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启皇帝起得很早,和李岚一起吃过早饭之后就来到了御书房,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两份奏折,天启皇帝的眉头就皱了皱。
“这是昨天连夜送进来的,你看看吧!”将桌子上的奏折递给李岚,天启皇帝摇着头哭笑着道。
李岚接过奏折,也没有说话,御书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不时翻动书本的声音。
“看完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见李岚放下了奏折,天启皇帝的笑着道,眼中带着期盼的神色看着李岚。
“嗯,看完了,臣妾觉得这些人似乎有些清闲,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可是臣妾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李岚虽然帮着天启皇帝处理奏折,可是毕竟时间尚短,很多朝堂上的事情还是没有弄太明白。
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李岚,天启皇帝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笑着道:“你要相信朕,这个世界上没有朕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年纪轻轻的就皱眉头,不然你会过早的长皱纹,过早的衰老。你要好好的保养自己,不然你会很容易失宠的。”
李岚轻轻的笑了笑,将天启皇帝的手抓在了手里,放在嘴边轻轻的亲了一下,笑着道:“臣妾有机会伺候陛下,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臣妾相信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臣妾年老色衰,陛下也会宠爱我。”
“你倒是有自信。”天启皇帝捏了一下李岚的鼻子,笑着道。
“陛下,那这件事情你怎么办?”李岚再一次将目光落到了一边的走着上,忧心忡忡的道。
“我们的老祖宗是伟大的,他们留给后人很多的道理,可是后人们都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朕可以做一次渔翁呢?”天启皇帝笑着拿起奏折,心中不住的冷笑,这些人真拿我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儿皇帝了。
“虽然臣妾不知道陛下有什么打算,可是臣妾觉得还有一个词更合适。不过,我说了陛下可不许生气。”李岚歪着头想了想,笑着道。
“哦!什么词?说来听听,你说吧!朕怎么舍得怪你呢?”天启皇帝有些好奇,对于李岚这样的态度天启皇帝很喜欢。
李岚轻轻的笑了笑,道:“臣妾觉得应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啊!你敢说朕是黄雀,看朕怎么收拾你。”天启皇帝伸出手去挠李岚的痒痒,两个人顿时在屋子里笑闹了起来。
“陛下,吏部尚书周嘉谟在外求见。”就在我和李岚打闹的时候,陈洪缓步走了进来,对天启皇帝道。
看了一眼面露苦笑的陈洪,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道:“放心吧!陈公公,朕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怪罪你的,以后也不用担心什么,有重要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朕送过来。”
陈洪自然知道坏了天启皇帝的好事,可是见天启皇帝不但没有生气,还婉言的安慰,不由欣慰的道:“老奴知道了,陛下放心吧!”
天启皇帝走到陈洪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把你留在身边,对你自然是信任有加,所有你不必太过拘谨。”
“老奴不过是老太监,能得到陛下的这句话,老奴这一生就没白活。”陈洪感受着天启皇帝的在意,心中顿时温暖无比,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看着陈洪的样子,天启皇帝知道这个老太监是动了真感情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天启皇帝知道陈洪并不是一个会演戏的人。因为习武的原因,这个老太监很是刚硬,很少流露这样的姿态。
“好了,朕一直没拿你当外人,去吧!把周嘉谟带进来。”看着陈洪的模样,天启皇帝笑着道。见陈洪走了,天启皇帝不由回过头看着李岚,笑着道:“李岚,你说这位吏部侍郎回来这里做什么?”
“陛下讨厌,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李岚笑着走到了天启皇帝的身边,撒娇道。
时间不长,周嘉谟在陈洪的带领下走进了御书房,见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周嘉谟立刻跪倒,大声的道:“臣周嘉谟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吧!”看了一眼周嘉谟,天启皇帝又对陈洪道:“搬把椅子来。”
等到周嘉谟坐下了,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爱卿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亲自来?上个折子不就好了吗?”
“陛下,这件事不能在折子里说。”周嘉谟看了眼御书房,有些犹豫的道。
天启皇帝自然能领会周嘉谟的意思,对着陈洪使了一个眼色,等到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天启皇帝才道:“这回可以说了吧!如果你要说的是昨天你们聚会的事情,那就算了吧!朕都知道了。”
“自然不是这件事,臣没以为这件事情能瞒过陛下,大明有东厂锦衣卫,什么事情能瞒过陛下的耳目,臣还有别的事情。”周嘉谟显然并没有吃惊,对于东厂和锦衣卫的能力,他很清楚。只要是皇帝想知道,很少有查不到的事情,何况是那么大张旗鼓的事情。
“哦,说说看吧!”既然周嘉谟不想说,天启皇帝自然也不会问,周嘉谟也没有问天启皇帝要怎么做,自然也是心里明白,看来这个周嘉谟真是一个老狐狸。
“陛下,臣以为欲成大事,首要的就是人才,臣觉得自己在朝堂上有些势单力孤,希望陛下能准许臣拉拢一些志同道合的官员。当然陛下可以放心,臣等自然不是结党,更不是营私,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采取的一种措施。”周嘉谟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严肃的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明了好,如果让天启皇帝误会自己结党,那就是适得其反了。
第六十二章早朝之上
看着周嘉谟认真的样子,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这其实也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可是在没有摸清大臣们的底细之前,天启皇帝是不会开始这件事情,毕竟在没有准备好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看着沉思的天启皇帝,周嘉谟的心里就是一定,却也有一种深深的失落。看来自己真的不如杨涟,虽然杨涟没有和天启皇帝打过太深的交道,对天启皇帝心思的揣摩可是很到位的。
轻轻的吁了口气,周嘉谟缓缓的说道:“陛下是不是在担心会走漏风声?这点陛下可以放心,微臣以性命担保这件事情的安全。”
看着周嘉谟的模样,天启皇帝顿时有些奇怪,怎么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沉思了一下,天启皇帝面容严肃的道:“周爱卿,你要拉拢的人是谁?”
