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踌躇了,她敢吗?她不敢。在古代都是十分敬畏鬼神的。
陈舒看到这,就笑了,她就知道陈娇这种心里有鬼的人绝对不敢。
陈舒逼近一步,直视陈娇双眼,“我敢,我陈舒对天发誓,如果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就让我天打五雷轰,这辈子受尽折磨不得好死而终。”
唐氏坐在上面,听着女儿发着这样狠毒的誓言,心疼的落下泪来,“老爷,你看看啊老爷,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证据确凿的事情,老爷这次还要偏袒她们俩吗?”
陈国安没想到陈舒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愣住了,那不是舒姐,这个事情还会是谁做的。
“陈娇,看着我的眼睛。”陈舒大喝一声,“你既然说你自己是冤枉的,那你就按照我的誓言说一遍那,你说啊!”
陈娇突然想起了往日陈舒的种种霸道,突然间又见到这样的陈舒,陈娇本能的害怕了。
陈舒看着陈娇根本不敢直视自己,上前拉了赵姨娘起来,“你来发誓,赵姨娘你敢说你没有陷害樱姨娘,残害父亲子嗣吗?”
本来陈国安看着陈舒如此放肆,正一如既往的要发怒,突然听到了子嗣,又犹豫不决起来。
唐氏看着陈娇和赵姨娘这次又想赖给舒姐,这次岂能遂了她们的心愿。“老爷,妾身福薄,没能给老爷生个儿子,所以妾身十分重视樱姨娘这胎,好东西我可以不用,但是樱姨娘那是断断不能委屈的,今日如果不给樱姨娘一个说法,岂不让樱姨娘伤心?”
陈国安被唐氏这一番大度体贴的话语说得十分感动,“赵姨娘,你只要敢发誓,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婢妾敢,婢妾敢发誓,如果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陈国安听了后,心里舒服多了,果然自己没看错兰儿。
陈舒却听的真切,她也看到赵姨娘发誓的时候,陈娇差点就要冲上去了,只是听到一个我字,才浑身松了一口气。
“娇姐,该你了,刚才赵姨娘只说了自己,可没有说你,现在该你了。”陈舒不打算给陈娇任何喘息的机会。
“姐姐,姐姐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我一向尊敬你,这事情不是我做的,为什么非要发誓,我不要,不是就不是,我不需要靠誓言这种无稽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陈娇摆出一副受尽委屈被人污蔑的模样。
陈舒心里暗暗恨到,难道这次又要功亏一篑。
这时,外面素心从外面进来了。“老爷,夫人,门上赵姨娘家的嫂子来看赵姨娘了。婆子进不来长荣居,才告诉了奴婢。”
陈舒这回一点不错漏,她看到陈娇眼里闪过的那深深的恐惧。
“带过来,素心你去把赵家舅娘带过来。”陈舒吩咐着。
“不,求父亲不要让舅娘来着,求父亲给姨娘和孩子留些脸面吧。”陈娇突然大声的反对起来。
陈舒知道,这个赵姨娘的嫂子身上必然有想要的东西,她朝素心使了个眼色。
只一会儿,素心手里拿着什么就过来了,暗暗和陈舒笑了笑,陈舒知道成了。
陈舒接过素心手上的东西,是一个纸包,打开后就看到里面几股红色丝线静静的躺在里面。
陈舒把这个递给母亲,唐氏仔细和普通红丝线对比后,脸上也是变了颜色,这回名正言顺了,“娇姐,你还不快说,现在东西都让人送来了,我看你是不是还敢抵赖。”
素心让粗使婆子把赵姨娘的嫂子带上来。
赵姨娘的嫂子周氏刚才还迷迷糊糊的被一杯冷水泼醒了,又被人架着来到长荣居,看到小姑子和娇姐跪在地下,人都吓坏了,自觉的跪在地下不敢说话。
陈国安手里拿着这丝线,阴狠的看着周氏问道:“这东西你是要给谁?”
