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胳膊挡了下身旁的丈夫,而婉汀她爸也错愕地长大了嘴巴,不明白我这是要干嘛。
在他俩的注视下,我把砸碎的酒瓶子递向婉汀她爸沉声道:“林叔,别找了,这有现成的,给你拿着吧!”
“你!”婉汀她爸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却不由分说将半截酒瓶硬塞到他手里还轻笑道:“我啥啊,你不是要收拾我吗?来吧,我要是躲一下我就不是男的!”
“你还合计我真不敢袄!”婉汀她爸吼道,举起那半截酒瓶就架在了我脖子上,我已经感觉到脖子上有一丝微刺感,尽管有些心虚却还是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反而还变得愈发坚决了起来。
婉汀她爸毕竟也只是个本分的买卖人,尽管他十分反感甚至是痛恨我跟他女儿在有任何接触,可真下手要我命还是没那么容易,看见他那纠结的神情以及些许的怯意,我倒是底气足了起来,声音很平静地说:“林叔,要不你就捅了我,要不你就让我见婉汀,你选吧!”
“你个小流氓,敢跟我耍臭无赖…”婉汀她爸气得直哆嗦,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而就在这时饭店后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婉汀就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
“爸,苑意,你俩这是干嘛呢啊!”婉汀急声说道“爸,你快把东西放下啊,万一把苑意给伤着就麻烦了!你上次高发他,让他被带走,他都没记仇,你俩就别这样了呗!”
“婉汀,你给我回去,我不兴你跟他见面!”婉汀她爸厉声呵斥着,而我已经机敏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手里的瓶子,然后转头对婉汀说:“婉汀,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真没有别的意思,我跟你说完话马上就走,真的!”
听到我这么说,再看看我的神情,婉汀也意识到我有些反常,深思了下便低声对她爸央求道:“爸,你就先去歇着吧,我跟苑意说两句话就马上回去,求你了…”
“你呀!”婉汀她爸气得一跺脚,连那半截瓶子都忘了扔,气呼呼地转身对屋里的客人宣布道:“关门了,大伙儿都走吧,明天再来,今天这顿免单,不好意思了!”
早就看出气氛不对的几桌客人也只是抱怨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有人还要求把这顿免费的晚餐打包带走,而婉汀她爸也没有什么异议,就这样饭店里顿时就清静了下来…
婉汀她爸满脸怨气地坐在柜台后面咬着牙,婉汀她妈则在一旁小声劝解并不时担忧的看看坐在店里的我和婉汀,我无奈地瞧了瞧俩人后就把头低了下去,一时也不知道该跟对面的婉汀说些什么。
“你今天是为吴宇航才来黄台的吧?”婉汀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问道,看来她也听说了吴宇航被抓的消息,提及此事她还叹了口气,对于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有此遭遇也是既惋惜又同情。
我听后也只能点头嗯了声,可说来也奇怪,我如此不管不顾地要来见婉汀,本来就是想跟她说说因为吴宇航而引起的苦闷与纠结,甚至一度还想把我与吴宇航之间的交易也说给她听,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真面对她时关于事情的真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就好像是在害怕和防备着什么一般,连我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难道我还担心婉汀会出卖我不成吗?
“要是能早一点劝他回头就好了…”婉汀喃喃地说道,我本想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可介于父母在场,她赶忙把放在桌上的手拿了下去避开我这一动作,不过最后她还是偷偷地用脚在桌子下面碰了我一下,还很隐蔽地对我露出一个安稳的微笑,或许她觉得我情绪低落完全是因为对吴宇航的担心,如此一来我那些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你等下啊,我有东西拿给你。”婉汀忽然说道,然后便起身低着头往后走,经过柜台时还怯生生地瞄了她爸妈一眼,她爸马上把头一扭不去看她,一副怒气难平的样子。
不一会儿,婉汀就走了回来,但手里却多了一个牛皮纸袋,重新坐下后她把那纸袋放到我面前低声说:“前一天的晚上宇航他来找过我,把这东西给了我,他还让我等见着你的时候把它交给你,说完就走了,可没想到转过天他就出了事儿…”
闻听此言我愣了下,十分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纸袋猜不透吴宇航要婉汀转交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可还没等我拿过来去看,婉汀就说道:“我看了眼,里面装的都是钱,好像还不少…”
“什么?”我就是一惊,赶紧把纸袋拿起来打开往里看了看,果然里面装着些钱,这下我更糊涂了,不明白他把这些钱给我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啊,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你能告诉我吗?”婉汀低着头问道,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她又接着问“他这次被抓,跟这些钱有关系吗?”
