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孟露瞪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答道:“只是也许,但我确实想补偿你!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刚才的话特别假,可我也只能跟你实话实说,不过你倒是可以试一试,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心甘情愿把命交给你,怎么样?”
“你以为我不敢啊!”孟露愤恨地冲我吼道“我巴不得你死,死得越惨越好,跟你们向西街所有人还有你爸,全都死光!”
“别说我爸!”我冷声喝道,她却冷笑一下道:“我就说了,你能把我咋地,谁不知道你爸还在医院躺着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你们向西街还想把这事儿嫁祸到我妈头上,太无耻了!”
“我们只是怀疑…”我刚要解释,却猛然想起她可是长乐街那个女人的女儿,哪怕我俩曾经在一起过,但事关大局面前,我还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把我带头将矛头对准老孟家的实情说出来。
我真是没想到,为了那些恼人的纷争,我如今还要跟孟露暗藏心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想想还真是可悲,但却又是无可奈何。
“告诉你,你爸的事儿跟咱家没关系,你们别像疯狗似的乱叫一气,该找谁算账就找谁去!”孟露气恼地说着,看样子好像还对这事儿挺抱屈的,我也不清楚她究竟了不了解实情,只好摆摆手道:“这事儿早晚会查出来的,是谁干的到时候就清楚了!”
孟露白了我一眼,尽管脸上泪痕未干,但她还是很严肃地对我说:“你刚才不是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我一下吗?既然你不能去死,那我提个要求,你看怎么样?”
“好,你说!”我不假思索马上应道,也真的很想做些什么来表示下自己对她的愧疚之情。
孟露闻听后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想了想才说:“我要你明天天一亮就带着你们那些人离开小朝鲜街,别在这儿继续折腾了,行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于她这个要求我相当疑惑,尽管是长乐街的天之骄女,但过去她却一直都好像游离在她们家族之外,对于这类的事情更是连问都不想问,甚至还将她家与我老爸的仇恨抛到一边儿要跟我远走高飞,可现在她却向我提出这样的条件来,我一时还真有些没回过神来。
可她却很坚定地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要真想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那你就答应我的条件,我也许还能相信你!”这么快就把刚才我的那个“也许”还了回来,这个丫头还是那么厉害,我想对付她也依然不太容易。
“我来小朝鲜街溜达,跟咱俩之间的事儿有关系吗?”我无奈地问道,她却挥手道:“有没有关系得我说了算,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如果这真是你提出来的,我肯定会考虑,可这要是你帮着家里来找我,那可就得两说了!”我沉声说着,觉得这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怂恿自己女儿来找我,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撤出小朝鲜街。
可听到我这话,孟露却十分坚决地说:“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跟咱家任何人都没关系,这小朝鲜街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要你立刻、马上、赶紧滚回向西街去!”
“你变了…”我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她闻听后扬起嘴角苦笑了下答道:“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可能不变吗?我还真得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感情都TM是骗人的,人都是说变就变!”
听到她这么说,我多么想要大声告诉她我没有变,可现在这种话我还怎么有脸说出口呢?也只能是徒添笑料,更加让她觉得我虚情假意,毕竟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我不但没有帮上她,最后反而还间接给了她最狠最沉重的打击,把她心里仅有的一丝希望也打碎了。
沉思片刻,我终于开口道:“你说的事儿我再合计合计,你不着急吧?”
“急!”孟露不耐烦地答道“我现在就希望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总在我眼皮底下晃荡,不然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拿刀砍死你!”
“那你直接拿刀砍我多好啊,你解恨我心里也好受,何必要管这些你以前最不喜欢的事儿呢?”我苦苦追问道,真的不希望她过多参与那些我都感到厌恶的争斗之中。
被我这么一问,孟露神情黯淡了一下,缓缓又掏出一支烟,眼睛看着桌面有些悲伤地说:“你懂什么,在老孟家,一个活着的女儿都比不上一个死了的儿子,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用理那些烦人的事儿,可现在…”
“你到底要干啥啊,别这样行不行!“我近乎央求地望着她道,她只是默默地摇摇头没有回答,随即就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来到门口时她才停下脚步冷声说:“不管你爸还是我妈,大家都不容易,你别再捣乱添麻烦对谁都好,我也只不过是想帮家里减少些烦恼,你实在是让他们太头疼了!”
