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飘浮一张男子艺妓的脸，正是刚才女子脱下扔掉的面孔。细细看去，这张脸并非飘浮，而是生长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上面。气泡透明，在黑暗中不易看清，仿佛阳光时代另类艺术家吹出的巨大肥皂泡。气泡是身躯，没有手，也没有头，能看见的只是气泡上的男子艺妓的脸。
李春凝视面前的气泡，思索对方的破绽要害。气泡太大，用神识感知，横竖竟有数百米。李春身躯与之相较，好像气球边的一只蚂蚁。而且刚才的剑芒破空一击，刺入气泡却没有造成丝毫的损伤，仅仅是将对方逼退而已。
“冰雪悬河与面具脸都是它，你看见脸孔，就主观地以为它是男是女，不太准确。其实它就是一只丧尸，非男非女，或者说亦男亦女？为什么这样，我也不知道，也许让专业人士研究一下，能得到结果。”李春淡淡地说道。
艺妓脸在气泡壁上移动，对着李春的方向，呼地冲了过来。
冲杀的中途，艺妓脸陡然变大，从正常尺寸的脸，转眼变得如脸盆一样大。
呼——！一道冰寒的阴煞气流喷射，从艺妓大嘴中向李春射来。
呜呜！哀嚎声声，怨鬼啾啾，怨气向四方弥漫。无数鬼影幢幢隐约在喷射的气流中，仿佛百鬼夜行一般，向李春袭杀过来。
“鬼！居然是怨鬼！”罗胖看见漫天的怨气，充沛天地间的鬼气森森，忍不住叫了起来。他浑身陡然膨胀，上半身撑破衣服，衍化出兽形，凝神戒备。
“喔，上帝！这么多邪恶的精神体！”老外昆汀忍不住下意识地在胸前，划着十字架。
“上帝已死，可咱们仍然活着，努力吧，我的朋友。”公子胜身上泛起丝丝异芒，作势欲发。
其他的人也是大惊失色，各自戒备，作出随时攻击的准备。
丧尸中有些异类，精神力颇强，可以操控一些精神体，拱卫自己，向对手攻击。不过，那些丧尸掌控的精神体，也就是所谓的鬼魂，数量极少，最多也就几只而已。神识意志攻击之下，即可化解；而避开攻击，直接斩杀操控者，是最简单的办法，也能轻易解决。
无计其数的魂体，顺着阴煞激流向李春冲来，数量之多，这已经超出了百鬼夜行的数量。而且阴煞气息中多了怨气，更加暴戾，李春感觉到身躯内的神识不安的躁动。
“能令我的神识感觉到危险，躁动如斯，你的实力乃我平生所仅见，很强啊。”李春风清云淡，语气平淡依旧。
远处在虚空游走的寒冰悬河前方，冒起女子的上半身，对着李春笑道：“你也很厉害啊，我到现在还没有感觉到你的实力，一个人类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超过了资深堕落者的水准，值得我赞赏，嘻嘻，春英雄你很不错。”
女子声音依旧飘忽不定，她一人说话，听在耳里，仿佛数十人一起和声一般，透着诡异。
李春呵呵一笑，相谈之间，阴煞悬河已经到了近前，挟带着冲天的怨气，前方凝聚出一道鬼影，瞬间变得如真实人形一般，双爪向李春抓来。
李春向前一步，凛然出拳。
砰！一道拳芒从挥动的拳头上，凝聚成青色的拳形，向前破空冲杀，瞬间与厉鬼衍化的人形撞在一起。
轰！天空震荡，虚无的空体也仿佛有实一般，被两者对抗的力量冲击，裂开一丝缝隙。
力量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可以开天辟地、破碎虚空。李春的一拳之威，与对方相较，虽然达不到这种程度，但也使虚空裂开一丝罅隙。
嘭！李春足下的高台，经受不住力量的反噬，陡然炸开，化作沙石的齑粉。足下没有落脚之处，但李春的脚踏虚空，依旧在原地伫立，注视着眼前的变化。
呜——！众多鬼魂凝聚出的人形，发出巨大的呜咽，身躯陡然散开。奔腾的阴煞气流悬河，猛然凝滞，砰地爆裂崩溃，向四方破空而去。
呼呼呼！怨气向四方扩散，被束缚的精神魂体，瞬间获得自由，向四方呜咽飞舞。一时间，无数张脸形漫天飞舞，虽然轮廓模糊不清、但却能隐约看出他们的表情。每张脸都带着各自的情绪，喜怒哀乐忧愁苦，如狂风吹起的落叶一般，在寒风中凌乱。
这些魂体被困住，成为别人的武器，一旦恢复了自由，反而变得迷茫，找不到方向，只能各凭本性冲动，向四方呜咽而去。
“大家注意，不要被这些负面情绪影响！血脉的力量和气息，可以抵住侵扰！”查总管对大声喊道。
城墙上所有的人急忙各自防御。不过，魂体冲击的威力巨大，从城墙上如风一般掠过，几名军人措不及防，瞬间被魂体侵入，倒在了地上。