“没有…”我怔了怔才否认道,婉汀却抬起头盯着我说:“可为什么你的表情跟你的回答不太一样呢,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我说的是实话,这跟他被抓是两码事儿,你不懂!”我避实就虚地答道,握着纸袋的手却不住地颤抖着,我已经想起大文子在台球厅里跟吴宇航他小叔说的话,之前这段时间吴宇航卖给我的那批货还没有向他交账,而我刚才大体估摸了一下,袋子里的钱跟我前一晚付给吴宇航的钱好像也没差太多,难道这就是那笔钱?
尽管婉汀看我的神情还满是疑问,但我还是没有准备把那件事儿告诉她,只是询问道:“大航除了给你这东西之外,他说别的了吗?”
“嗯…”婉汀点头道“来的时候他好像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我当时觉得他是在说酒话,就记得他说什么,你确实比他厉害,他不如你,他很失败之类的话,我还以为他是在说我的事儿,就没好意思搭茬…”
听到婉汀的讲述再看着手里的东西,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也许当我提出要跟他买那货的时候,他确实有过认为我是要接触这生意的猜测,在那时他心底其实是得意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终于跟他一样了,都是为了利益而抛开良知不择手段,我也没资格再可怜或鄙视他。
但事实的结果却击碎了他这一想法,终究我的目的跟他有本质不同,他仅仅是靠那东西苟且谋生,而我碰那东西却有他不了解的内幕,而且那或许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甚至明白的层面上的事情,仅从这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与我已经相差甚远,而我即便在做“大事儿”时却还没忘帮他一把,就更让他感觉到惭愧和懊悔了。
正是他仅剩的自尊和良知以及对我一直不服输的心气,让他最后做出自投罗网的选择,还把那笔买货的钱还给了我,他这似乎更像是一种自我解脱和救赎,在放弃过往的同时也迎来了一次新生的机会。
“吴宇航,你又TM骗我,你不是说明天不会更好吗?”我暗暗说道,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首《红日》…
一千二百三十二章:摆脱嫌疑
到最后我也没能把自己与吴宇航之间的秘密告诉给婉汀,只是嘱咐她千万要对钱的事儿保密然后就起身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礼貌地”向婉汀她爸妈道别,尽管回应跟我的只有怒视和白眼,但我却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尽管吴宇航看似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但我还是希望能帮到他一些什么,所以第二天我就约了老穆见面,求让他想办法在这事儿再帮帮忙,即便不能免罪至少也可以减轻一些刑罚,可老穆却告诉我吴宇航这件事儿基本已经定了性,证据、口供确凿,而且还给吴宇航做了化验,检测他长期吸食和服用违禁品,以上种种都足可以证明他是个以贩养吸的惯犯了,就算不蹲监狱也得进戒毒所,反正不管如何他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都将失去自由。
这样的回答让我沮丧,可在心里又为吴宇航感到了些许的庆幸和希望,也许在这以后他真的就要重新开始了,只是这代价过于惨重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但谁又能确定,离开就不会是一种幸运,毕竟像我们这些还在外面挣扎的人,以后的路上又会遇到什么艰险还都是未知,我的下场会不会好过他同样也还没有一个答案。
见事情可能真不会有什么转机了,我也只能作罢,刚跟老穆道别准备离开,老穆却喊住了我沉声道:“先别走,我还又事儿要问你呢!”
“啥事儿,穆叔?”我警觉地问道,老穆瞧了我一眼说:“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上次在小朝鲜街又搜出来药的事儿嘛!我问你,你到底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吗?之前都扫过一次了,才多长时间就又有那玩意儿了,这小朝鲜街还真成毒窝了!”
