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张扬在身边该有多好啊?他会逗自己开心,逗自己说话,会对着自己大声地发怒,咆哮,双儿站在小溪边,忽地发起呆来。两手无意识地蜷曲伸缩,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白。叹了一口气,双儿回过神来,张扬不知逃到那里去了,但愿他没事才好,只要他没事,他一定会来探望自己的,不,还是不要来好了,如果他来了,这里的人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双儿在心里大喊着。
弯腰又提起一件衣裳,双儿不由苦笑一声,她认得这一件是最好的朋友茑儿的,自己和她都是孤儿,想起一前相濡以沫的日子,又想起今天茑儿手里抱着一堆脏衣服,掷在自己面前,恶恨恨地让自己去洗干净的时候,双儿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抬头看看自己的手,双儿心里又觉得奇怪,这不像是自己的手了,玉白色的肌肤晶莹透剔,修长的手指如玉葱一般矗立,早年在手上留下的厚厚的茧子竟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力气也好像是大了许多,这么一大堆的衣服,要是以前,一定会将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现在,自己竟然轻松自如,一点也不感到劳累。身体也变得轻盈自如。双儿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却隐隐知道这必定和张扬有关,自己体内有一股热气每当午夜之时,立时就会自行在体内运行,每运行一圈,自己就感到无比的舒服,白天的劳累立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而自己以前稍显粗糙的皮肤竟也变得滑腻如脂起来,双儿有时在夜里偷偷地对着镜子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却是又惊又喜,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看到自己就像秋天的果实,一天比一天成熟,双儿的心里却是喜悦和羞涩杂夹在一起。
咚地一声,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几乎让双儿背过气去,体内的哪一股神秘的力量立时动作起来,在疼痛处一拂而过,已是让双儿缓过劲来,猛地转过身去,却见离自己不远处,小姐柳瑶和茑儿等几个丫头正站在那里,柳瑶的手中一颗石子正在手中一上一下地抛弄着,显然,刚才砸在双儿背上的也是这样的石子,而这正是柳瑶的杰作。
“死丫头,我就知道你又在偷懒了,这么几件衣服竟然洗了半天还没有洗完,却是站在这里发呆,想什么,想你的野汉子么!”柳瑶跺脚大骂道。
双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大堆的衣服竟然只有几件吗?什么野汉子,这不是血口喷人么?心中委屈之极,但从小就被柳瑶骂惯了的她中是委屈地噙着泪水,却是不敢还口。柳瑶跳脚起骂起劲,心中爽快之极,看着双儿一副温顺的羊羔一样,心中对她的嫉恨不由得消解了几分。
柳瑶每当想起在黑风寨的惨痛遭遇,心中就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噬咬一般,自己一个官家小姐,千金之躯,一旦落入虎穴,竟然被一帮穷凶极恶的匪徒给糟塌了,那一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但双儿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奇迹般地得到了哪个张扬的青涞,在那里保住了清白,每当想起这些,柳瑶就不由得痛恨不已,痛恨自己命苦,痛恨那张扬不长眼睛,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去保护,竟然看上了一个贱丫头。当那天自己几乎一丝不挂地被那个匪首抱在怀中肆意凌辱的时候,双儿竟然素衣白裳,高高在上地站在张扬的背后,接受着众人的尊敬的目光的洗礼。
好在苍天有眼,姑奶奶终于赶来了,替自己出了这一口恶气,双儿也重新从高高在上的二首领夫人跌回到重新做了自己的丫头,总算让自己从心底里找回了一点点的平衡。看着此时的双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得又恨从心底起,一抬头,手中的石头又瞄着双儿的脑袋仍了过去。这一段时间,柳瑶虽然不能在华清池中洗筋伐髓,但有着华山派的众多高手轮换替她行功,早已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变成了一个修真者,这一扔却是准头十足,真要是仍到双儿头上,怕不得马上就头破血流,性命堪忧?