此时，大家都各自防御，没法相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军人殒落。
就连李春也无法相帮，因为对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女子驾驭着寒冰悬河，露出上半身，瞬息间杀了过来。
李春挥手虚引，流星剑一声清鸣，迎着对方冲来之势，飞射而去。
吟！流星剑直射，一道匹练飞斩。
女子也双爪一起向前，一道光华闪烁，抵住剑尖的攻势。
剑尖与双爪隔着一尺的距离，在虚空凝然，双方力量相等，谁也不能前进分毫。
嗡！相激的中心，剑尖微微地颤抖，女子的双爪亦在抖动。异样的啸声响彻虚空，一团亮光在中间升起，照亮黑暗的夜空，一道道冲击波，如水纹一般向四方扩散。
女子脸色变得愈发狰狞，一头长发散开随风飞舞，面孔青色的脉管凸起，体液在脉管流动，仿佛一条条虫子在脸上爬行。
嗷！女子张口露出獠牙，大声吼叫，露出丧尸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
随着女子一声嗥叫，她气势大增，仿佛获得格外的助力似的，竟然抵住流星剑，向前冲去。而李春驾驭的流星剑却显得力竭，被对方逼得向后退而去。
李春看见对方发力，伸手虚引，仿佛拉臂引弓，流星剑向后飞退，咻地回到李春的手里。
呜！女子现在已经完全丧尸状态，咽喉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趁着流星剑后撤之势，身后拖动一道飞雪的轨迹，瞬间杀到李春近前。
李春看着对方杀到，握住流星剑的右手自然下垂，剑尖斜指大地，张口吐出一朵火莲。
真火熬炼于身躯，成就三昧之实。李春口中一朵青色火莲涌出，仿佛一朵莲花从口中生长，枝蔓伸出，火莲花开。迎着对方扑下之势，焚烧过去。
三昧为定，定境中八风吹不动，三昧之火是为不动之意。
女子呼啸冲下，双爪向火莲拍去。
轰！火莲爆发，炽热焚烧，先天青火瞬间将女子的躯体裹住。
本名＋
第859章 追击抹杀
嗷！女子的身影在青火中挣扎。
她呼地潜入飞雪之中，藉着飞雪向远处逃走。青火紧逼，瞬间燃烧飞雪，虚空中的火光大盛，划破漆黑的暗夜。
嘭嘭嘭！空中如蛇形的飞雪，一段一段地不停地炸开。
女子整个身体都躲进空中蛇形飞雪中，一边不断地向后退走，一边驱使阴煞雾气，对抗青火的焚烧。短短的数秒之后，她退出数百米，隐没于阴煞雾气之中。
“被打败了，落荒而逃，老大终于胜了！”罗胖看见对方退走，笑了起来，“这是我看到的最厉害的智慧丧尸，居然能同时驱使这么多的魂体，从未见过。”
“胖哥哥，还没有完呢。”虫女忍不住在旁边说道。
“还没有完？不是已经撤退了吗？”罗胖问道。
“不信，就等着瞧好了。”虫女笑道。
罗胖将信将疑，看向虚空。就在这时，女子驾驭着飞雪，又从阴煞雾气中飘了出来。
“春英雄，你很厉害啊，自从我成为圣徒以来，除了堕落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厉害的人类，怪不得秦先生再三提醒，遇上你要当心。”女子身下一团飞雪，淹没脚踝，从阴煞雾气中，拖曳出一道蜿蜒的轨迹，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缓缓向李春而来。
李春依旧是阳光笑脸，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雅蓉，刚才的搏杀，你记录好了没有？”李春向掌控法阵的林雅蓉传音。
“记录好了，但是我根据尸界情报，无法证实与你交手的丧尸，到底是不是尸界的大会成员。因为眼前的丧尸改头换面，与图片对不上号。”林雅蓉答道。
“情报来源于大会的记录文件，照片上的人绝对是大会成员，这个无需置疑。但我估计这些尸界金字塔顶尖的存在，他们在大会上也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李春答道。
李春知道，一般至高的存在都不太愿意把自己真容暴露出来。这一点上，每个世界位面的强者都差不多，喜欢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
“有这种可能，智慧丧尸他们有自己特定的沟通交流方式，可以可以辨别对方的真伪。对他们来说，露不露出真容，关系并不大。”林雅蓉说道。
