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气氛里冬天来临了,在这萧索的冬天,似乎什么都安静了。天下一片承平,大臣们和天启皇帝也都整天无所事事。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京城东面的皇庄最近不是很素净,总是传出剧烈的爆炸声,让京城的人们都休息的不是很好。
虽然有大臣将事情上奏给了天启皇帝,可是折子却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也有人派了自己的家丁前去打探,却被一群凶汉给赶了回来。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肯定不寻常,甚至有心的人已经知道那里面是火炮的声音,可是却也没有人去找那个麻烦。
这件事情既然发生在皇庄里,那么天启皇帝肯定知道,既然没有透露什么,这些大臣索性也就没有人去找那个麻烦。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京城似乎忽然多出了有些西洋人,金发碧眼的,操着什么语言的都有,可是却也没有太多的人注意。
就这样,在一片宁静和祥和中这一年终于过完了,迎来了天启元年。
第五十七章开始了
天启元年的大年初一,从各府各道选出来的五千秀女都向着一个地方聚集,那就是京师。此时整个朝廷这件事情成为了主流,整日斗来斗去的各个党派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共识全部偃旗息鼓了。倒是东厂和锦衣卫不是的在大街上跑动,名义上为天子选后保驾护航。
紫禁城,乾清宫,御书房。
天启皇帝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龙书案的后面,站在他身边伺候的依旧是李岚和陈洪。只是除了这二人,还多了一位太监,这位太监乃是东厂的提督太监魏朝。
“皇庄那边的事情还平稳吧?”将手中拍马屁的奏折放下,天启皇帝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对下面的魏朝道。
“回陛下,前些日子那一批熟练的工匠已经进入了,这几日正在进行试制,至于结果怎么样奴才就不得而知了。陛下交代收购的东西也都在进行,虽然没有全部收来也有三分之一了。按照现在的使用速度,已经足够皇庄那边用一阵子的了。”魏朝很明白自己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那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说。
“嗯,很好,你先给朕好好摸一摸底,南京的守备大营,兵部的将作监有哪些手艺精湛的工匠。尤其是那些世代的军匠能弄到多少就弄到多少,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让人起疑。”既然火器厂那边以经走上了正轨,那么接下来就是将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变为实物,那么这些工匠就是必不可少的。
在大明朝,很多军队都是朝廷统一发放的器械,但是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南京守备大营。那里有着在自己独立的作坊,有着自己的工匠,所以想要挖墙脚,第一个自然就是那里。这样见不得人事情,自然还是交给东厂来办最为稳妥。
“陛下放心,老奴知道了。”对于东厂的督公来说,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难度,他也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
就这样新的一年开始了,只是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一年将发生什么事情。
河南,祥符县。
张嫣此时正满脸泪水的站在自己门口,而另一侧则是她的父亲张国纪,母亲张氏。
“嫣儿,此去京城前路艰险,你要处处小心到了京城之后,派人回来送个信。”张氏此时拉着张嫣的手,不段的叮嘱着,眼泪也是不断的滴落。虽然不是张嫣的亲生母亲,可是二人的关系却比一般的亲母女更加的亲近,张氏也是一直将张嫣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的。
看到这一幕的祥符县令李昌茂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事情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这位张小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很顺利的通过了选拔就要进京了。
“娘亲放心,女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如果没选上女儿很快就会回来了。”张嫣虽然心里难过可是却不得不安慰自己的母亲,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对自己的前路也是无比的茫然。
没来得及再说什,那边已经开始走了,张嫣也没能在多留一会儿,上了自己的马车带着自己的丫鬟小环,上路了。
这段时间整个京城似乎都显得很热闹,随着各地秀女的进京,皇帝选后的热潮再一次掀了起来。街头巷尾,无数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似乎这件事情占据了所有人的生活。
可是很多政治嗅觉敏感的人已经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虽然朝堂之上还是报喜不报忧,可是这个朝堂之上,似乎酝酿着什么。
三天后,一份很普通的奏折放到了天启皇帝的龙书案上,这份奏折却又很是特殊。说他普通,是因为这份奏折和其他的奏折一样,没什么区别。说它特殊,是因为这份奏折内阁没有附属意见,需要天启皇帝圣裁。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虽然天启皇帝学过历史,可是也就是大致的学了一下。对于以前的明朝三大案,虽然有些很了解,可是对于很多事情却并不清楚。
天启皇帝只记得天启初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是在这一年,后金崛起,沈阳丢了,东三省差不多都落到了后金的手里。从此之后,后金和大明开始长达二十多年的战争,大明也彻底进入了灭亡的倒计时。
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内阁大臣刘一璟,天启皇帝淡淡的道:“这份奏折是怎么回事?内阁为什么没有意见?”