听到风声,双儿吓了一跳,两眼之中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白光,飞来的石头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极慢,双儿微微一偏头,石头带着风声擦着双儿的耳过掠过。
柳瑶眼见一击不中,不由勃然大怒:“好你个贱丫头,翅膀硬了是不,竟然敢躲,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回头四顾,似乎是想找一点什么称手的东西。
“小姐,星河公子前几天不是送了你一头灵猴吗?正好叫这猴头来教训教训这野丫头?”一边的茑儿忽地提醒道。
柳瑶恍然大悟,双手掐一个灵诀,大叫道:“灵猴何在?”话音刚落,空中忽地出现一条裂缝,一个毛耸耸的猴头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高丈余的白毛猴子自空中裂缝中一跃而出,站在了柳瑶的面前,嘶声道:“主人有何吩咐?”
此时的双儿已是魂飞魄散,当日星河送柳瑶这头灵猴时,她也在场,曾亲眼见过这头灵猴碎石裂树,威力无比,眼见着小姐竟然拿这东西来对付自己,不由心胆俱丧。
“茑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小姐,不要啊!”双儿脸色惨白,大叫道。
柳瑶却是一脸的狞笑:“去!”几个丫头站在一旁,却是脸露幸灾乐祸之色。灵猴一声怪叫,凌空一跃,向双儿扑来。双儿尖叫一声,转身就逃,惊慌之下,脚下用力在石上一蹬,竟是跃过了丈余宽的小溪,跳到了对面,这只灵猴显然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双儿竟然一跃有如此之远,不由一怔,趁着这个空当,双儿又是向前奔了几丈,灵猴只是微微一顿,就又追了上来。
“灵猴,这个死丫头就交给你处置了,给我好好教训一顿再带回来!”柳瑶恶恨恨地说完,一转身,竟是带着几个丫头扬长而去。
双儿尖叫着向前方奔逃,偶一回头,却见那灵猴的一双红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已是愈来愈近,不由得大惊失色,没命地向前奔跑,忽地赶到后心一凉,却是后背处一块衣裳已是被撕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灵猴的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芒,凭着野兽的直觉,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身体非同一般,那一股纯正的气息对于他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只要得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吸取了她的元阴,那会让自己的功力立时发生质的飞跃,到得那时,自己还会受制于柳瑶这个狗屁不懂的小女人吗?裂开牙齿,嘿嘿地笑着赶了上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已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看你还能飞到天上去?不紧不慢地跟着双儿,向前飞奔着。
双儿心里悲苦交加,突地觉得身子腾空而起,一只毛耸耸的手臂拦腰将自己抱起,跃上了树梢,每一次腾空,都是向前跃出数十丈远。不由又气又急,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双儿忽地觉得身子一凉,蓦地睁开眼睛,不由大叫起来,那只毛耸耸的灵猴正狞笑着一把将自己的衣衫撕开,将自己雪白丰满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眼见着那猴头又是一爪子抓来,惊慌之下,一个翻身,猛地避到了一边。哧的一声,手臂上的衣衫已是被撕了下来。
灵猴仰天荷荷怪笑起来,一个虎扑,便向双儿扑来,只一抓,已是将双儿抓住,双儿大惊失色,两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外撑,将灵猴的上半身撑开,灵猴荷荷怪笑着一寸寸地将双儿的双臂向下压去。
慢慢地,双儿绝望了,两条手臂如同挂了千斤重物,愈来愈软,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不由闭上眼睛,狂喊着:“张扬,张大哥,快来救我啊!”
