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女人。」俞安宁皱眉头：「你觉得我应该跟我哥告白吗？」
「废话，情投意合，告白又怎么了？」曾旭裕毫不犹豫地说。
「你真的觉得我哥有对我一点点好感……」
「你哥简直把你当废人一样宠了，张口闭嘴都是我家小鱼怎样﹑我家小鱼身体不好……呕，秀恩爱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可是……我哥不喜欢男人……」
「喜欢你就行，用得着喜欢男人吗？」
俞安宁的心又不争气地跳了几下。
「怕啥啦，就算不告白，你以后有脸粘在你哥身边不？以你性格肯定在他有女朋友后就自己远离，啧啧，这跟告白了有甚么分别？都是要分开呗。」曾旭裕甩着手，点在一个美艳的女生嘴唇上，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如果没有重生，俞安宁真的打算躲到天荒地老……
他真的可耻地心动了……
「努力点，告白完再飞回法国，就算不成功也有冷静期，回来你杨哥肯定舍不得教训你。」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做……」
「告白！」
俞安宁抿起嘴，有点纠结，但不得不承认他又真的被曾旭裕勾出了一点心动，万一杨哥接受呢……
光是幻想，他已经忍不住微笑起来，有一种幸福得快要晕倒的感觉。
「别犹豫，去吧！你哥肯定对你有意思！」
「你少哄我，我哥喜欢的是女人。要是我跟他告白……说不定真的连兄弟都没得做了……」俞安宁又犹豫起来。
「上！下定决心，直接上！」曾旭裕不负责任地乱建议。
「滚你的……我挂啦，我会再考虑考虑。」
看着曾旭裕挂了电话，美女缠到他身上笑着：「曾公子，这是在劝谁呢？」
「在准备看一场戏。」曾旭裕摸摸下巴，嘿嘿笑了几声：「你说直男变弯这戏码，是不是很有趣呢？这样他也不能说我带坏他弟弟了……」
「那能啊，女人可比男人软多了……」美女拿着胸膛蹭曾旭裕的手臂。
曾旭裕摇摇手指，点住她，抽回手：「可不包括你，我不爱跟破鞋睡觉。」
美女的脸色顿时铁青了一片。
☆、去老人院～
俞安宁踏进糖水店时，刚好是快要收档的时候，罗老板一见到他，招呼着：「小杨他弟，帮忙把那盘材料放进冰箱。」
「好。」
杨天养从厨房走出来，抹着手上的水：「小鱼，来来，放下，等哥来搬就行。」
俞安宁摇摇头，把食材放进冰箱，顺手把身前的椅子放在桌上迭好，整理了一下筷子。
这些事情都是做熟了的。
罗老板见店里都打理得差不多，对杨天养喊道：「小杨啊，你跟你弟先走吧，其他我搞得了。」
「好。」杨天养脱下工作服，虽然未曾去过健身室，但其实他的身材满有料的，一双手的青筋突起，宽肩窄腰，带着倒三角黄金身材的味道。
俞安宁把眼睛移开。
「走吧。」杨天养顺手把放着豆腐花的胶袋带走。
「给你的，之前不是说想吃？」杨天养把胶袋放在俞安宁脸颊旁边：「发甚么呆？」
「没事……」俞安宁摇头。
「你下下星期又得飞回法国吧？」杨天养说：「今次有没有甚么想带过去？哥帮你买。」
「没有了……也没有缺甚么……」
「也是，那处那么多好东西。」杨天养想了想：「那天我没课，我去送机吧。」
「嗯……」
「今天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那个曾旭裕又对你做了甚么？」杨天养紧紧地皱起眉头：「说啊，哥帮你教训他！」
「没有……」俞安宁依然沉默。
「好吧，不说就算了。」杨天养把胶袋往他怀里一塞：「回去吃糖水，吃完就开心了。」
「哥。」俞安宁突然叫住他。
「嗯？」杨天养回头。
俞安宁凝望了他十多秒，低下头：「没甚么……」
「拜拜，明天见。」杨天养不在意地挥手。
俞安宁一步一步地走上宿舍，脚步很沉重。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跟杨哥告白，更不应该奢望甚么杨哥会接受这种鬼幻想。