周氏抬眼看着娇姐,不敢作声。
“周氏你还是老实说的好,如果敢欺骗老爷,我就拉你去见官,告你谋害我陈府子嗣,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唐氏也是发了狠。
“这、这。”周氏看了看小姑子一脸茫然,又看着娇姐咬紧牙关死不承认的样子,心里盘算了许久,终究是一个妇人,怕了。
“老爷,这都是娇姐吩咐的,我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周氏这个不经吓的,马上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这下真相大白了,就连这周氏也是帮凶,这些个用红花浸泡过的丝线和麝香当门子都是她做的。
陈娇这时刻只恨不得扑上前去,堵住周氏的嘴,这个吃了母亲这么多好处的愚蠢妇人,居然如此忘恩负义。
赵姨娘张大了嘴,好似一条渴水的鱼儿,又好像被掐住了喉咙管的鸭子,脸上憋得通红,吐不出一个字来。
陈舒冷笑着看着这一幕,这就叫报应不爽。
周氏说完这些话后,瘫坐在地上,哀求的看着陈国安,生怕陈国安一个不满自己就要下了大狱了。
“好,好,好啊!枉费我如此信任你啊,娇姐,你就是这样利用着我的信任。”陈国安怒急而笑。
陈娇已知大势已去,俯身磕头,已经是无可辩解了。
“老爷,老爷,娇姐也是一时糊涂,求老爷开恩啊。”赵姨娘此刻才是真的慌乱真的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抖得就如个筛子。
“老爷,婢妾生娇姐时难产,差点死掉,老爷求您了,千万开恩啊。娇姐一向是乖巧听话的,这次定然是看到上次婢妾受了樱姨娘的委屈才会如此。老爷您想想,娇姐什么时候做过坏事,这次定然是一时糊涂,她还是个孩子啊。”赵姨娘把陈娇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件翻出来,希望能用旧情打动陈国安。
陈舒知道陈国安对这赵姨娘他们是最容易心软的,自己要帮着父亲下下决心。“再是个孩子,也不能谋害父亲子嗣,如不严惩如何给樱姨娘交代。”
是啊,陈国安眼前浮现出樱姨娘的温柔小意,浮现出樱姨娘对这个孩子的惊喜,陈娇和樱姨娘在他的脑海中来回交替闪过。
☆、第一百零五章 入庙
陈舒看到父亲脸色明暗晦涩交替,心中一阵酸涩,想了如果是自己和母亲,恐怕陈国安那定是毫不犹豫加义不容辞了。
“老爷,咋们陈府一直就是书香门第世家,也算得上是清贵,如果门风不正,子女不教,等到将来再铸成大错,岂不是要连累阖府上下,到那时就悔之晚矣了。老爷,这人证物证都俱在,陈府的规矩不可废。”这次陈娇害了陈舒,陈舒就是唐氏的命门,岂肯善罢甘休。
“好了,三日后娇姐到慈云庵里去吧。”陈国安意料之外也算是下了重手。
听到慈云庵,陈娇重重的坐在地上,方才挺得笔直的脊梁也好似被抽了那脊骨,软软的弯折了下去。
慈云庵,哪那里是什么好地方,上京最有名的尼姑庵。规矩严苛责罚严厉。上京许多贵族府上犯错的小姐和妇人大多被送去了那里,哪怕你性子再刚烈,在慈云庵都得给蜷着,等再领回来,无一不是老老实实乖乖听话的。
陈娇确实听说过,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那里的姑子们,对这些送来的罪女惩治起来别有手段,铁打的身体骨也挨不了一个月。
“老爷,老爷,求老爷开恩啊。”赵姨娘听闻要把娇姐送去慈云庵,吓得魂飞魄散,去了那边哪里还有活路,这比直接打杀了还折磨人。
“老爷,求老爷念在娇姐往日的乖巧孝顺,千万别把娇姐送去那等吃人的地方啊,老爷!”赵姨娘重重的在地下俯身磕头,前额的头发早都散了下来,此刻没有了往日的妩媚。有的只是丑陋不堪。
“赵姨娘,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栖霞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这就禁了赵姨娘的足了。
“还有,二房上下也不用你操持了,你就好好在屋里思过吧。“说完后,陈国安也是心神俱疲的挥了挥手。
立马上来几个粗使婆子把赵姨娘和陈娇半搀半架的送回栖霞居,赵姨娘的嫂子周氏也被请了出去。
“以后这屋里的事情恐怕还是要麻烦夫人你了。”陈国安此刻只想着快点处理完。自己真的觉得累了。
唐氏用安慰的眼神望着陈国安。“老爷,妾身身体实在是有心无力,平日里柳姨娘倒是个乖巧伶俐的。现在媛姐也长大了,妾身觉得她很合适。”
“好吧,你觉得放心就行,这些事情你来安排吧。”陈国安说完后。起身走出正房,樱姨娘那边他更是放心不下。