“回陛下,是左光斗和杨涟。”周嘉谟见天启皇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不由心中暗喜,连忙将这个两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看到周嘉谟的样子,天启皇帝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就是这个周嘉谟奇怪。看来他已经和杨涟二人谈好了,此时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的批准。天启皇帝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如今朝廷里的局势还不明显,不是朕多疑,只是此时不得不小心。你说的这两个人朕知道了,下不为例。你们三人可以暗中观察,将东林党之中可用的人记下来,朕以后会重用,现在就算了吧!”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周嘉谟的心里就是一紧,他没想到天启皇帝一下子猜中了三个人的事情。心中惊惧之余又是喜悦,看来这个皇帝还真是能力不俗。
“陛下,微臣三人乃是生死之交,臣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周嘉谟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很可能影响自己在天启皇帝心中的形象。
见周嘉谟有些尴尬,天启皇帝微笑着道:“这没什么,这也不会说什么。爱卿的忠心,朕是相信的,你不要考虑太多。东林党有很多的人才,可是也有太多的蛀虫,朕希望你们能够小心点,不然会很麻烦。”
“是,臣知道了。”周嘉谟依旧有些惭愧,可是也切实感觉到了天启皇帝的关爱之意,不由有些感概。
离开皇宫之后,周嘉谟的心情大好,等到他将事情告知杨涟二人之后,三人都是无比的欢喜。是夜,酩酊大醉。
世上的事一直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边是欢声笑语,这边却是愁云惨淡。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府邸,这位谨小慎微的首辅大臣此时却如坐针毡。
昨天的聚会虽然来了很多人,可是没有议论出什么结果,一群人的争吵将整个聚会弄的是乌烟瘴气,让方从哲很是头疼。
此时的方从哲已经没了分寸,可是他的心里却相信一点,东林党要得势了。天启皇帝启用了很多东林党人,自己这一边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一旦自己被赶走,自己的那个老对手必然会回来,到时候齐浙楚党的这些人肯定都没好下场。他自然不会认为东林党人会手软,党争就像两个国家交战,国家可能还会议和,可是党争是绝对不可以。输了就是毁灭,就是死亡。
方从哲此时已经年过古稀了,他只想着能够自己平安,至于其他人,他是没有精力再管了。树倒猢狲散,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缓步的走到书桌的后面,将自己最喜欢的湖州笔拿了起来。
略微沉吟了一下,方从哲才缓缓的落笔,这是一份辞官折子。
天启元年,一月初六,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已经是钟鼓齐鸣了。大明朝的百官都缓步的向乾清宫走去,因为他们要去上朝。每天热闹非凡的上朝路上,今天却显得很是冷清,那些平日里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大臣,此时却像谁也不认识谁一样。平静的人群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皇上驾到”随着陈洪的喊声,天启皇帝缓步走进乾清宫的大殿,看着下面的大臣,轻轻的一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这千古不变的喊声,大臣们全部跪倒在地。
“众位爱卿平身吧!朕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有些疏懒了。现在有什么事情都奏上来吧!”天启皇帝笑了笑,大声的道。
天启皇帝的话说完,大殿里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开口,似乎这天下并没有什么事情值的参奏。所有的官员都低着头,有的胆小的官员,甚至都开始发抖了。
看着百官的神色,天启皇帝心里不禁哀叹,一个国家让这些人惶惶然的立于朝堂之上,难道不是这个国家的悲哀吗?
“臣有本奏。”安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里响了起来,顿时大臣们的目光都有些怪异的看着这个老头。
“方爱卿啊!有什么事情,说吧!”看了一眼方从哲,天启皇帝轻轻的拿起一边的茶碗,一边面容平静的看着这位内阁首辅大学士。
“臣以古稀之年,能存于今,乃上天垂怜。随想在辅佐陛下几年,可是身体老迈,亦是无能为力。臣不敢在其位不谋其政,望陛下准臣辞官归故里。”一边说着方从哲在袖子里面拿出一本奏折,缓缓的举过头顶。
天启皇帝一面示意陈洪将奏折拿上来,一面道:“卿不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爱卿随年过古稀,却乃三朝元老之臣,又是先帝钦命顾命大臣。朕年龄尚小,登基日短,很多事情还需要爱卿在一边辅助,爱卿怎忍心弃朕而去。这辞官二字,万万不可再提。”
看到这一幕,齐浙楚党的人微微松了口气,东林党人却是面色一沉,略微安静了一下之后,礼部尚书孙慎行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奏。”
“讲。”天启皇帝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做皇帝的还是装装无知的好。
第六十三章莫须有
“陛下,臣参劾内阁大学士方从哲阻塞言路,蒙蔽圣聪。”孙慎行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在场所有的大臣都知道,要开始了。
“爱卿此话从何说起,方大学士这么多年了,可谓是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快细细道来。”听了孙慎行的话,天启皇帝顿时一惊,脸上也是很不相信。
看了一眼方从哲,孙慎行道:“臣曾经上过一本参劾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奏折,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犹如泥牛入,杳无音讯。想必是放从哲私下里将奏折扣下了,臣请治方从哲的罪。”
看来这个孙慎行还是蛮有头脑的吗,知道从这个角度切进来,看来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爱卿,这件事你就冤枉了方爱卿了,因为你参劾的乃是内阁首辅,所以这份折子早就到了朕这里。内阁都没有拟意见,也是为了避嫌。”天启皇帝将桌子上的一份奏折拿了起来晃了晃,继续道:“只是事关重大,朕这几日一直在思量,还没有一个结果。也好,既然今天众位爱卿都在,那就议一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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