说完话她就推门走了出去,我愣了几秒钟,心里却翻江倒海了一番,似乎明白了孟露的用意,我这次来小朝鲜街也许已经让老孟家感到了一丝威胁,但介于眼下的特殊情况他们又不好轻举妄动,孟露这时候来找我或许就是想把我劝走,这很可能不光是出于对她家的考虑,很可能也是在为我担心吧。
想到这些,再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我慌忙站了起来,高声吩咐陈浩然他们在这儿等着不要跟出来,然后就一个人追了出去,尽管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来到外面时,孟露才走出去不远,正一个人独自沿着路边缓缓前行,而前方正是那家小旅馆,看着她在寒风中萧瑟的背影,痛惜、愧疚与悔恨的情绪再次强烈的涌上心头,我发疯了一般地朝她追去,口中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在我追到与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也终于停了下来,转回头看向我,而此时她早已经再次泪流满面,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我摇着头似乎是在示意我不要再往前走了。
网络聊天室的邂逅、旱冰场的英雄救美、耐火街小饭店的拼酒、和荣街歌厅里的暧昧、金虎大厦的虎口脱险、小朝鲜街旅馆里的难忘一夜…我这才发现,好像我所到过的每个角落都有我们俩之间曾经发生过种种故事,这让我对与她的纠葛根本就无处可逃。
“孟露,我想…”我刚要说什么,身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而且那铃声正是我为婉汀来电特意设置的,这一番响动瞬间就把我从极度激动的情绪里拉了回来,我也猛然想起了自己现在情归何处。
本来还要等我把话说完的孟露见我有沉默了下来,迟疑片刻后眼含泪水地冲我高声喝道:“好话不说第二遍,你明天最好给我赶快滚蛋,要不然,就算咱家的人不动你,我也会找你弄你的,我可不是吓唬你!”
这一次说完话的孟露转过身后就没有再回头,仿佛毫无留恋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从远处看她的身影还是那么像死去的孟飞,而我的手机此时也仍然在响个不停,电话那一头是我同样发过誓要尽力呵护与万分疼爱的婉汀…
一千一百二十三章:怎么补偿
这一夜我都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与孟露的再次“意外”相遇,并且听她带着满满怨念地提及自己的付出与受到的伤害,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深负罪感从我心底油然而生,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一个人让我如此觉得对不起,对她我所辜负和亏欠的也不仅仅只是一份感情。
而电话里婉汀对我声声叮咛与问候也同样让我感到彷徨挣扎,尽管她也是我现在最亲近的人之一,可我心里的苦楚和纠结却根本没法跟她说明,毕竟这其中还不可避免地牵涉着我与她之间的感情,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并且也努力让她相信她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可如今对孟露这种复杂的情感却又让我难以自圆其说。
当我强撑着装出与平日没什么两样的语气与婉汀甜言蜜语一番挂断电话后,我在心里不知道已经痛骂了自己多少次,过去把感情看得无比珍贵和高尚的我对那些用情不专的人曾是那么地厌恶和鄙夷,可不成想闹最后我却好像也变成了那种人,这可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啊。
心情无比低落的坐在角落里,努力反思着自己犯下的错误和对他人造成的伤害,从没觉得人生是如此昏暗,正独自感伤之时,早就看出我异样的陈浩然凑了过来,来回歪着头朝我打量个不停,我也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又要来跟我扯淡的,便瞪了他一眼很不耐烦地问:“你TM干啥?”
看我开了口,陈浩然嘿嘿一笑打趣道:“还以为你彻底被打击完了呢,我都准备要代替你的位子了!”
