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的口味，规定要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创新通常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亡。如批高考的大多数；二是重生，如韩寒。
作文课，陶主任宣布作文题目后。郑阳对于许瞳的不思不考，提笔就写，很是看不惯。他写了几个字，许瞳已竣工交卷。看闲书了。
郑阳是语文课代表，有权一审许瞳的作文。经常顺手地在许瞳文章里做一些小手脚。比如改他几个错别字——正确的字改成错别字，让许瞳的文章有一点缺陷美。郑阳在作文中就表达过这种缺陷美：“君子成人之美。如玉之瑕疵让人心生油然地怜悯与爱惜。这就是缺陷美，完美！美的凄惨，美的绝艳，美的天之国色，美的天衣无缝。美的顷刻融化万物，如春之温暖。有一种美，无声无色，因破碎残缺而完美。”郑阳没能将许瞳的作文破碎，不经意间让许瞳的文章更完美。
经过时间的磨砺锻炼和岁月的熏陶，郑阳的文章已炉火纯青。十分讨好的陶主任的眼球，不觉美滋滋地，此外他的文章常常被各个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作为范文，被誉为“最正宗的文章”——这是陶主任当着所有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下的批语。
郑阳经常与同学们探讨写文章的独家秘方，他坐在书桌上趾高气扬地传经诵佛道：“文章有三忌：一忌平铺直叙。二忌叙述常事。三忌没文采——比如你平铺直叙说‘你吃饭了吗？’现实主义风格，谁爱看？叙述常事，又没文采。每一个人内心都会把自我虚拟成一位不食尘屑出淤泥不染的浩然逍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是凡人非凡人！何况老师呢。非凡人不可能对凡人凡事有浓厚兴趣。否则被非凡人看透，有被沦为凡人的痛苦。只要抓住这一个我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作文不成功也成仁。所以作文中没有‘你吃饭了吗？’只有‘君食否？’足见水平。怎样回答呢？你若说：‘俺吃过了，三个大馒头，一大碗稀饭…’俗，俗！俗！！俗不可耐，通俗，通通俗！一定呀要有君子风范如是说：‘食矣，毕矣，食馒头数为三。粥汤共食味更佳，一碗入肠情韵在。乐哉乐哉，乐不思蜀啊…’。”郑阳见同学们人山人海的气势，欲罢不能。欲想举行个演讲会。定能比明星演唱还要精彩万倍。
作文课上，陶主任大为惊骇并大跌眼镜，除许瞳林丽以外的同学写的全是些穷酸横流地文言文。陶主任上学时代就厌烦文言文，自从当了老师，才知道老师们也不懂文言文，水平属于甚差一类，一身内行功夫靠的就是手中的书本和私人参考资料。如今学生们的古文造诣幸而是皮毛。天赐良机，陶主任如鱼得水，不敢评语。他看到文章比看到《诗经》还要生涩难懂痛苦。作文中千寻万觅终寻得一白话文。不由感叹社会主义好，白话文好。乃许瞳所写。陶主任站在讲台上说：“我以前是提倡过写文言文的好处，但文言文的写作，语文教研组除本师外没得几个能写好写经典的。何况你们现在本领还不高，对于文言中一些句子尚不能厚积薄发，词义用法尚不能驾驭。目前还不能出师，文言文的写作，在造诣不在技艺，在人心不在人力——”他话锋稍转，步入实质性的批判“——这次作文得高分的很少，许瞳林丽在五十分之上，针对大多数同学们的复古现象我不想废话连篇。望君莫犯，切切！”
课后陶主任传授作文心法：“上终南山者必先尚有终南捷径，何况为文之道？雕虫小技！”他引而不发，故意到此为止。等同学们全部拥到身边才肯把话说清楚。
陈之河似懂非懂地问：“何谓终南捷径？您老能不能针对具体问题具体分崩离析一下呢？”
同学们陆陆续续围了上来，慢慢地，陶主任生出许多自豪感。想我老陶虽近中年，还是那么富有亲和力。同学们的拥挤更使他的兴奋达到**。
许瞳走过来，示意同学们别说话。认真聆听真理感悟真理。
