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已经下达了。”走上战场,局势已经完全改变。士兵们转换了进攻方式,从最初的单个攻击已经变为了单方面的扫射屠杀。克莱斯走到爱德的边上,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
他当然感觉到非常的不爽,因为自己上司还没有完全痊愈就必须紧接着完成这种麻烦任务,根本就是在压迫劳动力。
“已经完成了吗?”爱德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上面的消息让他一瞬间皱眉。他原本以为距离这件事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能够作为准备,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仅仅是几天后。
战场,还有贤者之石。没有经历过这些的爱德仅仅是道听途说,真正的情景只能够凭借着想象来模拟。使用了贤者之石的国家炼金术师,所奔赴的战场都在一瞬间结束了,那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所以在下需要做些什么?”阿姆斯特朗少佐凑过来询问了一句,他看到了爱德凝重的表情。面前这个人只有在关乎底线和禁忌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什么东西成功了?”
“武器……能够在一夜之间结束伊修巴尔战争的武器。”爱德闭上双眼,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浑身的伤口再次的隐隐作痛。曾经被他自己称呼为‘恶魔行为’的任务,这一次似乎要透过他自己的双手完成。
他能够怎么办……明明已经决定了握住枪,却在这种关键时刻怀疑自己的。
“克莱斯,你觉得……”
“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一,艾尔利克大佐。”在爱德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克莱斯就已经回答了。他谨慎的扶住爱德的肩膀,逐渐用力。他知道爱德在想写什么……但无论是推翻布拉德雷大总统还是叛变,都是一种海市蜃楼的幻想。
《'钢炼/焰钢'蓝狮》皇家基尔 ˇChapter 70ˇ 最新更新:2014…04…07 00:50:09
鲜红色的石头比起罗伊看到的液体更加美丽,闪烁着的诡异的光芒。他带着这个被制成戒指模样的石头,仔细的查看。他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爱德将这枚戒指递给他时候的表情,充斥着一种难隐的疲惫——就像是一直担忧着的事终于发生了一样。
“当我倒数到一,行动开始。”塞在耳朵中的无线电传来爱德低沉的嗓音——噢,好吧。罗伊默默地想到:这次的指挥一如既往是钢之炼金术师,而他敢打赌爱德一定是将大总统递给他的文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才骂骂咧咧的重新拾起。
单是想象他就觉得画面太过于可爱。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没有办法朝大总统发脾气的爱德只能够将一切发泄在用来下达任务的文件上,然后在副官不赞同的眼神中停止了想要将它撕毁的动作。
“噢,别那么看着我,克莱斯。”爱德无辜的摊手,迅速的捡起文件。
这是最后的时刻,爱德猛然间惊觉他一直恐惧着的东西来的如此之快,不知不觉间已经七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怀表——内部被镶入了鲜红色的贤者之石,然后握紧。
这种手握贤者之石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更别说他还被迫参与了这场研究。
“注意你们的自身安全。”沉默了一阵子,呼吸声占据了无线电几分钟后,爱德才小声的说出这句话。他们确实是需要注重这点,毕竟整个战场只存在一名炼金术师,连同伴都没有。
“三。”
爱德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他朝克莱斯挥了挥手臂示意他快点坐上军车然后离开这个即将会毁灭的地区,脸上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刚毅。
“二。”
罗伊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套,以确保它并不会在攻击的途中出现问题。他能够感受得到从戒指上涌出的、源源不绝的力量。这或许就是爱德所说的,他总有一天会见到的东西——贤者之石。
“一!展开行动。”
‘轰——’
就在爱德话音刚落的下一秒,爆炸声接连的在伊修巴尔地区的上空响起。像极了怒吼的野兽——爱德默默的思量着,双手合十。
忍着强烈的犯呕感,爱德蹲下将双手覆盖在了底面上,小心翼翼的、轻柔的。但是这并不能够让他的炼金术减轻攻击性,配合着贤者之石的力量,从地上和建筑物的墙壁上猛然突出耳朵尖锥将整个地区变成了地狱——根本没有地方能够躲避,只要是在这片战场的伊修巴尔人,浑身上下至少被穿透了五个血窟窿。
破坏?