可是内心总是有一只魔鬼引诱着他，开出了禁忌的花朵。
或者是两辈子的忍耐让他有破罐子破摔的狠意，也或者是内心那股总是不能熄灭的火花……
打开房门，就见到宿舍的朋友围在一张床上打牌，那股牌瘾俞安宁记得到了毕业时他们还能上网用QQ建一个房间自嗨，简直到了上瘾的极致。
「小鱼，回来啦？」宇文风诚抬起头，随意地叫了一声。
「小鱼，快来救我！」黄景天嗷叫。
「算了吧，你们两个的牌技一样烂透了。」宇文风诚毫不客气地拆台。
「有糖水……哦，只有一碗，不用说又是小鱼的。」成俊眼利地看到俞安宁手上拿着的白色胶袋。
「是豆腐花。」俞安宁说。
「哼哼，有哥养就是好。」成俊像小猪一样哼了几声。
俞安宁不说话，放在大桌上，默默地打开外卖的塑料碗，吃起那碗冰凉的豆腐花。
「小鱼是不是出了甚么事？」宇文风诚扫了他一眼：「被人欺负吗？」
「谁欺负我们寝室的人？！我打丫他的。」黄景天抛下牌子：「妈蛋，认输了，这牌烂到没朋友。」
「你那手还算好了，是你不会打。」宇文风诚抽了抽嘴角。
「不要老是放嘲讽技！」黄景天大怒。
「我问你们啊。」俞安宁咬着胶匙：「追求一个人……怎样做？」
成俊炯炯有神地抛出手上的牌，很有八卦精神地问：「小鱼，你要嫁了？！」
「呸，你才嫁呢！」俞安宁瞪着他。
「要追求谁？知道她的喜好再攻心唯上。」宇文风诚中肯地说。
杨哥喜欢甚么？
俞安宁想来想去，杨哥的兴趣真的少得可怜，除了赚钱看都没看过他喜欢甚么……
念书算不算一种爱好？
「照我看还是送花吧，女孩子总会喜欢的。」成俊建议。
李辉｜插｜嘴：「谁说的，我妹说送这个土得要命，还不如请去看电影呢。」
电影好像也不错，杨哥应该没看过……不过告白完估计不被打死就算轻了，还能妄想杨哥跟他去看电影……
黄景天嗷嗷叫：「写情书！」
宇文风诚打击他：「说不定人家当垃圾丢了！」
「烦死了。」俞安宁趴在桌上，想告白也不是甚么容易事啊。
其他四个室友越讨论越多，各种不靠谱的像是甚么围心形蜡烛之类都出来了，俞安宁听了半天，这四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只会照网上桥段来抄袭。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唯一有着（丰富）的恋爱经验的，只有曾旭裕吧，可是他又不想跟曾旭裕请教，那家伙还不得瑟都不行？
表白真好吗……俞安宁再次对此产生怀疑。
＊
星期五早上的课老师请了假，现在裘耀祖有了女朋友，杨天养也不好意思让对方老是跟自己，不过有了半天的空挡，杨天养想去一些慈善机构帮帮人，问了他弟的意见后，就带着俞安宁转了几次公交车，直奔那个老人院。
俞安宁从来没有来过这一区，因为这区房价比较低廉，建设也不好，是出名比较乱的一区，多是外地人来租住，本地有点钱也不至于来这里租房，治安也很差，所以他爷爷从来不让他过来的。
「再走多两个街口，就见到老人院了。」杨天养扬着笑脸，顺手帮一个老婆婆拾了一下她掉在地上的橙，那老婆婆胶袋一拢，疑惑地打量了杨天养几眼，急步地离开了。
「真没礼貌……」俞安宁皱眉头。
「这里的人生活也不好，就是胜在生活水平比市中心低，加上治安也不好，公安所离这处也不近，很少会巡过来的，这里的人就戒备习惯了，怪不得他们。」杨天养解释。
「过去老人院那边就好点。」
「杨哥以前在这里住过吗？」俞安宁好奇问。
「住过一阵子吧。」杨天养含糊地说。
其实想也知道，虽然有人赞助学费，但也只单限学费，生活费还得靠自己打算的，所以会提早过来打工赚生活。
「如果家中照顾不了老人，也可以送去老人院，那边收费不算高，靠的是其他人捐助，所以有空时我也会过来帮帮忙，分个饭甚么，算是尽一点心意了。」杨天养说得轻松。
「嗯……」
「那里有些人怪家中送他过来，口气可能有点不好，老人家年纪都这么大了，我们就让着一点吧。」杨天养又叮嘱道。