陶主任继续：“作文关键是开头和结尾，古语说，良好的开头等于成功的一半。成功的另一半即良好的结尾，中间的文字是纯粹地凑够文字，可自由发挥。表达方式如记叙描写说明议论抒情等必不可少，表现手法如欲扬先抑欲隐先露比兴虚实象征联想想象等不可或缺，不厌其烦地运用一些修辞手法如排比拟比互文顶真反复反问设问等，不会用，乱用也要用。养成这种习惯，适应这种模式，就像吃饭睡觉。古典的叙述风格，浑厚地交响乐起步，不断地点题点题。这样阅卷老师绝不怀疑你会跑题离题万里了，古时文有八股。起股收股最为重！玉泉流泻，词清句明，干净利落。望君甚记！”郑阳毫不夸张地记录着，写了一大张。内容纯属小说，与陶主任的谈话无关。
第008章 稚嫩搭讪·与校花相遇
陶主任教导有方，同学们成才急切。他所带的班级每次考试成绩都让其它班级望尘莫及。但新的问题出现了。他对许瞳的文章越来越看不惯。即使以低分压制也毫无用处，语言虽老到，却纯属个人己见，言语犀利。许瞳学习好，成绩优秀。老师们乐意驳差等生的面子，所以，他对许瞳又爱又恨。
许瞳喜欢放学后独留空荡荡的教室里，或者站在楼道的落地窗前看着浩浩荡荡地学生潮涌食堂。恢弘的气势；勾引着内心的汹涌澎湃。他常以一种君临城下的自豪俯视苍生。
林丽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无论着装还是内在气质，她都高出其她同学一筹。梳着简朗地辫子，时常微笑。仿佛从来没有被什么烦心事困扰过。许瞳最爱看她学习时的模样。林丽经常开心地笑，认真的女孩子很美，微笑的女孩子更美。
高一；许瞳和林丽第一次相遇。
许瞳主动接近林丽；他日记里清楚地记载了当时谈话时间地点和人物：
“同学，请问几点了？”
林丽沉默一会：“十一点一刻三十九秒。”
“我的表怎么是十一点四十二秒。”
“有时差就有秒差，不可避免。”
“你应该告诉别人正确的时间，消除秒差误差才对。”
“你才不对，我告诉你的时候时间已经在流逝，懂吗？”
“懂了！你的意思和观点相当唯心，量子力学讲，世间无永恒，只讲一刹那。”
“你不会要告诉我，我与你相逢很不容易，应该珍惜着一刻，一刹那。”
“看来与我为伍同道的人特别多。你也算久经沙场，高手啊。”
“你老手。”
“夸奖。”
“过奖”
林丽早就对许瞳有所耳闻。
第二次，许瞳保证这次纯粹偶遇。倒是林丽想主动说话。他却争取了主动；说了很多话，聊着聊着就聊到许瞳被全班课代表围攻一事上来了。
许瞳说：“城里人大概就是安妮宝贝书中所描写的那样吧，挺宿命地那种。精神空虚，觉得嘲笑和嘲讽是一种精神寄托，很幸福，很快乐”。
“你与城里人不同。”
“城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同——我从小在乡下生活。”
“那我们算是助人为乐，千里迢迢跑到城市里来做马戏团的跳梁小丑。”
林丽笑道：“他们快乐，我们应把我们的更快乐建立在他们较为快乐的基础上。何乐而不为？”
许瞳对林丽印象俱佳，紧接着把佛学上经常讲的那套关于缘分的理论搬出来。林丽认真地听着。不住地对他的歪理论表示赞同。
“我们大老远跑到这里，怀揣着耶稣耶和华救世主地心态，给芸芸众生带来世俗地快乐，请问你有何感想？”
“听你这么一说，你还真感觉有了一副救世主地面孔。”
“很像吗？”
“可以说以假乱真。！”
“装的太不像，还望见谅。”
“谦虚，许大才子！”
“别人损我也就罢了，你也要加入那帮世俗，树立以损人为快乐之本心态。世道啊——林丽同学，我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你不用浪费语言告诉我了，现在务关紧要地是，赶紧加班加点地组织一下语言，搜索一切表达歉的华丽词句，想想怎样向我道歉，如何安慰一下我受伤流血地自尊心才对…”
“吃饭——你请我，我给你面子。”
他们聊得无比畅快。
许瞳问林丽为什么开学的第一天在互不认识的情况下对他微笑。林丽说许瞳看上去面善。许瞳发愣说我见你的第一眼感觉你真漂亮。林丽自信地说不止你一个人这样情不自禁地向我表达这种真实而又客观存在地想法了。