它们的速度比时速飙到最顶端的军车还要高上几个百分点,躲避的可能性几乎是等于零。不过关于这点,在每个派有国家炼金术师的地区都是一样的。
罗伊随意的弹指,然后他看到了燃烧着的火焰瞬间出现在空气中。氢气和氧气的含量被调整到最佳的状况,以保证炼金术的顺利运行——但是他不知道,这些火焰自己猛烈到足以包裹住整个城镇。
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
黑发男人用讶异略带惊恐严肃的眼神皱眉观察着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鲜红色让人移不开视线。他漆黑色的大衣被火焰爆发时掀起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种令人不敢置信的力量,也难怪爱德会露出那种表情。但是一种不和谐的感觉还是从罗伊的心底冒起,假使贤者之石的作用只能够为炼金术师提供力量,爱德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去厌恶这个东西。
难道是制作的流程出现了问题?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事实上在这个时候,罗伊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能力。明显的排除和假设,他将贤者之石触碰爱德底线的各种缘由定位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他打算等到战争之后再去分心了解这种东西。
他想要不留余地的了解爱德的每一件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金发的军官总是先一步走在他的面前,这让罗伊感觉非常不好。他能够感觉到爱德不容易被满足的好奇心和不安份,并且坚定的认为总有一天金发军官会走到连他都寻找不到的地方。
火焰持续燃烧着,烧焦的焦糊恶臭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罗伊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自己无论再想些什么都没办法阻止翻涌的心情和犯呕的胃——他可能在这一生之间都不会去吃与烧烤有关的食物了,特别是烤肉。
整个伊修巴尔战场陷入了地狱,前后不过是一夜之间,全部都已经结束了。
戒指从罗伊的手中掉到了地上,他突然间跪了下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鲜红的颜色消失之后,他才能够看清楚这座城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边倒的屠杀,他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
很难想象这些无法逃脱的伊修巴尔人是如何在火海里面带着直至绝望,那些贪婪的火舌舔上他们的身体,灼热的温度烧着他们的肌肤,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烧焦,体味着痛苦然后死亡。这事实上比直接强杀他们还要残忍——罗伊感觉到自己的胃突然抽搐了一下。
“唔——”黑发男人制止了自己的呜咽,他发誓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执行这种命令,去他的无理强迫性命令。
比起罗伊,爱德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高温的火焰能够将人类的尸体烧成灰烬,但是他的尖锥,不能够让这些人就此消失。所以爱德能够看到满地的尸体,还有他们脸上扭曲着的仇恨。
他厌恶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习惯性的将手抚上自己的伤口处。他还是没能够完成想法,或者说比起伊修巴尔人,他偏向了自己的下属——该死的理智。
“艾尔利克大佐,已经能够离开了。”得知战争结束后的,克莱斯立刻在天还没有亮就从营地出发,开着军用车来到了爱德的面前。他的上司似乎又在钻着什么牛角尖,克莱斯叹息,“已经结束了。”
他伸出手覆上爱德的肩膀,放柔自己的音调。有一个这样的上司也算是很头痛,虽然头痛,但克莱斯很敬佩他。不过现在并不是能够让爱德将自己当做是闹别扭小孩的时候了,“我们能够离开这个地方,然后返回中央。”
返回中央?爱德茫然的盯着克莱斯,最后在眼神的聚焦中勾起一抹苦笑。是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回到利什布鲁了,他做出了这样的事还妄想去寻求安慰,更别说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资格——一个没有资格的陌生人。
“……我知道了。”爱德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亚麻布披风,没能够捡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沾满了血腥味和硝烟味,穷极一生都没办法将它们去除。
军车平稳的开着,爱德特地让克莱斯兜了个大圈好观察其他国家炼金术师的情况,包括那几个交给他的少佐。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场景,崩塌的建筑物和死人,没有生命感的气息和零碎的血肉。
这个就是你要的吗,人造人?爱德的左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大腿,指甲刺痛了伤口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进行贤者之石的研究,任性的发动战争,任性的结束战争。那么国家炼金术师在他们的眼中又是什么——移动炮台的活人兵器吗?