“给我滚…”我没好气地呵斥了声,实在没心情跟他纠缠,他却继续发扬没皮没脸的精神不但没滚还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并且有些幸灾乐祸地对我说:“意哥,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姓孟那小妞呢啊,我说你也够可以了,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而且还都是大美女,我是真羡慕你啊!”
听到他的讽刺,我斜眼瞧了过去还微微咬咬牙,陈浩然怕我又要打他,赶紧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脑袋,但我只是哼了一声就重新把头扭了回去,他这才确定我是真上火了,渐渐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脸,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意哥,你跟那个孟露到底咋回事儿我不是太了解也不好多说啥,可婉汀姐对你一心一意我是清楚的,不管咋说你俩都已经在一起了,要是你因为又见到孟露就伤了婉汀姐,我第一个就不答应,我相信二航他们跟我肯定也是一个想法,所以你可得考虑好了,这不光是一个女人的事儿!”
“你TM威胁我呢袄,还你不答应,这里面有你和他们啥事儿!”我懊恼地说道,可这小子的话好像还有那么点儿道理,既然我跟婉汀在一起了,那自然就要对她和我们的感情忠诚坚定,可孟露的问题又实在是让我困扰不已,我真的是没有完全放下她的决心,毕竟有太多东西让我难以忘怀和割舍了。
见我这般态度,没想到这小子还上来了脾气,气呼呼地起身说道:“你要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找婉汀姐,把孟露跟你见面的事儿告诉她,看你咋办!”说着他就要往外走,我见状可是被吓得不轻,生怕以这小子的性格真会跟着添乱,赶紧也站了起来一把将他拉住怒道:“你TM给我回来,咋一天到晚哪都有你事儿呢,你明白啥玩意儿就跟着搀和,要让婉汀知道这事儿,她还不得伤心死了嘛!”
看得我着了急,陈浩然不禁又笑了起来,冲我挤眼道:“看,害怕了吧,你也知道不能伤害婉汀姐,这说明她对于你是挺重要的,你不想失去她,这么一来问题就简单多了,你还犯得着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嘛!”
“你小子…”我被他气得无可奈何,但他这番胡闹却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醒了我一些什么,对于孟露我确实有很多的放不下,可婉汀我也是绝对不能够放弃的,只可惜一个人的感情不能分给两个人,或许珍惜眼前人努力不再让昨天的悲剧重演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更何况从昨晚与孟露相见后,不管我情不情愿但都得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俩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的希望了。
可毕竟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一想到孟露为我俩的感情付出了那么多,我就不忍狠心与她彻底地斩断关联,我总想为她做些什么,以得到一些良心上的救赎,起码这样可以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对我这种想法,陈浩然也只能耸耸肩提醒道:“可能你觉着自己挺对不起她想补偿她,不过我劝你还是得接受现实,她是姓孟的,那就相当于咱们的敌人,对敌人发善心的事儿我反正是做不出来!你不是总告诉我要为大局考虑嘛,那你别忘了现在咱们的大局是啥!”
“行啦,我再想想…”我摆手道,心里的纠结也并没有减轻一些,只希望能有一个完全的解决方式,既能补偿孟露又不会影响到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可这想想就知道并不容易。
孟露要我离开小朝鲜街,无非也是因为我的到来在小朝鲜街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眼下是个敏感时期,一心想要隔岸观火的老孟家不出手绝对要比出手更有利,所以我在小朝鲜街的行为从一定程度上也给他们造成了麻烦和威胁,所以孟露才会出于为她们家利益的考虑来“威胁”我离开此地。
她那句“一个活着的女儿比不上一个死了的儿子”也是让我印象深刻,不光是这句话让我体会到了她在家里的无奈与酸楚,她说这话时那不甘且倔强的神情更是让我难以忘却,我隐隐觉得她似乎是想要证明些什么,或许这也是她一反常态要参与到这些过去她从来不喜欢的纷争中的重要原因吧。
可如果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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