许瞳和林丽是班中成绩最好的。林丽第一名许瞳第二名。他们是高材生。开学第一天就博得了同学们许多艳羡的目光。班主任是一小老头，对差生迂腐顽劣不讲情面，对优等生理爱有加关心备至。排位的时候给了优等生充分自由而民主地选择权利。林丽一如往常，选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许瞳也不改旧历，痴心依旧地选在了最后一排。小老头隔着眼镜片火气冲冲。孺子不可教也！接着几个干部子弟选位——史校长定下的规矩。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干部子弟——约定俗成。干部子弟个个都挺识相，全部乖乖不服从安排，识趣地坐在最后一排。小老头眼睛喷火，大失所望，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
许瞳对于高一的生活和学习几乎没有印象。记忆里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教室闷闷的。老师们永远孜孜不倦，谆谆告诫，俗俗的，四肢百骸俗气涌荡，害的他整日些六根不净，他毫无留恋。小老头手中整天攥着成绩单。你犯了错误，他就在讲台上念成绩。你谈恋爱，男女平等，他就在教室外写专栏。干部子弟除外——校长钦定。
高一期间，许瞳只认识林丽，而林丽只认识许瞳。他们是一对好朋友，如左膀右臂形影不离；在同学们眼里他们恋人，卿卿我我不离不弃。他们一起吃饭谈话。从高一开始开始，许瞳混乱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规。
许瞳常常看着林丽的背影失神，内心有一种冲动。想跑到她的身边静静地说我喜欢你。但怕被拒绝，玉石俱损，连朋友都做不成。人生的痛在于此。还是顺其自然为好。感觉慢慢培养成感情，继而上升为爱情。心照不宣。感情这档子事，欲速则不达。它不是快餐般多吃无益，像歌声里的“这个年代或许不该，有快餐式的相爱”。等到有一天，适当的某一天，春露沾衣欲湿，滚落花瓣，心中的芽头成为花朵。香飞花飞，浪漫而有情调。他站在明朗的天幕下或灯光辉煌的街头，用清唇触动着她的耳畔，说心里话。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一天，终会不期而遇。
高一过去了。许瞳只和林丽熟悉，林丽只和许瞳熟悉。许瞳常常与同学们的生活轨迹背道而驰。每天清早，同学们背单词背句子，上午做题抄名言名句，晚上又是重复昨日。天天如此周而复始，不厌其烦。而许瞳却整日畅游于古典诗歌的意境中，全副心灵的读他的小说戏曲等被认为是杂书范畴的书。他上课不听讲，全靠考前一个月的模拟突击训练。
第009章 文理分科·文科没有出路！
人生三大抉择：择学、分科、选偶，分科是高中生人生中的大事。理科前程似锦康庄大道；文科羊肠小道玩火**，山穷水尽无出路。小老头与许瞳私下交流时如是说。
林丽的态度不太明显。许瞳知道她对理科不感兴趣。许瞳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和林丽再续前缘，分同一个班。
小老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许瞳商讨分科的事情，做思想工作。许瞳与小老头下半学期已有了矛盾。小老头摒弃前嫌，善心大发规劝许瞳：“我知道你对我这个老头子特不顺眼，可也不能跟我老头子赌气非得认死理地选文科，我一亲戚——”。
许瞳见小老头架势如脱缰的野马，一马平川。不由地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小老头唾液飞溅犹如日军偷袭珍珠港时毫不吝啬地投下的密密麻麻的炸弹。小老头成不了作家实在可惜，这一次他又要谈到亲戚了。小老头虚构出这么多亲戚，为了达到教育人的目的，他不惜让亲戚的人生做了n次修改。例如小老头说他有一个亲戚没听他的良言报了文科，大学毕业后，感觉人生黑夜长戚戚，几欲自杀。他另一个亲戚听信忠言逆耳，报了理科，现在人生坦荡荡，钱途无量…
许瞳连连叫苦，三十六计，撤退为要。于是他捂住肚子撒谎：“老师我的胃病又犯了，差不多隔月犯一次。以前更厉害，隔三差五的一次。”
班主任信以为真地投以关怀地目光：“我一亲戚正好是济南中医院的肠胃方面的专家，我带你去，我现在正好没安排。