我听到他这番询问耸了耸肩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们在干销赃的买卖,听说你们又搜出来那玩意儿我也吓了一跳!我寻思,那应该都是他们以前的货底子吧,趁着风声刚过想赶紧出手,可却正好碰上你们查脏,要不然就真让他们糊弄过去了!”
“是嘛…”老穆狐疑地皱了皱眉,在我偷眼观察他的神情时忽然说“可是为什么他们有人说,那些东西是别人陷害故意放在他们几家店里的,而且陷害他们的很可能就是你们!”
“我靠,穆叔,他们这话你也信袄?”我一脸诧异地高声问道,其实我也一早就料到了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不管是有人乱咬也好怀疑也罢,哪怕是真有了什么证据,但我也绝对不能显出一点儿慌张的样子来,否则可就要露出破绽了。
仗着老穆是我这边儿的,再加上看这样应该也没什么太确实的证据,更多只是那些人的猜疑,我索性摆出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一口咬定这事儿与我无关,是他们逼急了乱咬人而已,在老穆的注视下我信誓旦旦地说:“穆叔,你也知道我爸的规矩,他身边不管什么人,哪怕是我也绝对不能沾那玩意儿,什么理由都不行!话说回来,我要真想收拾谁,还用得着耍这手段,直接砸他们店就完了呗!那么多货得多钱啊,我有钱没地方花了袄,还弄得现在连老大的位置都没了,我图意啥呢!还有,我那哥们之前就是被这玩意儿害了,要不然也不会出这事儿,你说我还可能去碰那东西吗,我TM现在最恨的就是卖这玩意儿的人了!”
经过我这一番辩解,老穆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才说:“你也别激动,不管那批东西到底咋回事儿,但起码在没出手之前已经被咱们都给清剿了!如果真跟你们没关系,那你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儿,虽然你当时找我是为了通知我别的消息,但要是没有你的消息咱们也不可能又查着那些东西。但是你要记住,千万别碰玩意儿,把你爸少有的几个优点继承下去,也算不丢他的脸!”
“穆叔,我知道了!”我严肃地答应道,心里却在笑自己,为了撇清嫌疑不但如此义正言辞地表面态度,还不惜把吴宇航拿出来说事儿,可他哪知道实际上吴宇航还是这件事儿的直接参与者之一,但随着吴宇航因为他自己的案子折了进去,这件事儿似乎也就只能是件无头案了。
其实我能看出来,老穆没有进一步的怀疑到我头上并不是完全因为他相信了我的“肺腑之言”,主要还是在他自己心里就有一些倾向性,潜意识就已经认为老爸或是代表老爸的我应该是不会碰那东西的,正是出于这种信任他才会当面直接问我,而不是先做些详尽的调查再来找我。
“别忘了继续给我提供线索啊,咱们队今年上半年的破案率才刚刚达标,不再多破几起案子的话,下半年可就又得忙了!至于小朝鲜街的事儿说大就大说小也小,但关店停业是肯定的了,至于会不会摊上官司就看那些人自己怎么跟上面运作了,我也懒得再深追,盯着你们这些人才是我的本职工作!”老穆缓缓地对我说道,我则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尽力帮他。
看着老穆一心想尽快将此事了结的架势,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亲眼见证了一个原本刚正不阿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堕落”的,在没跟老爸深入接触时正直到连我看了都恨到不行的警察,现在却也习惯了玩忽职守,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性的缩影,但这却全都是有利于我的…
摆脱了涉毒的嫌疑,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这才暂时落了地,只要吴宇航那边儿不吐口这件事儿永远就不会有人知道,而我姑且也可以相信吴宇航不会把此事交代出去,这倒不是出于什么情义和信任,而是我们之间已经形成的相互关系,就像他所说,别人对我好并不是把我当朋友,那是因为我也同样可以提供便利给他人。
在老穆那蒙混过关的紧张心情还没散去,晚上的时候徐林又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