至此。这件事情才彻底结束,陈舒看着被粗使婆子拖出去的陈娇,目光复杂难辨,娇姐。希望你真的能在慈云庵里好好忏悔。
次日一早儿,柳姨娘来请安之际,唐氏把此事大致说了一遍。并开始让柳姨娘代为管家,柳姨娘听了十分惶恐。马上就要跪下。
唐氏示意彩蝶上前扶起柳姨娘。“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平日里是个恭敬大度之人,所以才要你当家。当家也要张弛有道,对于触犯原则性问题的人坚决不可让步,而一些儿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就可以轻轻放过,这样才可以不使人心生妒忌,遵规守矩。”
“婢妾惶恐,婢妾从来都不是聪明的,恐怕有负夫人的众望。”柳姨娘知道夫人看重自己,却也不敢一口应承下来。
“好了,有什么实在拿不准的事情就来禀报就是了。”唐氏看着柳姨娘为难的样子,也就好心的送上一程。
柳姨娘其实一直才是最聪慧的女子,为人妾室就该懂得妾室的规矩,她知道早晚赵姨娘会出事,只是没想到,娇姐居然这么胆大。
三日后,天雾蒙蒙的一片,隐隐有着要下雨的样子,陈娇就在这样的灰暗天气里,被一辆青灰色外罩马车悄悄的送去了郊外的慈云庵。
柳姨娘在唐氏的帮扶下,也放开手脚管理起二房诸项事宜。
樱姨娘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人。芍药打探到赵姨娘被禁足,娇姐被送去庵里修行的消息,兴奋的不得了。
一回来就唧唧喳喳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主子,樱姨娘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因为有舒姐在,她不会放过赵姨娘的。
樱姨娘深深的笑了,芍药看了直发怵,越发的小心谨慎伺候着。
离府那日,柳姨娘早早就来安排事项,因为赵姨娘禁足,陈娇只能在院外磕头拜别,赵姨娘在屋内哭成个泪人,只能派了苏妈妈出来看看娇姐。
苏妈妈看着只三日,娇姐就变得如此憔悴,只剩下那股坚强不屈的精神还支撑着。
“小姐,你在那边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姨娘这边有老奴照应,小姐放心。”苏妈妈看着娇姐现在的落魄样子,难过的忍不住哽咽起来。
柳姨娘远远站在一边儿看着,也不催促。
“苏妈妈!”陈娇心中那兀自强撑着的一口气,到现在才好像通畅了。
自从陈国安发话要送自己去庵里,陈娇都一直浑浑噩噩的,好似这么些天就是场噩梦,终有梦醒之时。
直到现在,陈娇真真切切的站在门外跪别姨娘,而姨娘却不得出门只能在屋内独自哭泣,苏妈妈的仓惶和嘱托,让陈娇终于醒了过来,这一切不是梦,不是梦啊。
“苏妈妈!”陈娇哭着扑在苏妈妈怀中,把自己的难过痛苦和无限的害怕通通发泄出来,眼泪好似那断线的玉珠成串的落了下来。
苏妈妈好不容易才忍住难过,这下完全忍不住,也是老泪纵横。
苏妈妈没想到娇姐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算计子嗣,还有不好惹的陈舒。
上次苏妈妈在樱姨娘院外被罚着站了大半个时辰,伤寒了两个月,开春了才渐渐转好。再加上这次的事情,苏妈妈已经视樱姨娘和唐氏为死敌了。
“小姐,你要好好的,别让姨娘再伤心。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奴活了这几十年,知道没有过不去的槛,只要人在就还有机会。”苏妈妈轻声小意的叮嘱着娇姐。
陈娇重重的点点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陈娇不死,二房你们就给我等着。
柳姨娘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趁着天不亮早点走。
“五小姐,别太伤心,小心脸上泪水被这春风吹了,皮肤要红肿了。”又看了看还不肯分开的陈娇,柳姨娘提点似的咳了一声。
苏妈妈也知道柳姨娘也是给足了时间了,磨磨蹭蹭的和陈娇道别,站在院门口远远望着小姐一步三回头,那恋恋不舍的样子。
陈娇走的凄凄凉凉,同去的只有丫鬟紫砚。这原是紫鹃顶罪被打发后,唐氏把自己院里的二等丫鬟给了陈娇当贴身丫鬟。
紫砚心里才是怨恨,这个五小姐做错了事,还要连带着自己一同受罪。只可惜陈娇手段十分厉害,紫砚一时也不敢太过放肆。
慈云庵对这些家族受罚出来的贵女都十分瞧不上,姑子们长期辛苦劳作私底下也是手段层出,并不比大宅里少见。
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