“嗯，只能这样了，你记录已经完毕，我就开始动手了。”
李春结束与林雅蓉的通话，将流星剑缓缓悬在胸前，伸手轻轻拂拭剑身。吟！流星剑发出灵性清鸣，剑身流光大盛。
“如果你的实力只有刚才那么一点，这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我要来真的了。”
女子缓缓逼来，伸手在空中虚引，男性艺妓脸从角落飞了出来。她一手拿住，徐徐戴上，仿佛魔术一般，男性的脸融入她的面目，女子又变成了涂脂抹粉、令人作呕的男性艺妓。
“看来罗胖说得对，你的天赋能力就是用恶心来令人作呕。”李春淡淡说道。
咻！对方不再答话，瞬间欺身而上，身形在虚空中拉出一道淡淡虚像，半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出现在李春身侧，从侧面袭来。
铛！流星剑凌空挽出一道剑花，从剑身中迸发一道剑气，挡住男艺妓的双爪，虚空传出金石相激的声音。
就在男艺妓挡下剑气的刹那，一道虚影从他身体里面脱出，女子张牙舞爪向李春杀来。
这应该是一体双魂，雌雄同株了。理论上虽难以理解，但事实就在眼前，李春也无暇细想，驾驭流星剑挡住女子虚像的袭击。
女子双爪迎着流星剑，紧紧一握，抓住剑身，止住李春的攻击。
“我说过，你如果只有这一点的实力，是挡不住我的。”女子狞笑。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男艺妓也攻了上来。他从高处越过女子头顶，从上方向李春袭来。
李春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点晶莹的光芒闪烁，迎着男艺妓的攻击而去。
一道绝强的气势从指尖射出，指尖的流光向前射入男艺妓的双爪，湮没在他的身躯之中。
啊！男艺妓仿佛受到重创，张口发出嘶叫，仓皇后撤，男和女两道身躯，瞬间合在一起。
李春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时间，趁着男艺妓后撤之势，一步踏出，开始反击。他右手出食指、中指，两指一并，衍化指剑之形，向前点去。
剑啸从虚无中传来，吟——，真正的强音，如天籁一般，震撼神识意志，夺人心魄，有涤荡天地的气势，非耳目所能感受。
男艺妓与女子合为一体，面孔还是艺妓脸。强音传来，他眼神顿时一滞，望向李春，露出痛苦的表情，脑袋不住颤抖。女子虚幻的面容从他后脑抬起，痛苦的表情更甚，似要溢出身躯，远遁而去的节奏。
不过这时候，已经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一道青色的小剑虚影从李春指剑前端伸出，青芒流光四溢，宛若梦幻。剑影向前飞行，瞬间与流星剑形合二为一。
流星剑魂已经初具雏形，被李春哺育出剑形，这已经是真正的剑灵了。
铮——！流星剑剑气大盛，耀出万道流光飞舞，剑尖的凝聚的剑芒暴涨，贯入对方的身躯。
呜！艺妓脸发出呜咽，向后遁逃，四周的阴煞雾气和飞雪一起向后收缩。
“这时候想逃，没那么容易。”李春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身形一晃，御空而行，跟着追了下去，冲入阴煞雾区。
阴煞迷雾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丧尸，艺妓脸发出呜咽，逃逸的速度很快，一道流影时隐时现，向丧尸最密集的深处而去。
李春已经锁定对方，在后面急急追赶。他已经重伤对方，还差最后的一击，没有理由放弃。
砰！艺妓脸从空中栽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冲击波向四方扩散，将四周的丧尸震得飞起，如垃圾尘土一般向四方飞去。
李春飞身而下，站在对方面前。
啪，一声脆响，艺妓脸从中间裂开一道罅隙，变成两半，摔落地上，乱发中间露出一张百媚千娇的面容，幽怨地看着李春。
“难道你要赶尽杀绝吗？”女子的声音传来，真有说不出的幽怨，配上这张凄美的绝色容貌，让人忍不住升起爱怜。
“你都知道了，还问？”李春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