他以前总以为合成兽奇美拉……或者说斯卡所造成的伤害是恶魔的行为,现在看来,其实他自己也是制造者之一。
“真可惜怀特已经等不到这一刻了。”正在开车的克莱斯突然说道,他条件反射的握紧方向盘——日出的光辉从远处逐渐照射过来,停留在他的脸上,令他的双眸染上柔软的光芒,“他一直想着战争能够早点结束。”
听到这句话的爱德突然整个人僵硬了,他开始颤抖,自责的咬紧牙关。他的脸上浮现出后悔、悲伤以及更多意味不明的情感。
“我跟大总统阁下申请了,能够带他回去。”几秒钟后——也许是几个世纪之后,克莱斯正准备说些其他的话题来打断这凝固的空气时,爱德这么说道。内疚和痛苦的潮水顿时充斥了他的心。
“这样就足够了。”克莱斯用耳语的音量回答,他并不想去苛刻这名军官什么。怀特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么他就应该尊重和理解,而不是在这里将错误转移到只会对同伴露出柔软一面的上司身上——那样太残忍。
他们能够将怀特领回去,而不是让他与这个地区一起被风化然后遗忘。“我们能够建一个墓,让他舒舒服服的呆在里面……”
“也许我们应该告知他的亲人并且将他送回他出生的地点,他的根。”爱德来不及的打断,勉强笑了笑。
“他没有亲人,大佐。”克莱斯回答,停了军车率先走下去,随后拉开爱德的车门,“但我想他一定想要待在中央。”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祝贺您凯旋,我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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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躺在里面真的不是一个舒服的选择。”爱德将鲜红色的外套耷拉在肩膀上,右手放在口袋里面站在墓碑前。他脸上带着少有的别扭笑容,却在下一秒变得一本正经,“我打算继续接触危险了,去完成那个值得我付出生命的事情。”
敬礼,然后离去。
距离伊修巴尔战争结束已经一年时间过去了,虽然军阶升为了‘大佐’,但爱德还是被来自大总统金·布拉德雷的任务指挥着满国家的跑。差不多应该安定下来了吧……可惜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机会。
“如果不是知道人体炼成的后果,我早就……”爱德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说着。他使劲的睁大眼睛,以防一不小心泪水会滑落。
战争的后遗症还是如同藤蔓一样缠绕着他,或许连同所有的国家炼金术师。噩梦以及令人窒息的内疚每分每秒都像是慑人的野兽,在慕尼黑念过大学的爱德自然知道这个是什么——大概能够算得上是创伤性应激障碍。
无法入睡、焦躁不安甚至是对自己的生命自暴自弃,对于处理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的爱德除了默默的承受之外没别的选择。
“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你把我的家弄成一团糟?”已经很久没有回到中央市的爱德站在自己的家门前干瞪眼,他看着满地的书籍和被画的一团糟的墙壁地板,突然就有一种想要将一脸失意的黑发男人扔出去的冲动。
“来了吗?”靠在墙边的休斯朝爱德笑了笑,还好他在不久之前就用一通电话把这位在北方执行任务的金发军官叫了回来,“出了点小状况。”他伸出大拇指对准黑发男人,然后走上前去拍了拍爱德的肩膀。
“你毁了我的家,马斯坦。”等待休斯将大门关上后,爱德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让男人突然愣住。他转过头来,盯着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
爱德看着肿了一边脸颊的罗伊——很明显是被休斯打的,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