老人院是一栋独式的五层式建筑，下面用铁拦围住了一点空间，再种上花草草充当公园，不过不知是不是建得有点久，外墙不算干净，灰灰白白的，有点破落。
杨天养熟手熟脚地打了电话进去，立即有人出来开门。
「小杨，哈哈，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精神。这位是……」大叔爽朗地笑着，看向俞安宁眼神带着疑惑。
「这是我弟，带他过来帮忙。」杨天养拉过俞安宁，亲呢地说：「阮叔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弟弟，他第一次过来呢。」
「哦哦，小杨的弟弟。」阮叔立即热情了不少，还伸手去拉俞安宁：「就叫你杨弟吧，哈哈，进来进来，先进来。」
羊弟甚么……
俞安宁低着头，并没有反驳。
「阮叔，最近身体怎样？腿还痛吗？」
「还不是那样，好不了，有空就过来帮帮忙，聊聊天，趁一把老骨头还能动就多走走，老了再让子女推过来，谁也不麻烦谁。」阮叔摇头晃脑，说得极为豁达。
「阮叔你还能多干十几年呢，那有现在就退休。」杨天养恭维道。
「别说了，这世事那说得准，还记得欧阳大妈吗？那女人以前还不是精气十足地骂人，哎，年前一个大病就没了，也没处通知你。」阮叔摇摇头。
「大妈她……」杨天养心情有点沉重。
「人老了就离不开病死，没甚么好伤心的。」阮叔反而劝道。
「有空要去拜一下她……」杨天养叹气。
「应该的。」阮叔点点头，然后转头跟一直沉默着的俞安宁说：「你就跟我一起在厨房，只需要帮我切点菜……没问题吧？」
「没问题。」俞安宁摇摇头。
「对了，小杨，西屋那边的水管有点不好，你来就好了，去看看怎么一回事，要修我就叫师傅了。」
「叫甚么师傅，你忘了我是学过的吗？虽然是皮毛。」杨天养哈哈大笑。
「就等你过来。」阮叔开玩笑道。
杨天养不单水电煤气这些都学过一点，连地板坏了，他敲碎了后，闷声不响地出去转了一圈，就找了水泥，再拿了块新的，重新铺了。
俞安宁问起，他笑了笑说：「以前跟着师傅到处装修，就偷偷学了。」
「哥，我以后会照顾你。」
「傻话，我才是哥呢，快去煮饭，饿死了。」杨天养装作生气，推了他一把。
俞安宁临走时回头，杨天养认认真真地和着水泥，慢慢地把那灰色的水泥铺进小坑里……
☆、难言的深情
厨房的工作并不轻松，尤其里面只有两个人负责一整个老人院所有人的食物时，就额外沉重。
不过阮叔带着俞安宁跟另一个叔叔打了一声招呼，就让他负责切切菜，洗洗水果等轻便的工作，其他粗重工作都被两位叔叔包办了。
「杨弟，香菇不太够用了，你去仓库那边拿一包过来好吗？」阮叔抹抹头上的汗水说。
「在哪？」
「出门转右沿着墙边走，有一间小屋，里面就是放杂物的，再里面有一道小门，推进去就货仓。」
「哦。」俞安宁脱下手套，抹了一下手就准备去拿。
「锁匙。」阮叔抛给他。
主大院太大，俞安宁走了几分钟才见到那间小屋。
虽然说是小屋，其实外面只抹了水泥，甚么装饰也没有，一看就看得出是随便搭建的。
不过俞安宁还没走进去，就见到铁皮门一开，杨天养从里面走出来。
「小鱼？怎么过来了？」杨天养拿着地拖和水桶，看来打算好好地打扫。
「拿香菇……」
「过来吧，里面比较乱，我帮你找。」杨天养把东西放到一边，对俞安宁招招手。
俞安宁跟着走进去，里面的确是一个杂物房，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还有厚厚的灰尘，要把东西都整顺了才能去开最内里的小门。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看傻了吧，还不快点搬东西。」杨天养笑了一声，开始动手清理障碍。
杨天养动手能力强大，没几下就清出一条路了，俞安宁还在那边帮忙把东西放回架上，落后了一大半。
「锁匙。」杨天养伸手。
「在这。」俞安宁从口袋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