胸腹中忽地一股热气腾起,直向双儿的双臂涌来,卟的一声,已是将色心大发的灵猴远远地撑上了半空,半空中灵猴一个翻身,翻着怪眼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双儿的手心中突地飞出了两个金色的万(本应是另一个字,但说我是非法字符,只得换成这个字了,恼火,其实就是德国军旗上的那个吗!怎么成了非法了!)字,直向猴头飞来。
吱地一声怪叫,灵猴不由魂飞魄散,一个转身,已是跳上树梢,就待逃走,不等他做出第二个动作,两个万字已是一前一后夹住了他,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绝望地仰天长嚎,空气中忽地一股焦味传来,双儿惊恐地看见,两个金色的万字上忽地透出金色的火焰,哪只灵猴此时全身都被笼在金色的火焰中,正自痛苦地挣扎,不多时,已是烟消云散,空气之中连一点渣渍也没有留下。
哇的一声,双儿放声大哭起来,虎口余生,让她庆幸之余,又不由得一阵阵地后怕,低着看着自己的两个手掌,仍是不相信这个穷凶极恶的灵猴是死在自己手上,“张大哥,是你在保佑我吗?”双儿心里默默地念着。
第二十七章:黎山老母
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粗麻缝制的衣裳已是被那个穷凶极恶的猴子撕的支离破碎,不论双儿怎么打理,都是遮东露西,已是不能遮羞了,又摆弄了好一会儿子,双儿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努力,将头埋在两膝之间,嘤嘤地哭泣起来。
以后该怎么办呢?回去吗?绝对不行,小姐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死在她的手里,何况这一次自己又杀了星河送给他的灵猴,她更会恨自己入骨。但自己又能到哪里去了?放眼天下,竟是无可容身之地,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朋友,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张扬又被华山仙子打得生死不知,不知去向。思来想去,竟是无法可施,不禁哭得更是伤心了,泪水像开了闸的河水一般流淌下来。
终于,双儿哭累了,娇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紧紧地缩成一团,躺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困倦地睡着了。
夜慢慢地深了,圆圆的月亮犹如一个银色的盘子高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将天地染成了一片银白色,天地一片寂静。
两个黑点忽地从一边穿过月儿,直向这边飞来,渐渐地近了,竟是两个女子御风而来,一个看来年纪大些,鹅黄色的道冠上,一身黑白格子的道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手中执着一支拂尘,不时拂动一下。她的身边,一个穿着鲜红衣裙的少女紧随其后,两只长长的辫子随着她兴奋地转动的脑袋而左右摇晃。
“师父,想不到人间界这样美丽,比起我们黎山可真是要漂亮多了!”少女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艳羡,向中年女子道。
“霓虹,人间界的确美丽,但这美丽的外表之下,却隐藏了太多的贪婪,阴谋,杀戳,你第一次随师父下山,对这些还根本不知道,等你以后知道得多一点,你会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天也是一种罪恶。黎山虽然清冷,但却是干干净净的,这人间界,你是不适合的!”中年女子淡淡地道。
霓红向着师父无邪地一笑:“是嘛,师父?人间界有这么坏吗?”语气之中竟是透露出一丝不信。
中年女子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徒儿尚在襁褓之中就随着自己上了黎山,每日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事情,所有来来往往的同道无不对她庞爱有加,使她相信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这也要怪自己,如果让她早些知道这人间界,甚至仙界都不是一尘不染的,也许能让她以后的路更能走得顺畅一些,但自己实在不忍心让她那纯洁的几乎一尘不染的心灵是蒙上一层灰垢。稍微端详一下徒儿的眉宇,不由暗自心惊,霓虹双眉之间竟是露出浓浓的桃花劫像,暗自掐指默算一下,却是一无所获,心中更是警惕。
“师父,我们这一次去华山,去干什么呢?”霓裳发问道。“听一些长辈说华山派是一辈不如一辈了,我们去哪里有什么用?”
中年女子微微笑道:“小丫头,华山在哪些人眼中的确是一辈不如一辈了,但他们古字辈的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打得你满地乱爬,你好大的口气啊?”
霓虹嘻嘻笑道:“师父,反正他们在你眼中还不是一辈不如一辈,有你帮着我,他们敢找我的麻烦?”
中年女子不由失笑道:“你难道永远跟在师父身边吗?”
“当然啊,我可不会学师姐,前些年说什么要去远游,居然一去就是这么多年,音讯不通,也不知在干些什么,我啊,是不会走的,要一直跟在师父你身边!”
中年女子正色道:“霓虹,你和你师姐不一样,你的路。”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恐怕比你师姐要艰难多了!这一次我们去华山,就去想看看华清池,华山虽然衰落,但华清池却是上古留下来的宝物,华清池沸仙魔乱,定心镜裂天地崩,可不是说着完的。我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霓虹奇怪地道:“师你,昨日镇元子大仙来黎山,就是为这事吗?”
中年女子点点头,脸色沉重,“不错,这一次华清池沸,定心镜裂,以镇元子之能,竟也不能测算出祸起何方,心中惴惴,因此我来华山,他去昆仑,务必要有一个结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