“启禀陛下,这本奏折是参劾方从哲方大人的,内阁为了避嫌,所以请陛下亲悦。”刘一璟此时也意识到似乎要有事情发生,安静的朝堂上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而处于风暴中心点就是内阁,或者说是内阁首辅方从哲。
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刘一璟,天启皇帝道:“你下去吧!奏折朕会看。”
等到刘一璟走了,天启皇帝将奏折递给了身后的李岚,虽然现在天启皇帝已经能看得懂奏折了,可是这种费力的事情还是很少做。
李岚也没有犹豫接过奏折看了起来,对于李岚来说,这样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李岚的存在早就不是一个秘密了,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岚姑娘是陛下身边的近侍。在皇宫里的地位也就只有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能够相提并论,东厂的提督太监魏朝见到李岚都要称一声岚姑娘。
对于朝堂上的大臣,李岚的存在也是他们乐见的,毕竟起到了牵制太监的作用。对于这位岚姑娘他们也并不得罪,也是恭敬的称一声岚姑娘。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皇帝大婚之后,这位蓝姑娘最少也是一位贵妃娘娘。
“陛下。”李岚叫了一声,见天启皇帝点头,接着道:“这本奏折是礼部尚书孙慎行上的,弹劾的是内阁首辅方从哲。”
“哼,来头都不小,怪不得内阁递了上来,原来是压不住了。一个东林党的大员弹劾楚党的领袖,看来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天启皇帝冷笑着将抚摸着七星剑的剑柄,示意李岚继续。
第五十八章密谋
“奏折上的理由是方从哲勾结郑贵妃,而且曾经赏赐过献上仙药红丸的李可灼,事后也没有追究李可灼的责任,只是将他赶回了家。所以方从哲乃是和郑贵妃和李可灼有勾结,希望陛下严肃处理。”李岚说这些的时候,脸色很是谨慎,她当初经历过这件事情。此时不禁会想起了当时天启皇帝的表现,那个时候的天启皇帝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凶狠异常。
看到天启皇帝抚摸这自己手中的剑,李岚的身子就打了一个冷战,她至今都记得皇宫里那个血腥的夜晚。无数的太监、宫女被处死,天启皇帝当初说的可是宁杀错,勿放过。那天死的人太多,紫禁城很多天都有一股血腥味,甚至很多人现在晚上都不敢出屋。
李岚的心里不禁埋怨这些大臣,这件事情让天启皇帝对皇宫了一顿清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再次提起?在李岚看来,天启皇帝从没有忘记自己父亲的死因,所以她平时说话都很小心,很害怕触怒到了天启皇帝的心事。
看着天启皇帝阴沉着的脸,李岚一句话也不敢说,身子似乎都有些颤抖。
第二天,天启皇帝没有上早朝,所有的大臣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却也没有深入的询问。
皇帝不上朝,急坏的并不是太监而是朝廷的大臣。此时的礼部尚书孙慎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的奏折递上去之后就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今天早上,天启皇帝也没有上朝,这让孙慎行的心中很是焦虑。原本以为天启皇帝会将这件事情拿到朝上讨论,那么以自己这边的力量,绝对可以将方从哲在这个位置上赶下去。这一天似乎很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很多人的心里却是很忐忑。
夕阳西下,太阳为京城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在这天晚上,有两伙人在聚会。
第一伙是在兵科都给事中杨涟的府邸,参加的有东林党干将大理寺少卿左光斗,吏部尚书周嘉谟,光禄寺丞邹元标,礼部尚书孙慎行,还有在京的东林党的主要人员。
第二伙是在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府邸,参加的内阁大学时刘一璟,刑部尚书黄克赞,御史王志道,给事中汪庆,还有就是齐浙楚党的主要大员。
在杨涟的府邸后宅,这些人分宾主落座,可是目光却都集中在了吏部尚书孙慎行的身上。
“孙大人,不知你这次将大家都叫来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说话的是大理寺少卿左光斗,虽然大家同属东陵党,可是左光斗对这些人很是不以为然。每日不想着怎么样为国出力,总是想如何增加自己手中的权力,实在是有违读书人之道。
“好吧!那老夫就说说。昨天老夫上了一道奏折,乃是参奏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奏折递上去以后,应该是到了陛下的手里,可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消息,而且陛下今日也没上早朝。”孙慎行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因为他相信这些人能够听得懂他的话。
“不知道是用什么罪名参的?”一边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勾结郑贵妃和李可灼,谋害先帝。”孙慎行的话刚说出来,大厅里面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不知道孙大人这么做,有什么想法?这里没有外人,不妨说一说。”杨涟轻轻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缓缓的说道,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也没有人能看出这位大人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了家国天下而聚到一起,方从哲这样的蛀虫怎么可以留在这朝堂之上?此时应将其拉下马,然后我们共同推举以一位更加合适的人,成为内阁首辅大臣。”孙慎行的话虽然短,也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在场的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此时的东林党羽翼已经丰满,可以将方从哲这个楚党的领袖拉下马,换上自己人。
孙慎行的话说完大厅里就安静了下来,稍稍沉静一下后,光禄寺丞邹元标大声的道:“奸佞当道,我辈自然义不容辞,明日殿议,一定要给方老贼一个教训。”
随着邹元标的话音,屋子里面顿时热闹了起来,似乎方从哲就是天下第一奸臣,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国法。
可是无论这些人怎么争吵了,有三个人始终一言不发,这三个人分别是杨涟,左光斗和新任的吏部尚书周嘉谟。
看着三人不说话,屋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人的身上。
“周兄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杨涟将目光看向了周嘉谟,面无表情的问道。
“老夫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和各位大人说什么了,不过我有一句良言相劝。正所谓君子朋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众位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周嘉谟也没有理会众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走出去的周嘉谟,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周大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是这个态度,都将目光落到了杨涟的身上。
“周兄,等一等,在下和你一起走。”随着这句话,一个人也是大步的走了出去,甚至连礼也没有一个就这么走了。
看着离开的左光斗,所有人的心里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一边的礼部尚书孙慎行则是愣住了。紧接着便是愤怒,愤怒的无以复加,不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的道:“竖子,不足与谋。”
看着气呼呼的孙慎行,杨涟微微皱了皱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没办法在商量下去了,不由缓缓的道:“各位今天先这样吧!毕竟事关重大,老夫今晚好好想一想,明日在去看看左兄和周兄然后在做定夺。”
听了杨涟的话,孙慎行猛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紧接着所有的人都跟着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在杨涟的府邸的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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