不然,也显得你我不友好。”
此时的夜空,已经进入晨曦前的黑暗,浮动的海面上,泛起丝丝潮湿的海风。我把小艇的速度放慢,然后也从包里拿了一些干虾仁,把剩余的一点食物全部吃掉,待会儿等悬鸦醒来,别让他以为我们有食物却不给他吃。
在确定好方向靠岸之前,我必须让悬鸦饿着肚子,不给他任何食物和淡水。只有这样,悬鸦的肉身战斗力,才不会满贯到顶峰。如果他不老实,我可以轻松将他拿下。
杜莫给悬鸦松绑之后,将他平躺在小艇的中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悬鸦鼻腔的气息。
“追马先生,他的后脑破了一层皮,流出很多血,咱们赶紧给他包扎一下吧。”杜莫这一点倒提醒了我,我在偷袭悬鸦的时候,刻意把M25狙击步枪的枪托平拍在他脑袋上,这样把他击昏之后,脑瓜后面顶多起个包,不该有什么皮肤破损才对。
我急忙打开小手电,蹲过去照射悬鸦的后脑,结果却赫然发现,悬鸦的后脑真有一个口子,不过很多血浆已经凝固成疤。
看来那只大王乌贼的触须,不仅碰触到了我的脖子,也在昏黑之间探索到悬鸦的后脑,狠狠吸附了一下。
幸好悬鸦长了头发,可以破坏真空的严密,才没有使大王乌贼的触须吸出他的脑浆。
我把医疗包里剩余的最后一点酒精,涂抹在悬鸦的脑袋上,结果剧烈的疼痛却使昏迷的悬鸦产生了些丝知觉。
“哎嗨!追马先生,他好像有点醒了。”杜莫兴奋地对我说到,我见悬鸦眉宇中间艰难地皱了一下,知道这家伙耳朵恢复了与大脑的沟通,便不失时机地对杜莫说:“哼,真是万幸,总算捡回一条活的。”
“呃啊哈……”悬鸦眼皮哆嗦了几下,使出全身力气睁开眼睛,先是望着幽静的夜空,然后看看杜莫,又看了看我,迟疑了好半天,才咧着嘴角儿说出话。
“怎么是你们,咱们这会儿在哪里?”杜莫见悬鸦可以开口说话,便立刻绽出一脸开心的笑,仿佛多么关爱悬鸦似的说:“哦,谢天谢地,上帝真是保佑您呐。悬鸦先生,您先别激动,好好修养身子,咱们这会儿已经逃出那个恐怖的山洞了。”
我没有说话,杜莫在一旁尽情的表现,我俩只有这样配合,才会使悬鸦觉得,我二人不是在与他唱双簧。如果我也喋喋不休,对他说一些事情,从侧面给自己避嫌,那反而弄巧成拙,挑起悬鸦的猜忌。
“唉……”悬鸦听杜莫啰嗦了一大堆,好似非常疲倦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却淡淡说:“追马兄,真是太感谢了,若不是你,我这条性命就交待了。”
悬鸦说出这句,令我心中听得顿时一惊,他现在身体虚弱,而且又面对我和杜莫两人,大家漂浮在茫茫大海,所以此时的他很知趣,说话也精乖的很。
但我心里很清楚,悬鸦在被击昏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中保存了这点记忆。所以,他肯定记得有人暗中突袭了他,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我。
但到了这步田地,悬鸦毕竟不是一个二百五,意气用事地向我质问,想知道是不是我袭击了他。现在大家患难,悬鸦必须得捡些顺耳且拉近关系的话来说。
从另一个方面讲,悬鸦暂时也没有充分把握,认定那个袭击他的人就是我,因为现在,他面临着很多敌人。
“悬鸦兄,真是抱歉了,我们的医疗包裹,被大溶洞水里的一只巨型乌贼拽去一个,剩下的小医疗包,也被杜莫和我用掉了。我有件事情不懂,想请教你呢。”
闲话说了两句,我把话锋一转,让悬鸦自己去琢磨,他为何现在同我和杜莫在一起。“哎呀,追马兄不要客气,有事尽管问好了,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咱们之间还有什么抹不开啊!”
此时的悬鸦,言语间又恢复了爽朗,丝毫看不出来,就在几小时之前,他还用残酷的手段,折磨死哭灵侍僧和海盗真王的俘虏,并且几个留守大船的海盗也灭口,更为出格的一点,是他居然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嫁祸我的纸条。
不过现在,悬鸦是回不去海魔号了,即使他心中意识到,我很有可能看到了那张纸条,并将上面的内容涂改,而后反嫁祸给他,可他已经无法再去确认和改变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在海魔号上现身,与悬鸦照面的一个重要原因。等杰森约迪那个老家伙回来,清理掉那些恶心的生物之后,他应该会看到,就在堆满刑具的木桌上,有一张可以复仇引导线索。
虽然悬鸦嘴上套着近乎,但我心里却丝毫没有为之动情,我深深地知道,和一个原本就不相干的人,一时兴起而感情用事,那就等于找死,更何况是悬鸦这种狡诈之辈。
“哎呀!现在想想刚才的事情,都令人觉得后怕。我和杜莫赶回那个大溶洞时,遭遇一只巨型乌贼的袭击,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海广袤无限,暗黑空间不可探知,出现个别生物不足为奇。可是……,海魔号的甲板上,为何爬满了许多恐怖且奇异的生物,这就让我觉得,这些东西不属于人间,而是从另一个空间里来的。”
我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杜莫见缝插针,接着我的话茬对悬鸦说道:“是啊,我和追马先生爬上海魔号的甲板之后,立刻躲到了金属桅杆上,可没过多久,船舱里便传出无数哭声,我们以为有人需要救助,便冒着危险冲进去查看,可以进去之后……”
杜莫每次谈及一些鬼神之类的话题,那可真是东拉西扯,滔滔不绝,他故作姿态地对悬鸦表现了一个恐怖神情,然后接着说。
“可进去之后,差点没把我们吓死,轮船的船舱里,根本一个活人都没有。于是,我和追马先生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浑身的衣服都给冷汗打湿了。就在这个时候,甲板上那些恶心的虫子……,噢!不,这些不能说是虫子,那简直就是邪恶的魔鬼。”
我见杜莫越扯越远,便忙在一旁搭腔,兜住了他的表演,对悬鸦补充道:“在此之前,我从不迷信这类东西,可当我看清了它们,才觉得这个大溶洞就是地狱之门,有异常的东西爬了出来。
可是悬鸦兄,你怎么会给人捆绑起来装进木箱,而且有个身着奇异服装的家伙,正准备用长钉将你钉盖住。”
杜莫见我帮他找回了话题,又抢回去说道:“是啊,我们一眼就看出,那家伙不是咱们船上的人,结果追马先生一枪,就将他的脑袋打飞。”
我深深吐了一口气,极为惋惜地说:“只可惜,当时救人心切,将那个家伙打下船舷后掉进水里,不然也可以抓个活口,看看海盗真王的手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